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小棠说我疯了。分手第二天就报名厨神大赛,奖金三万,够给我妈交手术费。
可顾时宴昨天还堵在我地摊前,外卖箱都没卸:‘那比赛水得很,你去了要被欺负。
我抄起锅铲赶他:‘要你管?’直到比赛当天,
林夏把我泡好的鱼偷偷倒了料酒——她知道我最恨料酒味。
我捏着发酸的鼻子看她假模假样道歉,突然想起顾时宴蹲在我摊前剥蒜的样子:‘晚晚,
做菜像打仗,得留后手。我翻出背包里备用的鲈鱼。是他今早趁我不注意塞的,
还贴了便利贴:‘鱼鳃要刮干净,我检查过了。当酸辣醋鱼的香气漫过整个赛场时,
评委拍桌:‘这才是民间厨神!我捧着奖杯下台,转角撞进熟悉的雪松味里。
顾时宴摘了外卖头盔,露出额角的疤——那是三年前为我挡醉汉留下的。
他摸着奖杯上我的名字笑:‘不是说不需要关心?’我把奖杯塞进他怀里,
摸出他口袋里的胃药:‘不是说只是顺路?’原来他绕的路,是从米其林后厨到我地摊的路。
他留的后手,是藏了三年的‘我在’。
”1第1章 分手那天他点的还是我摊上的酸辣鱼雨珠子砸在铁皮棚上,
噼里啪啦响得我耳朵疼。我蹲在灶前搅动铁锅。番茄藤椒面咕嘟冒泡。
红汤里浮着半颗剥皮的青柠檬。这是顾时宴的习惯,说藤椒的麻得配点酸才不腻。
手机突然震得差点掉进汤里。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点开,林夏的直播弹出来。
她化着精致的挑眉妆。身后是她那间装修得像美术馆的厨房:“某些地摊主啊,
靠男人捧红就飘了。锅铲都握不利索,真当自己是厨师?”镜头一转,竟是我摊位的照片。
蓝白条纹篷布下,“小傲娇融合馆”的手写招牌被雨打湿了边角。“啪”的一声,
我把锅铲摔在灶台上。藤椒面溅起的油星子烫得手背生疼,可心里更疼。
上周林夏来我摊前找茬,说我做的芒果红烧肉“甜不甜咸不咸”。顾时宴替我怼了回去,
说“融合菜要的就是打破规矩”。现在她倒反咬一口,说我“靠男人”。“晚晚!
”小棠举着伞从雨里钻出来,发梢滴着水,“顾哥今天又绕三公里来取餐,你俩到底怎么了?
”她指的是顾时宴跑外卖的事——他明明能接更近的单子,却总绕到我这儿,说“顺路”。
可上周我撞见他在巷口便利店翻菜谱,鬼使神差说了句“你管我做什么菜”,
他就再没跟我多聊过。话音未落,雨幕里晃出个身影。顾时宴穿着湿透的外卖服,
怀里护着个密封盒,发梢的水顺着下巴滴在领口。他把盒子往我面前一推,
声音混着雨声:“你妈的胃药。医生说不能再拖手术。”我喉咙发紧。上周陪妈去医院,
手术费要二十万。我蹲在楼梯间哭,他蹲我旁边抽了半包烟,没说话。
现在他递来的药盒还带着体温,可林夏的话还在脑子里炸——“靠男人”。
我咬着牙把药盒推回去:“谁要你管?又不是你家人!”他盯着我,雨珠顺着睫毛往下掉。
两秒后,他把药盒轻轻放在灶台,转身走进雨里。背影很快被雨幕吞没,
连脚步声都被雨声盖了。小棠戳了戳我胳膊:“你刚才那话太狠了。”我没接话,
盯着锅里已经坨了的面,酸水直往喉咙涌。明明该生气的,怎么心跟被人攥住了似的?
第二天清晨,小棠举着张报名表冲进我出租屋:“我替你报了‘城市厨神大赛’!
