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走了李建明的儿子，凌晨五点的寒气裹着药味钻进鼻腔，背包里除了小宇的抗抑郁药，
还有那份《临时监护权委托书》。他们想把他塞进寄养中心，像处理旧家具。
婆婆说他是“外姓的孩子”，
丈夫说他“影响家庭和谐”；而我在学校门口挂起横幅：“请保护我的孩子不被非法转移。
”这不是家暴，是冷暴力；不是抛弃，是剥夺；我不是疯了，是终于醒了。
1 破碎的家我站在楼下，手拎着箱子。心已经碎了一地我婆婆那张嘴一张，我就知道完了！
她说：“带个拖油瓶来我们家吃闲饭？”邻居都在看，我在笑，可我眼眶热了。
小宇缩在我背后，我没敢回头看他，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李建明就在旁边站着他眼皮轻轻一抬，说：“我妈就是嘴上不饶人。”夜里，
我把小宇抱在怀里。他睡了，但眉头是皱着的。我看着天花板，
心里一遍遍问自己“以后怎么办？”李建明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睡了我盯着他的背影，
像在看一座塌了的房子。这个家，没人站在我这边我咬牙，我在心里发誓。我可以忍，
但我儿子不能受气谁要欺负他，我跟谁拼到底，我不怕撕破脸，我只怕小宇再这么缩下去。
他才5岁，不该学会低头。这一夜我没合眼，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
还在后面……2 生日的背叛今天是小宇的生日。我特意做了他最爱的红烧排骨。
我想让他知道，哪怕不是亲生的，他也值得被爱。可李建明只是淡淡地说：“今晚有饭局。
”没说生日快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门关上时，小宇轻轻地问：“爸爸……不回来吗？
”我没回答。我不想骗他。朋友圈弹出来的时候，我正收拾餐桌。照片里，
李建明牵着一个年轻女人的手。站在餐厅门口，灯光很亮。
配文是：“这才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我盯着那句话，心里一紧。
原来最近的夜不归宿，是因为她。“她是谁？”小宇盯着照片哭着问我，”妈妈，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爸爸不要我？”我抱住他，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
婆婆坐在沙发上嗑瓜子。她看着小宇，语气轻飘飘的：“你妈妈要是再生一个就好了。
”“咱们李家总得有个自己血脉的孩子。”话音落下，空气像凝固了。小宇猛地一把推开我，
冲进卫生间。门狠狠地关上。过了很久，我忍不住推开门。小宇坐在马桶上，
指甲狠狠地抠着手臂。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瓷砖上。我冲上去抱住他，心像被人一刀一刀割。
深夜，他睡着了。我在床边录下他的梦话。那是他最真实的声音：“妈妈，
不要弟弟……我不想一个人……”第二天，家长会。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我把那段录音设成铃声。电话响起时，整个屋子都听见了。我站起来，看着所有人。
我说：“你们觉得，一个孩子最害怕什么？”3 虚假的全家福今天是产检的日子。
我特意给小宇穿了新衣服，想拍张全家照。小宇很乖，还帮我拎包。他问我：“妈妈，
爸爸也一起拍吗？”我盯着他盛满星光的眼睛说：“对，一起。”可李建明站在医院门口，
脸冷得像块石头。“我不拍。”他说。我愣了一下，没说话。
婆婆在旁边冷笑：“拍什么全家福？又不是亲生的。”她看着小宇，
语气像在说一件多余的东西：“等弟弟出生了，再拍正经的全家福吧。”小宇低头站着，
眼睛里的星光慢慢消失。最后勉强拍了一张。他坐在中间，我笑着，李建明低头刷手机。
回到家，照片被发到家族群里。配文是婆婆亲手写的：“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她把弟弟的B超图P在小宇旁边。家族群里开始热闹起来。
有人发了个表情包：“这下终于有正牌货了！”又有人说：“看B超图都觉得可爱。
”还有人笑着评论：“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连胎动都带着贵气。”我盯着屏幕，
胃里翻江倒海。小宇站在旁边，脸色苍白。他一句话不说，默默走进房间，门轻轻关上。
我没去敲门。我知道，有些伤，连门都挡不住。第二天，我把那张照片重新编辑。
