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恋古言小说名字

天心恋古言小说名字

作者: 妧山雾

言情小说连载

“妧山雾”的倾心著神君杉旸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泽陂第一天心湖相传自九霄云外倾泻而恩泽绵佑护着流域内万千生已不知几千百祖辈口耳相在那遥不可及的雪山之天心湖如一枚巨大的银承接漫天琼湖面是万古不化的坚厚不知几冰层之却是另一番天地——湛蓝澄澈的湖幽深静色泽堪比最纯净的天而在那至深之处的湖沉睡着一条一呼一便定了云雨聚草木枯当这都只是传一代传一真假早已难每年冰...

2025-10-13 05:39:15

泽陂第一天心湖水,相传自九霄云外倾泻而下,恩泽绵延,佑护着流域内万千生灵,

已不知几千百年。祖辈口耳相传,在那遥不可及的雪山之巅,天心湖如一枚巨大的银盆,

承接漫天琼瑶。湖面是万古不化的坚冰,厚不知几许,冰层之下,

却是另一番天地——湛蓝澄澈的湖水,幽深静谧,色泽堪比最纯净的天空。

而在那至深之处的湖底,沉睡着一条龙,一呼一吸,便定了云雨聚散,草木枯荣。当然,

这都只是传说。一代传一代,真假早已难辨。每年冰消雪融,春意初临,

天心流域的老人们便会聚集在湖畔,看着年轻的后辈们虔诚地汲取祭祀用的圣水。这时,

关于天山、关于神湖、关于龙君的古老传说,便会再次被提起,声音苍老而神秘,

仿佛带着冰屑的寒意。“天心湖里,真的有龙吗?”少年杉旸忍不住问道,

声音在空旷的湖畔显得格外清亮。领头的林婆婆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道:“旸儿,

小声些,莫要惊扰了神灵。”杉旸立刻噤声,缩了缩脖子。他是村中的异类,一个孤儿。

他的父母是云游四方的道人,在他极年幼时便双双陨落在深山林莽之中。无人知晓,

那样一个稚嫩的孩童,是如何拖着小小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出密林,

最终敲响村落边缘一户人家的门扉,力竭倒下的。人们发现他时,他脏破的衣袖内里,

用细密的针脚绣着他的名与字——“杉旸”。收养他的林婆婆,

村里最年长、也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摩挲着那两个字,叹息道:“孩子的爹娘,

是不想他忘了来处啊。”她一言九鼎,无人敢驳,于是这孩子便依旧叫做杉旸。

林婆婆有个亲孙儿,小名小林头。听说来了个同龄玩伴,小林头兴高采烈地跑来,

却发现醒来的杉旸眼神呆滞,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如同失了魂。大人们忙将小林头拉开,

私下议论纷纷,说这孩子怕是中了邪,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林婆婆听闻,眉头紧锁,

手中的梨木拐杖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去请嵩明君!”她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多时,一队精壮汉子踏着古朴而奇特的步伐,

庄重地抬来一尊蒙着洁白轻纱的神像。壮汉们齐声吟诵着晦涩的咒文,

两侧的村民无不跪伏于地,神情肃穆。林婆婆颤巍巍地上前,掀开白纱,直面那尊玉雕神像,

将一碗清澈的天心湖水,从龙首缓缓淋下。恰在此时,一轮骄阳挣脱乌云的束缚,

金辉泼洒而下,被水浸润的白玉龙像瞬间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恍若活了过来。

那光芒直刺入呆立一旁的杉旸眼中,他乌黑的瞳仁被映得一片雪亮,原本空洞的眼神,

骤然间被注入了灵气。他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猛地从屋内冲出,不顾一切地伸手,

想要触摸那尊洁白无瑕的白玉龙——指尖尚未触及,他再次软软地晕倒在地。

周围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嵩明神君显灵了!”这段往事,杉旸毫无记忆,

都是日后大人们当作奇谈反复讲给他听的。他记忆的起点,始于那尊白龙神龛之前。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礼神。他记得自己那时腿短手小,个子矮矮,

脑袋刚能磕到供桌的边沿。神像静静地矗立在香烟缭绕之后,通体洁白,温润无瑕,

仿佛一束能穿透万物、涤荡一切污浊的光芒,令他不敢直视,又无法移开视线。

小杉旸又看呆了。大人们再次手忙脚乱,林婆婆却洞悉了一切,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仿佛承载了早已洞穿的命运轨迹。她命人取来新的白纱,仔细为白玉龙像盖上,

