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那天,我的竹马郎君高中状元。琼林宴后,他当着满朝文武,
叩请陛下解除我与他的婚约。“苏家小姐为臣浣衣熬粥,其父更是臣之恩师,臣早已立誓,
此生非她不娶。”坐在大堂等他打马归来的我,听到父亲转述后遍体生寒。
我沈家为他铺路十年,助他从寒门学子走到朝堂之巅。我倾尽心血,为他周旋,
等他功成名就,许我凤冠霞帔。等来的,却是他将我的情意与家族的扶持,当众踩在脚下,
全了他重情重义的美名。那一刻,我心如死灰,亲手撕了婚书。
我当街拦住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屈膝一福。“王爷,昔日之诺,可还作数?”我大婚之日。
他作为新科状元,随百官跪迎。亲眼看着我身着嫁衣,走下花轿,踏入摄政王府的门。
他选了他的青云路,我嫁我的权力巅。此后,山海不复相见。01“王妃,该喝合卺酒了。
”喜床上,一身玄黑喜服的摄政王萧珏,将手中酒杯递给我。他的凤眼狭长,眸色深沉,
看不出半分新婚的喜悦,倒像是在谈一笔冷冰冰的生意。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中,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王爷,今日多谢。”我放下酒杯,
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萧珏轻笑一声,指尖勾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谢我?
”“沈晚,你当街拦住本王的銮驾,求本王娶你,如今又来谢我?
”他的气息带着清冽的酒气,喷洒在我脸上,危险又迷人。我心头一跳,却未躲闪。
“我想要什么,王爷心中有数。”“王爷想要的,我也能给。”这是一场交易,
我们都心知肚明。他需要我沈家在文官集团中的势力,来稳固他摄政的地位。
我需要他滔天的权势,来作我最强的依仗。“很好。”萧珏松开我,
慢条斯理地解着腕上的玉扣。“既是交易,便要有交易的样子。”“从今夜起,
你便是本王的王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不用本王教你。”正在此时,
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王妃!状元郎他……他喝醉了,非要闯进来!”管家的声音又急又慌。
我嘴角的笑意瞬间冷了下去。陆云舟。他还有脸来?萧珏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你的那位竹马郎君,看来是舍不得你。”“王爷说笑了。”我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嫁衣。
“一条养不熟的狗而已,也配称‘郎君’?”我推开门。院中,陆云舟一身大红喜服,
被王府的侍卫拦着,满身酒气,双目赤红。看到我,他像是疯了一样挣扎起来。“晚晚!
你出来!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你明明说过,要等我功成名就,许你凤冠霞帔!”“晚晚!
你回来!”他声嘶力竭,字字泣血。何其可笑。琼林宴上,
当着满朝文武叩请陛下解除婚约的是他。说此生非苏家小姐不娶的也是他。如今,
却又跑到我的新婚之夜,质问我为何不等他。我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陆云舟,状元郎好大的酒疯,竟敢闯摄政王府。”“你是嫌你的状元之位太稳,
还是嫌你的脑袋太牢?”陆云舟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晚晚,
你怎么……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们十年……”“闭嘴!”我厉声打断他。
“我与状元郎素不相识,当不起你一声‘晚晚’。”“我如今是摄政王妃,
你一口一个‘晚晚’,是想让王爷治我一个不守妇道之罪吗?”陆云舟踉跄一步,脸色惨白。
他身旁,他那位新婚燕尔的妻子苏芊芊,正柔弱地扶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哭得通红。
“王妃,您别怪云舟哥哥,他……他心里苦。”“他只是太爱您了。”我笑了。“爱我?
”“爱我,就是在琼林宴上,将我沈家十年的扶持踩在脚下,成全他重情重义的美名?
