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99次失恋,是被一个健身教练甩的。他握着蛋白粉摇摇杯,
一脸沉痛地告诉我:“江月,我们八字不合。不,准确地说,是你的气场,克我的蛋白粉。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我的气场是金木水火土哪个属性,能把一罐粉末给克了。
一个身穿银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男人就从天而降,落在我面前,
毕恭毕敬地递上一份文件。“恭喜您,江月上仙。您已圆满完成99次情劫实习,
KPI达成,今日起,正式上岗,接任新一任月老之位!”1“恭喜您,江月上仙。
您已圆满完成99次情劫实习,KPI达成,今日起,正式上岗,接任新一任月老之位!
”他指着我那群已经各自找到幸福的前男友们,满脸欣慰。“您看,您渡化的每一个前任,
都找到了正缘,功德无量啊!”我看着那一张张幸福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搞了半天,我这99次真心错付,都是在给你们天庭当免费劳工,刷业绩?!“所以,
我的正缘呢?”我冷着脸问。银西装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标准的官方微笑:“上仙,
月老神职,需断绝七情六欲,心怀三界,不可有私情。”好一个“不可有私情”。
我被气笑了。我拿起他递给我的红线,一头,紧紧绑在自己的手腕上。把红线的另一头,
狠狠甩向了路边工地的起重机吊臂。红线精准地缠绕在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上,瞬间收紧,
打了个死结。“你干什么!上仙!你疯了?!”我冲他咧嘴一笑,
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什么。你们不给我安排正缘,我自己找。
”“谁也别想得到我,老娘从今天起,和我的事业锁死了!
”那个自称“天庭HR总监助理”的银西装男,名叫白术,
此刻正以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和他手腕上那根凭空出现的,与我同款的钢筋。是的,
钢筋。不是红线,是实打实的,带着铁锈和混凝土气息的,钢筋。“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姻缘线……为什么会变成一根钢…钢筋?!”他指着自己的手腕,声音都在发抖。
我瞥了一眼,然后默默举起我自己的手腕,那里,同样的位置,
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钢筋幻影。“哦,可能是因为我把姻缘红线,也就是我的本体法器,
绑在了钢筋上。你作为我的直属同事,大概……也受到了系统的同步影响?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白术的脸,从惨白变成了惨绿。“解除!快给我解除!
我可是天庭万年单身贵族!我未来的仙侣,必须是广寒宫的仙子!我不能和一根钢筋锁死!
”他几乎要崩溃了。“抱歉,我也想解,解不开。”我摊了摊手,“这红线是天道神器,
一旦绑定,非死不能解。我绑的时候,也没想到还有同事连坐这种绩效惩罚。
”我说的倒是实话。我以为我只是在进行一场行为艺术般的反抗,
没想到这月老神职的系统这么智能,还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团队设定。白术看着我,
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江月!我命令你!立刻去爱上一个人!
只要你动了凡心,这根锁死事业的红线,自然就会松动!”我乐了。“你是在求我吗?
”“我……”白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拿出上级的威严,
可一看到自己手腕上那根粗壮的钢筋,所有的气焰都蔫了下去。他知道,
只要我还和这根钢筋锁着,他这辈子也就别想找什么仙子了。“算我求你了,行吗?
月老上仙!求求您,发发慈悲,去谈个恋爱吧!”这下,轮到我拿捏他了。“谈恋爱?
可以啊。”我慢悠悠地说,“但我刚经历了99次情劫,身心俱疲,需要补偿。你们天庭,
打算怎么补偿我这位优秀员工?”白术一愣:“什么补偿?”“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
还有这99次实习期间的工资,五险一金……哦不,是五险一金丹。总得给点吧?
不然我没心情谈恋爱,只想搞事业。”我指了指那根钢筋,意思不言而喻。
白术的嘴角疯狂抽搐。他大概是天庭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新上任的神仙,
当场PUA的倒霉蛋。“你……你想要什么?”他咬着牙问。“简单。”我打了个响指,
“第一,我要查看天庭所有神仙的姻缘档案,包括天帝的。第二,
我要随意调动三界之内所有红线的权限,包括解绑和……乱绑。第三,给我开个带薪长假,
什么时候我想上班了,再开始我的月老工作。”“你做梦!”白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查看天帝的档案?那是最高机密!调动所有红线?那会引起三界大乱!你……”“哦,
那算了。”我转身就走,“那我还是继续和我的钢筋过吧,我看它也挺眉清目秀的。
就是不知道,白助理你……”“等一下!”白术果然急了。他死死地盯着我。
“档案……我只能给你开放天帝以下所有正神的。
权限……我可以给你申请一个‘红线自由裁量权’的临时补丁,但出了事你自己负责。
至于带薪长假……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必须开始履行你的职责!”“成交。
”我爽快地答应了。我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白术肉痛地在自己的手腕上钢筋旁边凭空划拉了几下,
像是在操作一个看不见的平板电脑。下一秒,我的脑海里就涌入了海量的信息。
新任月老江月,神格已激活。临时权限‘红线自由裁量权’已开启。
神仙姻缘档案天帝级以下查阅权限已开启。成了!我强忍住内心的狂喜,
对着白术挥了挥手:“行了,你可以走了。一个月后我再联系你。记得,
别让人来打扰我的假期。”白术黑着脸,一步三回头地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我能想象,
他现在肯定急着回天庭,想办法解决他手腕上的钢筋问题。可惜啊,只要我还爱着我的事业,
他就得陪我一起单身。我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开始感受体内这股全新的力量。
我能看到了。我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手腕上,
