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向·情感·双男主·HE——人物表林 野：29 岁，外科医生，性格克制，话少。沈 舟：28 岁，地铁检修工，爱笑，左耳失聪。许 岚：林野大学同学，儿科护士。沈 母：55岁，做钟点工，患风湿。——正文——一
末班车林野第一次见沈舟，是在地铁2号线的末班车上。那天他替同事顶急诊，凌晨一点才下班。车厢里只有五个人，沈舟坐在对面，穿橘黄色工作背心，左耳挂着助听器，正低头折纸船。纸船折得很小，他把它放在掌心，像放一颗心脏。列车晃了一下，纸船掉进林野脚边。沈舟抬头冲他笑：“不好意思。”林野弯腰捡起，递回去。沈舟忽然说：“医生，你手指上有消毒水味。”林野愣住。沈舟指指他右手中指的茧：“我哥以前也是学医的，他也有这个茧。”林野想问“你哥现在在哪”，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那一站之后，沈舟在“建设一路”下车，背影被隧道里的风拉得很长。林野才发现，自己掌心里多了一张很小的纸条：“如果今晚你睡不着，2号线终点站的检修口，请你喝罐啤酒。”二
雨
夜隔周周三，医院门口修路，救护车进不来，林野一路小跑抬担架。雨下得很大，路面反光。沈舟蹲在路边检修窨井盖，抬头冲他喊：“医生，这边滑！”林野没刹住，担架一歪，血袋掉在地上。沈舟一把扯下自己的背心垫在血袋下，背心瞬间吸满雨水和血。“脏了就扔了。”沈舟摆摆手，赤着上身跑进雨里。那天之后，林野每次路过2号线检修口，都会下意识放慢脚步。第三次见面，是沈舟主动。他在医院门口等林野，拎着一个保温桶：“我妈包的粽子，谢谢你上次帮我缝手指。”林野这才想起，上周沈舟在急诊，左手无名指被钢筋划开两厘米，缝了六针。当时沈舟死活不肯打麻药，说怕影响听力。林野接过粽子，还是热的。沈舟笑：“我能加你微信吗？我妈让我务必请你回家吃顿饭。”三
老
楼沈舟家住在老城区的顶楼，没有电梯。林野爬了七层，听见屋里传来收音机播放的越剧。沈母腰不好，扶着门框给他拿拖鞋，嘴里不停道歉：“家里小，医生别嫌弃。”那天吃的是韭菜鸡蛋饺子。沈舟把助听器摘下来放在桌边，怕汤汁溅进去。吃到一半，沈母忽然说：“小野，你能不能劝劝小舟，让他别干夜班了？他耳朵越来越听不清。”沈舟低头咬饺子，声音含糊：“妈，白天检修要封站，影响大家上班。”林野没说话。他注意到沈舟的左耳后侧有一道疤，像被什么利器划过。饭后，沈舟送林野下楼。楼道灯坏了，两人打着手电。沈舟忽然开口：“我小时候，我爸拿皮带抽的。”林野脚步一顿。“他走了十年了。”沈舟的声音很轻，“临走前，给我折了一百只纸船，说等我攒够一百只，他就回来。”林野在黑暗中握了握他的手。那手心里全是茧。四
失
眠林野开始频繁失眠。他闭上眼，就想起沈舟把背心垫在血袋下的样子。凌晨三点，他发了条微信：睡了吗？沈舟秒回：在画隧道。照片里，铅笔线条像血管，在纸上蜿蜒。林野问：为什么喜欢画隧道？沈舟说：隧道像一条很长的喉咙，把城市的声音吞进去，再吐出来。林野笑他矫情，却偷偷把那张画设成了手机壁纸。五
患
儿五月的一个晚上，林野做了台失败的手术。患儿七岁，肝脏破裂，没能撑过术后三小时。林野走出手术室，看见沈舟坐在消防通道的台阶上，旁边放着两瓶啤酒。沈舟没问手术，只说：“我小时候也住过一次院，隔壁床的小孩没出来。那天我爸给我买了一瓶汽水，告诉我，难受就喝一口，剩下的倒掉。”林野接过啤酒，手指发抖。沈舟忽然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林野，你可以哭。”林野没哭。他只是把额头抵在沈舟的肩膀上，很久没动。那夜之后，林野的值班表里，多了一栏“夜宵”：沈舟每晚十二点准时送来热牛奶。牛奶盒上，用马克笔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六
听
力六月，沈舟的左耳彻底听不见了。检查报告出来那天，沈舟在楼梯间抽烟。林野抢过他的烟，掐灭。“还有右耳。”林野说。沈舟笑：“右耳要留着听你说话。”林野转身就走。沈舟追上来，在电梯口拽住他：“林野，你是不是喜欢我？”林野没否认。沈舟的拇指蹭过他的手腕：“那怎么办？我可能要聋了。”林野眼眶发红：“那就让我做你的助听器。”那天之后，沈舟的左耳多了一个小小的蓝色纹身：一只纸船。他说，如果右耳也听不见了，至少纸船还在。七
手
