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中的重逢夏末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林微踮脚将最后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上门把手时，屋檐漏下的雨水正好砸在她后颈，
冰凉刺骨。她缩了缩脖子，帆布鞋踩进门口积起的水洼，泥点立刻溅上裤脚。"又得刷鞋了。
"她小声嘀咕，目光却被那辆不知何时停在店门口的黑色迈巴赫吸引。车身锃亮，
与老城区斑驳的墙面格格不入，更糟的是它完全挡住了顾客进出的通道。
"真是..."林微皱眉看了眼手表，距离约好的客户上门还有二十分钟。
她抓起门边备用的大红雨伞冲进雨里，帆布鞋瞬间被雨水浸透。"先生！麻烦挪一下车！
"她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雨声几乎盖过她的声音。车窗纹丝不动。林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加重力道又敲了三下："先生！您的车挡住我店门了！"这次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男人没转头，只是冷淡地说了句："等雨小点。
"那声音像一道闪电劈进林微耳中。她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伞柄，雨水顺着伞骨流进袖口。
"顾晏辰。"她叫出这个名字时，喉咙发紧。男人猛地转过头，
锐利的目光在她湿漉漉的脸上停留片刻，眉头渐渐蹙起："林微？"五年了。
林微在心里默数，一千八百二十五天，足够一个计算机系学长变成科技新贵，
也足够一个手工皮具爱好者拥有自己的小店。她看着顾晏辰剪裁精良的西装领口，
又低头瞄了眼自己沾满染料痕迹的围裙，突然笑了。"原来是顾总。"她语气轻快，
仿佛在谈论天气，"贵人多忘事，不记得这巷子窄了？"顾晏辰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最后落在她身后的小店招牌上——"拾光手作"，四个字用靛蓝染料写在米色棉布上，
在雨中微微晃动。"你开的店？"他问。"小本生意。"林微耸肩，
"所以能麻烦您挪下车吗？我的客人快到了。"顾晏辰沉默片刻，朝司机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启动，挪到巷口较宽的位置。出乎意料的是，顾晏辰撑着一把黑伞走下车来，
迈步朝她的小店走去。"哎，你——"林微小跑着跟上，在门口拦住他，"顾总有何贵干？
"顾晏辰的目光越过她肩膀，落在店内墙上挂着的一排样品上。那里有个深棕色钱包，
边缘磨损严重却被精心保养，正是当年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那是...""样品。
"林微迅速截住话头，从柜台抽出个塑料袋递过去，"顾总，伞上的水别滴在皮子上，
我这小本生意赔不起。"她故意咬重"赔不起"三个字，如愿看到顾晏辰下颌线条一紧。
五年前他母亲甩在她面前的那句"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赔不起他的未来"言犹在耳。
顾晏辰接过塑料袋，却没用它套伞，而是将伞直接留在门外，任雨水打湿他锃亮的皮鞋。
他走进店里，皮革与檀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你一直...""林姐！我来了！
"玻璃门被推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蹦进来，看到顾晏辰时明显一愣，"呃，
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林微如蒙大赦般转身："不早不早，小雅你坐。
"她指了指工作台旁的椅子，又对顾晏辰公式化地微笑，"顾总，我要工作了。
"顾晏辰深深看她一眼，从名片夹抽出一张黑金名片放在柜台上："我改天再来。
""不必了。"林微没碰那张名片，"我这小店没什么顾总需要的东西。
"顾晏辰嘴角微扬："我最近对皮具很感兴趣。"他转身离开时，
林微注意到他西装后肩被雨水浸湿了一片。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司机恭敬地为他拉开车门，
而顾晏辰在上车前最后望了一眼她的小店招牌。"哇塞，那是辰星科技的顾晏辰吧？
"小雅凑过来，眼睛发亮，"林姐你认识他？"林微拿起抹布擦拭柜台，
顾晏辰放名片的位置留下一圈水渍。"大学校友。"她轻描淡写地说，
顺手将名片扫进抽屉深处。雨还在下。巷口的迈巴赫迟迟没有离开，
林微假装没注意到车窗后那道一直望向这里的目光。她低头帮小雅测量手腕尺寸，
却发现自己拿皮尺的手微微发抖。而此刻车内，
