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奢侈品店的掌掴反杀五折券被汗浸成半透明时,苏晚撞开了Prada的玻璃门。
死亡芭比粉指甲尖戳到眉心的瞬间,
那股甜腻的香水味突然呛得她发懵——和三年前顾衍母亲泼在她身上的那瓶,
分子结构都长得一样。“穷酸显眼包也配碰新款?”柜姐的假睫毛扫过展柜,
手背带着劲风劈过来,“脏了你的破券赔得起?”手腕被攥住的力道像咬人的狗。
苏晚抬头撞见顾衍的金丝眼镜,镜片把她的狼狈折成三棱镜:洗发白的牛仔裤,
磨破边的帆布鞋,还有耳后那枚缺了半颗钻的银耳钉,在顶灯下发着寒酸的光。“陈经理,
”他拇指碾过柜姐的廉价手链,声音淬着冰,“培训手册第17页——哦,
你这种‘绝绝子’员工大概只配看漫画版。”柜姐脸白成A4纸。
苏晚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来,顾衍的视线正黏在她耳后,像在解剖那道狰狞的缺口。
“顾总……”柜姐想抽手。“最贵的包,全打包。”顾衍的指尖突然擦过她耳垂,
冰凉感让苏晚猛地后缩,像被烙铁烫到,“记我账上。”耳后那片皮肤开始发疼。
苏晚盯着顾衍袖口的百达翡丽,突然想起顾家别墅的波斯地毯——十厘米红底鞋碾过耳垂时,
碎钻混着血珠钻进绒毛,而他就站在楼梯口,指间支票的油墨味刺得人鼻腔发酸。“不必了。
”她挣开的动作带翻了展柜上的钱包,鸵鸟纹皮质在灯光下像块干硬的面包,
“我这‘人间清醒剂’早过期了,攀不上顾家‘恋爱副本’。”顾衍眉峰挑得能挂住钥匙串,
目光在她牛仔裤膝盖的补丁上顿了顿,又落回耳钉:“这耳钉……”“捡的。
”苏晚扯谎时咬到了舌头。顾衍母亲的冷笑还在耳边:“戴假货勾引人,不如去夜市摆摊。
”而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别用那破券。”黑卡拍在柜台的脆响,震得价签簌簌掉。
他弯腰捡时,衬衫领口晃出半截银链,吊坠在光线下闪了闪——像半颗碎钻。
苏晚的呼吸卡在喉咙。旧书店靠窗的位置,他拍她后背的指尖蹭过耳后,
那时耳钉还镶着完整的钻,背面“衍”字被体温焐得发烫。“三年前有人留张支票玩消失,
现在装什么深情?”她抓起钱包砸向展柜,“我苏晚再穷,
也不啃馊了的回头草——”“啪”的一声是黑卡滑过台面。顾衍签字的钢笔停在地址栏,
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像结了冰:“包括你手里这只,用最高级的礼盒装。
”指甲掐进掌心的痛感,比不上耳钉缺口突然传来的灼热。电流顺着耳廓爬进心脏,
苏晚想起那个雨夜,他把支票塞进她手心说“不合适”,耳尖的红比柜台上的斩男色还艳。
“顾衍!”她转身时手腕被攥得更紧,他的拇指正按在耳钉缺口,力道像要嵌进骨头里。
“这半颗钻,我找了三年。”他的声音压在两人之间,
雪松味混着烟草气漫过来——和旧书店外披在她肩上的外套,味道分毫不差。
玻璃门外的阳光突然炸开。苏晚看着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耳后皮肤像被重碾过似的疼。
她猛地甩开手,耳钉的银光恰好落在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
那道浅痕和她当年咬在他锁骨的齿痕,严丝合缝。跑到街角时,苏晚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耳钉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三年前的刺痛混着“找了三年”的字眼,
