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妈妈，我手心里全是汗。”我蹲下来，把暖暖的小手放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怕什么，
我们暖暖可是要拿冠军的。”我捏捏她婴儿肥的脸颊，把歪掉的发卡别正。“爸爸答应过的，
只要你弹完这首曲子，他就从国外飞回来看你。”这句话比什么鼓励都管用，
暖暖立刻挺直了小身板，白纱裙上的珍珠串跟着晃了晃。
我鼻子突然有点酸——这孩子三个月没见厉墨琛了，上次视频通话还是她生日那天，
屏幕那头的男人说着“爸爸在谈很重要的项目”，背景音里却有小孩子在笑。“下一位选手，
厉暖暖。”我猛地回神，看着我的小公主昂着头走向三角钢琴。追光灯打下来的瞬间，
她突然回头看我，用口型说：“妈妈，我会比练习时弹得更好。”我笑着点头，
指甲却掐进了掌心。观众席第三排坐着评委，
而正中央那个空座位刺得我眼睛疼——那是留给厉墨琛的位置，现在堆着别人脱下的外套。
前奏响起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暖暖明显顿了一下，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发抖。
这是她练了上百遍的《小星星变奏曲》，开头根本不该有那个降调。“砰！
”巨响炸开的瞬间，我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暖暖连人带琴凳摔在地上，
白色纱裙像折翼的鸽子扑棱开。周围响起尖叫，
我却只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琴凳断裂的木头里，居然露出三根闪着寒光的钢钉！“暖暖！
”我冲上台时，暖暖正抱着膝盖蜷成一团。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流，
在白色长袜上洇出恐怖的花纹。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琴键上，
染红了好几个白键。“让开！都让开！”我徒手去掰卡住她脚踝的琴凳残骸，
木刺扎进指甲缝都感觉不到疼。台下乱成一团，却有个尖利的女声刺破嘈杂：“活该！
让她偷我女儿的琴谱！”我抬头看见个浑身名牌的女人，
香奈儿外套下露出我上周刚在杂志上见过的秀款连衣裙。她牵着的女孩和暖暖差不多大，
正冲我们做鬼脸，头上戴的钻石发卡和我包里那个一模一样。“救护车！谁帮忙叫救护车！
”我抱起暖暖往出口跑，两个保安却像堵墙似的拦住我。血腥味冲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暖暖的血已经浸透了我半边袖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晃到我面前，
手机屏幕几乎戳到我脸上：“看清楚了，我老公马上就到。”照片里，
厉墨琛搂着这女人的腰，背景是马尔代夫的夕阳。我耳边嗡嗡作响，
怀里的暖暖突然抽搐着吐出一口血。女人嫌恶地后退两步：“脏死了！
”她从爱马仕包里掏出瓶矿泉水，直接泼在暖暖裙子上。“你干什么！
”我转身用背挡住水流，却听见“刺啦”一声——暖暖的裙摆突然窜起蓝色火苗！
“妈妈...疼...”暖暖的哭声像小猫似的微弱。我疯狂拍打那些诡异的火焰，
手掌立刻传来烤肉般的滋滋声。女人还在尖笑：“偷东西的贱种就该...”“砰！
”巨响震得天花板都在抖。我抬头看见大门被人踹开，二十多个黑西装冲了进来。
为首的老头拄着蛇头拐杖，白发梳得一丝不苟。“大小姐，”林叔一脚踹开拦路的保安，
把西装外套披在我血迹斑斑的肩上，“您这十年扮家家酒，该玩够了吧？
”我抱紧昏迷的暖暖，看着那女人突然煞白的脸，慢慢露出这些年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是啊，该收网了。”2“大小姐，车已经备好了。”林叔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暖暖，她的小脸白得像张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那件烧焦的纱裙黏在伤口上，我不敢用力撕，只能轻轻托着她，生怕碰疼了哪处伤。
“先把孩子送医院。”我嗓子哑得自己都认不出，“去沈氏私立医院，让周院长亲自接诊。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刺耳地逼近，那个香奈儿女人，苏婉，拦在了我们面前。
她身上香水味熏得我想吐，手机镜头几乎怼到暖暖脸上拍特写。“装什么装？
不就是摔了一下吗？”她翻着白眼把视频发出去，“厉墨琛你看，你老婆又在这演戏呢！
”我盯着她手机屏幕，厉墨琛的微信头像刺痛我的眼睛，那是我们全家福的剪影，
现在却成了她和这个男人调情的工具。“让开。”我声音很轻，
但林叔带来的保镖已经围了上来。
苏婉突然伸手来扯暖暖的头发：“小贱种害我女儿没发挥好，还想走？”她指甲上镶着钻，
刮过暖暖额头立刻留下一道血痕。我脑子里有根弦“啪”地断了。等我回过神来时，
苏婉已经跌坐在地上，左脸肿得老高。我甩了甩发麻的右手，
这才发现她香奈儿外套上沾着我的血手印，原来我指甲早就抠破了掌心。“你敢打我？
”苏婉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扑过来，“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我侧身避开，
她十厘米的细高跟崴了一下，整个人栽在钢琴上，砸出一片刺耳的音符。
她女儿苏妍吓得哇哇大哭，这哭声倒是提醒了我，暖暖还在我怀里流血。“走吧。
”我转身要走，苏婉却突然阴笑着拨通了视频电话。“老公！你老婆被人打了！
”她对着镜头哭得梨花带雨，把红肿的脸凑近。“就是那个沈南星！她女儿偷妍妍琴谱不成，
现在还动手打人！”我浑身发冷，看着视频里出现厉墨琛的脸。他身后是酒店套房，
领带松松垮垮挂着，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沈南星？
”他皱眉的样子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你带暖暖去比赛了？她不是发烧在家休息吗？
”我喉咙像被烙铁烫过：“厉墨琛，暖暖现在......”“爸爸！
