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男友沈君彦顶罪那天,他哭着说会等我出来。他心爱的女明星姚芷开车撞了人,
他为了保护她的前途,求我承担一切。我爱他,所以我同意了。三年牢狱,我受尽折磨,
手指都被人踩断了。出狱那天,他没来接我。
我最好的闺蜜周晚晚开车带我路过本市最豪华的酒店,让我看门口的巨幅海报。
“沈君彦和姚芷的订婚宴,真讽刺,不是吗?”“江念,他说你这种有案底的女人,
只会脏了他的路。”我看着海报上笑得灿烂的两个人,点了点头。“是该结束了。
”我拿出藏了三年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里面是沈君彦的声音:“念念,
姚芷是公众人物,绝不能有污点……只要你替她认罪,我发誓,等你出来就娶你。
我沈君彦这辈子只爱你一个。”第一章车内,那段录音正在第三遍循环播放。
周晚晚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狗男女!江念,
我们现在就把它发出去!我要让沈君彦和姚芷这对贱人,在订婚宴之前就身败名裂!
”我没有说话,只是按下了暂停键。那只被踩断过骨节、至今仍会隐隐作痛的右手食指,
在冰冷的播放器上轻轻摩挲。三年的牢狱,一千多个日夜,我就是靠着这段录音活下来的。
它是我的护身符,也是我的催命符。周晚晚看我没反应,急得拔高了音量。“你倒是说话啊!
证据确凿,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还爱着那个渣男?”我终于抬起头,看向她。“晚晚,
现在发出去,会怎么样?”“他们会完蛋!”“然后呢?”“然后……”周晚晚卡住了。
我替她说了下去。“他们并不会完蛋。”“他们会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说录音是伪造的,
是我出狱后不甘心,故意陷害。”“沈君彦会反咬一口,说我因爱生恨,恶意剪辑,
敲诈勒索。而我,一个刚出狱的囚犯,谁会信?”玉石俱焚?不。我要的是他们坠入地狱,
而我,站在岸上,好好看着。周晚晚泄了气,靠在椅背上。“那怎么办?
就这么看着他们订婚?看着那个女人踩着你,享受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从长计议。
”我吐出这四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车子停在周晚晚为我准备的安全屋楼下。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监控探头没几个是好的,
最适合藏匿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人。屋里很干净,周晚晚提前准备好了一切生活用品。
我打开她为我准备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很久。那些被踩断的指骨,
让我的手在做出精细动作时,依然会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
我注册了一个新的社交媒体账号。头像是一片纯粹的黑暗。名字,我敲下了五个字。
囚徒3721的日记。3721,是我在狱中的编号。我开始写第一篇日记。
我没有提沈君彦,也没有提姚芷。我只写了一个故事。三年前,
我以为自己推开的是一扇通往幸福的门。为了爱,我心甘情愿地走了进去。后来我才知道,
那扇门的背后,没有天堂,只有精心布置的刑场。而递给我钥匙的那个人,就站在门外,
听着我的骨头一寸寸断裂的声音,为另一个人戴上了桂冠。写完,点击发送。我关上电脑,
走到窗边。楼下,有孩子在嬉笑打闹。人间烟火,如此温暖,却又如此遥远。
我只是一个编号3721的囚徒,我的世界,只剩下复仇。几天后,
周晚晚拿着手机冲进我的房间。“念念,你看!你的日记火了!”我接过来,
那篇日记下有了几百条评论。有人在分析我的文字,猜测我经历了什么。
博主是被PUA了吗?这文字看得我好心痛。感觉像是个悲伤的爱情故事,被背叛了?