术七月，沈母确诊类风湿性心脏病。手术费要十八万。沈舟把存款全取出来，还差六万。林野把自己攒了五年的基金卖了。沈舟知道后，第一次对他发火：“那是你出国进修的钱！”林野平静地说：“我哪也不去。”沈舟蹲在病房门口，把脸埋进掌心。林野听见他哽咽：“林野，我欠你一辈子。”手术前夜，沈母把林野叫到走廊，塞给他一枚金戒指：“阿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小舟外婆留给我的。你们年轻人不讲究，但阿姨想给你个交代。”林野握着戒指，指关节发白。八
台
风八月，台风“白鹿”登陆。沈舟加班加固地铁风口，两天没合眼。林野开车去接他，路上接到急诊电话：2号线隧道渗水，有工人被冲走。林野赶到时，沈舟正从检修口爬出来，浑身湿透，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工友。把人送上救护车后，沈舟忽然听不见声音了。林野做手势让他张嘴，发现右耳鼓膜充血。沈舟却笑了：“没事，正好对称。”那天夜里，林野第一次对沈舟发脾气：“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钢铁侠？”沈舟用口型说：“我怕你找不到我。”九
遗
书九月，沈母走了。葬礼很简单。沈舟没哭，只是反复擦母亲的遗像。夜里，林野在阳台找到他。沈舟说：“我妈最后跟我说的话是‘别恨你爸’。”林野这才知道，沈舟的左耳是小时候被他爸用皮带抽坏的。那天沈舟第一次提起父亲：“他走之前，给我折了一百只纸船，说等我攒够一百只，他就回来。”林野问：“后来呢？”沈舟笑：“后来我才知道，纸船是不会回家的。”沈舟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九十九只纸船。“还差一只。”他说，“我妈走之前，给我折了最后一只。”最后一只纸船上写着：“舟舟，别等了，回家吧。”十
生
日十一月，林野生日。沈舟带他去坐2号线末班车。车厢空荡荡，沈舟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纸船，放在座椅上。“我妈走之前，给我折了最后一只。”沈舟说，“她说，这次不是给爸爸的，是给你的。”纸船上用铅笔写着：“小野，谢谢你替我爱他。”列车穿过隧道，灯光忽明忽暗。沈舟忽然单膝跪下，从工装裤里掏出一枚易拉罐拉环。“林野，我买不起戒指。”沈舟的声音在晃动的车厢里显得很小，“但我可以把右耳也给你。”林野蹲下去，抱住他。列车冲出隧道，窗外暴雨如注。第二天，林野把易拉罐拉环穿上了红线，戴在沈舟的无名指。沈舟笑他：“医生，红线不卫生。”林野答：“那就每天换一根，直到我买得起铂金的。”十一
转
岗十二月，沈舟递交了转岗申请，去地铁博物馆做讲解员。林野问他：“不是喜欢隧道吗？”沈舟说：“现在更喜欢听人说话。”第一天上班，沈舟把林野的照片放在工牌后面。有小孩问：“叔叔，这是谁呀？”沈舟答：“这是救我的人。”晚上回家，沈舟把工牌挂在玄关，说：“以后我每天带你上班。”十二
分
别次年四月，林野带沈舟回母校演讲。结束后，两人在操场散步。林野忽然说：“我可能要出国一年，进修心外。”沈舟停住脚步。林野继续：“但我申请了延期，可以等你——”沈舟摇头：“去。我等你。”林野眼圈发红：“如果我走了，你——”沈舟捂住他的嘴：“纸船会漂回来，你也是。”那天夜里，沈舟在地图上圈出林野要去的国家，用红笔写：“这里，是我的右耳能到达的最远距离。”十三
一 千 只 纸 船林野走的那天，沈舟没去送机。他在2号线终点站折了一千只纸船，每只里面写一句话。“今天地铁晚点三分钟，我想你。”“有个小孩叫我叔叔，我没纠正他。”“右耳也开始耳鸣了，但没关系，我记得你的声音。”……折到第 365 只时，沈舟在纸船里塞了一张车票：“等你回来，我们重新坐一次末班车。”十四
归
航一年后，林野回国。接机口，沈舟举着一块牌子，上面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纸船。林野快步走过去，沈舟却突然转身跑了。林野追上去，在到达厅的扶梯口拽住他：“沈舟！”沈舟回头，右耳戴着助听器，眼眶通红：“林野，我听见你叫我了。”那天夜里，两人回到老城区顶楼，沈舟把一千只纸船铺在地板上，像铺一条银河。林野跪下来，吻了吻他的左耳：“以后，我就是你的回声。”十五
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