我把小宇的脸放大，清晰得能看见他眼里的光。我写下一句话：“他是我第一个孩子，
也是我永远不会放弃的孩子。”我在朋友圈发布，@李建明。
附言只有一句：“一个孩子值得全世界的爱，可他的爸爸只给了他一张冷漠的脸。
”4 消失的童年我出院那天，小宇在门口等我。他穿着昨天的校服，皱巴巴的，脸没洗，
头发乱糟糟的。我问：“这几天谁照顾你的？”婆婆坐在沙发上嗑瓜子：“他6岁了，
自己不会吃饭？”她抬眼看了我一下，语气冷得像冰：“你住院几天，
我们不是也把他养得好好的？”我站在小宇房间门口，眼瞪得老大。床没了。书桌也没了。
整个屋子摆满了婴儿床、奶瓶消毒器、还有成堆的尿布。墙上还贴着弟弟的B超图。
配文是：“李家血脉终于落地了。”小宇站在我身后，低着头。我问：“你的书桌呢？
”他说：“奶奶说以后用弟弟的小桌子就行。”“课外班呢？”他说：“妈妈，
我已经不去了。”“奶奶说……要给弟弟留点钱。”我喉咙发紧。眼泪往肚子里咽。
当天晚上，我把家里所有摄像头的视频都翻了出来。我看到婆婆抱着弟弟的奶瓶哼歌。
却看着发烧的小宇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看到她亲手把退烧药扔进垃圾桶。
嘴里念叨着：“外人家的孩子，烧坏脑子又不是我们的事。”我看着屏幕，心一点点碎掉。
我把这些剪成一段视频。
一个母亲的日记》旁白是我自己的声音：“当家里有了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正在消失。
”5 父爱的冷漠我知道这一天不会好过。但我没想到，会是他亲手把儿子的心摔在地上，
踩碎。那天阳光很好。操场很热闹。彩旗飘飘，广播里放着欢快的歌。
小宇穿着新买的运动鞋，在操场上蹦跳。他拉着我的手说：“妈妈，爸爸会来吧？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在骗自己。李建明还是来了，但迟到了四十分钟。西装革履，
拎着公文包。像来开会，不像来陪儿子玩。亲子接力赛开始。红队领先两个身位。
小宇站在起跑线上，眼睛亮得像个火苗。李建明接过棒子时——他慢了下来。不是体力不支，
是故意的。他甚至没看一眼终点线。孩子们开始喊加油。红队的孩子急得跳脚。哨响。
我们输了。第一名变成了最后一名。小宇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有人低声议论：“那不是亲生的吧。”“听说家里添了弟弟，继子就不上心了呗，
反正有自己的儿子了。”“哎，你们看那爸爸的打扮，像不像拉来凑数的。”“这不是比赛，
这是演戏。”我录下了全过程。一帧都没删。那天晚上，我把视频剪好了。
标题是：“他不是不会当父亲，只是不愿当这个孩子的父亲。”发到短视频平台。
加了标签 #继父 #家庭冷暴力 #亲子教育第二天，本地教育公众号联系我。
他们说：“可以转载吗？”我说：“请转发。”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
也终于明白，有些母亲，不是被逼出来的，是被一步步推出来的。
6 满月宴的羞辱满月宴那天，我给小宇穿了新衣服。他问我：“妈妈，我能上台吗？
”我说：“当然可以，你是哥哥。”可拍全家福时，闪光灯对准李建明怀里的婴儿，
小宇拽他裤腿时的手却被一脚踢开，“滚远点，别碰我儿子。
”婆婆敬酒时笑着说：“现在家里终于有正经血脉了。”“外姓的孩子也该懂事点了。
”全场哄笑。有个亲戚拍着桌子说：“干脆把小宇送人吧！还能换套学区房！
”小宇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嘴唇发抖。一下子冲了出去。我追出去的时候，听见他在哭。
不是嚎啕大哭，是那种压抑到骨子里的呜咽。我找到他时，他蜷缩在消防通道角落。
手紧紧抱住膝盖，眼睛空空的。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我轻轻地走过去，紧紧抱着他。
我说“小宇，妈妈在这儿，妈妈会永远在你身边。”他没动。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一滴滴地砸在我的心上。当晚，我开了直播。
标题——“一个哥哥的当众处决礼”我说：“今天不是弟弟的满月宴。
”“是一个孩子心灵死亡的纪念日。”“他不是问题儿童。
”“他是被家人一点点杀死的哥哥。”“我不是来博同情。
”“我是来告诉所有人——一个孩子，真的会因为‘不是亲生的’，而慢慢死去。
弹幕一条条刷过：“亲生的就捧上天，不是亲生的就当抹布，这家人双标的不要太明显。