只有我感觉这文字里藏着刀吗?不像情伤,更像血仇。周晚晚兴奋地刷着评论。
“你看你看,还有人注意到沈君彦的助理了!”我看到一条截图,
一个认证为“沈氏集团总裁助理”的账号,在我的日记下留了一句评论。
现在想红的疯子真多,什么都敢编。很快,那条评论就被删除了。我拿回自己的手机,
看着那张截图。沈君彦,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傲慢,轻蔑。
你以为我只是一个想蹭热度的疯子。第二章我的日记保持着每天一篇的更新频率。
我不提名字,只写细节。我写了一场发生在雨夜的车祸。写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女明星。
写了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替罪羊。我还写了那替罪羊,曾是个前途无量的钢琴家,
却被人踩断了手指。故事的碎片被我一片片抛出,网友的猜测也越来越疯狂。
他们像一群高智商的侦探,开始在评论区里拼凑真相。
有人根据“女明星”、“车祸”这些关键词,翻出了三年前的旧新闻。
虽然当年的报道被压得很好,但蛛丝马迹还是被找了出来。
“囚徒3721的日记”这个话题,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热搜的尾巴。姚芷的团队,
终于坐不住了。一个陌生的账号给我发来私信。你好,我们是XX公关公司的。
我们很同情你的遭遇,也愿意为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知道是否可以见个面,
聊一聊?我看着那段虚伪的文字,笑了。来了。我回复。可以。
对方很快发来了时间和地点,一家高档咖啡厅的包间。我把地址转发给周晚晚。“晚晚,
帮我个忙。明天你提前到,坐在隔壁桌,帮我录个像。”周晚晚秒懂。“没问题!
老娘演戏还没输过!”第二天,我故意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
脸上带着一丝怯懦和不安,准时赴约。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
看起来人模狗样。他自称是姚芷的代理律师。“江小姐,是吗?久仰。”他嘴上说着久仰,
身体却靠在沙发上,连站都懒得站起来。我局促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律师先生,您找我……”他推过来一杯咖啡,语气带着施舍。
“江小姐,你的日记我们看过了。文笔不错,故事也很……动人。”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我们姚芷小姐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她愿意私人赞助你一笔钱,帮你开始新的生活。
”我“激动”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对金钱的渴望。“钱?多少?”律师很满意我的反应,
身体前倾了一些。“五十万。只要你删掉所有日记,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保证当年的事到此为止。这笔钱,立刻就能打到你的账户上。”他循循善诱。“江小姐,
你是个聪明人。五十万,够你做很多事了。何必为了过去那些不愉快,跟自己过不去呢?
”我死死盯着他,像是被这个数字砸晕了。我问他。“只要我闭嘴,姚芷小姐就不会亏待我,
是这个意思吗?”律师笑了,那是一种看穿了猎物贪婪的得意。“当然。姚芷小姐一向大方。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许久,我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我签。”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协议。我看着那份协议,内心一片冰冷。
他们甚至都没有想过,我会拒绝。我没有当场收钱,只说要回去考虑一下银行卡用哪张。
律师不疑有他,收起协议,优雅地离开了。他走后,邻桌的周晚晚才拿着手机走过来,
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当晚,我的日记更新了。没有长篇大论,只有短短几行字。
他们递来了橄榄枝,上面沾着另一个人的血。他们以为沉默可以用金钱衡量,
却忘了有些债,要用命运来偿还。五十万,就想买断一条人命和另一个人的人生吗?