在喉咙里炸出又甜又涩的怪味。母亲的微信跳出来:“周六同学会,你必须去。
”苏晚盯着屏幕冷笑,指尖突然摸到耳钉背面。“衍”字被体温焐得发烫,
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肤下游动。报刊亭的财经杂志封面,顾衍的西装领口露出同款银链。
角落印着枚缺钻的耳钉,和她耳后的那只,连缺口角度都一样。地铁进站的风卷过来时,
苏晚下意识按住发烫的耳钉。她没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灯光下微微扭曲,
更没发现那枚银饰反射的光,正顺着报刊亭的铁架爬上去,在杂志封面顾衍的瞳孔里,
凝成半颗碎钻的形状。2 前男友桌前的硬核官宣帆布包带子勒出红痕的瞬间,
苏晚被老妈推着撞开酒店旋转门。张昊的鳄鱼皮鞋尖正碾过她掉在地上的宣传单,
香奈儿套装女人的假睫毛扫过她耳后——那枚缺钻耳钉突然发烫,像被谁用烙铁点了下。
“捡垃圾还穿得这么寒酸?”张昊晃着劳力士,表壳反光里映出苏晚洗褪色的牛仔裤,
“早说过你攀不上高枝,偏要学人家钓金龟——”苏晚指尖刚触到帆布包里的促销喇叭,
后领就被攥住。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砸过来,顾衍的大手扣着她后颈,把她按在大腿上坐定,
动作快得像按暂停键。“介绍下,”他指尖碾过她发烫的耳垂,力道能嵌进肉里,
“我孩子妈。”满桌刀叉骤然停在半空。张昊女伴发出气球破掉的抽气声,
张昊带翻的骨瓷餐盘在地毯上洇开红酒渍:“顾衍你耍我!
她三年前就被顾家——”“被我请去国外养胎了。”顾衍抓起帆布包倒扣,
促销喇叭滚到张昊脚边,循环播放“清仓五折”。最扎眼的是半露的孕检单,
“妊娠六周”四个字沾着草莓蛋糕屑。苏晚的指甲掐进顾衍大腿。这张单子今早刚取的,
他怎么会知道?三年前旧书店,她撞翻的草莓蛋糕也是这个味,当时顾衍替她擦嘴角,
指尖蹭过完整的耳钉,说“以后我们的家要带大冰箱”。“未婚先孕还想赖人?
”张昊抓起牛排刀,刀光劈向苏晚瞳孔,“当年你卷走顾衍三百万——”“我的钱,
我爱给谁给谁。”顾衍起身时带倒椅子,西装下摆扫落一排红酒杯。他挡在苏晚面前,
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倒是你,三年前偷换我准备的求婚戒指,当我不知道?
”苏晚猛地抬头。她只见过顾衍母亲扔来的假钻戒,还被她当场扔进旧书店的废纸篓。
“你胡说!”张昊握刀的手在抖,“是她自己贪慕虚荣,
拿了顾家的钱——”沸水泼在衬衫上的滋啦声盖过争吵。苏晚抓起茶壶泼得又快又准,
热水烫出的深色痕迹,和张昊当年推她撞在书架上的疤一个形状。“要不是你告密,
顾衍母亲怎么会知道我在旧书店打工?”那个暴雨夜,
她攥着顾衍发的“老地方见”短信狂奔,却被张昊抢了手机锁在仓库。等挣脱出来,
旧书店只有顾衍母亲留下的支票,和那句淬毒的“你配不上他”。
顾衍突然攥住她泼人的手腕,掌心汗湿得像刚捞出水。他低头看她泛红的眼眶,
喉结滚了滚:“原来那天你没来——”“跟你没关系!”苏晚抽手时带落帆布包里的体温计,
37.5℃的数字在灯光下泛白。最近总发低烧,医生说是孕早期反应,
这男人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顾总,误会啊!”张昊女伴突然跪地上,
香奈儿套装沾着牛排酱,“是张昊逼我骗您说苏晚出国了,
他还说……说您肯定不要穷丫头——”“滚。”顾衍的声音没起伏,却让包厢温度骤降。
张昊拽着女伴窜出门时,旋转门夹掉了他的袖扣。苏晚认出那是顾衍三年前丢失的那只,
