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行舟为了惩罚我,将怀孕的我塞进冷冻柜。“恩恩在冰湖里挣扎了多久,你就该加倍承受。
”柜门合拢的瞬间,我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学乖点,别脏了我的地方。
”五天后他打开柜门,却发现我蜷缩在冰霜里,早已没了呼吸。
他疯了似的摇晃我的尸体:“装死?起来给恩恩道歉!
”助理颤抖着递上我的孕检单:“付总,
太太怀孕八周了……”付行舟盯着B超单上模糊的小点,突然笑出了眼泪。他不知道,
我的灵魂正飘在空中,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戴上婚戒。
直到我轻轻吹熄了林尚恩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火焰熄灭的刹那,
冷冻柜的报警声响彻了整个别墅。冷气像无数根细密的冰针,
猛地扎进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付行舟那双骨节分明、曾被我无数次描摹过的手,
此刻正铁钳般卡着我的肩膀,用一股蛮横到不容抗拒的力量,
把我狠狠搡进那个散发着金属腥味和死亡寒气的空间里。我的脊背重重撞上冷硬的柜壁,
激起一片沉闷的痛响。小腹深处,那团微弱的、新生的暖意,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酷寒瞬间冻结,只剩下一种往下坠落的、撕裂般的钝痛。
我徒劳地蜷缩起身体,像一只被扔进冰窟的虾米,徒劳地汲取着自身那点可怜的热量。
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每一次撞击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
“恩恩在冰湖里挣扎了多久,你就该加倍承受。”付行舟的声音贴着冰冷的柜门缝隙挤进来,
每个字都淬着西伯利亚冻原的风,砸得我骨头缝里都结了冰碴。视野里最后的光亮,
是他俯视下来的、毫无波澜的深棕色瞳孔。那里面倒映着我此刻惊恐扭曲的脸,
像一个即将被永久封存的丑陋标本。他甚至还微微皱了下眉,像在嫌弃什么不洁的东西。
冰冷的金属门板带着千钧之力,缓缓地、不容置疑地合拢,彻底斩断了外界的光线和温度。
“学乖点,”他最后的声音,隔着厚重冰冷的门板,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
“别脏了我的地方。”“咔哒。”那是锁舌弹入卡槽的轻响。在我耳中,却比惊雷更甚,
是丧钟敲响的第一声。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瞬间吞噬了我。“行舟!付行舟!
”我喉咙里爆发出凄厉的尖叫,指甲疯狂地刮挠着光滑冰冷的金属内壁,
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留下几道徒劳的白色浅痕。“放我出去!
孩子…孩子会受不了的!”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心脏,每一次呼吸都扯得生疼,
吸进去的全是刀子般的寒气。外面一片死寂。他走了。把我,
连同我腹中他可能从未期待过的骨血,像处理一块亟待冷冻的垃圾,
随意地锁进了这个活棺材。黑暗浓稠得化不开,沉重地压在眼皮上。寒气无孔不入,
穿透薄薄的衣料,钻进骨髓,血液似乎都开始凝结、滞涩。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清晰,
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里面狠狠撕扯、翻搅。我死死捂住肚子,
徒劳地想把那点微弱的暖意护住,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牙齿磕碰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空洞地回响。“宝宝…别怕…别怕…”我哆嗦着,
破碎地低语,更像是在绝望地安慰自己。冰冷的泪刚溢出眼眶,
就在脸颊上凝成了细小的冰珠。时间失去了意义。一分一秒都像在刀尖上爬行。
意识开始模糊,身体的热量被这金属怪物贪婪地吸走,四肢逐渐僵硬麻木,
连那撕心裂肺的坠痛也变得遥远、迟钝。就在我即将沉入那永恒的冰冷黑暗时,
腹中猛地一阵剧烈的、尖锐的绞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剥离。“呃啊——!
