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是被一阵轻微的酥麻感唤醒的。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贴着她的后背，
均匀的呼吸拂过她的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一只手臂横在她腰间，
手掌恰好搭在她的小腹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她睡衣的布料。温婉猛地睁开眼，
大脑瞬间清醒。这不是她的床。不，准确地说，这是她度假别墅的床，
但此刻床上不止她一个人——辰屿正从背后抱着她，睡得正香。温婉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转头。辰屿的睡颜近在咫尺，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下，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薄唇微微张着。他比高中时更成熟了，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
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他怎么会在这里？温婉的大脑一片混乱。
昨天他们一行人到达这座海滨别墅时，明明各自选了房间。她的在三楼，辰屿的在二楼尽头。
他们甚至没怎么交谈——自从高中毕业典礼那晚后，
他们之间总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就在这时，辰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蜂蜜般的色泽，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却在看清眼前状况的瞬间骤然清醒。"婉婉？"他的声音低哑，手臂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
温婉立刻翻身坐起，拽过被子挡在胸前，尽管她穿着规规矩矩的长袖睡衣。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她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高八度。辰屿坐起身，抓了抓凌乱的黑发。
他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领口歪斜，露出一截锁骨。温婉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我...可以解释。"辰屿叹了口气，"但你可能不会相信。""试试看。
"温婉抱起手臂。辰屿直视她的眼睛："我昨晚能量耗尽了，必须...接触你才能恢复。
""什么能量？你在说什么？"辰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婉注意到他的瞳孔在光线下呈现出不自然的细长形状，像猫科动物一样。
"我不是完全的人类，"辰屿最终说道，"我是半魅魔。
温婉眨了眨眼："你是说...那种传说中靠吸食人类精气为生的...""不是吸食精气，
"辰屿皱眉，"我们获取能量的方式更接近...皮肤接触。人类称之为'贴贴'。
"温婉的思绪突然回到三年前，高中毕业那晚。她鼓起勇气向辰屿表白，却被他冷淡拒绝。
"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他当时这样说，然后疏远了她整个暑假。
直到大学意外考入同一所学校，关系才缓和一些。
"所以...这就是你高中时突然疏远我的原因？"温婉小声问。辰屿的睫毛垂下，
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我那时正在经历第一次成年期变化，能量需求激增。
我怕...怕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你。"温婉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一直以为辰屿拒绝是因为不喜欢她，
从来没想过..."那你现在怎么又...""昨晚别墅进了小偷，
我用了太多能力设下结界。"辰屿揉了揉太阳穴，"回来时经过你房间，
闻到你的味道...就失控了。""我的味道？
"辰屿的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你闻起来像阳光下的蜜糖，
对我而言...是最上等的能量来源。特别是当你..."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颈侧，
"当你情绪激动的时候。"温婉下意识地捂住脖子，
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睡前看了一部恐怖电影，吓得够呛。所以辰屿是被她的恐惧吸引来的？
"等等，"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她，
"你以前有没有...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没有！"辰屿斩钉截铁地否认，
"除了你十三岁发烧那次，我偷偷握了你的手帮你降温...但那只是为了治疗。
"温婉记得那次。她高烧不退，医院束手无策，最后却莫名其妙好了。
原来是辰屿...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是闺蜜妙妙。"婉婉！起床了吗？
说好的今天去海边，记得涂防晒！"妙妙的声音充满活力。温婉看了辰屿一眼，
