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眼看到那面古镜时,就知道它不同寻常。
"栖云古董"的招牌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我推门而入时,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家藏在老街深处的小店是我周末闲逛的最爱,店主是个满头银发的古怪老头,
总说他的古董会"认主"。"云小姐,又来淘宝了?"老店主从一堆古籍后抬起头,
眼镜片上反射着窗外的光。"随便看看。"我微笑着回应,目光却被角落里一抹铜色吸引。
那是一面椭圆形的古镜,青铜边框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镜面却异常清晰,
不像其他古镜那样模糊昏黄。我鬼使神差地走向它,指尖刚刚触及边框,
一阵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指间窜过。"这面镜子..."我喃喃道,凑近细看。就在那一刻,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动,我似乎看到镜中倒影背后,隐约浮现出一座古代庭院的轮廓。
"别看太久。"老店主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声音低沉,"栖云镜会认主,
也会...留人。"我猛地后退一步,镜中的幻象立刻消失了。"那是什么?"我心跳加速,
却说不清是因为惊吓还是兴奋。"传说这面镜子能照见人心所想,
也能...连通一些不该连通的地方。"老店主神秘地笑了笑,"不过云小姐似乎与它有缘。
"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开,但镜中那一瞥的景象却像钩子一样抓住了我的好奇心。
我是一名历史系研究生,对古代器物本就痴迷,更何况是如此神秘的物件。"多少钱?
"我听见自己问。老店主摇摇头:"不要钱,
只换一个承诺——如果哪天你发现镜子开始'留人',立刻把它送回来。"我答应了,
尽管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抱着精心包裹的古镜回到家,我把它放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时不时瞥上一眼,却再没看到那奇异的景象。直到深夜。我洗完澡,拿着软布轻轻擦拭镜面。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青铜边框上,那些云纹仿佛活了过来,在月光下流动。
"真美..."我感叹道,手指抚过纹路。突然,镜面再次泛起涟漪,这次更加剧烈。
我惊讶地看到镜中的自己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那座庭院,比白天看到的更加清晰。
青砖黛瓦,飞檐翘角,一棵古老的梅树伸展着枝桠...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镜中传来。
"啊!"我惊叫一声,感觉整个人被向前拉扯。我试图抓住书桌,
但为时已晚——世界天旋地转,我像是被卷入漩涡,眼前一片漆黑。当眩晕感消失时,
我发现自己站在露天的石板地上。夜风微凉,带着草木清香。抬头望去,一轮明月高悬,
照亮了我眼前这座真实的、破败的古代庭院。"这不可能..."我颤抖着摸向四周,
冰冷的石栏、粗糙的树干,一切都真实得可怕。我转身想寻找那面镜子,
却只看到一堵斑驳的墙壁。远处传来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我本能地躲到梅树后。
两个身着古装、腰佩长刀的男子提着灯笼走来,他们交谈的声音让我浑身冰凉。
"...祁大人说要加强巡逻,最近净世教的人可能在附近..."我捂住嘴,心跳如擂。
这不是什么cosplay现场——从建筑风格到他们的服饰言谈,
都完美符合我对明代的研究。而那面镜子,那面该死的镜子,似乎把我带回了古代!
"谁在那里?"一声厉喝突然响起。我惊恐地发现一个灯笼正朝梅树照来。来不及思考,
我转身就跑,身后立刻传来追赶声。"有刺客!""拦住她!"我穿过曲折的回廊,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古代的衣裙绊着我的腿,我不得不提起下摆狂奔。转过一个拐角,
我看到一扇半掩的门,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月光从窗棂间洒落。
我背靠门板喘息,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发现这是一间书房——四壁书架,中央一张大案几,
而正对着我的墙上..."镜子!"我几乎哭出来,冲向那面挂在墙上的古镜。
但当我伸手触碰时,镜面冰冷坚硬,毫无反应。门被猛地推开,
我转身看到一名高大的男子立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他锋利的轮廓。他身着深色劲装,
腰间佩剑,一双鹰目在黑暗中锐利如刀。"何人胆敢夜闯祁府?"他冷声质问,
剑已出鞘半寸。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镜面,绝望地意识到——我可能永远回不去了。
剑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距离我的咽喉只有一寸。我屏住呼吸,
后背紧贴着那面毫无反应的古镜,冰凉的镜框硌得生疼。"再问一次,你是何人?