”苏妍突然冲过来抢手机，“那个阿姨好凶，她还推妈妈！”她转过来看我时，
眼里闪着恶毒的光，和刚才做鬼脸时一模一样。厉墨琛的声音立刻柔了八度：“妍妍乖，
把手机给妈妈。”等苏婉接过去，他语气又冷下来：“沈南星，你一个家庭主妇，
除了添乱还会什么？”我低头看自己沾血的T恤和牛仔裤，突然笑出了声。是啊，
厉墨琛让我当了六年“家庭主妇”，久到所有人都忘了，沈氏集团的MC两个字母代表什么。
“厉墨琛，”我慢慢举起暖暖烧焦的裙角，“你女儿腿上扎着钢钉，裙子被人泼了化学药剂，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视频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传来翻纸页的声音。“南星，
”他叹气的声音我听了六年，每次都是这个调调，“妍妍刚发朋友圈，
暖暖明明在家练琴......”我猛地挂断电话。怀里的暖暖突然抽搐起来，
嘴角溢出血沫，我手忙脚乱去擦，血却越擦越多。林叔一把按住我发抖的手：“大小姐，
孩子等不了了。”“去医院！现在就去！”我吼出来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苏婉还在不依不饶：“拦住他们！我老公没发话，谁准她们走了？”场馆保安面面相觑，
到底还是拦在了门口。林叔的蛇头拐杖重重敲在地上。我这才发现，
拐杖的银质蛇眼居然能转动，里面闪着红点，居然是个微型摄像头。“苏女士，
”林叔彬彬有礼地微笑，“您女儿往琴凳塞钢钉的监控，要现在放给各位看看吗？
”苏婉脸色瞬间惨白。趁着这个空档，保镖已经清出一条路。我抱着暖暖冲向门外，
却听见苏妍在后面喊：“活该！谁让她抢我爸爸！”我脚步一顿，但没回头。
现在什么都没暖暖重要，等安顿好孩子......我摸出手机，
拨通了那个七年没碰的号码。“徐总监，”我对着电话说，“冻结厉墨琛名下所有账户，
包括副卡。”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翻倒的声音：“沈总？
您终于......”“再查查一个叫苏婉的女人，”我看着后视镜里追出来的苏婉，
“我要知道她这些年，花了沈家多少钱。”暖暖在昏迷中呜咽了一声，
小手无意识地抓紧我的衣角。我轻轻吻她滚烫的额头，窗外霓虹灯闪过，
照见手机屏幕上厉墨琛刚发来的短信：闹够了就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现眼。我直接关机，
把手机扔出了车窗。3“妈妈...疼...”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我死死攥着暖暖的小外套。上面沾满了血和药水，可我舍不得放开。这六个小时里，
护士出来过三次，每次都说“还在抢救”。“大小姐，您的手需要处理。
”林叔捧着医药箱站在旁边。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全是血，指甲劈了三个，
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周院长怎么说？”“右腿胫骨骨折，左脚掌贯穿伤，
二度烧伤...”林叔的声音越来越低，“最严重的是化学药剂中毒，
已经损伤了神经...”我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厉墨琛终于来了，西装皱巴巴的，领带都没系好。“南星！”他跑过来想抱我，
我直接一巴掌甩过去。“啪！”清脆的巴掌声在走廊回荡。厉墨琛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
结婚六年，我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你还知道来？”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暖暖在台上流血的时候，你在哪？在她裙子着火的时候，你在哪？！
”厉墨琛眼神闪烁：“我在谈项目，苏婉突然打电话...”“项目？”我冷笑，
“和苏婉在酒店谈项目？”他脸色变了：“你查我？”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周院长走出来，
白大褂上全是血：“沈总，孩子暂时脱离危险，但是...”我腿一软差点跪下，
厉墨琛抢先一步扶住院长：“医药费多少？我马上转账！
”周院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厉总，这里是沈氏医院。”厉墨琛愣住了。我擦掉眼泪，
挺直腰板：“准备转院，联系瑞士的儿童烧伤专家。”“你哪来的钱？”厉墨琛一把拽住我，
“沈南星，你疯了吗？我们家的钱...”“厉总，”林叔突然插话，“您名下的三张黑卡，
二十分钟前已经全部冻结。”厉墨琛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他接起来，
脸色越来越难看：“什么？公司账户也被冻结？谁给的权限？！
”电话那头传来徐总监冰冷的声音：“沈氏集团最大股东，沈南星女士。
”我慢慢摘下手上的婚戒，当着他的面扔进垃圾桶：“厉墨琛，游戏结束了。
”走廊尽头突然冲过来一个身影，苏婉披头散发地扑到厉墨琛身上：“老公！
他们封了我们的房子！我的包和首饰全被收走了！”厉墨琛一把推开她，
死死盯着我：“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假装温柔贤惠，就等着这天...”“计划？
”我笑出声，眼泪却止不住，“我计划了六年当傻子？计划了让你和小三联手害我女儿？
”护士推着暖暖出来，孩子小小的身子插满了管子。我扑过去摸她的脸，还是烫的。
“妈妈...”暖暖虚弱地睁开眼睛，
“我...弹错音了吗...”我亲着她的小手摇头：“没有，暖暖弹得最好了。
”厉墨琛凑过来想摸孩子，我一把打开他的手：“滚！”“我是她爸爸！”“你也配？
”我示意护士推走暖暖，转身面对他，“从今天起，你再也见不到暖暖了。
”苏婉突然尖叫起来：“你凭什么！那些钱是墨琛赚的！”她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一个家庭主妇，离了男人怎么活？”我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角，七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