顾晏辰正盯着手机上司刚发来的照片——"拾光手作"店内的全景照，
墙上那个被改造成样品的旧钱包在镜头里格外清晰。"查一下她这五年的经历。
"顾晏辰对助理说，"还有，明天我要看到店里所有产品的清单。
"雨刷器在玻璃上来回摆动，像某种倒计时。顾晏辰摩挲着手机边缘，
想起林微围裙上那些斑斓的染料痕迹——比任何高定礼服都鲜活。
2 图书馆的桂花香林微第三次清点货架上的植鞣革时，门铃又响了。
她头也不抬："欢迎光临拾光手作，随便看看——""林小姐，您的快递。
"快递员放下一只纸箱，林微签字时注意到发件人那栏空着。她拆开箱子，
里面整齐码着六瓶进口皮革保养油，正是她上周跟老供应商念叨断货的那款。
"奇怪..."林微翻遍箱子也没找到发货单。她拿起手机想给老周打电话，
屏幕却先亮起来，正是老周的号码。"老周，我刚收到——""小林啊，
"老周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犹豫，"有个事得跟你说...下个月的货，我这边供不了了。
"林微的手指停在半空："什么？""实在对不住，家里出了点状况...那什么，
违约金我会按合同打给你。"老周语速飞快，像在背诵准备好的台词，
"以后...以后可能都合作不了了。""等等！"林微握紧手机，"出什么事了？
上个月不是说好要加订二十张鳄鱼纹压花皮吗？
我定金都——"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老周深吸一口气："小林，
有些事...唉，你就当老周我对不住你。城南老吴那边应该还有库存，你问问看。
"通话突兀地结束。林微盯着手机屏幕，指节发白。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家突然终止合作的供应商了。门铃再次响起，
她条件反射地堆起笑容："欢迎光临——"玻璃门推开，顾晏辰走了进来。今天他没穿西装，
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轮廓越发锋利。林微的笑容僵在脸上。"你快递忘在门口了。
"顾晏辰把一个小包裹放在柜台上，目光扫过拆开的纸箱，"遇到麻烦了？""没有。
"林微迅速合上纸箱，"顾总改行送快递了？"顾晏辰没接茬，
从货架上拿起一个半成品钱包："植鞣革？""放回去。"林微皱眉，
"手上抹护手霜就别碰皮料。"顾晏辰意外地挑了挑眉，却乖乖放下钱包，
从兜里掏出湿巾擦手。
这个动作让林微恍惚了一瞬——大学时她总提醒计算机系的学霸擦干净键盘再吃饭，
那人也是这样挑眉，然后乖乖照做。"你记得。"顾晏辰突然说。
林微别过脸去整理货架："记得什么？""皮革种类。"顾晏辰靠近一步，
身上淡淡的雪松香盖过了店里的皮革味，"大学时你教过我分辨植鞣革和铬鞣革。
"记忆像被打翻的墨水般晕开。五年前的A大图书馆，
计算机系的顾晏辰为找一本绝版编程书，结识了勤工俭学的图书管理员林微。
那是他们第一次对话——"《C++并发编程实战》？
"林微踮脚从顶层书架抽出厚重的英文原版书，"这本被教授指定为参考书目后，
已经三个月没人借过了。"顾晏辰接过书，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每周都要清点一遍。"林微晃了晃手中的登记簿，"旧馆两万四千册书，
每一本的位置我都记得。"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顾晏辰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的皮绳是自己编的，已经有些褪色。"你会做皮具？
"他指着皮绳问。"业余爱好。"林微笑了笑，"我奶奶说我的手天生就该做精细活，
可惜..."她突然住口，转而问道，"需要办理借阅吗？"顾晏辰后来才知道，
那个未说完的"可惜"后面，是"家里供不起我学设计"。
当时他只是摇头："我就在这里看。"从此，每到林微值夜班的日子，
顾晏辰总会出现在图书馆。他坐在角落的橡木桌前啃编程书，
而她整理完书架就安静地做皮雕。有时她会递给他一杯茶："提神的，别熬太晚。
"直到某个深秋的夜晚，顾晏辰带来两杯桂花乌龙。"你上次说喜欢奶奶泡的桂花茶。
"他把其中一杯推给正在修补书脊的林微，"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道。"林微愣住了。
她只是一个月前闲聊时随口提过一句。茶香氤氲中，
顾晏辰的手指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林微，等我创业成功，给你开家店，
让你天天做喜欢的手工。"旧书堆后，他们的影子悄悄重叠在一起..."林微？
"现实中的呼唤将她拉回当下。顾晏辰站在柜台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杯桂花乌龙，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到他腕间的百达翡丽上。"你走神了。"他把茶推过来，"三分糖，
