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下的寿衣

槐树下的寿衣

作者: 秋凉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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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槐树下的寿衣》是秋凉一梦的小内容精选:男女剧情人物分别是狗剩,老槐树的悬疑灵异小说《槐树下的寿衣由网络作家“秋凉一梦”所展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故本站纯净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8783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31 22:03:46。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槐树下的寿衣

2025-08-01 01:29:11

我老家在豫东平原上的一个小村子,叫槐树下。这名字听着像随口起的,

可村里的老人都知道,那三个字缝着几十年的阴翳,风一吹就往下掉黑灰似的往事。

我打小就爱扒着爷爷的膝头听故事,他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磕出火星子,

昏黄的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忽大忽小,那些埋在黄土里的人和事,

就跟着影子活了过来。今儿个说的这桩,是关于寿衣匠刘老太,

和那件穿走三条人命的红寿衣。一槐树下村是真有棵老槐树。在村西头老槐庙旁边,

几百年的树龄,树干得三个壮汉伸开胳膊才能合抱过来。枝桠往天上铺得像把巨伞,

春末开起花来,白花花的一串一串挂在枝头,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

落在地上积起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乎乎的,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怪味——甜腥气混着腐土味,

闻久了让人脑仁疼。可村里人不爱往那树下走。尤其是天一擦黑,

谁家孩子要是敢在槐树下逗留,保准被大人揪着耳朵拽回家,还得在灶王爷跟前磕三个响头,

拿桃木枝子扫扫身子,说要扫掉沾在身上的“阴气”。我爷爷年轻时,村里的老人常说,

那槐树上住着“东西”。不是鸟雀,不是松鼠,是能勾人魂魄的玩意儿。爷爷总说,

有些邪乎事,你信它就有,不信它也钻空子。他年轻时候,村里有个叫狗剩的后生,

就是不信这个邪的主儿。狗剩爹娘死得早,跟着叔婶过活。他十五六岁就长得五大三粗,

肩膀宽得像门板,可性子野得没边,像头没拴住的驴。那时候村里穷,

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荤腥,年轻人凑在一块儿,除了扛着锄头下地,

就爱赌点啥——赌谁能在河里憋气最久,赌谁敢摸村东头王寡妇家的门环,

赌谁夜里敢往老槐树下撒泡尿。狗剩在这群人里,向来是打头阵的。

他婶子总骂他:“你个驴羔子,早晚得把自己作死!”他听了只嘿嘿笑,露出两排黄牙,

转头该干啥还干啥。他心里憋着股劲——在叔婶家寄人篱下,日子过得像块被踩扁的窝窝头,

他想证明自己不是窝囊废。出事那年,狗剩十七。秋末的天,地里的活儿歇了,

打谷场的草垛旁聚了一群半大后生,蹲在地上赌钱。赌具是副缺了角的牌九,

钱是皱巴巴的毛票,可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眼里烧着比灶膛还旺的火。狗剩手气背,

没半晌就输光了揣在怀里的五毛钱——那是他帮邻村地主家割了三天麦子挣的,

本想给婶子买包胰子。他盯着空荡荡的手心,喉结滚了滚,酒劲混着输钱的火气直往头顶冲,

猛地一拍大腿,土渣子溅了旁边人一脸:“敢不敢跟我赌个大的?”众人都停了手,

看他像看个疯子。有个叫栓柱的嗤笑:“你兜里比脸都干净,还赌啥?赌你那破棉袄?

”狗剩梗着脖子,下巴抬得老高:“我去刘老太院里拿件东西出来。拿出来,

你们请我喝三顿羊肉汤,顿顿加俩羊杂火烧。”这话一出,

草垛旁瞬间静得能听见风吹过麦秸的沙沙声。连最能起哄的栓柱都闭了嘴,缩了缩脖子,

仿佛提到“刘老太”三个字,就有股寒气顺着裤脚往上爬。刘老太是村里的寿衣匠,

一个孤老婆子,住在老槐树斜对过的小独院里。她无儿无女,听我太奶奶说,

是民国二十几年从南边逃难来的,裹着小脚,背着个蓝布包袱,一进村就没走。

她身子骨不算硬朗,可做起寿衣来,眼睛亮得像淬了光,针脚密得能数清,

配色讲究“五领三腰”五件上衣三件裙裤,十里八乡的人家办白事,

都得提前半个月来订,说穿她做的寿衣,走得“体面”。可谁都知道,

刘老太的院子不能随便进。那院墙是黄土坯砌的,墙头爬满了拉拉秧,

常年飘着股怪味——不是村里常见的柴火烟味,也不是谁家腌菜的酸气,

有点像烧纸灰混着胭脂的味道,冷不丁闻着还行,多闻两口就觉得头晕,

像被什么东西堵了嗓子眼。更邪乎的是夜里。有回我二伯起夜,路过刘老太家门口,

听见院里有女人哼歌,咿咿呀呀的,调子软得像没骨头,可词儿听不清,仔细琢磨着,

又有点像哭。他吓得尿都憋回去了,提上裤子就跑,

第二天直骂自己听错了——刘老太是个哑巴?不,她会说话,只是不爱说,

一年到头也难得听见她开腔。“你敢去?”栓柱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飘,

“能拿块她做寿衣的边角料出来,别说三顿,五顿我都请。”“边角料算个屁!