”我弓起身体,喉咙里挤出一声濒死的呜咽。一股粘稠的温热,带着生命流逝的铁锈腥气,
无法阻挡地涌了出来,瞬间濡湿了下身单薄的衣料,又在极致的低温下迅速变得冰冷、粘腻,
紧紧贴在我的皮肤上。是血。是我孩子离开的信号。这最后的暖意,像风中残烛,
微弱地提醒着我生命的存在,却又被四周汹涌的寒潮无情扑灭。所有的挣扎、哀求、恐惧,
在这一刻,都被一种巨大的、冰冷的虚无感淹没了。力气彻底抽离,
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柜底,像一截被抛弃的枯木。意识在寒冰和黑暗的夹击下,
一点点沉沦、消散。眼前最后残留的,不是付行舟冷漠的脸,也不是任何光亮,
而是婚纱照上,他凝视着我时,眼底那抹我曾深信不疑、如今想来却无比虚假的温柔笑意。
真傻啊,苏晚。彻骨的冰冷,最终拥抱了一切。时间失去了刻度,黑暗与寒冷是永恒的君王。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亿万年,一种奇异的轻盈感突然包裹了我。
沉重的肉身枷锁消失了,我像一缕无依的烟,从那个冰冷坚硬的金属囚笼里“浮”了出来。
视线豁然开朗。我低头,看见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像水中的倒影般模糊不清。而脚下,
那个巨大的银色立式冷冻柜,正沉默地矗立在别墅冰冷的大理石地窖中央。柜门紧闭,
严丝合缝,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墓碑。一股混合着血腥和深层冷冻剂的味道,
若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中,钻进我虚无的感官里。我死了。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
带来一阵战栗般的清明。随即,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愤怒和悲哀汹涌而至,
几乎要将我刚刚凝聚的“形体”冲散。可它们最终只在我的“意识”里无声地咆哮、冲撞,
无法撼动这死寂的空间分毫。就在这死寂中,地窖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沉稳而熟悉,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付行舟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高定深灰西装,身姿挺拔依旧,
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混合着焦躁与不耐的阴云。他身后跟着他的助理陈默,
一个总是低眉顺眼、此刻却脸色发白、眼神躲闪的年轻人。“人呢?
”付行舟的声音在地窖冰冷的空气中响起,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目光锐利地扫过空旷的地面,最终定格在冷冻柜上,“还没滚出来?”他几步走到柜门前,
屈起指节,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叩击垃圾箱盖般的力道,“咚咚咚”地敲在冰冷的金属门上。
“苏晚!别给我装死!滚出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地窖里激起嗡嗡的回响,
带着一种被违逆的、压抑的暴怒,“五天了,你的骨头也该冻软了!出来给恩恩跪下认错!
”陈默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付总…太太她…她会不会……”“会不会什么?
”付行舟猛地回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钉在陈助理脸上,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她这种贪生怕死的女人,为了多喘一口气,什么事干不出来?装晕、装病、装可怜,
哪样她没使过?”他冷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地窖里显得格外刺耳,
“现在跟我玩装死这一套?呵,省省吧!”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动作带着一股暴戾的气息,
仿佛领带勒住的不是他的脖子,而是他无处发泄的怒火。“把门打开!”他命令道,
语气不容置疑,“我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陈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他迟疑着,手指僵硬地伸向腰间那一大串冰冷的钥匙,
叮当作响的声音在地窖里显得格外突兀。他像是握着烧红的烙铁,手指颤抖着,试了好几把,
才终于找到那把特制的、厚重的冷冻柜钥匙。“咔哒。”锁芯转动的声音,
在死寂的地窖里被无限放大。沉重的柜门被陈默用尽力气拉开一道缝隙。
一股更浓烈、更刺骨的寒气瞬间汹涌而出,
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肉类在深度冷冻后混杂着血腥的怪异气味,
猛地扑了出来,浓烈得几乎形成一股可见的白色霜雾。陈默被这气味和寒气冲得脸色煞白,
猛地后退一步,捂住口鼻,干呕起来。付行舟也猝不及防地皱紧了眉头,身体本能地后仰,
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和惊愕。但他随即压下了那点不适,眼神变得更加冰冷锐利,
仿佛这气味是对他权威的又一次挑衅。“废物!”他低斥一声,不知是在骂陈默的失态,
还是在骂柜子里的人。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助理,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狠戾,
猛地将厚重的冷冻柜门完全拉开!冰冷的白雾打着旋儿涌出,短暂地模糊了视线。
付行舟高大的身影立在敞开的柜门前,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他的目光穿透稀薄的冷雾,
直直地射向柜内。我飘在他的斜上方,虚无的“视线”也同时落了下去。柜子里,
那个“我”蜷缩在角落。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极其不自然的姿态僵直着,
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冰霜,像是刚从极地冰川深处打捞出的化石。
脸色是死寂的青灰,嘴唇乌紫,
眼睑和口鼻处凝结着暗红色的冰晶——那是曾经流淌过的鲜血。
薄薄的衣物被深褐色的、冻硬的血块紧紧粘在身下,勾勒出下方冰冷的金属底板的轮廓。
死寂。绝对的死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地窖里只剩下冷冻机低沉的嗡鸣,
以及陈默压抑不住的、牙齿打颤的声音。付行舟脸上的暴怒和笃定,像骤然遭遇寒流的潮水,
瞬间冻结、碎裂。他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那双总是深邃锐利的棕色瞳孔,
在接触到柜内景象的刹那,猛地收缩!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愕,瞬间取代了所有情绪,
清晰地刻写在他骤然失血的脸上。他死死地盯着柜子里那具覆盖着冰霜的尸体,
眼神像是被钉住,无法挪开分毫。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高大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苏…晚?