奖金二十万,刚好够阿姨手术费。”我抄起报名表要摔,瞥见截止时间“72小时后”。
还有“原创融合菜”的要求,手僵在半空。昨晚那句“谁要你管”突然在耳边炸响。
我蹲在灶台前翻出顾时宴送的那本旧菜谱。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酸辣柠檬鱼:鱼现杀,
柠檬腌三分钟去腥,醋晚十秒下锅才透亮。”他教我时总说“这菜少点什么”,
我每次都梗着脖子回“你行你做”,现在才明白——他是等我问“少什么”啊。
我重新支起铁锅。活鱼拍晕、刮鳞、改刀,柠檬切片时汁水溅到眼睛里,酸得我直掉泪。
第一锅鱼出锅时,我尝了口汤——酸是酸,辣是辣,可总像少了把火。收拾灶台时,
我发现顾时宴昨晚留下的药盒底下压着张字条。字迹被雨水晕开了点,
还能认出是他的瘦金体:“少一味,是你不肯尝的真心。”我攥着字条,
突然想起他第一次来我摊前。那时我刚支起“小傲娇融合馆”,
他蹲在小马扎上吃我做的番茄藤椒面,说“面煮过了”。我顶他:“你行你做啊。
”他真的系上我的碎花围裙,颠了两下锅,汤里浮起片青柠檬——原来少的不是火候,
是他藏在细节里的心思。三天后就是大赛初选。我站在冰箱前盯着那条养了两天的活鱼,
手指轻轻抚过字条上的字。这次,我要端着他教的酸辣柠檬鱼,赢给他看。
2第2章 林夏说我用的鱼是臭的我端着砂锅走进初选现场时,小棠的手机镜头正怼着我。
她举着手机喊:“家人们看这锅!晚晚凌晨四点杀的鲈鱼,汤面浮着层金黄油花,
酸得我直吞口水!”评委刚拿起勺子,林夏踩着细高跟晃过来。
她涂着酒红甲的手指敲了敲砂锅沿:“苏小姐,这鱼……是从哪条臭水沟捞的?
”手机屏幕怼到我面前。冷链记录上“凌晨三点断温四小时”的红章刺得我眼疼,
“检测报告在这,细菌超标三倍。”“不可能!”我攥紧砂锅把手,指甲掐进掌心,
“我守了通宵等冷链车,鱼鳃都是红的。”陈师傅凑过来闻了闻,
眉头皱成川字:“确实有股土腥味。”他拍拍我肩膀,“去备用厨房吧,两小时内重做,
算你一次机会。”林夏笑出声:“阿猫阿狗也配用备用厨房?”她的助理举着手机,
镜头扫过我泛白的指节。我抱着砂锅冲进备用厨房时,小棠追进来:“我去查冷链记录!
可能被人改了!”我摇头,盯着食材库里唯一的草鱼——活是活的,可草鱼肉质柴,
做酸汤最忌讳。锅铲掉在地上,哐当一声。我蹲下去捡,裤袋里的字条硌得大腿生疼。
是顾时宴写的“少一味,是你不肯尝的真心”。那天他教我处理鱼,
我嫌他啰嗦:“不就去个腥?”他把鱼往我手里一塞:“没有好鱼时,用醋泡十分钟,
冲冰水,能逼出血腥。”我当时翻他白眼:“谁会用破鱼做菜?”我突然站起来。
接半盆水倒半瓶米醋,草鱼刮鳞后泡进去。水很快泛起淡红,我把鱼捞出来冲冰水,
手指冻得发僵——和他当年抓着我手教我时一样凉。然后是“双醋法”。他说米醋提香,
陈醋锁酸,要分两次放。我翻出老坛酸菜汁,挤了半颗青柠——没有柠檬,