"那男子——祁临,刚才的侍卫是这样称呼他的——声音低沉冷硬,
像他手中的剑一样不带感情。我咽了口唾沫,喉结擦过冰冷的剑锋。"我、我叫云栖,
我不是刺客,我只是...迷路了。""迷路?"祁临冷笑一声,剑尖纹丝不动,
"穿着如此怪异的服饰,深夜出现在祁府内院,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衣——印着卡通图案的T恤和棉质睡裤,在这个时代确实怪异至极。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更显得那双眼睛锐利如鹰。
"我可以解释,但你可能不会相信。"我深吸一口气,"我来自未来,
准确说是六百多年后的世界。我通过一面镜子到了这里,
那面镜子就挂在这面墙上——"我侧头示意身后的古镜,"但现在它似乎失效了。
"祁临的表情变得古怪,剑尖终于稍稍偏离。"疯子还是妖女?"他喃喃自语,
随即提高声音,"来人!"两名侍卫应声而入。"把她关进西厢房,严加看守。
"祁临收剑入鞘,"明日再请大夫看看她患了什么癔症。""等等!我说的是真的!
"我挣扎着被侍卫架起,"那面镜子叫栖云镜,它能连接不同时空!
你们府上一定有相关记载!"祁临猛地抬手示意侍卫停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你从何处听说'栖云镜'这个名字?"我的心跳加速——这个名字是我随口编的,
只因镜框上的云纹和我名字中的"栖"字。"镜框上有云纹,所以我这么叫它。
"我谨慎地回答,"难道它真有这个名字?"祁临没有回答,只是对侍卫挥了挥手。
"先带下去。"西厢房比我想象的舒适,但窗户被封死,门外站着两名守卫。我坐在床沿,
揉着被捏痛的手腕,试图理清思绪。如果那面镜子真的叫栖云镜,
那么它确实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但为什么现在不起作用了?我该怎么回去?天色微亮时,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侍女进来,侍女手中端着食盒。老者自称是祁府管家,
态度比祁临和善许多。"姑娘先用些早点吧。"他示意侍女摆好碗筷,"祁大人公务繁忙,
晚些时候再来问话。"我确实饿了,
狼吞虎咽地吃着精致的点心——在现代绝对算得上顶级美食。老管家没有离开,
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我。"姑娘这项链..."他突然开口。我低头看去,
睡衣领口露出我从不离身的白玉佩——一块云纹环绕的圆形玉佩,
是孤儿院院长说捡到我时就戴在身上的。
老管家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云纹走向略有不同。
"这...这是祁小姐的玉佩,她失踪前日日佩戴..."我僵住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玉佩?而且都带有云纹?老管家匆匆离去,不到一炷香时间,
祁临大步踏入房间,脸色阴沉如水。他一把抓起我的玉佩细看,眼中情绪剧烈波动。
"你与祁念云是什么关系?"他声音紧绷,"这玉佩是她十岁生辰时我亲手所赠,
天下仅此一对。"我震惊得说不出话。祁念云?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但玉佩确实从我记事起就戴在身上..."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我是个孤儿,
这块玉佩是我被遗弃时就有的。"祁临松开玉佩,后退一步,用全新的目光审视我。
"你的生辰是哪年哪月?""1995年11月8日...呃,
就是弘治八年..."我迅速在心中换算着明朝纪年。祁临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祁念云失踪那年正是弘治八年,她当时十岁。"他顿了顿,
"而你看起来约二十出头..."一道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按照这个时间推算,
如果我真是那个祁念云,从古代失踪到现代长大,年龄确实吻合。但这太荒谬了!