”一个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终于从他喉咙深处艰难地挤了出来。
那声音里没有了暴怒,没有了命令,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茫然的、仿佛来自遥远地底的回响。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伸出的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似乎想去触碰那覆盖着冰霜的脸颊,却在距离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像被无形的火焰烫到,
猛地缩了回来。“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眼神却依旧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像是在拼命辨认一个荒诞的赝品,“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起来!给我起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嘶哑和狂暴,
在冰冷的地窖里炸开:“苏晚!我命令你起来!别装了!听见没有!”他猛地伸手,
竟真的要去抓那具冻得僵硬的尸体!“付总!”陈默惊恐地大叫一声,
几乎是扑上去抱住了付行舟的手臂,“使不得!太太她…太太她真的…不行了!”“滚开!
”付行舟猛地甩开陈默,力气大得惊人,陈默踉跄着撞在旁边的墙壁上。
付行舟的眼睛彻底红了,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失去理智的困兽,他弯下腰,
双手粗暴地抓住“我”冰冷僵硬的肩膀,疯狂地摇晃起来!“起来!你他妈给我起来!
听见没有!装死?你想用死来威胁我?啊?!”他嘶吼着,声音因为用力而扭曲变形,
额角青筋暴跳,“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就能让我放过你?做梦!苏晚!你给我起来!
去给恩恩道歉!去给她跪下!”尸体在他的疯狂摇晃下,
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与冻硬衣物摩擦的“咯吱”声。覆盖的冰霜簌簌落下,
露出底下更加青灰死寂的皮肤。那颗僵硬的头颅无力地随着他的动作摆动,
乌紫的嘴唇微微张开,凝固着永恒的沉默。“付总!别这样!太太她…太太她真的死了!
您冷静点!”陈默忍着痛爬起来,再次扑上去,这次几乎是整个人抱住了付行舟的腰,
用尽全力向后拖拽。付行舟的嘶吼戛然而止。他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
停止了摇晃的动作,只是双手依旧死死地抓着那冰冷的肩膀,身体却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视线从那双空洞的眼睛,滑过乌紫的嘴唇,最终,
定格在“我”被血污和冰霜覆盖的小腹。那里,
曾经孕育过一个小小的、与他血脉相连的生命。时间仿佛凝固了数秒。
“呵…呵呵…”一声低沉、断续、毫无温度的笑声,突兀地从他喉咙里溢了出来。
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最终变成了近乎癫狂的大笑,
在地窖冰冷的四壁间疯狂撞击、回荡。“死了?她死了?哈哈哈…死了好!死得好!
”他猛地松开手,任由那具尸体软软地倒回冰冷的柜底,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疯狂的笑意和一种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东西在激烈地撕扯。“这种恶毒的女人,
死一百次都活该!活该!”他指着柜子,声音嘶哑地咆哮,像是在说服谁,
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她害恩恩掉进冰湖!她差点害死恩恩!她该死!她死有余辜!
”他的咆哮在地窖里回荡,却显得那么空洞、那么苍白,
仿佛是为了驱散某种他自己也不愿面对的、冰冷的恐惧。那癫狂的笑声和嘶吼,
像一层脆弱的壳,包裹着内里正在无声坍塌的某种东西。陈默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样子,
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恐惧,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而我,只是静静地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