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黑暗中的心跳
黑暗。
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韩煜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之中，没有身体，没有声音，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他的思维像是被锁在一段无限循环的代码里，不断重复着几个破碎的片段——
刺耳的警报声。
血红的天空。
兄弟们疲惫却坚定的眼神。
最后一行代码，闪烁着刺目的蓝光。
然后——寂静。永恒的寂静。
他尝试呼喊，但声音被黑暗吞噬。他试图移动，却找不到自己的四肢。
——我死了吗？
——还是说……这里就是死亡本身？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异样。
滴。
一声电子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微弱得几乎像是幻觉。
韩煜的意识猛地绷紧。
——那是什么？
滴。
又是一声。这次更清晰了一些，像是某种系统的启动音。
滴。滴。滴。
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最终汇聚成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
系统检测到意识残留……
尝试重新连接……
错误：能量不足。
韩煜的思维剧烈震荡。
——系统？
——那个和他们并肩作战的AI？它还在运作？
他拼命想要回应，但黑暗依旧牢牢禁锢着他。
在等待系统回应的间隙，某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他的意识——
“老韩，代码写完了吗？！” 老三的声音，沙哑而急促。
“还差最后一段！” 他自己回答，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没时间了！外面的防线撑不住了！” 老陈的怒吼。
“再给我十秒！”
然后——
爆炸。刺目的白光。
记忆戛然而止。
韩煜的意识剧烈颤抖。
——那场战斗……我们赢了吗？
——兄弟们……还活着吗？
警告：能量即将耗尽。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带着明显的干扰杂音，像是信号不良的广播。
尝试强制唤醒……
失败。
备用方案启动……
突然，韩煜感觉到某种“拉扯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穿透他的思维，试图将他拽向某个方向。
——它在救我？
——还是说……它在利用我？
管理员韩煜，请确认。
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晰，甚至带着一丝人性化的紧迫感。
是否启动最终协议？
韩煜的意识猛地一震。
——最终协议？那是什么？
——为什么它现在才提出来？
他努力回想，但记忆像是被刻意抹去一般，只剩下模糊的印象——
“老韩，如果有一天我们失败了……就用这个。” 阿七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但代价太大了。” 他自己回答。
“总比全灭强。”
代价？什么代价？
请确认。 系统催促道。
韩煜的思维剧烈挣扎。
——如果拒绝，他可能永远困在这片黑暗里。
——但如果同意……会付出什么？
最终，他做出了选择。
确认。
刹那间，黑暗被某种猩红的光芒撕裂。
韩煜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巨力拽向某个方向，仿佛坠入深渊。他的思维在极速下坠中扭曲、拉伸，几乎要崩裂——
然后——
砰！
他猛地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