”“爱我,就是在我及笄这天,送我这样一份大礼?”“苏小姐,这份爱太沉重,我担不起,
还是你替我担着吧。”苏芊芊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地哭。陆云舟看着我,
眼中满是痛楚。“晚晚,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是有苦衷的……”“够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萧珏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旁,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
墨发披散,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目光淡淡扫过陆云舟。“陆状元,
本王的王妃累了,要安寝了。”“你是自己滚,还是本王让人帮你滚?”02“王妃娘娘,
您看,那就是新科状元陆云舟和他的夫人。”回门第二日,宫中设宴,庆贺摄政王大婚。
我坐在萧珏身侧,顺着侍女的指引望去。陆云舟携着苏芊芊,正向这边走来。
他换下了状元红袍,穿了件月白色长衫,依旧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郁色。
苏芊芊则依偎在他身旁,小鸟依人,眼角眉梢都带着新妇的娇羞。好一对璧人。
若不是知晓内情,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句“神仙眷侣”。“臣陆云舟,携内子苏氏,拜见王爷,
王妃。”他们走到近前,躬身行礼。萧珏没说话,只是端着酒杯,
轻轻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目光深邃。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芊芊。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素净,一支素银簪子挽着青丝,身上是半旧的衣裙,
与这满室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怯怯地抬起头,
对我露出一抹讨好的笑。“王妃娘娘金安。”“听闻王妃娘娘喜爱甜食,
这是臣妇亲手做的桂花糕,还望王妃娘娘不要嫌弃。”她说着,将一个食盒递了上来。
周围的贵妇小姐们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谁都知道,陆云舟是我沈晚不要的男人。如今,
他的新婚妻子却上赶着来讨好我。这戏,可真好看。我身边的侍女正要伸手去接,
我却抬手止住了她。我看着苏芊芊,似笑非笑。“苏小姐,哦不,现在该叫陆夫人了。
”“你这糕点,我可不敢吃。”苏芊芊脸色一白,“王妃……这是何意?”“没什么意思。
”我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只是听闻陆状元能高中,全赖陆夫人日夜浣衣熬粥,
悉心照料。”“想必陆夫人这双手,是用来做这些粗活的,
而不是做给我这种金枝玉叶吃的精细点心。”“万一吃坏了肚子,本妃可担待不起。
”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霎时间,四周响起一片压抑的低笑声。
苏芊芊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精彩纷呈。她紧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泫然欲泣。“王妃,您……您怎能如此羞辱我?”“我只是……只是敬佩您,
想与您亲近……”“羞辱你?”我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陆夫人怕是误会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琼林宴上,陆状元那番感人肺腑的陈词,是假的?
”苏芊芊彻底说不出话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一旁的陆云舟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将苏芊芊护在身后,皱眉看着我。“沈晚!你够了!”“芊芊她一片好心,
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若心中有气,冲我来便是!”他一副维护挚爱的模样,
引得不少人心生同情。我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身旁的萧珏却突然放下了酒杯。“陆状元。
”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本王的王妃,闺名也是你能叫的?
”陆云舟脸色一僵。萧珏的目光缓缓落在他护着苏芊芊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还有,你是在教本王的王妃做事?”“还是说,陆状元觉得,本王的人,轮得到你来教训?
”萧珏的语气很轻,却带着千钧之重,压得陆云舟几乎喘不过气。他额上渗出冷汗,
慌忙松开苏芊芊,跪倒在地。“王爷息怒!臣……臣不敢!”“臣只是一时情急,
绝无冒犯王妃和王爷之意!”苏芊芊也吓得花容失色,跟着跪了下去,不住地磕头。
“王爷饶命,王妃饶命!”我冷眼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荒芜。
这就是我倾尽十年心血,助他走到朝堂之巅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不惜与我针锋相对。
何其可悲。我端起那杯凉透了的茶,递到唇边。“父亲。”我看向不远处,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相,“您说,这出戏,好看吗?”父亲的脸色,比陆云舟还要难看。
03宴席散后,我与父亲同乘一辆马车回相府。车厢内,气氛压抑得可怕。父亲沈修年,
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刻却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父亲,
您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率先打破了沉默。父亲抬眼看我,目光复杂。“晚晚,
你今日在宴会上,太冲动了。”“你如今是摄政王妃,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王府和沈家的颜面,
不该与他们多做纠缠。”我笑了。“颜面?”“父亲,
当初您让我沈家倾尽所有去扶持陆云舟时,可曾想过我沈家的颜面?
