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了和前朝公主萧青鸾大婚的当夜。她再一次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告诉我。
“你不过是我复国的棋子。”“待我功成之日，便是你的死期。”上一世，我为她卖命，
助她登基，最后却被她和她的旧情人五马分尸。这一世，我笑意盈盈地跪下。
“愿为陛下效死。”我献上前世的计策，帮她收拢旧部，联络朝臣，一切都无比顺利。
在她举起反旗，攻入皇宫的前一夜，她与旧情人相拥，许诺明日便封他为王。而我，
早已带着皇帝的禁军，将他们团团包围。我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脸，缓缓举起屠刀。“陛下，
你的江山，我收下了。”“你的命，我也一并收了。”1大婚之夜。红烛的泪，
一滴滴落在桌上，凝成血色的疤。萧青鸾凤冠霞帔，美得像一幅淬了毒的画。她端坐床边，
看我的神情，像在看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凌澈，别以为娶了本宫，你就是驸马了。
”“你只是我复国大业里，一枚还算有用的棋子。”她的话，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连语调里的轻蔑都分毫不差。上一世的我，错愕、心痛、不敢置信。这一世，
我心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原。我掀起衣袍，对着她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愿为陛下效死。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萧青鸾明显愣住了。她预想过我的愤怒，我的不甘，
唯独没想过我会如此顺从。随即，她讥讽地笑了起来。“算你识相。”“一条聪明的狗，
总比蠢货好用。”她以为，我被她公主的身份和复国的许诺彻底驯服了。我垂着头，
掩去所有情绪。“陛下若想成事，当务之急，是策反守城大将王莽。”萧青鸾的笑意凝固了。
王莽是她复国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她用了三个月，耗费无数人力物力，
都没能啃下这块硬骨头。“哦？你有什么高见？”她的语气里带着考量和一丝不屑。
“王莽油盐不进，只因他并非无懈可击。”“他唯一的软肋，是他被仇家掳走，
藏在城外青云观的幼子。”我说完，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萧青鸾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件事，她派人查了数月都杳无音信，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赘婿，如何知晓？
她眼中的审视几乎要将我洞穿。我必须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让她深信不疑的理由。
我露出一个卑微又讨好的笑。“臣……只是想活得久一点。”“活到陛下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或许还能求个恩典。”这个理由，完美地迎合了她对我“贪生怕死的棋子”的定位。果然，
她眼中的怀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轻蔑和掌控的快感。“很好。”她终于点头。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办好了，本宫重重有赏。”“办砸了……”她没有说下去，
但那威胁不言而喻。她又补充一句：“我会派李嬷嬷跟着你。”李嬷嬷是她的心腹，
名为协助，实为监视。“谢陛下恩典。”我再次叩首，姿态谦恭到了尘埃里。走出婚房，
关上门，隔绝了满室红光。冰冷的月光洒在我身上。
我脸上的温顺和卑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片蚀骨的寒意。萧青鸾，这一世，
我们慢慢玩。2三天后，我带着王莽的幼子，毫发无伤地回来了。王莽在密室见到我时，
这个七尺高的汉子，当场跪下，对我磕了三个响头。“凌公子大恩，王莽没齿难忘！
”“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扶起他。“将军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公主殿下。
”我将所有功劳，都推到了萧青鸾身上。王莽对萧青鸾感恩戴德，当夜便献上了城防图，
秘密归顺。萧青鸾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欣赏，有满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掌控的疑虑。
我表现得更加谦卑，将自己“忠犬”的身份扮演得淋漓尽致。她越是怀疑，
就越会用别的方式来试探我，敲打我。比如，召回她的青梅竹马，顾晏之。顾晏之，
将门之后，她最信任的将军，也是上一世，亲手给我递上毒酒的人。他回来的第一天，
就在议事厅里见到了我。彼时，我正跪坐在萧青鸾身侧，为她研墨。“阿鸾，
这就是你养的狗？”顾晏之的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我手一顿，
墨汁在纸上晕开一个丑陋的墨点。萧青鸾没有呵斥他，反而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带着警告。警告我，安分守己，认清自己的身份。我立刻垂下头，
嘴角甚至挤出一丝讨好的笑。“顾将军说笑了。”顾晏之冷哼一声，走到萧青鸾身边，
亲昵地为她理了理发丝。“阿鸾，这种卑贱的赘婿，留在身边，只会脏了你的地方。
”他们的亲密，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前世的尸骨上。但我心里，毫无波澜。
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他们越是轻视我，我的计划就越顺利。晚上的接风宴，
更是将羞辱推到了顶峰。顾晏之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小心”将一杯酒洒在了我的袍子上。
酒水冰凉，渗透衣衫。“哎呀，手滑了。”他毫无歉意地笑着。“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给本将军擦干净鞋面？”他伸出脚，那双金丝云纹的战靴，几乎要踩到我的脸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讥笑，有幸灾乐祸。萧青鸾端着酒杯，
慢悠悠地品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是她默许的。她要用顾晏之的手，
磨平我身上任何可能存在的棱角。我拿起桌上的布巾，缓缓蹲下身。
在那双战靴即将沾上污泥时，我仔仔细细地为他擦拭干净。我的动作很慢，很认真，
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顾晏之发出了得意的笑声。萧青鸾眼中也闪过一丝满意。她以为，
我已经被彻底驯服了。我站起身，低着头，退到角落里，像一个无声的影子。没有人注意到，
