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的阳光将会议室照得透亮，南栖站在投影前，激光笔的红点在数据报表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第三季度的市场增长率达到17%，超出行业平均水平5个百分点。如果我们能抓住这次政策红利，在B区提前布局新能源产业链..."她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个字都像经过精心打磨的钻石，闪烁着冷静的光芒。
长桌尽头，南黎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地在平板边缘轻叩。从她的角度看去，南栖的侧脸被阳光勾勒出一道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着说话的节奏轻轻颤动。
"基于以上分析，我建议将研发预算向储能技术倾斜。"南栖合上文件夹，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高管，最后落在南黎身上，"姐姐觉得呢？"
这个称呼让会议室里几道目光微妙地闪烁了一下。在南氏集团，人人都知道南栖是已故董事长的养女，却比任何血缘继承人都更得南黎的信任。
"方案很完善。"南黎的声音像一缕丝绸滑过空气，"就按南经理的计划执行。财务部周三前给我详细的资金分配方案。"
散会后，南栖故意放慢脚步整理文件，直到会议室只剩下她们两人。
"今晚又要加班？"南黎走到她身边，手指轻轻拂去南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有个数据需要再核对一遍。"南栖闻到了南黎手腕上淡淡的香水味，前调是苦橙，后调是雪松——她每年生日都会送给姐姐一瓶限定香水，这是第三年。
南黎的指尖在她肩头多停留了半秒，"别太晚，我让厨房准备了你喜欢的银耳羹。"
当南栖终于推开家门时，已是凌晨一点。出乎意料的是，客厅里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南黎蜷在沙发上睡着了，膝上还摊着一份文件。
南栖轻手轻脚地走近，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姐姐的睡颜。卸下CEO面具的南黎看起来柔软得不可思议，一缕黑发垂在脸颊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茶几上放着一盅保温的银耳羹和一瓶舒缓精油——她上周随口提过手腕酸痛的事。
就在南栖准备悄悄退开时，南黎突然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南栖确信自己看到了某种炽热的东西在姐姐眼底燃烧，但转瞬即逝。
"回来了？"南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坐起身，丝绸睡衣的领口滑开一道缝隙，"我去把银耳羹热一热。"
"不用了。"南栖按住她的手，故意让指尖在姐姐手腕内侧多停留了一秒，"姐姐快去睡吧，我收拾一下就好。"
南黎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转身上楼。南栖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端起那盅银耳羹走向厨房。
经过书房时，一道未完全闭合的门缝吸引了她的注意。南黎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她的书房，连打扫都要亲自监督。
银耳羹的甜香在舌尖蔓延，南栖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橡木书桌上，照亮了墙上看似普通的照片墙——那上面是南栖从小到大的照片，从她被收养那天瑟瑟发抖的八岁模样，到大学毕业典礼上捧着学位证书的微笑。
每一张照片都被精心装裱，按年份排列。最新的一张是上周公司年会上，南栖穿着酒红色礼服的样子，照片一角有轻微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南栖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她伸手触碰那张照片，发现相框后面藏着一本厚厚的剪报本——全是南栖这些年在商业杂志上的采访和报道。
书桌抽屉没有完全关严，一把黄铜钥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南栖知道，自己正站在某个危险的边界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