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顾序琅和我的真千金姐姐订婚那晚,我跳河了。被好心人捞出河面后,
竟穿越到二十年后。后来好心人成了我男友,送我昂贵的宝石饰品,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总是调侃他,是不是哪家富贵公子哥,他却总是躲闪着,选择沉默。我没有多问,
就像二十年前,我和真千金斗得你死我活。结果是相依为命的小狗被摔死,
同学骂我是鸠占鹊巢的贼,成为真千金的枪手。每个人都有无法启齿的过往。所以,
当他提出要带我见家长时,我是惊讶的。车子缓慢地在路上行驶,我打趣试探他:“温佑,
你没跟我聊过你家的事,
你爸是不是全城首富?”温佑捏了捏我的脸颊:“之前没说是怕你思虑太重,
担心所谓的家世门第。”“我的父亲,姓顾,他叫顾序琅。”我惊吓抬头,
发现前方的路格外眼熟。亦如二十年前的景色。
1“回来了?”顾序琅的嗓音有种被岁月打磨的低沉。哪怕是坐着,
也能看出他的身形依旧挺拔。他放下手机,两眼含笑地抬头,
礼数周到地同我打招呼:“这位就是谷小姐吧……”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了,
表情是难以掩饰的惊愕。顾序琅一向沉稳,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在客人面前失态。
气氛凝固而诡异,温佑只得小声提醒:“爸?”顾序琅回过神来,自嘲一笑:“年纪大了,
反应就变慢了。”“眼神也不太好使了,
我看谷小姐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我假笑着回应:“可能我是个大众脸。
”我跟着温佑抬脚迈进门,看见屋内与20年前相差无几的陈设,一时怔住了。当年,
姜家和顾家是邻居。我在姜家过得很艰难,顾序琅看在眼里。后来,养母罚我罚得狠了,
顾序琅就将我接来他家避难。短短的几个小时,
这里却是我那段痛苦生活里为数不多的安宁之所。直到真千金回来后,处处跟我作对,
我的日子就更糟糕了。我百般忍让,她却认为我抢了她的一切,恨我入骨,我一退再退,
最后精神崩溃,和她斗了个你死我活,结果是相依为命的小狗被摔死,
同学骂我是鸠占鹊巢的贼,被关在家成为真千金的枪手。
就连曾经唯一对我好的顾序琅也不再怜惜我。他蹲下身摸着我的脸,
满眼无奈和不悦:“你怎么就学不乖呢?”“在姜家听话点,
未来能受益无穷……”顾序琅和真千金订婚的那天,我跳了河。
当我被好心人从河里捞出来时,时间居然已经来到了20年后,
我本期望用这条捡来的命好好生活,忘掉那段不堪的痛苦过去。天意弄人,
偏又让我遇见不想见的人。男友的声音将我从时光长河里拉了出来:“父亲,
给您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谷玉。”2一室静默。直到住家阿姨将果盘端上桌,
碗碟与桌子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叮”声,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静。顾序琅移开目光,
为自己倒了杯水。温佑拉着我的手坐在了他对面,
又把一直拎着的礼品袋拿了出来:“这是小玉特意为您挑选的礼物。
”顾序琅很给面子的拆开包装,看清礼物后,他又倏地看向了我。
他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落在了我的脸上,压迫感十足。我心下懊恼,
但还是露出了乖巧的笑容:“阿佑说您爱喝茶,我就买了一套茶具,希望您能喜欢。
”“谢谢,你的眼光很好,是你自己挑的吗?”他把玩着手中的杯盏,饶有兴致的问。
如果早知道对方是顾序琅,我绝对不会送什么白瓷茶具。以前为了讨姜家父母的欢心,
还是他手把手的从挂水透光度来教我挑选品质上佳的白瓷。现在他面前的这套茶具,
简直就是从他的审美模子里刻出来的。“店里的师傅帮忙挑的,我不是很懂这些。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温佑察觉到我的紧张,他轻捏我的手指,
又叉了块我爱吃的凤梨。顾序琅静静的看着我和温佑之间的互动,他的神色复杂,像是怀念,
又像是悲伤。“小谷,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他不再看我和温佑交握的手,垂下眼睑,
抿了口茶。“我爸妈早就去世了,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你妈妈去世了?她是不是叫姜……”他突然出声打断,
却又强行将那个快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咽了下去。我只当没听见,和身旁的温佑对视了眼,
他微不可察的冲我挑了挑眉。这套说辞在他那有很大的破绽,但他显然没打算现在把我戳穿。
“小佑,你陪小谷坐会。”顾序琅失魂落魄的起身,
管家劝慰的话隐隐约约的传来:“单看样貌,也八九不离十了。”“先生,
难怪一直都没找到姜小姐,
原来她早就……“”“我们要不要通知姜家人?”顾序琅沉默了许久,才疲惫地说:“王叔,
