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降临,孢子雨感染全球。我躲进医院药房,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眼神像野兽,却在我被变异藤蔓袭击时徒手撕碎了它。“跟着我,我能让植物听话。
”他声音嘶哑,递来一棵翠绿的幼苗。逃亡路上,他用藤蔓编织吊床给我休息,
催熟野果给我充饥。直到某天他替我挡下致命攻击,伤口深可见骨。>暴雨夜,
他发着高烧攥紧我的手:>“靠近点...我的能力需要听见你的心跳。
”---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死死扒在喉咙深处,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冰冷的铁锈。
苏晚背靠着冰冷的金属药柜,滑坐在地上,指尖还在无法控制地细微颤抖。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吝啬地切割着药房的黑暗,
照亮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般微小的颗粒——那些该死的孢子。它们无处不在,
像一层灰绿色的、不祥的薄雾,是这场席卷全球的灾难无声的注脚。几个小时前,
世界还不是这副鬼样子。她刚值完一个漫长的大夜班,急诊大厅人满为患,咳嗽声此起彼伏,
像一首绝望的合唱。起初只是普通的流感症状,高烧,咳嗽,肌肉酸痛。但很快,
事情变得诡异。有人开始咳出带着诡异荧光的绿色粘液,皮肤下浮现蛛网般的灰绿脉络。
然后,第一株藤蔓,带着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嘶嘶”声,
从某个咳血病人扭曲的胸腔里破体而出,瞬间卷走了旁边吓呆了的护士……混乱,尖叫,
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那如同噩梦降临的、从城市各个角落同时爆发的、非人的嘶吼。
苏晚凭着最后一点残存的职业本能和对医院地形的熟悉,
连滚爬爬地躲进了这间位于地下负一层的中心药房。厚重的防爆门在她身后落下,
隔绝了外面炼狱般的声响,却隔绝不了空气中弥漫的死亡孢子,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药房里并非只有她一人。在应急灯惨白光圈的边缘,更深沉的阴影里,靠着墙根,
蜷缩着一个人影。苏晚的呼吸瞬间屏住。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骨逃出来。
她刚才太慌乱,根本没注意到这个角落!那是个男人。身形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高大,
即使蜷缩着,也透出一种被困猛兽般的压迫感。
他身上那件辨不出原色的外套几乎被暗红浸透,深深浅浅,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线条冷硬的下颌,和沾着干涸血块的下巴。
他似乎察觉到了苏晚的目光,或者说,是察觉到了她骤然急促的心跳和呼吸。阴影里的头颅,
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一双眼睛。苏晚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四肢冰冷僵硬。
那不是人的眼睛。至少,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眼睛。
瞳孔在应急灯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兽类的、冰冷的琥珀色竖瞳,
深处翻涌着浓稠的、毫不掩饰的暴戾和疯狂,像濒临爆发的火山熔岩。视线锁住她的瞬间,
苏晚感觉自己像被无形的利爪攫住喉咙,连指尖的颤抖都凝固了。野兽。
一个受伤的、极度危险的野兽。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药房里仅存的一点安全感荡然无存。她甚至不敢去想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身上的血又是谁的。
时间在死寂中粘稠地流淌。应急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嗡鸣,空气里孢子灰绿色的微光无声浮动。
苏晚背脊紧紧抵着冰凉的药柜金属板,试图把自己缩得更小,更不起眼。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与那双非人的竖瞳对视,
目光慌乱地扫过周围:一排排高耸的药架,上面塞满了各种颜色的药盒、玻璃药瓶,
是她曾经最熟悉的工作场所,此刻却像一座冰冷的金属坟墓。
地上散落着被撞倒的药瓶和纸盒,一片狼藉。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水……食物……还有武器!她目光急切地在离自己最近的几个药架上搜寻。生理盐水?