”“您明知我与他有婚约,却任由他与那苏芊芊不清不楚,可曾想过我沈晚的颜面?
”父亲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越发难看。“为父……为父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为了我好,就是将我推给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父亲,
您到底在怕什么?”“一个寒门学子,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我沈家为他铺路十年?
”我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父亲的眼神闪躲,端起茶杯,
掩饰性地喝了一口。“你别胡思乱想。”“为父只是惜才,见他有状元之才,才多加扶持。
”“谁知他竟是这种人,是为父看错了眼。”又是这套说辞。从我质问他的第一天起,
他就是这样回答我。惜才?朝中才子何其多,为何偏偏是陆云舟?我心中疑云丛生,
却知从父亲这里问不出什么。“父亲,别的话我不多说。”我收敛了情绪,声音恢复了平静。
“我沈家为陆云舟花了多少银子,动用了多少人脉,您那里应该有一本账吧?
”“我希望您能把账本给我。”父亲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要账本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淡淡道,“我只是想算算,我这十年的心血,到底值多少钱。”“顺便,
也让某些人知道,吃了我的,该怎么给我吐出来。”父亲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晚晚,你斗不过他的。”“他是摄政王。”“你嫁给他,无异于与虎谋皮。
”“父亲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您自己?”我直视着他,“您是怕我查出什么,动摇了您相位,
还是动摇了整个沈家?”父亲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回到王府,
天色已晚。萧珏竟破天荒地没有待在书房,而是在我院中的凉亭里等我。月光下,
他一身常服,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凌厉,多了几分清隽。“回来了?”他见我走近,开口问道。
“王爷在等我?”“嗯。”他颔首,“等你给我一个解释。”“解释?”“今天在宫宴上,
你为何要故意激怒陆云舟?”萧珏的凤眼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能洞悉一切。
“你明知他沉不住气,也明知本王会为你出头。”“沈晚,你在利用本王,为你立威。
”我心中一凛。这个男人,果然敏锐得可怕。我没有否认。“是。”“王爷不高兴了?
”“不。”萧珏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欣赏,“本王的王妃,有点脑子,
总比当个花瓶要好。”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本王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下不为例。”“王爷放心。”我福了福身,“今日之事,是我欠考虑。”“以后,
我会用别的方式报答王爷。”萧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可知,十年前,京城西郊的破庙,为何会走水?”我愣住了。十年前,西郊破庙?
我依稀记得,那场大火烧得很旺,听说烧死了好几个乞丐流民。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陆云舟,又有什么关系?见我一脸茫然,萧珏勾了勾唇,不再多言,起身离去。
只留给我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和一句随风飘散的话。“好好查查你沈家的账本,或许,
会有惊喜。”04萧珏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我心中激起千层涟漪。西郊破庙,沈家账本。
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父亲最终还是没把账本给我,只说账目繁杂,早已封存,
不易查找。我知他是推托之词,也不再强求。父亲不给,我自己查。我虽是深闺女子,
但为陆云舟铺路十年,沈家哪些产业,哪些人脉是为他所用,我心中一清二楚。
我让王府的亲信,暗中调取了沈家近十年来所有产业的流水和人事调动记录。
当一本本厚厚的卷宗摆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沈家在陆云舟身上投入的,不仅仅是金钱和人脉。更可怕的是,
许多账目都指向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比如,买通考官,泄露考题。比如,
打压同届有才之士,为他扫清障碍。甚至,还有几笔款项,流向了京城最大的地下钱庄,
用途不明。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这些事,若被捅出去,足以让整个沈家万劫不复。
父亲到底在做什么?他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扶持一个陆云舟?我彻夜未眠,
将所有卷宗翻来覆去地看,试图找出其中的蛛丝马迹。直到天快亮时,
我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张陈旧的信纸。信纸已经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
但上面的内容,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开。那是一封勒索信。信的内容很简单,
却触目惊心。“令郎沈家大公子,十年前于西郊破庙,失手错杀三人,此事我已尽知。
”“若想人不知,需以白银十万两,并助我儿陆云舟青云直上,封口十年。”“十年后,
他若高中,你我两清。若是不然,休怪我鱼死网破。”落款,是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苏敬。苏芊芊的父亲,陆云舟的恩师!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哥哥……我那个温润如玉,
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念半天经的哥哥,竟然……杀了人?不,不可能!我疯了似的冲出王府,
赶回沈家。我闯进父亲的书房,将那封信狠狠拍在他面前。“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呢?哥哥在哪里!”父亲看到那封信,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瘫坐在椅子上,
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晚晚……你……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你别问我是从哪里找到的!”我双目赤红,声音颤抖,“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哥哥是不是真的杀了人?”父亲痛苦地闭上眼,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原来,
我沈家为陆云舟铺路十年,不是惜才,不是扶持。是封口!是勒索!原来,我倾尽心血,
以为在浇灌我们的爱情。实际上,我只是在为一个杀人犯的家族,填补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陆云舟,苏敬,苏芊芊……他们一家,就像是附在我沈家身上的水蛭,吸了我们十年的血!
