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气前的最后一刻,看见关帝像在十八楼微笑。镶钻的劳力士表盘倒映着暴雨,
秒针卡在忌动土的黄历提醒上。那根本该镇住化工厂煞气的鎏金关刀,
此刻正插在我花了八百万续命的胸腔里。白薇的蕾丝手套拂过我后颈癌变的硬块,
今早她替我试喝的符水正从嘴角溢出。这个跟了我七年的女人,
旗袍开衩处别着的钻石胸针突然开始闪烁——那分明是质检员小周失踪当天戴着的同款。
钢缆断裂的尖啸声中,我听见三百根水泥柱在排污池里发出啼哭。
女婿林默写的那本《黄泉路》正在脚边翻页,第88页的插图上,
董事长办公室的承重柱正渗出血浆。1-骨灰拌水泥我第三次踹翻风水图纸时,
龙虎山张天师的拂尘缠上了水晶吊灯。老东西的罗盘指针像被扔进离心机的实习生,
在黄花梨办公桌上疯狂打转。"再加三成骨灰,要农历七月十五亥时火化的!
"我扯开阿玛尼衬衫,后颈的恶性肿瘤在跳动的血管下若隐若现。
保险箱里锁着三份肝癌晚期的体检报告,
还有张天师用朱砂写的续命符——用七个童工的生辰八字换来的。白薇适时递来iPad,
监控画面里夜班工人正将灰白粉末倒进搅拌机。她新做的法式美甲划过屏幕,
在某个佝偻身影上停顿:"按您吩咐,
这批用的是流浪汉和..."暴雨突然砸在防弹玻璃上,包工头老张缩在沙发边缘,
安全帽滴落的泥浆在波斯地毯洇出人形污渍。
"渗...渗的是血水..."他脖颈的抓痕泛着化工厂特有的铬黄色,
"工人们说听见小孩在混凝土里背乘法表..."我抄起镇纸砸过去,
他躲闪时撞翻了关公像前的供品。腐烂的苹果滚到脚边,
露出内芯蠕动的蛆虫——这些用福尔马林泡了四十九天的祭品,本该镇住东南角的煞气。
"把闹事的和混凝土搅匀点!"我扯松爱玛仕领带,癌变的皮肤摩擦出火辣辣的疼。
白薇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漏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卦象,
今早她替我试喝的符水正混着香灰在胃里翻涌。监控屏幕就在这时集体黑屏,
跳出的血红倒计时与劳力士秒针同步。暴雨中的路灯在防弹玻璃上晕成光斑,
女婿林默撑着破伞出现在后门监控里,他眼镜片上的水雾遮不住瞳孔的讥讽。"爸,
您要的序言。"《黄泉路》的封面在应急灯下泛着磷光,化工厂烟囱的剪影扭曲成绞刑架。
我撕开塑封时被纸页划破手指,血珠滴在第88页的插图上——漫画风格的水泥柱突然渗血,
染红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平面图。"你找死!"我掐住他脖子按向关公像,
刀柄装饰的睚眦兽突然咬住他衣领。林默的呼吸喷在我腕表上,
带着股诡异的檀香味:"听见童工们背到乘法表第几句了?"钢缆断裂的轰鸣从头顶炸开时,
我看清白薇胸针上的刻字——七年前被注销的环保批文编号。关公像的刀尖穿透十八层楼板,
带着我珍藏的犀角香坠向排污池,那里有三百根等待封顶的水泥柱正在啼哭。
白薇的钻石胸针突然开始播放录音,
质检员小周最后的惨叫混着暴雨倾泻而下:"混凝土里有指甲...有人的指甲啊!
"2-黄泉路标我坠到十三楼时,鼻尖已经能闻到排污池的腐臭味。
白薇的钻石胸针还在循环播放小周的惨叫,混着《黄泉路》书页翻动的哗啦声,
像场荒诞的ASMR。“陈董当心!”工程部刘经理突然从安全通道扑出来,
他工装裤上沾着人油般发亮的污渍。这孙子三天前刚被我派去清理渗血的水泥桩,
此刻手里攥着半截童工的作业本。我抓住他伸来的胳膊借力翻滚,西装裤却被消防栓刮破,
露出膝盖上那块移植自十八岁少女的皮肤——风水师说处子皮能挡煞。
关公像的刀尖擦着耳垂划过,钉进墙体的瞬间,我瞥见刀柄上刻着质检部全体员工的工号,
最后一个数字正是小周的生日。刀身反射的冷光里,
幽绿色:“三号渠的水泥...在长指甲......”我抡起《黄泉路》砸向他的太阳穴,
精装书脊迸出血花。书页在狂风中翻卷,第143页的插图上画着化工厂逃生通道,
此刻正和眼前的安全出口标识完全重合。林默那个废物居然把消防通道画成了肠子形状,
每一截弯道都标着癌变部位学名。负三层的应急灯把白薇照得像具艳尸。
她正用紫檀梳子蘸着尸油打理头发,旗袍下摆沾着的淡蓝色粉末,
是我上个月从白血病童工骨髓里提取的阻燃剂。“消防验收组还有二十分钟到。