"不可能...这一定是巧合。"我摇头,"我生活在完全不同的时代,
有完整的成长记忆..."祁临没有理会我的辩解,转身对门外吩咐:"加强守卫,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同时,查一查最近有无净世教活动的消息。
"他离开前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混合着怀疑、警惕和一丝难以辨认的情绪。
"我们会弄清楚你的真实身份,云栖...或者我该叫你念云?"房门再次锁上,
我瘫坐在椅子上,头脑一片混乱。如果玉佩真如祁临所说是一对,
那我与那个失踪的祁念云确实存在某种联系。但穿越时空已经够离奇了,
难道我还会是某个古代人的转世?或者更疯狂的想法——我真的就是那个祁念云?
接下来的三天,我被软禁在西厢房,除了送饭的侍女无人接近。第四天清晨,
祁临终于再次出现,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天也没休息好。"跟我来。
"他简短地说,示意我跟上。我随他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最初那间书房。
白天的书房明亮整洁,四壁书架摆满线装古籍,中央的大案几上摊开几本书。
墙上那面古镜依然挂在那里,在阳光下显得平凡无奇。"你说你是通过这面镜子来到这里的。
"祁临站在镜前,"证明给我看。"我走近镜子,伸手触摸镜面——依然冰冷坚硬,
毫无反应。"它现在不起作用了...我不知道怎么激活它。
"祁临从案几上拿起一本古籍递给我。"看看这个。"那是一本手抄本,纸张已经泛黄,
上面记载着各种奇闻异事。其中一页标题为《栖云镜异闻录》,
内容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栖云镜乃上古神器,可通阴阳,连古今。镜有两面,
一阴一阳,相隔千年而相映。持镜者若血脉相通,可借镜穿梭时空..."我抬头看向祁临,
心跳如鼓。"这...这证实了我的说法!栖云镜确实能穿越时空!""也许。
"祁临表情严肃,"但书中也提到,只有'血脉相通'之人才能激活镜子。
如果你真如你所说是未来之人,又怎会与这面镜子产生联系?
除非...""除非我与这时代的人血脉相连。"我接上他的话,感到一阵眩晕,
"比如那个失踪的祁念云。"祁临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对祁府布局熟悉吗?
"我愣了一下。"不熟悉,我是第一次来...等等。"我皱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天晚上我逃跑时,似乎本能地知道往哪转...就像肌肉记忆一样。
"祁临的眼神变得锐利。"跟我来。"他带我穿过几道暗门——这些暗门设计得极为隐蔽,
若非他演示,我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来到一条狭窄的密道。
"这是祁家祖辈修建的逃生密道,只有祁家核心成员知晓。"祁临紧盯着我的反应,
"你见过这个吗?"我摇头,但当踏入密道时,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拐角处有一块突出的砖石,我鬼使神差地说:"这里是不是有个机关?按下去会触发警报。
"祁临的表情凝固了。他伸手按下那块砖石,远处立刻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这个机关三年前才改装过,"他声音低沉,"之前知道旧机关位置的只有五个人,
其中四个已经去世,剩下一个是...祁念云。"我们四目相对,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窜过。太多巧合已经不再是巧合,而是指向某个令人不安的真相。
"我需要时间调查。"最终祁临打破沉默,"在此期间,你可以自由活动,但不得离开祁府,
且必须有人陪同。""你开始相信我了?"我小心翼翼地问。祁临嘴角微微抽动,
露出三天来第一个接近笑容的表情。"我相信证据。
而你身上的证据...令人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些可能性。"他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
"还有一件事。净世教——一个隐秘组织,他们相信通过特定的仪式和法器可以净化世界。
栖云镜就是他们一直寻找的法器之一。如果你真是通过镜子来到这里的,
那么他们很可能会盯上你。""为什么?""因为根据传说,
完全激活的栖云镜不仅能让人穿越时空,还能..."他犹豫了一下,"改写历史。
"我打了个寒颤。改写历史?那意味着过去、现在、未来都可能被改变,
