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玄色道袍早已被魔血浸透，手中本命灵剑"青霄"发出濒临崩溃的嗡鸣。
"师兄！东南阵眼要破了！"小师妹云裳的传音带着哭腔穿透战场。
她怀中紧抱的青铜古镜正被七道血色锁链缠绕，镜面裂纹如同蛛网蔓延。
林羽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青霄剑暴涨百丈剑芒。
剑锋扫过之处，数百具血魔傀儡化作齑粉，却在触及青铜镜前被一道暗金屏障阻隔。
"堂堂元婴修士，竟要为这些蝼蚁陪葬？"血魔老祖的虚影自镜中浮现，枯槁手指轻点，林羽胸腔顿时爆开血花。
剧痛让林羽踉跄跪地，他望着正在崩塌的护山大阵，身后是同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丹田内元婴突然睁开双眼，周身燃起青莲真火。
"云裳，带他们走！"林羽反手将青霄剑插入心口，元婴裹挟着本命精元冲天而起。
天地间骤然亮起刺目青光，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青铜镜中浮现的陌生铁皮房屋。
......"哐当！"搪瓷脸盆砸在地上的声响惊醒了林羽。
瓷砖地面泛着冷光，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潮湿霉味涌入鼻腔。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没有常年握剑的老茧，取而代之的是几处新鲜擦伤。
镜中映出寸头青年的脸庞，剑眉星目竟与前世有七分相似。
忽然，镜面闪过青铜色波纹，丹田处沉寂的灵力突然沸腾。
手中塑料牙刷"咔嚓"折断，尖锐的断口在掌心划出血痕。
"林羽！躲在厕所孵蛋呢？"铁门被军靴踹得哐哐作响，"全连集合还剩三分钟！"陌生的记忆碎片突然涌现：征兵体检表、武装部红章、绿皮火车载着满车厢橄榄绿驶向深山。
林羽本能地运转《周天吐纳术》，淡青色灵力顺着任督二脉流转，震得隔间门板"咔啦"裂开蛛网状缝隙。
门外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国字脸班长盯着门板裂纹，又看看腕表，突然揪住林羽的作训服领口："能耐了啊？加练二十公斤负重跑还敢毁坏公物？"林羽瞳孔微缩。
方才灵力自发护体的瞬间，他分明看到班长脖颈处有暗金符文闪过。
那纹路与血魔傀儡身上的咒印，竟有八分相似。
新兵连训练场烈日将水泥地烤得发烫，百余名新兵如同被晒蔫的茄子。
林羽站在队列末尾，神识扫过整个营地：西南角武器库地下三十米有灵力波动，食堂后厨传来某种妖兽的气息，而三公里外的山涧..."讲评今天五公里成绩！"连长浑厚的声音打断探查，"倒数第一名，林羽！二十七分钟！"哄笑声中，林羽猛然想起这副身躯的原主是个文弱书生。
他迎着众人嘲弄的目光出列，作训服下肌肉微微绷紧——方才运转功法时，竟发现这具身体是罕见的"先天道体"。
"报告！申请重测。
"整个训练场突然寂静。
班长眯起眼睛，突然将两个沙袋扔在他脚边："行啊，加二十公斤，跑不进十九分钟今晚别吃饭！"当林羽绑好沙袋时，神识捕捉到连长与班长的耳语："这就是老首长说的那个'特殊兵源'？看着不像..."起跑哨响起的刹那，《踏云诀》自动运转。
林羽感觉身体突然变轻，脚步踏着某种玄妙韵律。
路过观礼台时，他故意踉跄半步，作训鞋在水泥地擦出火星。
"三分四十一秒！"文书的声音变了调。
观礼台上七八个军官同时起身，有个戴金丝眼镜的死死按住望远镜。
林羽抹了把额头的汗，灵力扫过丹田处的青铜镜虚影。
方才冲刺时，他分明看到跑道尽头闪过云裳的残影，那件染血的月白道袍在迷彩服阵列中格外刺目。
深夜岗哨林羽靠着白杨树仰望星空，北斗七星的方位与修真界截然不同。
岗亭传来脚步声，是班长拎着两个铝制饭盒。
"炊事班给你留的土豆烧牛肉。
"班长掀开饭盒，浓郁的香气里混着淡淡血腥味，"白天的事..."林羽突然扣住班长手腕，灵力刺入他经脉："你们在我枕头里装监控芯片，在作训服缝定位器，现在连饭菜都要下化功散？"饭盒打翻在地，汤汁渗入泥土发出"滋滋"声。
班长瞳孔瞬间变成竖瞳，反手抽出匕首刺来，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当！"林羽并指弹开匕首，指尖燃起青焰。
当他想追击时，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这是灵力透支的征兆。
再抬头时，班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树梢挂着半片带血的迷彩布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