上面刻着的“衍”字,和她耳钉背面的一模一样。“跟我走。”顾衍拉起她就往外冲,
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火烧。“我妈还在——”“阿姨早被我接去吃草莓蛋糕了。”他脚步没停,
“她说你最近总孕吐,让我给你熬粥。”耳后耳钉突然不烫了。苏晚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顾衍拇指摩挲她虎口旧疤的力道,和三年前在医院给她削苹果时一模一样。
鱼缸前的红尾鱼突然跳起来,溅在顾衍西装上的水花,
和旧书店窗台上那盆打翻的薄荷草一样凉。“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晚挣开手。
顾衍指尖又捏住她耳垂,轻得像碰易碎品:“干你。”地铁进站的风卷来时,苏晚还在发烫。
她转身往站台跑,没回头看顾衍是否跟来。但她知道,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的豁口,
和她帆布包带勾住的位置严丝合缝。顾衍在鱼缸前站了很久。手机拨通号码时,
他盯着红尾鱼的眼睛——这是三年前偷偷从苏晚出租屋捞来的那条,当时它快跳缸死了。
“查张昊三年前的通话记录,”他声音冷得像冰,“尤其是和我妈联系的那些。”挂了电话,
顾衍摸出西装内袋的丝绒盒。半颗碎钻躺在垫子里,缺角和苏晚耳钉的缺口完美契合。
三年前在旧书店捡到它时,上面还沾着草莓蛋糕的奶油。鱼缸里的红尾鱼突然沉下去,
尾鳍扫过缸底的碎钻——那是他今早刚放进去的,另半颗。
3 暴雨夜的心跳暴击便利店荧光灯管滋滋作响时,苏晚正啃着“栓Q”牌面包。
芥末酱的呛味还没散开,最后一根火腿肠就被骨节分明的手攥住。
顾衍西装上的牛排酱渍洇进布料,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临期面包袋:“三年不见,
还在捡这种‘电子榨菜’?”苏晚把面包往嘴里塞得更狠,碎屑落在露出一角的孕检单上。
她反手将整包芥末酱挤在他汉堡里,
塑料包装被指甲戳出小破洞:“总比抢孕妇口粮的‘显眼包’强。怎么,
顾家破产改吃霸王餐了?”顾衍咬下汉堡的瞬间僵住。芥末酱呛得他剧烈咳嗽,
指节攥着柜台边缘发白——那力道,
和三年前在旧书店攥住被她撞翻的草莓果酱瓶时一模一样。冷柜突然嗡鸣,
苏晚瞥见他西装内袋露出的银链,半截碎钻在灯光下闪了闪,
缺口恰好能对上她耳后那枚耳钉。“你怀孕了?”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视线钉在她小腹上。“关你屁事!”苏晚把面包袋砸过去,旧书店书架撞上来的钝痛漫上来,
“要不是张昊推我,我也不会——”雷声劈断话音的同时,便利店的灯灭了。
黑暗里传来耳钉坠地的轻响。苏晚弯腰去摸,指尖撞上块温热的硬物。不是货架,
是顾衍的喉结。雪松混着雨水的气息涌过来,和三年前那个雨夜分毫不差。
他把她丢在路边时,也是这样的暴雨,他西装上的气味也是这样,冷得像冰又烫得像火。
“别动。”顾衍的呼吸喷在她发顶,喉结的震动一下下撞在她指尖。恨意突然就碎了,
像被雨水泡软的糖。苏晚猛地缩回手,在黑暗中摸到耳钉。缺钻的地方硌着掌心,
像颗没爆的泪痣。应急灯骤然亮起,幽绿的光里,顾衍衬衫领口的银链垂下来,
半截碎钻晃悠着落在她锁骨——那里有块浅疤,是当年被顾家别墅的玫瑰刺扎的。
“带你回家。”他的手擦过她手背,抓住书包带。暴雨砸在玻璃上的噼啪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