隔绝了那令人失神的光芒,自己则亲自将杉旸抱回家中,用温和的天心湖水一点点喂他服下。

小杉旸醒来后,吵嚷着还要去看神君像。林婆婆便搂着他哄道:“乖孙,等你长大了再看,

到时候婆婆把你献给神君当老婆都行。”随后,无论小杉旸如何闹腾,

她都稳稳地将他按在怀里,取出一本纸张泛黄的旧书,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佶屈聱牙,

小杉旸听得昏昏欲睡。他只清晰地记住了开篇第一句:“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直到多年后,杉旸才知道这原是《诗经》中的句子,寓意美好,祝愿君子快乐安康,

福禄相随。这温厚的祝祷,与神君那些森严的“切忌”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杉旸虽未改姓林,但村里上下待他不错。怜他身世孤苦,大人们见了他,

总会塞些零嘴玩意儿,一根自家晒的小鱼干,一小块难得的白面饼子,

或是一只新编的草蚂蚱。孩子们心眼直,只管山羊来山羊去地笑,

或是扯一把草递到杉旸嘴边,笑嘻嘻地喊:“羊,吃草了。”杉旸自然是不服气的,惹急了,

一行小孩总是追追打打,吵得没完。小林头曾宝贝似的攒了两只草编蚂蚱,

一会儿左手凑到右手边,捏着嗓子说“愿得一人心”,一会儿又换过来,“白首不相离”,

最后,非得让两只草蚂蚱尖尖的触须碰在一起,算是结发,这戏码才算圆满。

杉旸早已对小林头这般幼稚的把戏失了兴趣,撇嘴道:“小林头你就会这两句,

上次我们去镇上看的戏,那个穿青衣服的角儿,一个人在台上唱了许久许久,

说了好多好多话呢。”小林头挠头:“那你听懂他唱了什么吗?那调子尖尖的拐来拐去,

我可一句没懂。”杉旸得意地拍拍胸脯:“那当然!青衣服的人啊,

他的心上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要翻过一千座山,跨过一万条河去找她!

”小林头更疑惑了:“可是……可是那青衣服分明是个男的,他也不是旦角啊?

”杉旸双手托着腮,望着天边流云,笃定道:“那就是他的婆娘在远方!

”那出戏名讲的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旧事。林婆婆的祖辈曾告诉她,戏里的青衣人并非凡俗,

乃是一个有道行的妖精大王,神通广大,手一挥便能平地起金山银山。

村里这座嵩明神庙和那尊珍贵的白玉龙神像,传闻便是他出资所建。自那以后,

这小村子便得了龙君庇佑,再未缺过水。这夜,杉旸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白日里与小林头的对话悄然浮上心头,那青衣人的形象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窗外,

月色皎洁,洒在简陋的卧房里,像是铺了一层薄霜。他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灼热,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燃烧。这感觉近来愈发频繁,尤其是在月圆之夜。他坐起身,

抚着胸口,那里并无异样,却总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仿佛遗忘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真的看见了那个青衣人。见他身着早已褴褛的青衫,翻越千山,

跋涉万水,冻疮布满手足,裂口横陈面颊,最终独自立于一片白茫茫的冰湖之畔,寒风如刀,

刮面生疼。天地苍茫,唯余洁白,那一点青影,渺小得如同微尘,却偏要行那蚍蜉撼树之举。

杉旸在梦中蹙紧眉头,他看见青衣人跪在冰湖前,双手鲜血淋漓地挖掘着坚冰,

口中反复呼唤着一个名字。那名字在风雪中飘散,杉旸听不真切,

只觉得心口那灼热感愈发强烈,几乎要将他吞噬。

“等我...”青衣人的声音穿透百年的时光,带着泣血的执念,“无论如何,

我一定会找到你...”杉旸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到窗前,

正望着远处月光下若隐若现的雪山轮廓出神。夜风拂过他汗湿的额发,带来一丝凉意,

却吹不散心头的躁动。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

他跟小林头偷偷跑到天心湖上游的冰面上溜冰玩耍,不小心跌了一跤,手掌被冰棱划破,

鲜血滴在洁白的冰面上,宛如红梅绽放。那一刻,他似乎听到湖底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带着说不尽的悲伤与怜惜。小林头却说什么都没听见,笑他摔傻了。还有前年春天,