用酸菜的酸劲凑合。又想起他说山楂片能软化鱼肉纤维,翻遍调料盒找出半包,丢进汤里。
最后撒炸花椒碎时,油星溅到手背。我没躲,
盯着锅里翻涌的酸汤——和他第一次给我示范时的颜色一模一样。
陈师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我盛出鱼时,他突然伸手舀了勺汤。
喉结动了动:“这酸味……”他没说完,转身走了。评委试菜时,
主评委张老师舔了舔嘴唇:“这醋鱼不一般。酸得层次分明,鱼肉居然没柴。
”林夏的助理举着的手机抖了抖,她涂了口红的嘴角往下撇。“苏晚,晋级。
”张老师敲了敲桌牌,“下一轮主题是‘家乡味’,好好准备。”我端着空砂锅往外走。
小棠举着手机喊:“家人们!刚才陈师傅偷偷跟我说,
这醋鱼的手法像极了……”她突然捂住嘴,镜头里她的眼睛瞪得溜圆。
我摸了摸裤袋里的字条。家乡味啊,妈妈总说我做的菜太野,可她每次都能把盘底舔干净。
林夏擦肩而过时撞了我肩膀:“下一轮,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家乡味。
”她身上飘来桂花香,甜得发腻。我低头看了眼手机,有个未接来电——备注是“顾时宴”。
砂锅底还残留着酸汤的温度,像极了那天他放在灶台的药盒。
3第3章 颁奖台前他递来一碗热汤决赛当天我蹲在备菜区剥蒜,
小棠蹲我旁边戳我胳膊:“晚晚你看林夏那桌——”我抬头,她正把青瓷盅往展示台送,
桂花瓣浮在乳白汤面上,像撒了把碎月亮。“江南桂花鱼羹。”评委张老师舀了勺汤,
“桂香裹着鱼鲜,层次分明,有大师风范。
”林夏涂着粉甲的手搭在胸口:“家母是苏帮菜传人,这是我从小喝到大的味道。
”她眼尾扫过来,“不像某些人,连家乡味都要偷。”我低头剥蒜,指甲缝里全是辛辣的汁。
案板上的草鱼还在蹦,尾鳍拍得水溅到围裙上,和顾时宴第一次教我杀鱼那天一样。
他捏着我发抖的手说:“别怕,鱼鲜不鲜,看它蹦得欢不欢。”后来他总往我汤里偷偷加糖,
说“小傲娇吃太酸要胃疼”。锅烧得滚烫,我把鱼煎得两面金黄。酸汤滚起来时,
小棠突然举着手机凑过来:“你手机一直在震!”屏幕亮着,顾时宴的名字跳了又跳,
最后跳出条消息:“鱼要煎七分钟,糖在第二个调料盒第三层。”我手一抖,糖罐差点摔了。
起锅前我撒了把焦脆锅巴,汤勺碰着碗沿当啷响。评委张老师尝了第一口就放下勺子,
推了推眼镜:“这酸味——”他又舀了勺汤,“底下还藏着甜?
”林夏的助理突然喊:“这是顾时宴的配方!他三年前在米其林做的酸汤鱼就是双醋加冰糖!
”全场哗然。林夏笑出声:“抄都抄不明白,顾时宴的菜哪是你这种摆地摊的能复刻的?
”我捏着汤勺的手发颤。裤袋里的字条被攥得发皱——“少一味,是你不肯尝的真心”。
那天他蹲在我摊前,把糖罐塞进我围裙口袋:“你总说酸得够劲,
可上次看你喝了半碗汤就揉胃。”“我没抄!”我声音拔高,“是他亲手教的!
”评委席安静得能听见计时器滴答。张老师突然问:“小苏,这道菜的灵感?