葡萄糖注射液?或者……她猛地看到斜对面药架底层,滚落着一个银色的不锈钢器械盘,
里面似乎有几把手术剪和镊子,闪着微弱的寒光。求生的本能暂时压过了恐惧。她屏住呼吸,
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向那个器械盘挪动身体,眼睛的余光死死锁着角落那个危险的阴影。
手指颤抖着,
属边缘——“嘶……嘶啦……”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湿漉漉的皮革被强行撕裂的声音,
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传来!苏晚猛地抬头。就在她头顶正上方,
药房那布满各种管道的天花板上,一条婴儿手臂粗细、表皮覆盖着灰绿色粘腻苔藓的藤蔓,
如同一条苏醒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垂了下来!藤蔓的顶端没有叶片,却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器,
里面密布着细密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尖齿!它正对着她脆弱的头顶,
粘稠的、带着孢子荧光的涎液从口器中滴落,在她脚边晕开一小片诡异的绿光。
极致的恐惧瞬间扼住了苏晚的咽喉,她连尖叫都发不出,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脑,
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空,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和绝望。
她眼睁睁看着那布满利齿的口器猛地张开,带着一股腥臭腐烂的气味,
朝着她的头颅闪电般噬咬而下!完了!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角落里那个一直死寂的身影,
动了!快得超出了苏晚视觉捕捉的极限!一道裹挟着浓重血腥气的风猛地刮过她身侧,
带着一股近乎野蛮的力量。没有武器碰撞的铿锵,没有能量爆发的光芒。
只有一声极其沉闷、令人牙酸的**“噗嗤”**声,
伴随着某种坚韧纤维被硬生生撕裂的**“嗤啦”**巨响!预想中的剧痛没有降临。
苏晚僵硬地转动眼珠。那只恐怖的藤蔓口器,在她头顶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被一只筋骨虬结、沾满暗红血污的大手死死攥住!是那个男人!
他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前,用血肉之躯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他背对着她,
宽阔的后背挡住了应急灯惨白的光,在她身前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那只攥住藤蔓的手,肌肉紧绷,血管在皮肤下狰狞地贲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藤蔓口器中的尖齿疯狂地啃咬撕扯着他的手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
暗红的血混杂着藤蔓流出的荧绿粘液,顺着他的指缝汩汩淌下,滴落在地面。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咆哮,不是痛苦,而是纯粹的、原始的暴怒。
他另一只同样血迹斑斑的手猛地探出,五指如钢爪般深深抠进藤蔓坚韧的表皮!
**“吼——!”**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从他胸腔炸开。只见他双臂肌肉坟起,
带着一种非人的、摧枯拉朽般的恐怖力量,猛地向两边一撕!**“嗤啦——!!!
”**那婴儿手臂粗的变异藤蔓,竟被他活生生地、从中撕扯成了两段!
断裂处喷溅出大量荧绿色的汁液,如同恶心的呕吐物,溅满了男人的手臂和胸前的衣襟。
被撕断的藤蔓残肢在地上疯狂地扭动抽搐,像离水的蚯蚓,发出濒死的“嘶嘶”声,
很快就不动了,只剩下断口处还在缓缓渗出粘稠的绿液。
男人随手将两截还在微微痉挛的藤蔓残肢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缓缓转过身。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重新落在他脸上。汗水混着血污和荧绿的粘液,
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那双琥珀色的竖瞳依旧冰冷,里面翻涌的暴戾尚未完全平息,
如同风暴过后的余烬。他微微喘息着,胸口起伏,
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类似雨后泥土和植物根茎被碾碎后的混合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霸道地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他低头,
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被尖齿啃咬得深可见骨的手掌,眉头都没皱一下。然后,
那双残留着疯狂余韵的竖瞳,落在了苏晚脸上。苏晚瘫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血腥撕扯,那非人的力量,