不加珍珠。"林微没接："顾总大老远跑来就为送杯奶茶？""顺路。
"顾晏辰目光扫过角落的缝纫机，"你还在用那台兄弟牌？""好用得很。
"林微故意踩了下踏板，机器发出欢快的嗡鸣，"不像某些高科技，动不动就死机。
"顾晏辰嘴角微扬："我公司新出了款智能缝纫机，可以——""免了。"林微打断他，
"我这小店用不着会连WiFi的缝纫机。"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顾晏辰突然伸手，
从她发梢摘下一小片皮革碎屑。这个过于自然的动作让林微呼吸一滞。"你缺供应商。
"他突然说。林微猛地抬头："你调查我？""老周的皮革厂被收购了。"顾晏辰语气平静，
"新老板要求终止与小客户的合作。""是你？"林微声音发紧。顾晏辰摇头："是我母亲。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林微想起五年前那个下午，顾太太将支票推到她面前的样子。
指甲陷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所以呢？顾总是来通知我关店的？
""我可以帮你找新的供应商。"顾晏辰向前一步，"或者直接收购一家——""不用了。
"林微抓起那杯桂花乌龙塞回他手里，"我的店我自己想办法。"她转身去拉卷帘门，
"要打烊了，顾总请回吧。"顾晏辰站在原地没动："城南老吴的货质量不稳定，
城北李家的价格虚高三成。"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
"这个人今明两天会在皮革批发市场，他有你要的鳄鱼纹压花皮。"名片轻飘飘落在柜台上。
林微没碰它："为什么帮我？"玻璃门开合间，
顾晏辰的声音混着风铃声响传来："因为那台缝纫机太吵了。"门关上后，
林微才捡起名片——"张明远，原野皮革"。她打开电脑搜索这个名字，
第一条新闻就让她屏住呼吸：《辰星科技战略投资原野皮革，布局智能材料领域》。
手机震动起来，闺蜜苏琪发来消息：微微！我刚看到顾晏辰的迈巴赫停在你店门口！
什么情况？？？林微正要回复，又一条消息跳出来：对了，你猜我刚在咖啡厅听见什么？
顾晏辰他妈正在给儿子安排相亲，据说是什么银行行长千金！窗外的阳光突然暗了下来。
林微放下手机，目光落在墙上那个旧钱包上。她取下来翻开内层，
指尖抚过几乎看不见的一行小字：给阿辰的生日礼物。那是她二十岁那年，
熬了三个通宵亲手做的。当时她在内层用银线绣了这行字，
针脚细密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林微突然拿起剪刀，三下五除二把钱包拆成了碎片。
皮革断裂的声音中，她摸出抽屉深处那张黑金名片，拨通了电话。"张经理吗？
我是拾光手作的林微，关于鳄鱼纹压花皮..."3 霸总攻略全失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林微瞪着几乎堵满整个店面的玫瑰花海，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送货小哥擦了把汗："是的女士，请您签收一下。""谁送的？""匿名客户。
"小哥递过签收单，"只说要今天上午十点前送到。
"林微瞥了眼墙上的时钟——九点五十八分。她太熟悉这种精确到分钟的把戏了。签完字，
她随手抽出一支玫瑰插在发间，其余的全部堆在店门口。"林姐，
这些花..."实习生小雅抱着满怀玫瑰，不知所措。"帮我写个牌子。
"林微翻出马克笔和纸板，"就写'进店消费满100元送玫瑰一支，数量有限，
送完为止'。"小雅瞪大眼睛："这...合适吗？""怎么不合适？"林微嘴角勾起，
"人家好心送花，我们借花献佛嘛。"她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特意把"满100送玫瑰"的牌子拍得清清楚楚，
发到朋友圈配文："感谢某位匿名大佬赞助今日促销活动~"不到五分钟，
苏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顾晏辰送的？你也太狠了吧！""他自己要当匿名雷锋。
"林微用肩膀夹着手机，手上不停地把玫瑰分装到水桶里，"我这是资源最大化利用。
"挂掉电话，林微透过橱窗看到街对面停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她故意把剩下的玫瑰全部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还贴心地调整了角度，
确保对面能看清每朵花上的水珠。两小时后，当第十三位顾客欢天喜地地拿着玫瑰离开时，
那辆黑色轿车终于开走了。林微哼着歌把最后一支玫瑰插进收银台旁的啤酒瓶里，
手机震动起来——是顾晏辰助理发来的短信：林小姐，养老院的老人们很感谢您的玫瑰。
林微噗嗤笑出声，回复道：替我谢谢顾总的慷慨解囊。
