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我手机震动的那一刻，女儿温热的呼吸正轻轻喷在我的颈窝，
那是我刚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全世界。而下一秒，
一条足以将我整个世界再次炸得粉碎的微信，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2 三日期限，
杀人诛心手机在掌心嗡嗡狂震，像一条垂死的鱼。我手忙脚乱地想去捂住它，
生怕惊醒怀里这个好不容易才睡踏实的小人儿。指尖划开屏幕，绿色的对话框里，
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和咄咄逼人的文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是房东。
“我儿子下个月结婚，婚房就用这套了，你们抓紧点，三天之内，给我搬走！”“还有，
没经过我同意就在我屋里生孩子，晦气！押金、暖气费，想都别想退了！
”“剩下的仨月房租也别想要了，就当是你们给我添麻烦的精神损失费！
”“明天我一早就过去，检查检查家具家电，要是有磕碰损坏，赔偿金另算！
我可都拍了照留了底的！”......十几条信息，一条比一条刻薄，一条比一条诛心。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就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烧得我浑身血液都快沸了。三天前，
我们才刚刚把下个季度的房租和一整个冬天的暖气费，一分不少地打给了她。
那时候她怎么不说儿子要结婚？揣钱的时候那张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夸我们是“模范好租客”。现在，这才几天工夫，就翻脸不认人了？
大冬天的，北京的气温眼瞅着就要破零下。我女儿，我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女儿，
出生还不到一个星期！我们上哪儿去？拖着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三天之内，
去哪儿找个能安身的窝？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江倒海的怒火，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一行字，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阿姨，您就算要收房，
按合同也得提前一个月通知我们吧？”“您这突然袭击，
我们实在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不想把事情闹僵。毕竟，拖家带口的，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强。谁知道，我这低声下气的消息发过去，
换来的却是对方直接弹过来的语音通话。我刚一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
电话那头就传来房东那尖利得像指甲刮过黑板的咆哮：“这是我的房子！我的！
我想啥时候收回来就啥时候收回来！轮得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来教我做事？
”“要不是看你们两口子外地来的不容易，我当初能把这么好的房子租给你们？做梦去吧！
”“我告诉你们，别跟我耍心眼，三天！就三天！不然我让你们好看！”这番话，
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在我心上。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房子，我们租了整整五年。
从最初的一个月一千八，她年年找借口涨房租，什么物价上涨，什么小区环境提升，
每次涨个五百八百的。到现在，一个月，七千块！我跟老公不是没想过搬家，
可是在这里住久了，有了感情，周围的一切都熟悉了，也就懒得折腾了。这五年，
家里大大小小的毛病，下水道堵了，马桶坏了，灯泡烧了，哪一次不是我们自己掏钱修的？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年冬天，她家这老破小的暖气管因为老化漏水，
直接把楼下邻居家的天花板给泡了。我火急火燎地给她打电话，她倒好，
在电话那头理直气壮地嚷嚷：“房子又不是我住，谁住谁负责！当然是你们赔钱！”还有，
就在去年过年前，她自己在家不小心摔了腰，还是我跟老公忙前忙后地送她去医院，
给她垫付医药费，轮流去给她送饭。那时候，她拉着我的手，一口一个“好孩子”，
一口一个“亲闺女”。现在呢？我真是把一颗真心喂了狗！“你要是实在不想搬也行，
”电话那头的声音缓和了一点，却透着一股子算计的精明，“房租再加三千，一个月一万，
你们就继续住。”一个月，一万？她怎么不去抢！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了，
她不是真的要用房子，她就是变着法儿地想把我们赶走。我咬着牙，
做了最后的妥协：“阿姨，就算要搬，您也多给我们点时间，半个月，行吗？孩子太小了，
经不起折腾。”“哼，穷鬼就是屁事多！”“三天！多一天都不行！时间到了你们不滚，
可别怪我把你们的东西全扔出去！”“嘟...嘟...嘟...”电话被她狠狠挂断，
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我抱着女儿，呆呆地坐在床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3 一出好戏，螳螂捕蝉我颓然地瘫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下意识地打开手机，