还有眼前这双近在咫尺、依旧残留着兽性的眼睛,让她的大脑彻底宕机,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空白和更深的恐惧。男人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锐利得像刀,
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直刺灵魂深处。苏晚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
连灵魂都在颤栗。终于,他动了。不是靠近,而是拖着脚步,
重新退回到刚才那个阴暗的墙角,重重地坐了下去,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耗尽了力气。
高大的身影重新隐入黑暗,只留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药房里回荡。苏晚依旧僵在原地,
像一尊被恐惧冻结的雕像。过了许久,久到地上的藤蔓残肢彻底失去了荧光,
变成两截灰败的枯藤,她才艰难地找回一点对身体的控制权。她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
直到后背再次抵上冰冷的药柜,才获得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目光却无法控制地飘向那个角落的阴影。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片刻之后,
一只沾满干涸血污和新鲜荧绿粘液的手,从阴影里伸了出来。那只手摊开着,
掌心躺着一颗东西。不是武器,不是食物。
是一棵小小的、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翠绿色幼苗。两片心形的子叶紧紧闭合着,
透着一股与这血腥绝望环境格格不入的、近乎脆弱的勃勃生机。细弱的根须蜷曲着,
带着一点湿润的泥土气息。苏晚茫然地看着那颗幼苗,
又看看那只递出它的、属于“野兽”的手,大脑完全无法理解这诡异的景象。阴影里,
传来男人嘶哑低沉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穿透了药房里凝固的死寂:“跟着我。”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竖瞳在阴影边缘若隐若现,
锁定了苏晚惊魂未定的脸。“我能让植物听话。
”---城市像一块巨大的、正在腐败的蛋糕。曾经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被疯狂滋生的灰绿色藤蔓和巨大的、色彩斑斓的菌伞层层缠绕、覆盖,
只剩下扭曲的钢筋骨架在孢子弥漫的灰绿天幕下支棱着,如同巨兽的骸骨。
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孢子尘埃,散发着一种腐烂草木混合着铁锈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苏晚紧跟着前方那个沉默高大的背影,每一步都踏在瓦砾、碎玻璃和不知名的粘稠污物上。
她的医用背包沉重地压在肩头,
里面塞满了从药房搜刮来的抗生素、镇痛剂、绷带和几瓶宝贵的生理盐水。背包的边缘,
用胶带牢牢固定着那个装着翠绿幼苗的透明塑料盒——那个男人在离开药房前,
面无表情地塞给她的。“拿着。”他只说了这两个字,语气不容置喙。此刻,
那株幼苗在盒子里安静地待着,两片心形的子叶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出柔和的绿意,
是这片死亡世界里唯一的、脆弱的生机。男人叫陆沉。这是他在踏出药房防爆门,
暴露在充斥着孢子尘埃的昏暗天光下时,简短地告诉她的。除此之外,
他依旧沉默得像一块移动的岩石。他身上的伤似乎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愈合,
那些被藤蔓尖齿撕裂的恐怖伤口,在短短一夜之后,只留下几道颜色略深的狰狞疤痕。
苏晚偷偷观察过,那绝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愈合能力。他的眼睛,在自然光下,
那琥珀色的竖瞳更加明显,偶尔扫过路边扭曲疯长的变异植物时,
会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近乎冰冷的专注。他们避开宽阔的主干道,
在狭窄的后巷、废弃的地下管道和被植物吞噬的公园里穿行。
目标很明确:城郊那个据说由军方临时建立的隔离点。
“嘶嘶——”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再次从侧前方传来。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一堵被爬山虎如今已变异成覆盖着金属光泽鳞片的怪物覆盖的矮墙后,
猛地窜出几条手腕粗细、顶端裂开锯齿状口器的藤蔓!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
闪电般朝着苏晚卷来!苏晚下意识地后退,手已经摸向了背包侧面插着的手术刀柄。然而,
比她动作更快的是陆沉。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起那只缠着破布条、伤疤狰狞的右手,
五指张开,对着那几条扑来的藤蔓,虚虚一按。
一股无形的、带着泥土和根茎气息的力量瞬间扩散开来。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那几条气势汹汹的藤蔓,在距离苏晚不到半米的地方,猛地僵直在半空中!