”“‘正经血脉论’真是封建余孽的遮羞布，把无辜孩子逼到角落，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不是问题儿童，他是被家人遗忘的种子，默默地在黑暗中哭泣。
”7 假装的家因为那篇作文被语文老师单独叫去谈话时，
我才意识到——小宇已经快撑不住了。题目是《我有一个“假装活着”的家》。
他说：“我的爸爸从来不看我一眼。”“妈妈总是在笑，但我知道她很累。
”“我觉得自己像空气一样，谁都不想看见。”老师读完之后红了眼眶。决定来家里看看。
那天李建明在家。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门铃响，皱眉问：“谁？
”我说：“老师来了。”他没起身。只是把音量调小了一点。老师坐下来，
轻声说：“小宇最近情绪有些低落……我想了解一下家庭情况。”李建明笑了。
“小孩子想多了吧。”老师拿出作文复印件，念了几段。“你觉得他是想表达什么？
”李建明靠在椅背上，语气像在审犯人：“他在博同情。”我坐在旁边，手攥紧又松开。
一句话都没说。但我能感觉到，小宇的心在一点点碎掉。老师走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整整一夜，没有开灯。我翻了他的日记本。”我跑赢了别人，却输给了爸爸。
最后一页写着：“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我知道。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有些人不愿意当父亲，不是因为不会爱，而是因为他们早就决定了，
只爱自己的血脉。而我和小宇，从来就不在他们的名单里。8 心理的裂痕我请了心理医生。
约在家里开会。我想让李建明知道。小宇不是“太敏感”。他是快死了。
心理医生坐在沙发上，语气温和：“孩子最近出现了明显的抑郁倾向。
”“他多次在日记里写到‘爸爸不喜欢我’。”“还有‘妈妈也累了’。”她话还没说完，
李建明冷笑一声：“你是收了钱吧？”“专门来挑拨我们家的关系？”我看着他，
心像被什么狠狠压住。我说：“你看看这些日记。”我把复印件一张张摊开。字迹歪歪扭扭，
是小宇一笔一画写的：“今天爸爸又没看我一眼。”“妈妈的眼泪掉在我作业本上。
”“我不是坏孩子，我只是想有人爱我。”我抬起头，声音很轻，
但很稳：“你说我太敏感”“婆婆说我更年期”“这不是更年期。”“这是绝望。
”心理医生看着李建明：“孩子不是问题的源头。”“问题在于你们怎么对待他。
”李建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现在当妈的都这样，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一个孩子，至于闹成这样？”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好累。我说：“对你来说，
他只是个‘孩子’。”“可对我来说，他是我的命。”心理医生看着李建明说：“你知道吗？
”“最伤孩子的，从来不是贫穷。”“是被爱的人亲手推开。”心理医生临走前，
轻轻拉住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个青少年心理支持项目。
”“有些孩子确实需要……更专业的环境。”我愣了一下。这句话，说得太轻了。可我知道，
有些人听了，会把它当成武器。9 游乐园的陷阱李建明突然说：“那天是我态度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刮胡子。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说别人的事。
然后他看着小宇：“明天我带你去游乐园玩一天吧。”我说：“真的？”他点头：“一家人，
该好好相处。”我以为，他终于醒了。可我没料到，那是个陷阱。第二天，小宇穿了新衣服。
早早起来，坐在门口等他。李建明牵着他的手出门时，还笑着挥手：“我们玩够了再回来。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却空落落的。几个小时后，手机震动。
是小宇学校的家长群。有人发了张截图：“刚刚看到一个孩子在游乐场哭得撕心裂肺。
”“没人管，站那儿喊爸爸。”“工作人员找了好久，才找到他爸爸。
”我看不清照片里的孩子，只觉心跳得厉害。直到晚上，他们才回来。小宇眼睛红肿，
一句话不说。我问他：“你走丢了？”他点点头，声音很小：“爸爸……松开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