而我,就是那个最愚蠢的帮凶!“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得眼泪直流。我笑我天真,笑我愚蠢,笑我这十年来的真心,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笑我以为的深情厚谊,到头来,只是别人拿捏我沈家的把柄!“陆云舟……”我喃喃自语,
声音里带着淬了毒的恨意。“你不是想要青云路吗?”“我亲手给你铺的,如今,
我也要亲手,把它一寸寸地毁掉!”05“王妃,这是您要的东西。”亲信将一沓资料呈上。
是我让查的,新科状元陆云舟上任后的第一个差事——督办江南水利工程。这是个肥差,
也是个烫手山芋。办好了,是泼天的功绩。办砸了,就是万劫不复。前世,哦不,
应该说是在我原本的认知里,陆云舟正是靠着这个差事,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获得了陛下的青睐。而我,为了让他顺利完成,不知熬了多少个日夜,为他分析图纸,
筹措银两,疏通关系。如今想来,只觉得讽刺。我一目十行地扫过资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去,把这份江南官员的‘孝敬’名单,匿名送到都察院御史手上。
”“再把这份‘豆腐渣’工程的勘验记录,想办法让几位江南籍的言官看到。”“记住,
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任何痕乙。”亲信领命而去。我端起茶杯,看着窗外刚抽芽的柳条,
眼神冰冷。陆云舟,你以为你拿捏着我沈家的把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你以为你踩着我沈家的血肉往上爬,就能平步青云了吗?你错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能把你捧上云端,就能让你跌入泥潭。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引以为傲的一切,
是如何在我手中,化为泡影。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风起云涌。
先是都察院御史弹劾江南官场贪腐成风,呈上了一份详尽的名单,
矛头直指负责此事的陆云舟监管不力。紧接着,几位言官声泪俱下地在朝堂上哭诉,
说江南水利工程偷工减料,固若金汤的河堤成了“豆腐渣”,一旦汛期来临,
江南百姓将流离失所,后果不堪设想。人证物证俱全。龙椅上的皇帝勃然大怒,
当即下令彻查。陆云舟作为督办此事的钦差,首当其冲,被停职查办,暂时收押大理寺。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王府的后花园里喂鱼。听着亲信的禀报,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撒入池中。鱼儿争相抢食,搅起一池春水。“王妃,您真是神机妙算。
”亲信一脸崇拜。我笑了笑,不置可否。这只是个开始。我要的,
远不止是让他停职查办这么简单。我要他身败名裂,要他和他背后的苏家,永世不得翻身。
当晚,萧珏来了我的院子。他屏退了下人,开门见山。“江南的事,是你做的?
”我没有抬头,继续绣着手中的一方丝帕。“王爷指的是什么事?”“沈晚。
”萧珏走到我面前,抽走了我手中的绣品,“在本王面前,不用装傻。”我抬起眼,
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王爷是要为你的得力下属,
来向我兴师问罪吗?”萧珏看着我,忽然笑了。“得力下属?
”“一个靠着要挟岳家上位的蠢货,也配当本王的下属?”我心中一动,
“王爷……都知道了?”“你以为,你能查到的东西,本王会查不到?
”萧珏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本王只是没想到,你下手这么快,
这么狠。”“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本王喜欢。”我避开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