她几乎能想象顾晏辰看到店门口空空如也的花桶时，那张冰山脸裂开的表情。
然而林微低估了科技新贵的执着。第二天清晨，她推开店门时，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已经等在门口。"林小姐，顾总邀请您共进晚餐。
"助理恭敬地递上烫金请柬，"今晚七点，香榭丽舍餐厅。
"林微扫了眼请柬上"包场"两个字，挑眉道："告诉你们顾总，
人均八百的餐厅够我进十张顶级牛皮了。"她把请柬塞回助理手里，"不如去巷尾吃牛肉面，
我请客。"她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傍晚六点半，顾晏辰本人出现在店门口，
身上那套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西装换成了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走吧。"他说，
"不是要请我吃牛肉面？"林微的勺子差点掉进汤锅里。
巷尾的老张牛肉面是林微的固定食堂。油腻的塑料桌椅，墙上发黄的老式挂历，
还有那台永远在播放家庭伦理剧的老旧电视机，与顾晏辰格格不入。"两位要点什么？
"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目光在顾晏辰身上多停留了三秒。"大碗牛肉面，多放辣，
加个煎蛋。"林微熟练地点单，转向顾晏辰，"你呢？"顾晏辰盯着菜单上"小碗15元，
大碗18元"的字样，迟疑道："和你一样。""吃得了辣吗你？"林微怀疑地看着他。
顾晏辰没回答，只是默默从筷筒里抽出一次性筷子，动作生涩地掰开。面端上来时，
林微故意加了三大勺辣椒油，红彤彤的汤面上浮着一层厚厚的辣油。顾晏辰的喉结动了动，
拿起筷子。"等等。"林微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你不吃香菜的。"顾晏辰愣住了。
这个五年前的细节，她居然还记得。"老板娘！"林微招手，"这碗不要香菜，换给我吧。
"老板娘麻利地换了面，顾晏辰看着林微把自己那碗里的香菜一根根挑出来，
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斜射进来，给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看什么？
"林微抬头撞上他的目光。"你头发上..."顾晏辰伸手，从她发丝间摘下一小片香菜叶。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两人都怔住了。林微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猛地低头吃面，
结果被辣椒呛得直咳嗽。"慢点。"顾晏辰递过纸巾，轻轻拍她的背，"没人跟你抢。
"就在这时，林微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张经理？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林小姐，实在对不住！
高价截胡了...我这边临时调不到货..."林微的手指攥紧了手机："我们签过合同的！
""违约金我照付！但对方出价是市场价的三倍..."张经理的声音充满歉意，
"听说是辰星科技顾总的母亲亲自打的招呼..."林微猛地抬头看向顾晏辰，
后者正皱眉看着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刚收到的消息：顾总，
老夫人已经知道您联系原野皮革的事了。"你母亲真是阴魂不散。"林微挂掉电话，
声音发冷。顾晏辰放下筷子："出什么事了？""装什么傻？"林微把手机拍在桌上，
"先是老周，现在是张经理，你母亲就这么见不得我过安生日子？
"顾晏辰的表情变得严肃："我会处理。""不必了。"林微站起身，"我的店我自己养，
不需要'太子爷扶贫'。"她掏出五十块钱压在碗底，转身就走。顾晏辰追出来时，
她已经钻进了一辆出租车。三天后，苏琪冲进店里，举着手机大呼小叫："微微！
顾晏辰收购了整个原野皮革！"林微正在缝制一个钱包，针尖一歪扎进了手指。
她吮着指尖的血珠，
皱眉看向手机屏幕——财经新闻上赫然写着《辰星科技全资收购原野皮革，
CEO顾晏辰称"看好传统工艺与现代科技结合"》。"所以呢？"林微强装镇定，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傻啊！"苏琪戳着屏幕，"这不摆明是为了你吗？
那个张经理现在是他员工了，还不得乖乖给你供货？"林微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抓起钥匙："我出去一趟。"辰星科技总部大楼的前台小姐看到林微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