停尸房内,法医刚确认妻子死于谋杀,丈夫在门外悲痛欲绝。一小时后,丈夫被带离问话,
妻子的尸体竟不翼而飞。老警察追查监控,发现丈夫买通法医伪造死亡时间。
法医却悄悄透露:丈夫在案发时根本不在现场。老警察冷笑,亮出丈夫行凶的铁证。
法医突然撕开白大褂:“其实你妻子根本没死!”老警察扯掉假发:“我就是你妻子。
”---1老李觉得这间停尸房冷得能把骨头缝里的热气都抽走。惨白的灯管嗡嗡响着,
光打在不锈钢台子上,又硬又冷。台子上躺着个女人,身上盖着白布单,只露出一张脸。
脸是青灰色的,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睛紧紧闭着,像两个干瘪的窟窿。那是王丽,
刚送来不到一小时。法医老孙,戴着副滑到鼻尖的眼镜,慢吞吞地摘着手套。
橡胶手套粘着点暗红的东西,他摘得很仔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褪下来,
扔进旁边的黄色垃圾桶。“啪嗒”一声轻响。“死了。”老孙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起伏,
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后脑勺,钝器重击,颅骨凹陷性骨折。
凶器嘛…带棱角的硬东西,铁榔头、砖头都行。典型的谋杀。”他拿起报告单,
签上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沙沙的。门外突然炸开一声嚎哭,又尖又利,
像刀子刮玻璃,刺得人耳膜疼。接着是拳头狠狠砸在门板上的闷响,“砰!砰!砰!
”震得门框都在抖。“丽丽啊!我的丽丽!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谁这么狠心啊!
”男人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一种要把喉咙喊出血的绝望。是老刘。王丽她老公。
一个多钟头前,他接到电话时还在工地上,一身灰扑扑的水泥点子就冲过来了,
这会儿在走廊上哭天抢地。老李朝门口瞥了一眼,厚厚的磨砂玻璃映出外面人影晃动。
他皱起眉头,额头上那三道刀刻似的皱纹更深了。他在这行干了三十年,啥样的哭丧没见过?
有真哭断肠的,也有干打雷不下雨的。老刘这动静…太响了,响得有点刻意,
像戏台子上唱出来的悲情。老李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不对劲。“家属情绪激动,
带他去隔壁问询室坐坐,冷静一下,顺便做个初步笔录。
”老李对旁边一个年轻警察扬了扬下巴,声音不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调子。年轻警察点点头,
拉开门出去了。门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门隔断,
走廊里只剩下压抑的抽噎和拖沓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停尸房里只剩下老李和老孙。
老李没走,他拉过一张硬邦邦的塑料凳子,坐了下来,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
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没点。他就那么坐着,看着台子上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像一尊生了锈的铁疙瘩。2时间像灌了铅,沉甸甸地往前挪。墙上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跳,
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被放得老大,
“咔嗒…咔嗒…咔嗒…”老李屁股底下的塑料凳子又冰又硬,硌得慌。他换了个姿势,
烟在手指间捻来捻去,都快揉碎了。老孙收拾完器械,也靠在墙边,眼睛半眯着,
像是累坏了。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很快,很急。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刚才那个年轻警察冲了进来,脸煞白,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李…李队!
没…没了!人…人没了!”老李“腾”地一下站起来,凳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尖叫。
“谁没了?说清楚!”“尸…尸体!”年轻警察指着不锈钢台子,手指抖得像风里的树叶,
“王丽的尸体!不见了!”老李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猛地扭头看向停尸台。
刚才还盖着白布单的地方,现在空空荡荡!只有冰冷的、泛着白光的金属表面,
刺得他眼睛生疼。那块白布单,皱巴巴地堆在台子一角,像一团被丢弃的垃圾。“什么时候?
!”老李的声音像淬了冰,又低又沉。“就…就刚才!”年轻警察喘着粗气,
“我…我按您吩咐,带老刘去问询室。他一开始死活不肯走,哭得瘫在地上,
后来好不容易才劝过去。笔录…笔录刚开了个头,他老婆单位一个同事打电话找他,说急事,
他得回趟工地处理个什么材料…我就让他签了个字,先走了。
他走的时候…大概…大概也就五六分钟前吧?
然后我回来…想再看看现场…结果…结果就这样了!”他越说越快,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老李没工夫听他的懊悔。他一步跨到停尸台边,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台面、地面、墙角。
没有拖拽痕迹,没有脚印,什么都没有。停尸房就这么大点地方,藏个人都费劲,
别说一具尸体了。它就像被蒸发了一样。他猛地抬头,
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头顶墙角那个黑洞洞的监控探头上。“监控呢?调监控!立刻!马上!