他随大人们去天山脚下采集药草,不慎与大队伍走散,在迷雾中兜转了半天,

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就在他筋疲力尽之际,忽然听见一阵清越的笛声,引领他走出了迷雾。

当他回头时,只见一缕白影消失在雪山深处。这些零碎的记忆,平日里不觉得有什么,

今夜却一一浮上心头,串联成一条若隐若现的线,指向某个他不愿深究的真相。

杉旸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月光下,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他忽然有一种荒谬的错觉,

仿佛这双手曾经挖掘过千年不化的寒冰,曾经抚摸过某人冰冷的面容,

曾经...紧握过什么,又失去过什么。蚍蜉偏要撼树。这念头无端冒出,让他浑身一颤。

他抬眼望向远处的雪山,那个青衣人执拗的身影与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悄然重叠。

烈文第二“婆婆,天心湖里,果真有龙吗?”杉旸一屁股坐到湖畔的大石上,

挨着闭目养神的林婆婆。林婆婆眼也未睁,声音笃定:“自然有。”小林头补着衣服,

硬声道:“肯定没有。”杉旸不理她,追问:“婆婆您怎么知道?有谁亲眼见过吗?

”林婆婆这才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你这小子,祖祖辈辈口口相传下来的,还能有假?

”杉旸不死心:“万一……万一是哪一代祖祖突发奇想,编出来哄小孩睡觉的故事,

被一代代当真了传下来呢?”话音未落,额头便吃了林婆婆一记脑瓜崩:“不孝子孙!

没有嵩明神君向老天爷请愿,布施恩泽,你还有水喝?你脚下这片地,早年全是黄沙,

连棵像样的草都难长!”“这也是祖祖说的?”杉旸揉着额头。“那当然!没有祖祖,

哪来的我们?祖祖还能害我们不成?”林婆婆语气不容置疑。他如此追问,并非不信神君。

恰恰相反,在全村的同龄人中,他杉旸几乎算得上是最虔诚的那一个。

每年春季开冰取祭祀水,他总是第一个挽起裤脚走入刺骨湖水的;每年祭祀所需的名贵香料,

是他不辞辛苦徒步去遥远镇上一背篓一背篓运回来的;每年三月的斋戒,

他更是连最爱的辣子都能忍住不沾,日日清水煮菜,面色不改。若说他有哪里不虔诚,

大概便是他从不诵经。除了幼时记住的那句“乐只君子,福履将之”,对那本厚厚的经文,

他至今也只能磕磕绊绊地背出几个“不可”、“切忌”。

他如此执着地向林婆婆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并非怀疑,

而是渴望一份确证——确证龙的存在,源于某种更真实的力量,而非仅仅是“祖祖说有”。

如果神君真的存在,为何今年会有这般酷烈的大旱呢?龟裂的土地,焦渴的禾苗,

村民眉间日益深重的愁绪,都像针一样刺着他。他想要找到神君,亲自问一问。然而,

这么多年,他仅在幼年懵懂时见过一次神龛中的白玉龙真容。自那之后,长辈们,

尤其是林婆婆,在祭祀等重要场合,都有意无意地阻隔他的视线,不让他直视那尊玉雕。

原因无他,只因他每次见到,都会失神呆立,状若中邪。奇也怪哉,

当年他“中邪”是白玉龙神像治好的,如今见了神像,却反倒像中了邪。

林婆婆曾断言:“这孩子天生通灵,嵩明神君的精气早已附在他的魂上了。本是莫大的机缘,

可旸儿年纪太小,魂魄不稳,难以安安分分地拘在肉身之内,易被那同源的精气引动,

魂兮飘摇。”龙庇佑了天心流域千百年,更救过杉旸的性命。在林婆婆看来,杉旸的命运,

早已与那沉睡的龙君紧紧缠绕在了一起。如今杉旸已年满十五,心心念念了许多年,

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再看一眼那尊玉雕。他决定夜探嵩明神庙。是夜,月华如水。

他悄悄潜入寂静的神庙,在冰冷的蒲团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奉上三炷清香,

心中默默祝祷了许久,才鼓起勇气,伸手去掀那覆盖神像的洁白纱幔。

月光从旁侧的窗纸裂隙渗入,在地上铺开一片清辉,如霜似雪。白纱飘飘然落下,

无声地融入了那片霜华之中。玉龙显露真容,沉静雍容,神庙内万籁俱寂。

一股莫名的寒意陡然袭来,杉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此时分明已是立夏时节,

但这冷意却如附骨之疽,从四面八方涌来,穿透他的单衣,直浸骨髓。他跪在原地,

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许久,只觉得心口处却反常地发起烫来,喉咙也干涩难耐。

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地上的白纱,它浸润在月光里,似乎……比刚才厚实了些?