想刷刷短视频分散一下注意力。一个熟悉的头像，赫然出现在我的“推荐”列表里。是房东。
她刚发了一条抖音，配的文字洋洋得意，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哎呀呀，走了大运了！
有大导演看上我这套老房子了！”“说是要拍电影，一天给五千块钱的场租！拍半年！
我这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还能见着大明星呢！
想来探班的朋友们抓紧时间联系我买票啊，先到先得！”视频下面，
还附上了一张她和一位自称“副导演”的人的聊天记录截图。
那个“副导演”把她的房子夸得天花乱坠：“阿姨，您这房子太有感觉了！
简直就是为我们女主角量身定做的家！一天五千，您看成吗？”评论区里，一片艳羡和恭维。
“李阿姨要发财了啊！”“天呐，一天五千，这不比抢钱还快？
”“到时候能带我们去看看大明星吗？”在一片阿谀奉承中，
一条不和谐的评论显得格外扎眼。“这装修风格，这家具，我怎么瞅着像是租客的啊？
”房东立刻暴跳如雷地回复了那条评论，语气蛮横得像个地主婆：“什么租客的！？
这是我的房子！我的！里面的东西当然也都是我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是租客的了？
”看到这里，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狗屁的儿子结婚！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她真正的目的，是把我赶走，然后把我们辛辛苦苦布置的家，高价租给剧组拍戏，
赚那笔天价的场租！一天五千，一个月就是十五万。而我一个月的房租，才七千。这笔账，
她算得可真精明！她大概是忘了，当初我们租下这间毛坯房的时候，是我老公，
这个在影视公司做美术指导的男人，亲手一笔一划设计的图纸，是我，
跑遍了整个北京城的家居市场，一件一件淘回来的家具和软装。我们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才把这个冰冷的水泥盒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温馨又复古的家。那个所谓的“副导演”，
看中的根本不是她这套破房子，而是我们倾注了无数心血的装修风格！
她要是真把我们赶走了，把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搬空了，这房子，
就只剩下一具空洞洞的、毫无灵魂的躯壳。到时候，别说一天五看，就是一天五百，
恐怕都没人要。更可笑的是，据我老公所说，这种所谓的“借景拍摄”，剧组为了节省成本，
通常都是速战速决，最多也就拍个一两天。拍半年？她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不过，
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会提醒她。不就是搬家吗？好啊。我倒要看看，等我们搬走了，
她去哪儿再找一个像我们这样，不仅每个月按时交七千块房租，
还免费帮她修房子、伺候她老人家、把她这破房子打理得跟样板间似的“冤大头”！
我立刻给老公拨了个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电话那头，
老公沉默了几秒，然后声音沉稳地说道：“你别急，也别跟她吵。我马上找房子，
这事儿我来处理。”挂了电话，我点开微信，找到房东的头像，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可以搬走。但是，押金、暖气费和剩下三个月的房租，必须一分不少地退给我。不然，
你们这戏，也甭想拍顺当了。过了好半天，对方才回了一个言简意赅的字。好。
老公的办事效率快得惊人。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回了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老婆，
搞定了！我一个同事，正好要回老家发展，他租的房子今天到期，精装修，三室一厅，
比我们现在这个大，小区环境和供暖都特别好，租金还便宜！我已经替你定下了！
兄弟们正帮我装车呢，你收拾一下贵重物品，我们马上过去接你和宝宝！”我悬着的一颗心，
终于落了地。可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咔哒”的声响。
是大门被钥匙打开的声音！4 鸠占鹊巢，恶客登门我心里一惊，赶紧冲出卧室。
只见房东李红梅，正拿着一串明晃晃的钥匙，大摇大摆地站在我家门口。在她身后，
还跟着七八个扛着“长枪短炮”的陌生男人。“你什么时候偷偷配的我们家钥匙？
”我指着她手里的钥匙，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知不知道，私配租客钥匙，
是违法的！”卧室里，女儿刚刚安稳的睡颜还印在我的脑海里。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咬着牙，压低声音说：“你不是说给我们三天时间吗？你现在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
太过分了！”李红梅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双手往腰上一叉，摆出一副地痞无赖的架势。
“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想带谁来就带谁来！”她旁边一个戴着鸭舌帽，
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大概是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打圆场：“阿姨，阿姨，别生气。