”3分局那间小小的监控室里,空气凝成了冰坨子。屏幕幽蓝的光映在老李沟壑纵横的脸上,
像镀了一层鬼气。他死死盯着眼前分割成好几块的屏幕画面,眼珠子半天都不转一下。
画面无声地流淌。时间戳显示在右下角。19:47:32:老孙摘下手套,签完报告,
走出停尸房。19:48:15:老刘在门外捶胸顿足地哭嚎。
19:50:03:年轻警察开门出去,和老刘交谈,
然后两人一起走向走廊另一头问询室方向。19:50:17:停尸房门口空了。
厚厚的门关着。19:51:45:一个穿着深蓝色保洁制服、戴着大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推着一辆装垃圾的平板车,慢悠悠地从走廊尽头晃过来。车子停在停尸房门口。
他掏出钥匙——动作很自然,一点不慌——打开了门,推着车进去了。门没关严,
留着一条缝。19:52:10:保洁员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平板车也看不见了。
19:54:58:保洁员推着车出来了。车子上面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大垃圾袋,
垒得挺高。他反手带上门。推着车,还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沿着走廊,
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外。19:55:20:年轻警察独自一人匆匆走回停尸房门口,
开门进去。19:55:45:年轻警察惊慌失措地从里面冲出来,
跑向走廊另一边显然是去找人。画面定格在那个保洁员推车离开的瞬间。
老李的手指重重敲在暂停键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回放!那个保洁员进门的镜头!
”老李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画面倒退,定格在保洁员用钥匙开门的瞬间。他微微侧头,
似乎在确认周围。就是这一侧头,口罩上沿和帽子下沿之间,露出了一小片皮肤,
还有鬓角一点花白的头发茬。“放大!鬓角那里!”老李命令道。
操作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画面局部被放大,像素点变得粗糙模糊,
但那点花白的头发茬,还有鬓角处一道浅浅的、陈年的疤痕,像一条僵死的蜈蚣,
清晰无误地显露出来。老李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像拉风箱。
他认得那道疤。十几年前一次抓赌,混乱中一个赌红了眼的老赌棍抄起破酒瓶划的,
就在老刘的右鬓角上!当时血糊了他半张脸。“是刘建军!”老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子。他豁然转身,对着旁边脸色惨白的年轻警察吼道:“人呢?
刘建军人呢?!”年轻警察被他吼得一哆嗦,结结巴巴:“他…他签完字就走了!
说…说工地上有急事…”“急事?他妈的!”老李一拳砸在旁边的铁皮柜子上,
发出巨大的“哐当”声,整个柜子都在晃。怒火在他胸腔里烧,烧得他眼睛都红了。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推着垃圾车的身影,那车上的黑色大袋子…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4老李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带着一身低气压,直接撞开了法医办公室的门。
老孙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捧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看见老李进来,他手一抖,几滴热水溅出来,洒在他洗得发白的白大褂前襟上。“孙法医,
”老李几步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桌沿上,身体前倾,几乎要把脸凑到老孙面前。他压着嗓子,
声音又低又沉,像闷雷滚过,“停尸房的钥匙,除了你,还有谁有?
”老孙被他逼视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钥匙…钥匙就两把。
一把在我这儿,一把…一把在管理科老王那里。平时…平时锁柜子里,
有需要才领用…”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更低了,
“李队…这事儿…这事儿有古怪。”“废话!”老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监控拍得清清楚楚!刘建军,穿着保洁的衣服,用钥匙开了门,推着车进去,
几分钟后推着车出来,车上是几个大黑垃圾袋!然后我队员进去,人就没了!你告诉我,
钥匙他怎么弄到的?嗯?”老孙端着搪瓷缸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水晃荡着,几乎要洒出来。
他垂下眼皮,不敢看老李刀子似的目光,声音小得像蚊子叫:“钥匙…钥匙的事,我不知道。
但…但刘建军他…他今天下午,快下班那会儿…来过我这儿。
”老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来干什么?”“他…他塞给我一个信封。
”老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搪瓷缸子里,“厚厚的一沓…钱。
他说…他说他老婆王丽…其实…其实昨晚八点就没了!
他求我…求我把死亡时间…往前写一点,
写成晚上七点或者七点半…他说…他说这样他就有…就有不在场证明了…”“昨晚八点?
”老李猛地直起身,眼神锐利得吓人,“你报告上写的可是九点到十一点!
”“是…是…”老孙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我没答应他!真的!李队,你信我!
那钱…那钱我当场就退回去了!我让他别动歪心思!我说法医报告是科学,是证据!
不能乱改!他…他当时脸色很难看,把钱收回去就走了…我…我真没收啊李队!
”他急切地抬起头,脸涨得通红,眼神里充满了惶恐和急于辩解的焦虑。老李死死地盯着他,
像要把他从里到外看穿。
办公室里只剩下老孙粗重的喘息声和老李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的“笃笃”声。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八点…”老李慢慢地咀嚼着这个词,眼中寒光一闪,
“昨晚八点,刘建军在哪儿?”老孙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他说他昨晚八点,在…在城南‘好运来’奇牌室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