他正安静地等她结束通话。"起了起了，一会儿见。"她匆匆挂断。"所以，"她转向辰屿，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辰屿站起身，阳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我会尽量控制自己。
但如果...如果我再次失控，你可以用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铃铛，
"摇响它，我就会离开。但是平常可以戴在手上，只要心里没想，就没关系的。
"温婉接过铃铛，指尖不小心碰到辰屿的手掌，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窜上她的手臂。
辰屿显然也感觉到了，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迅速收回手。"我该走了，"他后退几步，
"昨晚...谢谢你。"温婉还没来得及问谢什么，辰屿已经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铃铛，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
像是某种古老文字。三年来所有困惑似乎都有了答案——辰屿的忽冷忽热，
他总在关键时刻出现又消失的习惯，
甚至是他看她的眼神中那种压抑的渴望...他不是不喜欢她。他是不敢喜欢她。
温婉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温婉将银色铃铛系在手腕上，
她盯着铃铛上那些繁复的花纹发呆。直到妙妙的敲门声将她拉回现实。"婉婉！
你再不出来我就破门而入了！"妙妙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温婉慌忙将铃铛藏进袖口，
起身开门。妙妙穿着清凉的沙滩裙，正歪着头打量她："你脸怎么这么红？空调坏了？
""没、没什么。"温婉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
"妙妙狐疑地往房间里扫了一眼："辰屿学长呢？
昨晚他说要检查别墅安保..."温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应该在自己房间吧。
""奇怪，我刚才去他房间没人啊。"妙妙耸耸肩，"算了，快收拾，我们半小时后出发！
"等妙妙离开，温婉长舒一口气，迅速洗漱换衣。当她下楼时，
发现辰屿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早。"辰屿头也不抬地翻着煎蛋，
"海鲜粥在锅里，自己盛。"温婉站在厨房门口，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昨晚的记忆太过鲜明，他手臂的温度似乎还留在她腰间。"那个..."她犹豫着开口，
"昨晚..."辰屿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抬头看她。阳光下，他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琥珀色的虹膜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忘了它吧。我已经订了新的住处，今天就会搬出去。
""搬出去？这么快。""不安全。"辰屿简短地回答。温婉刚想说什么，
妙妙和其他同学已经涌进餐厅，话题被迫中断。早餐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进行，
辰屿始终沉默，而温婉则心不在焉地搅动着碗里的粥。"听说附近新开了家温泉度假村，
"妙妙突然提议，"反正别墅出了小偷的事大家都不安心，不如今天集体转移阵地？
"众人纷纷附和。温婉偷瞄辰屿，发现他正盯着手机皱眉。"我有朋友今天要来，
"他抬起头，"可能没办法和大家一起行动。""朋友？男的女的？"妙妙八卦地问。
"男的，我大学同学。"辰屿的回答让温婉莫名松了口气。
最终大家决定分头行动——女生们先去温泉度假村，男生们等辰屿的朋友到了再一起过去。
温婉收拾行李时，手腕上的铃铛不小心滑出袖口，被眼尖的妙妙一把抓住。"哇！
好精致的铃铛！谁送的？"妙妙好奇道。温婉慌忙抢回来："路边摊买的...""骗人！
这做工一看就不便宜。"妙妙眯起眼睛，"该不会是...辰屿学长送的吧？
"温婉的耳根瞬间发烫："别瞎猜！""哈！果然是他！"妙妙得意地笑了，
"我就知道你们俩有情况。从高中就眉来眼去的...""我们没有！"温婉反驳得太快，
反而显得心虚。去温泉度假村的路上，妙妙一直旁敲侧击地打听她和辰屿的事，
温婉只能装睡蒙混过关。直到抵达目的地，她才如释重负地逃下车。度假村比想象中豪华，
日式庭院中散布着十几个不同功效的温泉池。女生们选了最角落的一个玫瑰池，
温婉将身体浸入温暖的泉水中，终于放松下来。"所以，"妙妙游到她身边，压低声音，
"你和辰屿学长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温婉差点被水呛到："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少来，他看你的眼神可一点都不'普通'。"妙妙撇嘴，
"全校都知道计算机系的辰屿学长对女生冷淡得要命，唯独对你不一样。
"温婉愣住了："有吗？""装，继续装。"妙妙翻了个白眼，"上次文学社活动他来接你，
那个眼神温柔的...啧啧，我们社多少女生心碎啊。"温婉将半张脸埋进水里，心跳加速。
她一直以为辰屿对她只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从未想过在别人眼中竟是这般模样。
正当她出神时，一阵熟悉的雪松气息飘来。温婉抬头，
看到辰屿和一个陌生男生站在池边的樱花树下。辰屿穿着黑色浴衣，领口微敞，
露出锁骨的一小片肌肤；而他身边的男生阳光帅气，正热情地向她们挥手。
"那是辰屿学长的朋友？好帅啊！"妙妙兴奋地捅了捅温婉。
温婉却注意到辰屿的表情不太自然，他的目光在触及她裸露在水面的肩膀时迅速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