你说她那样的人,只会想着法的报复回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声音渐小,
已经听不太真切。我微微偏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脸颊较之前丰润了许多,
眼角眉梢都透出鲜活气,还剪了从未尝试过的短发。现在的我与一年前确实判若两人,
更何况在他们的眼里,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我舒了口气。穿越一事太过骇人听闻,
他们应该不会想到,我就是姜蕊本人。3这顿饭吃的别别扭扭。顾序琅面色如常,
就好像刚刚的失态只是我的错觉。他是个合格的父亲,对儿子的女友爱屋及乌,
还让厨房上了一桌好菜。除了对我的过去太过刨根究底外,
他说的话也和寻常长辈问候小辈的没什么两样。“怎么不吃虾?”他蹙起眉毛,
样子很是关切:“不合胃口吗?”我对虾严重过敏,只要吃一口,没一会嘴角就会起泡。
当初姜宝珠回来后,她亲自剥虾软硬兼施的让我吃下去。我如她所愿的出丑,
但她也没得好处,剩下的一盘虾以及汤汁,全被我倒在了她的高定礼裙上。满满一桌子菜,
我不懂顾序琅为什么单单提起我深恶痛绝的虾。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
温佑贴心地帮我找了个借口:“她今天在家里吃了点葡萄,与虾相克。
”顾序琅定定的看了我们一会,若有所思的笑了,倒是不再问那些让我无法招架的问题。
临走前,按照习俗,顾序琅给了我一个红包。我上前接过,这还是今天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时光对他还算宽容,乍一看他好像与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周身气场更沉稳了些。
可离近了就能发现那藏不住的白发,以及眼角的细纹。
“我看着是不是老了许多?”他突然这么没头没尾的问我。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哪里,
叔叔年轻得很。”他的目光带着点审视,语气却很感慨:“每次看到你们,
我就会觉得自己老了……”“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了。”看似寻常的话里总是带着隐晦的试探。
我不知道他到底猜到了什么,也不明白他究竟想怎样。
就当姜蕊已经死了不好吗?这明明就是他们所有人都想要的结果。温佑揽住我的肩膀,
笑着与顾序琅道别。回家的路上,他轻敲方向盘,
神色轻松的与我分享他的秘密:“其实我是顾家的养子。”又过了一会,他问我:“那你呢,
你愿意告诉我你的秘密吗?”我沉默许久,回想起他为我做的一切,
最终选择坦诚相待:“其实我来自二十年前。”4五岁那年,我被姜家人领养,
他们给我取名为姜蕊。人人都羡慕我命好,却不知姜蕊只不过是姜宝珠的影子,
代替走失的她陪伴在姜母身边。姜母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坏的时候,
就需要我穿上姜宝珠的旧衣服,凭着孩童时期和她六分相像的外貌来慰藉姜母。好的时候,
她会对我所做的一切勃然大怒。她冷冷的看着我,
走失的罪魁祸首:“谁让你穿她的衣服?谁允许你喊我妈妈?”“我的宝珠不知道在哪受苦,
你却代替她在这享福。”被领养的喜悦消散了,我的脸色难堪的发白。姜母犹嫌不足,
上手将我身上姜宝珠的旧衣扒了下来。她让我在院子里罚站,以警示我别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姜父喝着茶,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转身进屋劝慰自己哭泣不已的妻子。雪花落在我肩头,
我窘迫的攥紧破洞的秋衣,一转头就看见了顾序琅。他当时只有八岁,
行为举止却像个小大人。他目不斜视地从我身旁路过,姜母也恢复了平日的优雅,
笑着招呼他。没人在意角落里的我。我对于姜家来说,
是一个可以随时为姜母提供抚慰的工具人。她会满脸柔情的把我抱在怀里,
也会在清醒时蓦地把我推倒在地。也就只有姜宝珠留下的那只宠物狗毛毛不在乎真假,
总是摇着尾巴跟在我身后。我打着颤,一件带有体温的外套将我从头包裹住。
顾序琅垂头看我:“姜姨让你回屋,你不要埋怨她。
”“她只是接受不了宝珠在她的眼皮底下走丢了,她其实是在恨自己。
"“你能进姜家也算好事,不管怎样,在姜家总比在福利院要好。”我并不怨恨姜母,
我只是觉得遗憾。在被领养的那一刻,我是真以为自己要有家了。
5姜父解决了我的衣食住行,还安排我进了当地最好的学校。与这相比,
承受姜母间歇性的打骂也算不了什么。顾序琅有时会把我带到他家,
帮我暂时躲避姜母的怒火,我与他也逐渐熟悉起来。不敢说是青梅竹马,但也确实一起长大。
可能是我这个替身真的起了点作用,也或许是时间让姜母淡忘痛苦。她渐渐变得平和,
甚至打算备孕,再生一个孩子。我于姜家唯一的作用也消失了,位置变得很尴尬。
也幸好姜家家大业大,并不在乎多养我一个闲人。姜原出生后,
死气沉沉的姜家好像又活了过来,不苟言笑的姜父脸上也常带笑容。
