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套剑法,你自行去练习至娴熟再来寻我。”“是,师父。”我接住这本剑谱,
它不过是,和一张空白的宣纸。 别的师兄师姐都有书本类的剑法谱,
而我只有这么个几根竹简。我没有声张,接过剑谱又看见方先生赠送了阿姐一把利剑。
我失落的离开屋内。走出房门,迎面的便是唠叨麻烦的祖母,“如何,方先生收你为徒了吗?
要是方先生收你为徒,那你阿父一家说不定就能看见你,
我们一家也就不用担心钱财……”她说一堆没用的东西,全是钱财和一些狭隘的思想。
----------------想起看见皇帝采风问俗时对百姓的温柔模样,
见到我又是怎样的诧异和漠视我就觉得恨。可是我记不清为什么会恨一个皇帝的,
照理说他是天帝之子,我当是敬重他的。我注视着皇帝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渴望和憎恶。
“夫人,慢点。”皇帝扶着皇后下马,不知道为什么皇后本不显怀,
我却能看到她肚子里有胎气运作。我很是疑惑,这位夫妇身着平常人家的服饰,
我却默认为皇帝皇后。许是我魔怔了,自从进了枫城便精神恍惚得很。
那之后我拜访过方先生以求答案,方先生轻描淡写地说我是中了幻术。
----------------我不想再听祖母唠叨,
她总是爱嚼舌根、同样的事情扯无数遍还到处不分人地说道,又是节俭吝啬。
典型的乡野气息。看到贵统之族,我便对她更是厌恶,但自古朝堂以德孝为重,
我深受这种思想恩泽,于是只好将这种思想压下去。听到祖母又这般的唠叨,我面露不悦,
沉默着环顾四周,只想寻处安静的地方躲起来。我蹲在假山后看起方先生给的这散作的剑谱,
竹简上不过是标注了几个数字和动作。我扫视了一遍竹简,
想起方先生一副温柔肆意地嘴角对着我阿姐,就心生烦闷。一气之下将竹简扔掉,
独自往后山林子走去。祖母:“阿江,干嘛去呢?”“去玩。”我头也不回,
不想再看到这些人虚假的嘴脸。我独自躺在林里,看着树叶婆娑,飞鸟掠过。看飞鸟飞过,
我竟清晰看见云层被它剥开的样子,这让我想起了竹简上的剑法。
我随手捡起枝条有气无力地比对着天空劈去。“需要这个吗?”我的视线被一把竹简挡住,
循迹看去,原来是阿姐。“阿姐,你怎么在这儿?”我坐起身接过她递给我的竹简,
一眼看见方才所想的那一剑法,“一烟?”我摩挲着竹简上的剑法名。“要试试吗?
”阿姐蹲在我前面摸着我的头问。“不需要!”我将竹简收了起来,
低头温顺地任由阿姐摸着我的头。她轻轻抚摸着,掌心传来一丝灵力,
“可是阿姐想看阿江帅气的样子呢。”我心中一亮,抬眸与她对视上,我知道她是在糊我,
可看到她温柔的眉情,我还是妥协了,“那……就试一次,就一次!”“嗯——来安江,
用阿姐的。”我看了看阿姐的玄音剑,再看眼自己手中的枝条。
“可是……”我记得方先生赠送的时候就让阿姐与玄剑滴血认主了啊。我还想说什么,
但想起方才阿姐摸我头时的那股暖流,我答应了。我接过阿姐的玄音剑,
屏息闭目感受到四周的灵气缭绕,依着竹简上所刻,最后一剑劈向林丛。刹那间,
我再度睁眼,只见前路无垠,两侧翠竹纷纷折腰,似在为我让路。我猛地回过神,
目光急切地投向阿姐,满心期许,身体微微前倾,似在踮起脚尖翘首以盼她的回应。
阿姐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继而缓缓颔首点头,那一刻,我知道,她在告诉我,
我做到了 。直至此刻,那股纯粹的乐趣才如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我满心雀跃,
像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孩童,脚步轻快地扑在阿姐怀里,继而拉着她的手,
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激动与喜悦,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阿姐,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我真的做到了!”“嗯,我们阿江做到了。”阿姐抬手,动作轻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花,
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轻声说道:“我们的阿江做到了,真的很棒。”我抬眸望向阿姐,
眼中盈满按捺不住的喜悦,任由她的手轻柔地抚过我的脸颊,一点点拭去眼角的泪花。
就在这时,不经意间透过阿姐的肩旁,我瞧见了她身后不远处静静伫立的方先生。
那股喜悦还在心头翻涌,一晃眼,我却兴致全无。
方先生神情严峻地看着阿姐轻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泪花。 阿姐察觉到我的情绪,
转身看向身后,只见方先生离开得身影。“没事的,阿江,师父只是不善表达,
想是见到你进步神速也是欣慰的。”我的目光死死黏在方先生离开的地方,
阿姐的声音变得模糊,只听得“欣慰”二字。欣慰吗?他的样子可不是欣慰,是嫉妒!