杉旸以为自己冻得眼花了,未及深思,只想寻些保暖之物,忙爬过去将白纱拾起,

胡乱披在身上。岂料,他刚将白纱裹紧,那纱陡然绽放出柔和却明亮的白光,

刺得他闭上了眼。待他再睁眼时,身上哪还有什么轻纱,竟多了一件厚实温暖的雪白大氅!

大氅以金丝绣着繁复的纹样,针脚细密精致,内里的绒毛柔软如雏鸟初羽,

外面的丝绢面料流光溢彩,绝非人间凡品。杉旸惊愕地抬头,望向神像。

白玉神像在月光下更显剔透,雕工细致入微,龙须鳞甲,栩栩如生。真美啊。

与他幼年模糊记忆中的影像完美重合。白玉龙永远不会因岁月流逝而改变它洁白无瑕的容貌。

它伫立于此,便能让虔诚者更加虔诚,坚定者更加坚定——神君,从不让人失望。

他恍惚间觉得,这尊本应没有生命的雕塑,正沉静地、柔和地“注视”着自己。

就在杉旸沉浸在这奇妙体验中时,庙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慌忙躲到神像后方,

只见小林头提着灯笼匆匆跑进庙内。“杉旸!杉旸你在吗?”小林头焦急地呼唤着,

“林婆婆她...她快不行了!”杉旸心头一震,顾不得身上的奇异大氅,

急忙从神像后冲出:“你说什么?”小林头看到他身上那件华贵异常的白氅,

更是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哪弄来的?”“先别说这个,婆婆怎么了?”杉旸急切地问道。

“婆婆突然昏倒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小林头回过神来,拉着杉旸就往庙外跑。

二人急匆匆赶回林婆婆家中,只见屋内已经围了不少人。林婆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呼吸微弱。见到杉旸进来,她浑浊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示意他靠近。杉旸跪在床前,

握住林婆婆干瘦的手。林婆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白氅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神君...已经认可你了...”一日,并非年节,