”狗剩红着眼,酒劲上头,什么都敢说,“我去给她那新做的寿衣,换个盘扣!

”这话一落地,草垛旁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了半步,像躲什么脏东西。寿衣上的盘扣,

讲究“生死扣”,都是一顺儿的单结,绝不能打回头扣——那是“死了又死”的忌讳。

更别说换盘扣了,等于把活人的气数往死人的衣裳上缠,是要折阳寿的。可话已出口,

像泼在地上的水,收不回来了。狗剩甩了甩袖子,梗着脖子往家走,

身后的议论声像扎人的麦芒,可他没回头。他婶子正在灶台前烙饼,见他脸红脖子粗地进来,

问了句“输了?”,他没应声,从炕头的针线筐里摸了个蓝布盘扣——那是他娘生前做的,

针脚歪歪扭扭,早就用不上了——揣进怀里,又摸了把改锥,揣在腰后,就往院里走。

“你去哪儿?”他婶子在身后喊。“不用你管!”他头也不回。当天后半夜,月黑风高。

天上的云厚得像浸了水的棉絮,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连星星都没漏出一颗。

村里的狗叫了两声,又蔫蔫地闭了嘴,只有老槐树的叶子被风刮得哗哗响,

像有人在暗处拍手。狗剩借着墙根的阴影,猫着腰往刘老太的院子挪。

他脚底下的土路坑坑洼洼,硌得鞋底生疼,可他不敢停。离院子越近,那股怪味就越浓,

烧纸混着胭脂的味道钻进鼻子,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捂住嘴,

心怦怦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刘老太的院墙不高,也就齐胸口,墙根靠着棵歪脖子榆树,

枝桠斜斜地伸到院墙上。狗剩抓住一根粗枝,脚在土墙上蹬了两下,悄没声地翻了进去。

院里静得可怕。风穿过蒿草,发出“呜呜”的声儿,像小孩哭。三间正房黑着灯,

窗纸糊得严严实实,只有西厢房亮着盏昏黄的油灯,光从窗纸透出来,

在地上投出个模糊的方影,那是刘老太做活计的地方。狗剩贴着墙根,

一步一步挪到西厢房窗下。窗纸是毛边纸,有点破,他舔了舔手指,轻轻戳了个小洞,

往里看。屋里陈设简单,靠墙摆着个旧木柜,柜上堆着些布料,红的、蓝的、白的,

在油灯下泛着暗光。刘老太坐在炕沿上,背对着窗户,头发花白,挽成个小髻,

插着根铜簪子。她戴着副老花镜,镜片厚得像瓶底,手里拿着件暗红色的寿衣,

正一针一线地缝着。那寿衣料子看着就不一般,不是村里常见的粗棉布,是滑溜溜的杭绸,

在油灯下泛着幽幽的光,像浸过油。领口、袖口绣着暗纹,离得远看不清,

像是些缠缠绕绕的线,又像是字。狗剩心里发怵,腿肚子有点转筋。

他想起婶子说的“不作死就不会死”,想起栓柱他们的脸,可一咬牙,

又把那点悔意压了下去——他不能输,输了就真成村里的笑柄了。他绕到房后,

发现一扇柴门虚掩着,门轴锈得厉害,轻轻一推就“吱呀”响。他屏住呼吸,等了会儿,

院里没动静,才溜了进去。西厢房的门没上锁,是块旧木板,他推开门,

一股浓重的香粉味混着丝线和布料的气息扑面而来,比院外浓十倍,闻着让人头晕,

像喝了劣质的烧酒。屋里比窗外看的更清楚。炕边的小桌上摆着个针线笸箩,

里面堆着各色丝线,红的像血,黑的像墨,还有几枚盘扣,有黑的、蓝的,

最显眼的是枚红绸子做的,打了个精致的“寿”字结,针脚密得看不见线缝。

那就是刘老太要缝在红寿衣上的盘扣。狗剩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自己带的蓝布扣,

换了过来。红绸盘扣捏在手里,凉丝丝的,不像布做的,倒像块冰。

他抓起那件红寿衣的一角,想赶紧跑——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干哑得像老树皮摩擦。“后生,夜里凉,穿件衣裳再走。”狗剩吓得魂飞魄散,