我扯着阿姐的衣角暗自思忖。忽然林间传来方先生的声音:“安怀,你来为师书阁一趟。
”我不舍地看向阿姐,“阿姐……”阿姐微微俯身,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接过她的玄音剑,
柔声道:“没事的阿江,师父许是对你有什么误解,不必过多在意。阿姐去去就回,
你安心练剑,一定能行的,加油!”说罢,阿姐转身离去。望向阿姐离去的背影,
我神情黯淡下来,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我拽紧竹简,目光空洞地盯着它,
眼底阴霾又添几许。我自知自己灵力低微,习不了剑法,这剑谱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废品。
思索至此,愤懑攥紧我的心脏,下一秒,我揪住那散作的剑谱,手臂发力,
将满心愤懑凝于掌心,重重地将它掼在地上。待怒火渐渐平息,心绪沉淀。我深吸一口气,
弯腰拾起地上的树枝,摆好起势,一招一式,练习剑法。果真,没了阿姐渡给我的灵力,
我只能是废物。我于心不甘,再做起势,屏息闭目,一招一式,树枝挥下去,
睁眼只见风叶动,仅几片落叶被我划伤。最终,我选择自暴自弃,拿着树枝往山林深处走去。
----------------自那以后,
方先生只一味地教阿姐和师兄师姐们练习剑法。初时,我随众人一同修习剑法,盼有所进益。
方先生往来指导,却屡屡跳过我,径直去指点旁人。身旁师姐目光在我身上稍作停留,
便沉浸在习剑之中。“祖母费尽周折,才将你带到此地,拜入方先生门下。可你倒好,
每日在这儿浑浑噩噩,丝毫没有练习剑法的心思,大好时光都被白白浪费了!”每至闲暇,
祖母便在旁絮叨不休。我心中渐生烦躁,面上虽强作恭顺,眼神却不自觉流露出不耐。
她却浑然未觉,依旧自顾自地念叨。“阿江,之前教你的剑法练得怎样?要是还不熟练,
阿姐再教教你?师父不教也没事儿,还有阿姐呢!”阿姐瞧我数次未到堂前练剑,莲步轻移,
坐至我身旁软语安慰。可我如今对剑法早已没了半分兴致,一想到方先生的做法,
心里便堵得慌,厌烦至极。于是,我不再去碍众人眼球,独自在深林间玩乐。在林间,
我赏木采蜂、戏鸟捉鱼,尽享乐趣。哪像在人群中,处处遭人冷眼,无人在意。
见阿姐他们进步极快,我逐渐于心不甘,又不愿虚度华年,只好另寻他法。
我四处搜罗各种古籍,另寻他路,
了解到符文法术仅需一丝灵力驱动便可发挥比自己高阶的法术。自此,我日夜钻研,
绘制符文虽比习剑所耗费的灵力低些,但对心性要求更强。我反复琢磨搜罗的古籍,
哪怕是残页,也如获至宝。若遇不懂的地方,我便反复琢磨,
在纸上一遍又一遍地临摹、推演。劳累时,便于山间行乐,好生自在充实。闲暇时,
阿姐也会携带吃食与我一同玩。原以为能于这林间逍遥度日,未曾想,
一日师父竟命我与师姐同他一道赶赴京都。“皇后临盆在即,需云岭寺护法集灵力于她身,
佑保龙嗣平安诞出。云盘状况不稳,需你前去妥善处理。”自我拜师以来,
这是师父头一回与我开口交谈。起初我还略有一丝欣喜,可细想之下,许是我自作多情,
没准他这番话,自始至终都是说与阿姐,我不过恰好在旁罢。行李已收拾妥当,
正要启程之时,祖母却匆匆赶来,一把拉住阿姐的手,眼中满是期待,恳请与我们一同前往。
她说自己从未见识过京都的繁华盛景,一心想去探寻一番。阿姐本欲婉拒,可话未出口,
方先生开口:“让她去吧,顺便叫上安老一同。”阿姐听闻方先生这话,眼中涌起诧异之色,
不禁直视方先生,嘴唇微启,似有疑问欲脱口,可她沉默片刻,应下此事。
祖母一听方先生要求祖父也同去,刹那间,血色从脸上褪去,当即就不想去京都了。
我在一旁瞧着,满心疑惑,实在猜不透方先生此番何意,祖母作何变卦。心底直觉作祟,