无数人的命运会被重写..."我会帮你寻找回去的方法。"祁临说,
语气出乎意料地柔和了些,"但在那之前,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查明真相,
请你配合我的调查。"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我们的立场已经微妙地改变了。
我不再只是一个可疑的闯入者,
一个谜题的核心——一个与祁家、与栖云镜、甚至与那个失踪的祁念云有着神秘联系的谜题。
而解开这个谜题,或许是我回到现代的唯一希望。祁府的花园里,我盯着面前的一杯茶,
仿佛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谜题。"手腕再抬高些,
"林嬷嬷——祁临请来教我礼仪的老嬷嬷——用藤条轻点我的手臂,"奉茶时目光要恭敬,
但不能直视主人。"我试着模仿她的动作,结果手腕一抖,半杯茶泼在了石桌上。
林嬷嬷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老身教了三十年礼仪,
从未见过如此..."她斟酌着用词,"独具匠心的学生。""对不起,
"我讪笑着用袖子擦桌子,"在我们那时代,递饮料只要不洒出来就算成功。
"林嬷嬷倒吸一口气,仿佛我刚刚亵渎了神明。
站在一旁的祁临嘴角抽动了一下——那大概是他版本的大笑。
自从达成那项"我帮你找回家路,你帮我查妹妹下落"的协议后,祁临对我的态度缓和了些,
至少不再用看刺客或疯子的眼神看我了。但他坚持要我学习基本礼仪,
免得我"怪异"的言行引来更多麻烦。"再来一次,"林嬷嬷重整旗鼓,"记住,
动作要流畅如..."她的话被一阵尖叫声打断。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冲进花园:"不好了!
东厢房的窗帘突然着火了!"祁临立刻转身奔向事发地点,我紧随其后。
东厢房外已聚集了一群仆人,有人提着水桶,但火势不大,只是窗帘顶端在燃烧,
发出诡异的绿色火焰。"都退后!"祁临厉声喝道,"这火不正常!
"我注意到火焰确实古怪——绿色的,而且没有蔓延到旁边的木质窗框,
就像有选择性地只烧窗帘。一股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我立刻明白了。"是白磷!
"我拉住祁临的袖子,"不能用水,会助长火势!需要用湿布覆盖。"祁临皱眉:"白磷?
""一种化学物质,遇空气自燃。"我快速解释,同时扯下自己的外衫,
"去找些醋和小苏打...就是酿醋和面碱!快!"令人惊讶的是,祁临没有质疑,
立刻命人取来我要的东西。我将醋和小苏打混合,产生的泡沫浸湿布料,
然后让祁临用长杆将湿布挑到火焰上。几秒钟后,火焰熄灭了,留下一股酸涩的气味。
人群发出一阵惊叹。祁临转向我,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你怎么知道这些?
""高中化学课,"见他一脸茫然,我补充道,"未来的知识。白磷在我们时代被用作武器,
所以我知道怎么处理。"祁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下令彻查府中是否还有其他可疑物品。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祁临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又一起,
"他对我说,"马厩的水槽突然结冰了,就在正午的太阳下。"我跟着祁临赶到马厩,
果然看到饮马的水槽表面结了一层薄冰,而周围温度明显是温暖的。我蹲下身,
用手指轻触冰面,立刻感到一阵刺痛——不是寒冷,而是一种灼烧感。"干冰,
"我缩回手指,"固态的二氧化碳。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水里的。""又是未来的知识?
"祁临挑眉。"不,这个现代也很常见。"我站起身,"有人在测试什么,
或者...吓唬我们。"祁临的眼神变得锐利:"净世教。"返回书房的路上,
我们遇到了老管家,他忧心忡忡地报告说厨房的盐全部变成了苦的。我尝了一点,
立刻吐出来——明显被换成了泻盐。"恶作剧升级了,"我小声对祁临说,"这些都不致命,
但很烦人。"祁临下令加强巡逻,特别留意陌生人。回到书房后,他锁上门,
转向我:"你对这些'恶作剧'有什么看法?"我思索片刻:"像是在测试我们的反应,
或者...测试我的知识。你说净世教在找栖云镜,如果他们知道我来自未来,
可能会认为我掌握着激活镜子的方法。"祁临点头赞同:"从今天起,你不要单独行动。
我会派..."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门外是气喘吁吁的小厮:"大人!