”我低头看汤里浮着的锅巴,想起妈妈每次把我做的酸辣鱼拌米饭,碗底都要刮得发亮。
“是一个人教我的。”我说,“他说真正的味道,是让人吃完还想回头。”林夏的脸白了。
颁奖台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张老师把奖杯往我手里塞时,台下突然响起动静。我转头,
顾时宴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外卖服站在台阶上,手里捧着保温桶。“你说不需要我管。
”他声音哑哑的,掀开桶盖,番茄藤椒面的香气混着醋味涌出来,“可你做的醋鱼,
少放了半勺糖——那是我怕你太酸,偷偷加的习惯。”全场炸了。小棠的直播镜头扫到周导,
他正跟助手低声说:“三年前为救徒弟被油锅烫了手神经,从米其林退下来的,
从没公开收过学生。”我手里的奖杯哐当掉在台上。顾时宴弯腰捡,
指尖擦过我手背——和当年教我颠勺时一样,有层薄茧。“那你为什么不说?”我声音发哽。
他用拇指擦掉我嘴角的辣油:“因为你要的不是师父,是能一起吃宵夜的人。
”闪光灯突然炸亮。我眯着眼看过去,赛后采访区的记者举着话筒涌过来,
最前面的举着录音笔喊:“苏小姐——”4第4章 他当众揭我底牌,
我却听懂了暗号闪光灯照在脸上,我的睫毛直抖。
最前排记者的话筒都快戳到我的鼻尖了:“苏小姐,
您这道‘酸辣醋鱼’被评委称为‘有顾氏风味’,
您是否承认借鉴了隐退米其林主厨顾时宴的技法?”我捏着奖杯的手指都泛白了。
刚动了动喉结,身旁突然伸来一只手。周导鬓角沾着发胶,把一支黑色录音笔塞进我掌心,
说:“这是顾时宴三年前在手术室外录的。
他说——‘如果有人能用我的方法做出让人回头的味道,就替我告诉她,我没走远。
’”他压低声音,在现场的喧闹声中像根细针一样:“他烧伤那天,是为了抢出一个学徒。
那姑娘是你高中参加烹饪夏令营时,撞翻油锅的小哭包。”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那年夏令营我帮老师搬食材,路过厨房时听见尖叫。穿粉色围裙的小女孩碰倒了滚烫的油锅,
油星子溅得满地都是。我吓得呆在门口,后来是个戴高帽的身影冲进去,
把人护在怀里往外拽。“是他?”我哑着嗓子问道。
周导点了点头:“那姑娘现在在云顶餐厅当帮厨,上个月还托我给顾时宴带手信。
他烧伤的右手神经受损,握不住锅铲,所以才当了外卖员。”录音笔在掌心发烫。
我攥着它冲回后台,小棠追进来喊我名字我都没听见。直到锁上化妆间的门,
我才颤抖着按下播放键。顾时宴的声音传了出来,比平时更沙哑:“……她总说不需要我,
可每次做完菜都往东边角落瞟一眼——那是我常坐的位置。”“我把调味拆成谜语,
等她来问。她终于没再等我补一句‘少点什么’,自己改了醋的用量时……我输了,也赢了。
”最后一个字消散的时候,我才发现脸上全是泪。手机在裤袋里震个不停,
小棠发的消息跳了出来:“顾时宴被记者围在侧门,陈师傅说他要回外卖站!
”我抓起外套冲出门。雨丝打在脸上,巷口的路灯晕成一团暖黄。
陈师傅蹲在“小傲娇融合馆”的招牌下,正用抹布擦铜字上的雨珠。“顾主厨交代我,
”他抬起头,老花镜上沾着雨星,“万一你夺冠后收摊,就说一句:‘锅冷了,鱼不跳。
’”我猛地停住了。那是三年前他第一次教我杀鱼时说的话。我嫌活鱼扑腾得手疼,
他握着我的手腕说:“锅冷了,鱼才不跳。可你要让锅一直热着,
让鱼总想蹦跶——就像让吃你菜的人,总想着回头。”雨越下越大,我却笑出了声。
掏出手机给小棠发语音:“明天起,摊子照开。我要做一道他没教过的菜。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低头一看,屏幕亮起一条未读消息:市一医院通知苏晚女士,
您母亲的手术已顺利完成,目前在ICU观察。我捏着手机冲进雨里。
远处传来电动车的嗡嗡声,有个穿外卖服的身影在路口停住,转头时,额前的碎发沾着雨珠。
5第5章 我妈醒来第一句话是“他哭了吗”手术第三天早上,我趴在病床边打盹。
消毒水味儿钻进鼻子里,我正想揉眼睛,手背突然被碰了碰。我猛地抬头。
我妈的眼睛半睁着,眼尾还挂着术后的针孔胶布,却正盯着我笑。"妈?"我喉咙发紧,
"你醒了?"她嘴唇动了动,
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那个...总送汤的小伙子..."她顿了顿,喉结滚了滚,
"哭了吗?"我愣住。病房门被推开,林医生抱着病历本走进来,
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心电监护仪:"恢复得比预期好,五天就能转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