真便宜。这条日记一发出,评论区瞬间爆炸。网友们从“五十万”这个具体的数字里,
嗅到了更浓的火药味。而我知道,姚芷看到这条日记,一定会气疯。一个她眼中的蝼蚁,
竟然敢公开拒绝并嘲讽她的“施舍”。第三章周晚晚动用家里的关系,很快查到了一件事。
当年那场车祸的真正受害者,叫林珂。一个非常有灵气的女演员,
曾是姚芷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她们曾争夺过同一部电影《浮生梦》的女主角,而最终,
姚芷胜出,在林珂成为植物人之后。我看着林珂出事前巧笑嫣然的照片,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原来,沈君彦让我顶罪,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姚芷,
更是为了扫清她事业上的最大障碍。一石二鸟,好狠的算计。我恍惚想起,很多年前,
沈君彦还不是现在这样。他曾经会在下雨天把外套脱给我,自己淋得浑身湿透,
还笑着说:“念念,你要是感冒了,我会心疼。”他曾经在我生日那天,
笨拙地烤焦了一整个蛋糕,却还是固执地插上蜡烛,让我许愿。他曾经在深夜的医院走廊里,
紧紧抱着发烧的我,声音发颤:“别怕,我在这儿。”那时的他,眼里只有我。可后来,
他认识了姚芷。那个在荧幕上光芒万丈的女明星,
那个能让沈氏集团的股价因一条绯闻就飙升的顶流。 他看她的眼神,
渐渐变得炽热、贪婪、充满算计。而我,成了他计划里最顺手的一枚弃子。
我让周晚晚匿名给林珂的家人打了一笔钱,不多,但足够解他们的燃眉之急。然后,
我用一个新邮箱,给一位以深度调查报道闻名的记者发去了一封邮件。邮件里,
我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证据。
我只提供了一个线索:三年前女星姚芷的竞争对手林珂遭遇离奇车祸,至今昏迷不醒,
此事或与当年的资源竞争有关。建议从二人争夺的最后一部电影《浮生梦》查起。
做完这一切,我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鱼儿上钩。先上钩的,是沈君彦。
他显然是知道了封口费的事。那天晚上,门铃突然响了。我从猫眼里看出去,心脏骤然一停。
是沈君彦。他竟然找到了这里。我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比三年前更成熟,
也更陌生了。一身高定西装,矜贵逼人,和我这间破旧的出租屋格格不入。他没有立刻发难,
反而试图挤出一个温柔的表情。 “念念,好久不见。你瘦了。”多可笑,
他还以为我会心软。我胃里一阵翻涌,冷冷道:“有事?”他想往里走,被我堵在门口。
“念念,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他放软了声音,像从前哄我时一样,“当年的事,
我也是身不由己……但我心里一直有你。”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沈君彦,你还记得吗?
以前我发烧的时候,你整夜不睡守着我。”他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我会提这个。“记得,
当然记得……”他语气温柔,仿佛真的怀念。“那你还记得——”我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你是怎么用这份‘深情’,骗我去替姚芷坐牢的吗?”他的表情瞬间僵住。
沈君彦终于意识到,情感攻势对我已经无效了。他收起了所有伪装,露出了獠牙。“江念,
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声音冰冷,眼神阴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看着他,
轻轻笑了。“巧了,我的耐心。”“是无限的。”说完,我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咒骂声。我靠在门上,浑身冰冷,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沈君彦,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傻子吗?与此同时,那位记者的办公室里,
他看着我发去的邮件,又调出了三年前的卷宗,眉头紧锁。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个大新闻的味道。一张看不见的网,已经开始慢慢收紧。
第四章记者的调查显然触动了沈君彦最敏感的神经。他开始害怕了。
而一个被逼到墙角的疯子,会用最恶毒的手段来反击。他查到了我唯一的软肋。
那个将我抚养长大,如今却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住在我亲手挑选的养老院里的奶奶。周五,
是我固定的探望日。我提着奶奶最爱吃的桂花糕,像往常一样走进养老院。护工看见我,
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江小姐,您来了。”“王姨,我奶奶呢?
”我往奶奶的房间看去,里面空荡荡的。护工低下头,不敢看我。“江小姐,
您奶奶……昨天被人接走了。”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接走了?被谁?
去哪了?”“说是您的家人,手续都齐全。
他们说给老人家转到了一家条件更好的私人疗养中心,还特意嘱咐,说老人家需要静养,
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家人?我唯一的家人,只有奶奶。我哪来的其他“家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我发疯似的追问,
可养老院只知道对方开着豪车,身份尊贵,出示了所有合法的证明文件,他们根本无权阻拦。
我冲出养老院,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上奔走。我给周晚晚打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报警,可对方手续齐全,连失踪案都无法成立。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将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比三年前顶罪入狱时,还要绝望。晚上,我蜷缩在安全屋的沙发上,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彩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我的手指颤抖着点开。一张照片。照片上,我的奶奶坐在一间纯白色的房间里。
那房间冰冷、空旷,像一间豪华的牢笼,没有任何她熟悉的、能带给她安全感的旧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