这位小姐姐，我们就是提前来看看场地，不着急，
三天后我们再来布置也来得及……”“没必要！”李红梅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用下巴点了点那些工作人员，颐指气使地命令道：“别听他的！这是我的家！
你们今天就把东西都搬进来！我看谁敢把你们赶出去！”她话音刚落，
门外立刻涌进来一大批人，手里都抱着各种沉重的箱子和拍摄器材。原本还算宽敞的客厅，
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嘈杂的人声，器械碰撞的声响，
乱成了一锅粥。“哇——”卧室里，女儿终究还是被这巨大的动静吵醒了，
发出了响亮的哭声。我心疼得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也顾不上跟他们理论，转身冲回卧室，
抱起了哭得小脸通红的女儿。我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边柔声哄着她，
外面的世界却仿佛与我隔绝。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抱着熟睡的女儿，
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客厅里的景象，让我瞬间目瞪口呆，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整个客厅，
已经变成了一个杂乱无章的仓库。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拍摄器材堆得像小山一样，
电线像蛇一样在地上蜿蜒。我最心爱的那张从土耳其淘回来的羊毛地毯上，
赫然印着几个肮脏的鞋印。我们家的布艺沙发上，甚至是我女儿的婴儿车和婴儿床里，
都堆满了各种零碎的道具和杂物。我养了三年，好不容易才开花的那盆君子兰，
被一个沉重的器械箱压断了枝叶，奄奄一息地倒在角落里。最让我心碎的是，
我妈妈去世后留给我唯一的念想——那张我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不知道被谁碰掉在了地上，
相框的玻璃摔得粉碎，锋利的碎片划过了照片上妈妈温柔的笑脸。
还有我提前为女儿准备好的，用恒温水壶温着的奶粉水，此时此刻，七八个玻璃奶瓶，
全都空了，显然是被人当成饮用水给喝光了。我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气得浑身发抖，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在我愣神之际，大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李红梅走了进来，
看到我，连正眼都没瞧一下，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人家要开始拍了，你，抱着孩子，
去楼道里等一会儿，最多两小时就好。”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室外温度，零下十四度！“你愣着干啥？快点啊！
别耽误人家大导演工作！”她见我没动，竟然一脸不耐烦地朝我走过来，
伸手就要来抱我怀里的女儿。“你干什么！”我像一只被激怒的母兽，猛地后退一步，
将女儿死死地护在怀里。她却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毫不留情地推搡着我，把我往门外挤。
我一个刚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星期的产妇，哪里是她的对手。我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拿，
就被她一把推出了门外。“砰！”一声巨响，厚重的防盗门在我面前被重重关上，
然后是钥匙反锁的声音。楼道里，阴冷的穿堂风呼啸而过，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
我看着怀里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再次放声大哭的女儿，心如刀割。“开门！李红梅！
你开门！”我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冰冷的铁门。屋里传来她不耐烦的叫嚷：“敲什么敲！
再敲我报警抓你！烦死了！”怀里的女儿哭得快要喘不上气，小脸冻得发紫。再这样下去，
别说等老公回来，恐怕用不了半个小时，孩子就得被冻出病来。
就在我绝望得准备抱着孩子下楼时，一个奇迹发生了。对门邻居王阿姨的门，突然打开了。
“哎哟！这是作的什么孽啊！快！快把孩子抱进来！可别冻坏了！”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夺眶而出。我把女儿交到王阿姨温暖的怀抱里。“这家人也太不是东西了！
”王阿姨气得直跺脚，转身就要出门去跟他们理论。“阿姨，别去。”我拉住了她，
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对付这种毫无底线的泼妇，讲道理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
就是让她付出比她想得到的，惨痛千倍、万倍的代价！我借用王阿姨的手机，
先给老公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刻赶回来。然后，我毫不犹豫地拨通了110。
5 长命锁丢了，这是我妈的命警察来得很快。门外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你们凭什么拘留我？这是我的房子，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李红梅的嗓门依旧尖利刺耳。