在我低头的那一刻，我用眼角的余光，与宴会末席的一个不起眼的官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是皇帝的亲弟弟，安王的人。一个同样野心勃勃，却被皇帝处处打压的王爷。
萧青鸾和顾晏之忙着他们的复国大梦，却忽略了京城里真正的饿狼。每一次低头，
每一次屈辱，都在为绞死他们的绳索，拧得更紧一圈。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决战的前一夜，营地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兴奋。我献上了最后一计。“陛下，皇宫守卫森严，
强攻伤亡惨重。”“臣发现一条密道，可直通宫中禁苑。我们可佯攻西门，主力从密道突入，
必能一举功成！”这条密道，是我前世的死路。我带领三千死士，从这里杀入，
却陷入了十万禁军的包围。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萧青鸾用我们的命，
为她和顾晏之的主力部队，换取了攻破城门的时间。这一世，我把这条路，送给他们。“好！
凌澈，你又立一大功！”萧青鸾大喜过望，认为胜券在握。她当即下令，
让顾晏之亲自带领最精锐的部队，从密道突袭。她看着我的眼神，
第一次带上了一种名为“赞许”的情绪。“等我登基，定不亏待你。”她说。我叩首谢恩，
心中冷笑。是啊，不会亏待我。就像上一世的五马分尸一样。她屏退了左右，
单独召见了顾晏之。我就站在门外，像一个最忠诚的守卫。屋里的声音，
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晏之，明日之后，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待我登基，
便封你为并肩王，与我共享这万里江山。”“阿鸾……”是顾晏之感动到哽咽的声音。
然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和压抑的笑声。我的心，早已在上一世被烈火焚烧殆尽，
此刻听着这些，只觉得吵闹。我转身，对着营地外的黑暗，轻轻一挥手。下一秒，
无数火把骤然亮起。黑夜被照如白昼。禁军的铁甲碰撞声，如滚滚惊雷，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一脚踹开大门。“砰！”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萧青鸾和顾晏之相拥的身影，僵在烛光下。
他们脸上的柔情和憧憬，瞬间碎裂，化为极致的不可置信。我的身后，是身披重甲的禁军，
和面色阴沉的安王。我提着一把染血的刀，一步步走向她。刀尖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我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快意的，残忍的笑容。“陛下。”我轻声唤她，
语气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你的复国大梦，该醒了。”4叛军的抵抗，脆弱得像纸一样。
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所谓的精锐，不过是待宰的羔羊。顾晏之被五花大绑，
狼狈地跪在地上，昔日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萧青鸾被两个士兵死死按住，跪在我面前。
她的凤眸赤红，死死地瞪着我。“凌澈！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叛徒！”“我待你不薄，
你为何要背叛我！”她声嘶力竭地怒吼，咒骂。我蹲下身，用沾着顾晏之鲜血的刀锋，
轻轻拍了拍她娇嫩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背叛？”我笑了。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上一世，就在这里，你和他就那么站着，
看着我被五马分尸。”“你说，到底是谁，背叛了谁？”萧青鸾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不明白，她当然不明白。我也不需要她现在就明白。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别急，公主殿下。”“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下令，
将她囚禁在营地最高的一座瞭望塔里。那里视野开阔，可以清楚地俯瞰整个营地。
尤其是中央那片，我特意为顾晏之准备的刑场。我亲自审问顾晏之。罪名，是“谋逆”。
但我问的，却和谋逆毫不相干。“你和公主，何时开始的？”“她都许诺了你什么？
”“你们在婚床上，是不是也像昨夜一样，叫着彼此的名字？
”我将安王给我的扩音法器放在嘴边，我的每一个问题，都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营地。
也清晰地传到了高塔之上，萧青鸾的耳中。顾晏之又惊又怒，破口大骂。我毫不在意，
拿出一叠信件。“你不说，我替你说。”我将他们那些露骨的情话，那些山盟海誓，
当着所有士兵的面，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待我君临天下，
许你凤君之位……”“……此生唯你，不负相思……”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
看向顾晏之的眼神，从敬佩变成了鄙夷。一个所谓的大英雄，瞬间成了一个与主母私通，
觊觎后位的奸夫。高塔上，传来萧青鸾崩溃的尖叫。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的爱情，
在这一刻，被我撕得粉碎，公之于众。这，仅仅是开始。诛心，才是复仇最美妙的部分。
5我登上高塔。萧青鸾像一头被困的母狮，双目赤红地瞪着我。“凌澈！你杀了我！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她嘶吼着，声音沙哑。我走到她面前，
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指了指楼下跪着的顾晏之。
“现在，跪下，求我。”“你求我一句，我就饶他不死。”萧青鸾浑身一震。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挣扎。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跪下求我？
求这个她一直视为蝼蚁的赘婿？她皇室最后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凌澈，你休想！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很好。”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喜欢你这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我转身，走到塔边，对着楼下大声下令。“行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