它们疯狂扭动的身躯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锯齿状的口器徒劳地开合着,
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却无法再前进分毫。藤蔓表皮上那些金属光泽的鳞片,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覆盖上一层灰败的色泽。下一秒,
陆沉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向内一收。**“咔嚓!咔嚓!”**几声干脆利落的脆响。
那几条僵硬的藤蔓,如同被看不见的巨力瞬间碾碎,寸寸断裂,
化作一滩灰绿色的、冒着细烟的粘稠物质,洒落在布满瓦砾的地面上。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陆沉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收回手,继续沉默地向前走去,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苏晚站在原地,心脏还在狂跳,手术刀的冰冷触感还留在掌心,但眼前的威胁已经化为乌有。
她看着陆沉毫不停留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滩迅速失去活性的藤蔓残渣,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混合着诡异的安心感,悄然爬上脊背。
他能让植物听话……甚至让它们瞬间死亡。这能力强大得近乎妖异,
却也成了她在这片死亡丛林里唯一的依仗。夕阳的余晖艰难地穿透厚重的孢子云层,
将天空染成一种病态的橙红。他们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废弃加油站便利店。
玻璃窗早已碎裂,货架东倒西歪,里面一片狼藉。陆沉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潜伏的危险,
便径直走到便利店后面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他没有说话,
只是对着那片布满灰尘和蛛网的角落抬起了手。苏晚屏息看着。
只见墙角几株从水泥裂缝里顽强钻出的、叶片枯黄萎缩的普通杂草,
忽然像是被注入了强大的生命力,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抽条!
原本细弱的茎秆变得坚韧,枯黄的叶片舒展开,染上鲜活的翠绿。更诡异的是,
它们并非无序蔓延,而是像被一双无形而灵巧的手编织着,相互缠绕、打结、攀附,
发出极其细微的“簌簌”声。短短几分钟,一张由新鲜翠绿藤蔓编织而成的简易吊床,
赫然出现在那个角落!藤蔓间甚至还点缀着几朵新绽开的、小小的白色野花,
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顽强地驱散着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陆沉收回手,
脸色似乎更苍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指了指那张散发着植物清香的吊床,
言简意赅:“你睡。”苏晚看着那张凭空出现的、与这末日废墟格格不入的绿色吊床,
又看看陆沉略显疲惫的脸,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
最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谢谢。”她太累了。
精神和身体的双重透支让她没有力气去深究这超自然能力背后的代价。她小心翼翼地躺上去,
藤蔓的触感微凉而坚韧,带着植物特有的清新气息,意外地舒适。身体陷入吊床的瞬间,
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她侧过头,看见陆沉默默地走到便利店门口,背对着她,
靠着一根断裂的承重柱坐下,身影融入逐渐浓重的暮色里,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
一夜无话。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非人的嘶吼和夜风吹过废墟的呜咽。第二天清晨,
饥饿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苏晚的胃。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只剩最后半块。她默默拿出来,
犹豫了一下,掰开,递了一半给靠在门边闭目养神的陆沉。陆沉睁开眼,
琥珀色的竖瞳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冷。他看了一眼她掌心那半块干硬的饼干,没接。
目光越过她,投向便利店外一片荒芜的、被孢子侵蚀得奄奄一息的灌木丛。他站起身,
走了过去。苏晚跟在他身后。只见陆沉蹲下身,伸出右手,
掌心轻轻覆在一株叶片蜷曲发黑、几乎枯萎的野莓灌木根部。他的手指修长,
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上尚未完全愈合的旧伤疤在晨光下格外刺目。
一股奇异的、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波动,以他的掌心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漾开的涟漪。苏晚屏住了呼吸。奇迹发生了。那株濒死的野莓灌木,
干枯发黑的枝条如同久旱逢甘霖,肉眼可见地褪去死气,重新焕发出深绿的生机!
细小的嫩芽从枝节处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舒展成饱满的叶片。紧接着,
细碎的白花在绿叶间迅速绽放,又在眨眼间凋零。然后,
一颗颗小小的、青涩的果实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膨胀、变大,颜色由青转粉,
再由粉染上诱人的深红!整个过程快得像按下了快进键。仅仅十几秒后,
一簇簇饱满多汁、红得发亮的野莓,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条,散发出甜蜜诱人的果香。
那浓郁的果香,瞬间盖过了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孢子腐臭味。陆沉收回手,额角的汗珠更密了,
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他随手摘下一颗最大的野莓,看也没看,反手递向身后呆立的苏晚。
“吃。”声音依旧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苏晚怔怔地看着递到眼前的、还带着清晨露水般光泽的野莓,
又看看那株仿佛透支了所有生命力、在催熟果实后叶片迅速萎靡下去的灌木。
她默默接过那颗红得剔透的果子,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酸甜的汁液瞬间在口腔里爆开,带着阳光和泥土的气息,是末日里奢侈的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