我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这一家三口,用奖学金给姜原买玩具,或是挑些首饰茶具送给姜父姜母。
姜原很喜欢我,姜母也愿意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我个笑脸。这是我最轻松的一段时间,
甚至还会给我一种融入姜家的错觉。直到我听见姜原与姜母的对话:“妈妈,
为什么我不能叫姜蕊姐姐?”姜母原本含笑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小念,你要记住,
你的姐姐只有宝珠一个人。”“那她呢?”“她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小偷。
”我突然后知后觉地读懂了姜母的那些复杂情绪。在看到我的成绩单,
看到我向顾序琅请教问题时,她总是神色淡淡,眼里有厌恶也有感伤。她或许在想,
如果姜宝珠还在,我现在得到的一切成就,理应属于她才对。我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
并没有资格伤心。心里还在盘算着这些年在姜家的花销,需要我工作多久才能还清。
我高二那年,走失了十二年的姜宝珠终于被找回来了。她怯怯地抬头,
露出了与姜母格外相似的脸。6“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温佑的眼里满是心疼,
他捧起我的脸,郑重道:“你现在有我。”“如果我与顾序琅的关系让你感到为难,
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温佑啼笑皆非:“姜蕊的事和你谷玉有什么关系?”他顿了顿,
揉了揉我的头:“顾家的财产轮不到我这个养子继承,父亲也早就承诺过不会干涉我的婚姻。
”“我很感激他收养我,但我与谁交往,那是我的事情。”温佑在我面前一向温和,
这是他难得展露出强势。这天之后,我的生活一切照旧。白天在家里画画,经营账号,
偶尔出去写生,捕捉灵感。从穿越到现在的一年里,我的粉丝数已经很可观。
接的广告以及商单足够维持我的生活花销,甚至还有富余。在我视频的评论区,
偶尔会有那么两句不够友好的评论:博主这画风是抄袭的吧?山月老师人是退圈了,
但我们粉丝还在哈。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抄袭狗,山月老师才被逼的放下画笔,
能不能滚远点!但这些零散的恶评很快就淹没在了我的粉丝评论里。温佑最近早出晚归,
忙着处理自己公司的事务。我闷头画了一天的画,打算去附近的超市买点速食。
如果温佑在我身边,他一定会皱起眉毛,一脸不赞同的把我购物篮里的速冻水饺放回原处。
然后再精心挑选时蔬,亲自下厨,为我做上几道爱吃的菜。一想到这个场面,
我便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身后却不期然的传来一道声音:“你说,
会有人的年龄能维持二十年不变吗?”见我顿住,顾序琅又轻轻唤道:“阿蕊,我知道是你。
”7“温叔叔,您认错人了。”我转身对他疏离的笑。顾序琅知道这里并不是谈话的场所,
他一路沉默的跟着我,结账时还抢先帮我付款。我礼貌拒绝:“不用您破费,
我自己来就可以。”他收起卡,看清购物袋里的东西后,脸上的神色莫名:“全是速食,
薯片…...”“温佑那小子说着要创业,
结果落魄到连个做饭阿姨都请不起?”不请阿姨是因为我和温佑想要过二人世界,
但这也没必要和他解释。我俩一前一后的走出超市,有点像学生时期,
只不过那时是我跟在他后面跑。现在却调了个个儿。“你现在的警惕心真是下降了不少。
”到了一个僻静处,他慢悠悠的开口:“以前在你嘴里问不出一句真心话,
现在倒是对别人掏心掏肺的全盘托出。”“那小子把你过去空白的二十年补得滴水不漏,
要不是我对他还算了解,恐怕连我也查不出来。”顿了会,
他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恼火:“阿蕊,
你就这么信任他?”“见过一面就能对他无话不说,宁愿住在一个陌生人家里,
也不愿意来找我……和姜姨?”我蹙眉,没多想他的话,只觉得怒意涌上心头。
去找他们?多可笑啊。再由着他们轻贱我,
让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拱手让给姜宝珠吗?一个孩子笑闹着从我身边经过,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顾序琅的反应比我更快,他伸手扶住因躲避而没站稳的我后,
又压眉沉沉的看了一眼孩子:“走路注意点。”我不动声色的甩开他的手,
离他更远了些:“叔叔,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您的儿子还在家等我。
”顾序琅嗤笑一声,他烦躁的掏出烟盒,又在看到我后下意识的放了回去。
“什么见鬼的叔叔……”他低低咒骂,深吸了口气:“相处十五年,我比谁都了解你,
别瞒我了。”“我甚至大可用你的头发进行DNA比对,只是那样做太强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