手里的红绸盘扣“啪”地掉在地上。他猛地回头,看见刘老太不知啥时候已经转过身,

正看着他。老人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晒干的橘子皮,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笑容,

牙齿黄黑,参差不齐。她的眼睛在油灯下闪着光,不是活人该有的亮,是蒙着层雾气的白,

像庙里的泥塑被泼了水。狗剩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他撞在门框上,疼得眼冒金星,

可顾不上揉,连鞋跑掉了一只都没敢捡。他翻出院墙时,裤腿被拉拉秧勾破了个大口子,

血顺着小腿往下流,可他感觉不到疼,只知道往前跑,直到冲进自己家,

“哐当”一声插上门,才瘫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嘴里“嗬嗬”地喘着气,

像条离了水的鱼。第二天,狗剩没敢出门。他缩在被窝里,盖着两床被子,还一个劲地说冷。

他婶子觉得不对劲,伸手摸他额头,烫得能煎鸡蛋。“这是咋了?夜里着凉了?

”她急得团团转,喊来村里的赤脚医生。医生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摇摇头:“没发烧,也没发炎,怪得很。”他开了两片退烧药,可喂下去根本没用。

狗剩还是直哆嗦,眼神发直,嘴里胡言乱语,

翻来覆去就一句:“红的……都是红的……”到了傍晚,

他婶子突然想起头天夜里狗剩说的话,“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哭着拍大腿:“作孽啊!

这是招惹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这话提醒了众人。有人说赶紧去请邻村的张半仙,

那老头据说能通阴阳。张半仙拄着根枣木拐杖,慢悠悠地来了。他一进狗剩家,

就皱起了眉头,鼻子嗅了嗅,围着狗剩的炕转了三圈,又问清了前因后果,

猛地一拍大腿:“糊涂!真是糊涂啊!”他指着狗剩,对屋里人说:“那刘老太的寿衣,

不是给凡人做的!是给阎王爷跟前的‘喜娘’做的!喜娘管阴阳婚配,

专捡年轻后生做‘鬼女婿’。你这后生倒好,活人去碰阴物,

还换了盘扣——那盘扣上有刘老太的咒,你一换,等于把自己的生辰八字递上去了!

”屋里人吓得脸都白了,“扑通扑通”全跪在地上,求张半仙救命。张半仙捻着山羊胡,

叹了口气:“难办,难办哟。那喜娘缺个伺候的,怕是看上这后生了。”最后,

他让狗剩他叔杀了只黑公鸡——说是黑狗血能破邪。取了血,和着朱砂,在黄纸上画了道符,

符上的字歪歪扭扭,像蚯蚓爬。烧成灰兑水,捏着狗剩的鼻子灌了下去。

又在他床头摆了把桃木剑,门口挂了张渔网——张半仙说,渔网眼密,能网住野鬼的脚。

折腾了三天三夜,狗剩的烧总算退了,人也清醒了些,可就是说不出话,眼神总是怯生生的,

像只被打怕了的兔子。他婶子以为没事了,端了碗鸡蛋羹喂他,他却像见了鬼似的往后缩,

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可事情还没完。第七天夜里,村里起了大风。风裹着沙子,

“啪啪”地打在窗户纸上,像有人在外面拍门。老槐树被刮得呜呜作响,枝桠乱晃,

影子投在地上,像无数只手在抓挠。狗剩他叔起夜,听见狗剩屋里有动静,

像是有人在翻东西。他心里一紧,推开门一看,魂都吓没了——炕上只有一摊湿冷的被窝,

窗户大开着,外面的风灌进来,吹得窗帘直晃,像个张牙舞爪的鬼影。“狗剩!狗剩!

”他叔喊着,声音在风里打颤。村里人被吵醒了,举着火把,打着手电,漫山遍野地找。

火把的光在黑夜里晃来晃去,照亮了光秃秃的田埂和萧瑟的树林,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最后,是栓柱的爹在村西头的老槐树下,发现了狗剩。那孩子穿着一身红,

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正是刘老太做的那件红寿衣!杭绸料子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领口的暗纹看得清楚了,是些扭曲的“寿”字,像用血写的。他直挺挺地跪在槐树下,

头低着,脖子上搭着一条三尺白绫,绫子被风吹得飘起来,像条白蛇。他的舌头伸得老长,

紫黑色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映着老槐树的影子,早就没气了。更吓人的是,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枚盘扣,不是他换走的那个红绸盘扣,

而是他自己带来的那个蓝布扣——他娘生前做的那个,针脚歪歪扭扭的蓝布扣,

被他攥得变了形,边缘都磨破了。二狗剩的死,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在槐树下村激起了轩然大波。葬礼办得仓促。没人敢碰那件红寿衣,

狗剩就这样穿着它下葬了。村里人都说,是狗剩偷了寿衣,惹恼了刘老太,被她下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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