隐隐觉着他们之间定藏着什么隐秘。我仿若局外之人,被这层神秘隔阂在外,只能暗自揣测。
眼见他们神色瞬息万变,如戏台上的变脸。我内心波澜不起,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
于心中暗自思忖。祖母再三拒绝前往京都,方先生却执意要求,态度坚决。祖父听闻此事,
略作思索,便当即应下。我仿佛置身局外,对他们的举动一头雾水。起初,
我只当是方先生对我漠视,可如今才惊觉,祖父与祖母同样将我忽视。
祖母向来只一味要求我上进、求学;祖父呢,对我的一切行径全然不闻不问。在这时刻,
唯有阿姐投来关切的目光。---------------踏上行程,一路前行,
原本颇为顺遂,沿途并未见任何异族有所动作。然而,当我们刚离开一家偏僻客栈,
行路途中,周遭忽的泛起一片迷雾。须臾,雾气散尽,一支长矛裹挟着凌厉的寒光奔我而来,
我侧身躲过,长矛旋即转向又袭来,我来不及反应,长矛与我仅一毫之差,却被红光挡住。
我看向一旁的方先生,欲张口,却吞声。“方先生,此事与你无关,你且离开,
我只找镇云仙。”浓雾背后藏匿的黑罩男子礼貌劝言。“好。“师父转身与阿姐祖母他们道,
“你们随我离开。”我站在师父后旁,显然他并未与我说道,那男子戏谑地与我眨眼,
一副佻达无状模样。“看来你师父并不在意你的安危呢。““是啊!”要你屁话。
我故作满不在乎,舍小保大嘛,少我这个累赘不也很好。“随我走吧。
”那男子见我并不中计,改言道。我转过眼睛,跟随他,许不错。好则,不遭冷眼,坏则,
身死人亡。“行啊!”我抬脚便要往那儿走,阿姐听我此言,对我摇头不语。“没事的,
道不相同不相为谋,修行本不是我的道……”“误与异族勾结。”我言未说完,
方先生冷不丁地插一句,我当即冷眼。“嗯。”谁愿听劝啊!我反骨地继续往前进。
师父他们刚要抬脚离去,祖母匆匆折返,神色坚决,语气不容置疑:“我不走,我要陪阿江!
”我心有所动容,旋即眼神坚定,苛责道 :“祖母,您往日里不就只要求我一心修剑吗?
可如今看看我,不过是个扶不起的废物罢了,没有一丝价值!你知道吗?
你费尽心思让我拜的师父,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些年,
它连一招半式都未曾教过我,与其跟着他蹉跎岁月,一事无成,倒不如随异族而去,
到那未知之境,探寻截然不同的天地,寻一寻真正的机缘与出路 。我直直看向师父,
他神情冷淡,轻轻挥袖侧身离去。“师父。“阿姐快步跟上方先生,面露担忧之色。
祖母闻言,只好随方先生离开。方先生只是摆手不言,我望向已然远去的祖父,
两腮微微抖动抹出一副笑意。“走吧。”我转身与那位男子说道。待他们走远后,
我跟随男子身后,乘其不备运气一掌向男子后背劈去。男子瞬息躲开,现出长矛与我斗争,
“云镇仙乃守护云盘的仙子,杀了我,岂不是对你们异族更有益?
”我一边用祖母送的短刀反抗,一边喘息问道。“对于君上而言,吸食云镇仙的灵力,
将云盘为我异族所用更好。”“那你错了,我没有灵力。”我掏出一叠符纸。
“这就是我的灵力!”那男子收起指向我脖颈的长矛,“你耍我?”“我说过,我没有灵力。
“我将那一叠符纸丢在地上,”方先生让我走,不过是认为,
没必要为我这个废物与你动手罢了。你说我是云镇仙,消息从何而来?”我抱臂调侃道。
“不可能!方为寺的那一剑‘一烟’正是出自你手!”“‘一烟’?”这人相貌俊俏,
脑子还是有点。“‘一烟’是云商剑谱的第一式,能修云商剑谱的只有新任云镇仙!
——你的灵力去哪了?快告诉我!否则我杀了你!”我瞥眼再次架在我脖子上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