警察显然也被她的胡搅蛮缠激怒了，声音冷得像冰：“我们接到报警，
你涉嫌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并且将产妇和婴儿强行驱赶出门。现在，
请你跟我们回所里接受调查！”“我不去！你们这是滥用职权！”“你要是不配合，
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了！”最终，李红梅还是被警察带走了。那些剧组的人，
也灰溜溜地把器材搬走了。警察离开前，特意嘱咐我，这三天内，
房子依然属于我们的合法租住范围，任何人无权强行进入。老公回来后，
看到家里的一片狼藉和失魂落魄的我，气得眼睛都红了。他二话不说，
让我先带着孩子去新找的房子安顿下来，这里的事情交给他处理。我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可就在我收拾枕头的时候，我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女儿的长命锁，不见了。
那是我妈妈在临终前，颤抖着手戴在我手腕上的。“林林，
妈妈怕是看不到宝宝出生了......这个锁，是姥姥传给妈妈的，
现在妈妈把它给宝宝......妈妈会在天上，保佑咱们的宝宝，长命百岁，
平平安安......”三个月前，妈妈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她留给我和女儿唯一的念想，竟然不见了！我疯了一样翻遍了整个卧室，可是没有，
哪里都没有。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冲到客厅，调出了我们之前为了防盗安装的，
正对着大门的监控录像。录像清晰地记录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李红梅带着人闯进来，
把我推出去，然后，她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最后，鬼鬼祟祟地走进了我的卧室。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明显攥着什么东西，迅速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是她！
一定是她偷走了我女儿的长命锁！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金锁，那是我妈妈的命啊！
我气得浑身发抖，立刻用微信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把我女儿的长命锁还给我！
不然我马上报警，告你盗窃！李红梅很快就回复了，依旧是那副死不认账的无赖嘴脸。
什么长命锁？我没看见！你别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诽谤！女儿在一旁哭闹不休，
我心乱如麻，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先安抚孩子。第二天一早，老公就带着几个朋友，
准备去旧房子把我们所有的家具和软装都拆掉搬走。可他去了没多久，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老婆，那个老巫婆，她把门锁给换了！我们现在根本进不去！
”我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报警！”我脱口而出。“别，”老公却制止了我，
“报警只会让她更得意。我有办法。”他挂了电话，直接叫来了一家专业的开锁公司。
“警察说了，三天之内，这房子还是我们的。我们只是进去搬我们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
不用通知她。”开锁师傅三下五除二，就把新的门锁给打开了。老公和朋友们，
还有提前叫好的搬家公司，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冲进了那个曾经被我们称为“家”的地方。不到三个小时。
所有的家具、家电、灯具、窗帘、地毯、装饰画......所有我们亲手添置的东西，
全都被搬得干干净净。原本那个温馨复古，被剧组夸赞“太有感觉”的家，
瞬间变回了它最初的模样。一个家徒四壁、空空荡荡、毫无生气的——毛坯房。做完这一切，
老公给我发来一张空房子的照片，附上了一句话：老婆，坐等看好戏。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听说，李红梅已经跟那个什么大导演签了合同，
如果因为房子的问题影响了拍摄，她需要赔偿十倍的违约金。我真是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
明天，当那个“大导演”看到这间光秃秃的水泥盒子时，脸上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转账信息。是李红梅。她竟然把押金、暖气费和三个月的房租，
一分不少地退给了我。紧接着，她又发来一条耀武扬威的短信。钱退你了。
这房子我明天就要用，锁也换了，你们俩就别再惦记了。我故意装作不知情，
疯狂地给她打电话。当然，她一个都没接。我心安理得地收下那笔钱，心里冷笑：“李红梅，
好戏，才刚刚开场呢。”6 自食恶果，身败名裂搬进新家，一切都安顿妥当。
看着女儿在宽敞明亮的新婴儿床里安然入睡的香甜模样，
我连日来的所有烦恼和郁气都烟消云散了。然而，半夜时分，我和老公正沉浸在梦乡中，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像午夜凶铃一样划破了宁静。我接通电话，
听筒里立刻传来李红梅气急败坏、几近癫狂的咆哮。“你们这对天杀的强盗！怎么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