林婆婆却召集了全族老小聚餐,席间甚至罕见地有了肉食。酒足饭饱之后,林婆婆放下竹筷,

平静地说道:“我要走了,给你们每人叮嘱几句话。”走?去哪?众人愣了片刻,

随即反应过来,惊得瞠目结舌。嚼着烟叶的忘了咀嚼,打着叶子牌的僵住了手,

唯有二林姨家不懂事的幼孙,还兀自抓着母亲的手指玩耍。“天山顶有天心湖,”她顿了顿,

浑浊却清明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湖底有龙,龙便是嵩明君。我们的先祖,

多亏了神君精魂庇佑,才得以在这片曾经的荒漠中立足,繁衍至今。”“你们,

务必世世代代,虔诚敬奉神君,不可有丝毫怠慢。”语罢,林婆婆便不再理会旁人,

兀自阖上双眼,嘴唇微微蠕动,无声地念诵着经文。有人依稀辨出,似乎是那句“乐只君子,

福履将之……”连孙孙小林头端水到她唇边,她也摇头不饮。丑时一刻,万籁俱寂,

林婆婆安然辞世,寿终正寝。杉旸默默地走到屋外,点燃了告慰亡灵的爆竹。

噼啪声响彻寂静的村落。屋内,各方亲戚齐聚一堂,无人离去,

一直商议丧葬事宜到天色微明。小林头被众人团团围着,接受着安慰,她却始终沉默不语,

目光怔怔地落在林婆婆生前常坐的那张旧藤椅上。杉旸刚走进门,

便听到长辈们正在商议:“……这房子,就让苑儿和杉旸分吧,东边厢房给苑儿,

西边的给杉旸,田产咱说实话,肯定有大林叔的一份……”各方僵持不下,

表面和气快要打破。杉旸走上前,径直跪下,对着诸位长辈重重磕了一个头,

然后抱拳道:“敬告各位长辈,晚辈决心已定,要前往天山,寻找神君,恳请祂结束旱灾,

解救乡邻。若晚辈能侥幸活着回来,再论分配不迟。若不能……便请将我那份,

一并留给小林头。”众人再次惊愕,满堂寂然。二林姨急了,她深知杉旸这孩子,

平日里看似随性散漫,与少年人一般无二,但内心极有主见,心地纯善,

尤其是对嵩明神君的虔诚,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她瞪着眼睛,

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你知不知道天山之上雪终年不化,

寒风能刮裂石头?你知不知道去天山的路途险阻,几无人迹?你、你如何去得!”杉旸抬手,

轻轻按住自己莫名有些发烫的心口,目光坚定地望着门外渐亮的天光,一字一句道:“神君,

会指引我。”他站起身,转向小林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玉佩,

递给她:“这是婆婆生前给我的,说是能保平安。我走后,你好生保管。”小林头接过玉佩,

没什么表情。杉旸不再多言,转身走出屋子。晨光中,

那件白氅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仿佛真的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庇护着这个决心踏上艰险旅程的少年。村人们站在屋外,

目送着杉旸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人知道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待着他,

但看着他身上那件不属于凡间的白氅,一种莫名的信心在每个人心中升起——或许,

这个被神君选中的少年,真的能够抵达那座传说中的天山,找到沉睡的龙君,

为干涸的土地带来甘霖。小林头撇了撇嘴,她并不信嵩明的存在,

哪怕一个村子都是虔诚的信徒。那不过是这个哥哥拿神为借口的又一次逃避。

“哪怕神君真的显灵,等他回来我们早渴死了。”小林头突然站起来,对满屋子大人道,

“二姨,从前你家找过水,不如我们继续吧。”小林头扫视一圈屋内神情各异的亲戚们,

道:“没有水,争了田产也种不起来。”蒹葭第三天越来越热,没人再期待天公作美,

只求渴不死人就好。杉旸翻过了第二个山头,好容易找到一处小小泉眼,他趴伏在地,

小心翼翼地接饮,酣畅淋漓地喝了个半饱,又将水囊装满。天山雪真的终年不化吗?

今年这么热也该化了吧?杉旸用袖子擦干流到脖子上的水,望着远处依旧雪白的峰顶,

心中疑惑更深。若神君真的沉睡于天心湖底,为何不理会这人间疾苦?翻过第五个山头,

终于看到一条河。不过水量很少,几乎要变成小溪了,宽阔河床裸露大半。这一日黄昏,

杉旸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点燃篝火,准备歇息。连日赶路,风餐露宿,即使有大氅护体,

精神上的疲惫也难以消除。他啃着干硬的饼子,就着皮囊里所剩不多的清水,

望着跳跃的火苗出神。困意袭来,他裹紧大氅,渐渐沉入梦乡。梦境不期而至。

不再是模糊的景象。他能清晰地看见那个青衣人,依旧跋涉在无垠的雪原上,

身形比以往任何一次梦境都要清晰。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他褴褛的衣衫和憔悴的面容上。

青衣人忽然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仿佛能穿透梦境与现实的壁垒,向杉旸望来。

篝火的光晕在梦境边缘跳跃,映照出那张脸——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清晰的眉眼,

挺直的鼻梁,紧抿的、缺乏血色的唇,充满了人的执拗与痛苦。那张脸……那张脸!

杉旸现实中的肉身猛然一震。没日没夜地走,杉旸要躲避山中的走兽,

夜晚大多栖息在树枝上,也不敢睡熟了,怕有蛇虫潜伏。到了平坦宽阔的地方,

才搭一个树枝窝,休息几个时辰再走。倘若他真的找到了龙,他该对龙说什么呢?

是质问祂为何放任旱灾蔓延?还是祈求祂降下甘霖?

亦或是……问一问那些困扰他许久的梦境,那青衣人的执着,那心底莫名的悸动,

究竟从何而来?一想到自己某日或许真的能站在白龙面前,杉旸心脏便猛跳个不停,

都快从胸腔震出来了。耳朵也只能听见来自体内的砰砰声,外界的声音消失无踪。说来也怪,

每当他迷失方向,只要原地打坐冥想片刻,便可心下了然,继续前行。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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