后院古井里的水突然变红了!老爷让您立刻过去!"等我们赶到后院,那里已经乱成一团。
一群人围在古井边,祁临的父亲——祁老爷正严厉地训斥着家仆。看到我们到来,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自从知道我戴着那块玉佩,祁老爷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复杂的情绪。
"父亲,"祁临行礼,"情况如何?""自己看。"祁老爷侧身让开。
井水确实变成了暗红色,像稀释的血液。有人打上一桶,那液体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色泽。
我凑近闻了闻,没有铁锈味,反而有种甜腻的气息。"不是血,"我小声对祁临说,
"可能是某种染料或化学反应。""你能解决吗?"祁临问,
声音里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信任?我点点头:"需要一些材料试试。
"在祁临的协助下,我弄到了木炭、沙子和粗布。我向众人解释要制作一个简易过滤器,
虽然他们一脸茫然,但没人阻止我。当红色的水经过层层过滤变得清澈时,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声。连祁老爷都对我刮目相看。"姑娘懂得不少奇技,"他摸着胡须说,
"倒让我想起一位故人。"我正想问是谁,祁老爷已经转身离去。祁临看着父亲的背影,
若有所思。当天晚饭后,祁临罕见地邀请我去书房"商议要事"。书房里,
他亲手为我倒了杯茶——这可是破天荒的待遇。"关于你回去的方法,"他开门见山,
"我查阅了府中所有关于栖云镜的记载。传说在特定时辰,当'双月交汇'时,
镜子会开启通道。""双月交汇?""天上明月与水中倒影完全重合的瞬间。"祁临解释道,
"根据记载,这种情况每月只有一次,在子夜时分。"我眼睛一亮:"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三日后。"祁临顿了顿,"但记载很模糊,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而且...""而且什么?""根据记载,穿越者需要强烈的'归心',
也就是想要回去的强烈意愿。"他看着我,"如果你心中有任何犹豫或牵挂,可能会失败。
"我沉默了。回到现代当然是我的目标,但想到要永远离开这个奇妙的世界,
离开刚刚开始了解的祁临,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失落。"我会准备好的,"最终我说,
"但在那之前,我会继续帮你调查祁小姐...祁念云的事。
"祁临的表情柔和了些:"谢谢。关于今天这些怪事,你有什么想法?""肯定是人为的,
"我思索着,"但目的不明。如果是净世教想偷镜子,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除非他们不确定镜子的位置,"祁临推测,"或者不确定如何激活它。他们在试探,
也可能在...引诱。""引诱什么?""引诱镜子做出反应。"祁临站起身,
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籍,"这里提到栖云镜会对'异世之物'产生共鸣。你的到来,
加上这些怪事,可能会激发镜子的能量。"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祁念云失踪前,
府中是否也发生过类似怪事?"祁临的手停在书页上,眼神变得遥远:"是的。
先是小物件失踪,然后是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最后在一个雨夜,念云就这样消失了,
只留下半块玉佩。"他声音中的痛苦让我心头一紧。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我们会查清楚的。"祁临没有抽回手,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交叠的手上。"关于念云,"他突然说,
"你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吗?"我摇头:"我只记得孤儿院。
院长说我在大约三岁时被放在门口,除了这块玉佩,没有任何身份信息。
""三岁..."祁临喃喃道,"念云失踪时十岁,如果你是她,中间那七年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我们都没有答案。夜深了,我正准备告辞,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像是金属摩擦石头。祁临立刻吹灭蜡烛,示意我保持安静。我们屏息聆听,
声音似乎来自书房下方。"地下室?"我小声问。
祁临摇头:"书房下面没有..."他突然停住,眼中闪过一道光,
"除非..."他轻手轻脚地移开书架旁的一个柜子,露出后面的墙壁。仔细检查后,
他发现一块略微突出的砖石。按下后,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我父亲从未提起过这个。"祁临声音紧绷。暗门后是一段向下的狭窄楼梯,深不见底。
祁临取了烛台和佩剑,示意我跟上。我们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楼梯似乎通向地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