”她抹掉我领口的脑浆,手指有意无意划过我移植的少女皮肤,
“您最好亲自给防水层做最后祈福。”防水涂料在探照灯下泛着油光,
我弯腰时闻见熟悉的檀香味。上周刚用童工脂肪提炼的防水剂,
此刻正在混凝土表面凸起成指纹状纹路,某个拇指印的螺纹竟和财务总监的工牌编号一致。
随行技术员突然将我扑倒,通风管道砸出的裂缝里伸出半截儿童手掌,
指缝卡着我今早烧掉的体检报告——第三页的肿瘤切片图正在渗血。
监控室的屏幕墙同时亮起时,林默正在给关公像缠铜线。
这个吃软饭的窝囊废把《黄泉路》折成纸钱,撒在消防控制台上,
每一张纸钱都印着化工厂的排污许可证号。“第88页的承重柱坐标,是您肝癌肿瘤的位置。
”他掀起衬衫,腰腹处的手术疤痕拼成排污口地图,
“小周临死前在我脏器里植入了存储器——”关公像突然发出电磁噪音,
刀尖转向保险柜的方向。我后颈的癌变组织开始抽搐,那里埋着的续命符正在渗出血水,
把阿玛尼西装染成小说封面的颜色。白薇的胸针闪烁频率突然加快,
播放的惨叫里混入龙虎山张天师的念经声:“...戌时三刻,
忌破土动工......”暴雨砸碎最后一块完好的防弹玻璃时,
我听见三百根水泥柱在排污池里背诵乘法表。林默眼镜片上反射的监控画面里,
十二个被我处理掉的举报人正从混凝土里爬出,他们指尖的防水涂料在雨中融化,
汇成地板上那行血字:寅时三刻,忌登高。3-尸油护发素我踹开B区原料仓库的铁门时,
三百桶尸油正在惨白月光下泛起涟漪。防腐剂的刺鼻味混着茉莉香精,
熏得关公像的鎏金眼皮都在抽搐——这尊用化工厂遇难者骨灰浇筑的神像,
此刻正被林默绑在叉车上当拖把用,刀尖在地上划出的血痕拼成忌沐浴的黄历提示。
"消防验收组还有十五分钟到三号渠。"白薇的蕾丝手套抚过尸油桶边缘,
指尖勾出一缕缠着金箔的长发,"您猜他们检测防水层用的试纸,蘸的是人血还是狗血?
"我抡起消防斧劈开最近那桶尸油,浮上来的头皮屑自动拼成质检部王主任的工号。
这老东西上周刚被我塞进反应釜,此刻他的金丝眼镜正卡在桶底,
镜片倒映着《黄泉路》第199页的配方表:童尸脂肪70%,白血病骨髓粉25%,
处女经血5%。"陈董!三号渠的防水层..."技术员小吴连滚带爬冲进来,
防化服上沾着沥青状的黏液,"那些骨灰...在唱希望小学校歌!
"我抓起半桶尸油泼在他面罩上,黏液遇油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小吴的惨叫声中,
林默突然翻开小说高声朗诵:"...当护发素灌入消防管道时,
董事长最爱的茉莉香变成了尸臭..."关公像的刀尖就在这时扎穿叉车轮胎,
失控的钢铁巨兽撞向尸油桶群。我扑向消防栓的瞬间,看见白薇胸针射出的激光束,
精准点燃通风管道里泄漏的沼气。[人血消防栓]爆炸气浪掀翻我的瞬间,
后颈那块移植的少女皮肤像硅胶面具般剥落。溃烂的真皮层暴露在尸油蒸汽里,
.陈天雄化工厂的排污数据必须...滋滋...王主任收了他送的处女...滋滋...
"您这溃烂的血可比防水涂料值钱。"白薇踩着十厘米红底鞋跨过燃烧的尸油,
旗袍开衩处绑着的注射器泛着寒光,"知道人血汞含量超标时,
会在消防栓里结晶成舍利子吗?"我撞开C区备用原料库的密码门,
三百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童工尸体正在机械鼓掌。他们指缝嵌着《安全生产手册》纸屑,
被切除的声带在玻璃罐里扭成排污管道的形状,有个女童的舌苔上刻着午时三刻忌入殓。
"这是您亲自签批的'特殊原料'吧?"林默举着《黄泉路》堵住逃生通道,
书页间夹着带血的采购单,"用白血病儿童的骨髓当阻燃剂,燃烧效率比童子骨灰高37%,
财报第46页写得清清楚楚。"消防警铃突然炸响,我抡起人骨搅拌棍砸向警报器。
飞溅的碎骨里掉出枚芯片,
插入读卡器后跳出的监控画面让我浑身结冰——白薇正把尸油护发素倒进消防水箱,
而验收组组长在喝下矿泉水的瞬间,瞳孔变成了排污池的铬绿色。
[癌变下水道]我蜷缩在下水道检修口时,膝盖移植的少女皮肤正在融化。
粘稠的尸油滴在《黄泉路》封面,腐蚀出董事长办公室的平面图,
肿瘤位置恰好对应保险箱密码:0715——正是我活埋第一个举报人的日期。
"您逃不出自己修的黄泉路。"林默的声音在排污管里产生诡异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