都牵着一根或明或暗的红线。有的人红线和身边人紧紧相连,红光大盛,那是热恋中的情侣。
有的人红线又细又长,飘向远方,不知所踪,那是单相思或者异地恋。
有的人红...线已经变成了黑色,还带着倒刺,互相拉扯,血肉模糊,那是怨偶。
还有的人……手腕上空空如也。比如我。哦不,我不是空的。我有一根又粗又长又硬的红线,
不,是钢筋线,牢牢地连接着几十米外,那台巨大的塔吊。从今天起,
再也没有人能用感情来伤害我了。因为我的爱人,是一栋还没盖起来的楼。它稳定,它沉默,
它永远不会背叛我。完美。我正沉浸在幸福感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是我的第78任前男友,一个自诩为灵魂诗人的文艺青年,
当初因为我嫌他写的诗不够押韵而和我分手。此刻,他正和一个打扮得同样文艺的女孩,
手牵着手,甜蜜地互喂冰淇淋。他们手腕上的红线,又粗又亮,简直要闪瞎我的眼。
在我的月老视角里,我清晰地看到,那根原本应该连向我的红线,被人为地剪断,
然后强行嫁接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上。接口处,还有一道浅浅的天庭认证的金色烙印。好家伙。
原来我这99次情劫,不光是实习,还是定向资源回收再利用啊!把我这个正主踢出局,
然后把我的缘分,随便打包送给别人?天庭这操作,可真是又环保又缺德。
我看着那对甜蜜的情侣,心中那股被压抑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凭什么?
凭什么我在这里为情所伤,你们却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缘分?我冷笑一声,
意念一动,启动了刚刚到手的红线自由裁量权。“我宣布,你们的缘分,有点小问题,
需要返厂维修。”我对着那根粗壮的红线,轻轻一弹。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文艺女孩,突然停下喂冰淇淋的动作,用一种极度嫌弃的眼神看着我的前男友。“宝宝,
你怎么了?”前男友一脸无辜。“别叫我宝宝!”女孩的音调瞬间拔高了八度,
“我突然发现,你真的好油腻!你写的那些诗,什么我的心是奔跑的野马,
而你是我无垠的草原,尴尬得我脚趾都能抠出一座三室一厅!我们分手吧!”说完,
她把剩下的半杯冰淇淋,直接扣在了前男友的头上,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只留下我的前男友,顶着一头黏糊糊的奶油,在风中凌乱。他手腕上的红线,瞬间断裂,
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了。我:“……”卧槽。这自由裁量权……这么好用的吗?
我只是想给他们添点堵,没想直接让人家分手啊!我看着我那呆若木鸡的前男友,
心中非但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升起了愧疚?不。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这不是我的错。
是天庭的错!是他们先不按规矩办事的!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被迫反击的受害者!对,
就是这样。我心安理得地转身,准备开始我愉快的带薪假期。可我没走两步,
就撞上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长得……帅得有点人神共愤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服,气质清冷,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腕上。那里,空空如也。
没有红线,没有黑线,甚至连根毛都没有。一个绝对的,纯天然的,母胎单身。
这在如今这个红线满天飞的世界里,简直比大熊猫还稀有。我正好奇地打量他,
他却先开了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冷清清。“你做的?”“什么?”我一愣。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那个还顶着一头冰淇淋,正在怀疑人生的我的前男友。
“是你拆散了他们?”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是天庭派来的售后?这么快?
2我立刻警惕起来,摆出一副“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的表情。“这位先生,饭可以乱吃,
话不能乱讲。人家小情侣闹别扭,关我一个路人什么事?”男人定定地看了我几秒,
看得我心里直发毛。然后,他突然伸出手,指向我的手腕。“那你手腕上这个呢?
”我下意识地想把手藏到身后,但已经晚了。他说的不是我那根连接着塔吊的钢筋线,
而是在钢筋线旁边,一根刚刚才出现的,细如发丝的,淡粉色丝线。这根粉线的另一头,
正飘飘悠悠地……缠上了他的手腕。我:“???”男人:“!!!”我们两个人,
大眼瞪小眼,看着那根突然出现的粉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这他妈又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已经和钢筋锁死了吗?怎么还能长出新的“桃花线”?难道这月老神职,
还带自动“沾花惹草”的被动技能?“这……这肯定是个误会!”我干笑着,
试图用意念把那根粉线给收回来。可那根线就像在我手上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男人也皱起了眉,他试着扯了一下那根线,结果,我感觉我的手腕也被一股力量拉扯了一下。
“……”“……”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咳。”男人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叫秦墨。我想,我们可能需要谈谈。”“谈什么?我跟你不熟。”我立刻后退一步,
拉开安全距离。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很危险。一个能看见月老红线,
甚至能被红线主动连接的凡人,绝对不简单!秦墨似乎看穿了我的警惕,他叹了口气,
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他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天枢星君,
负责管理人间劫数。你刚才强行拆散那对情侣,虽然用的是月老的权限,
但本质上是逆天而行,制造了一场情劫。而我,就是来处理这场劫数的。”天枢星君?
管劫数的?我脑子飞速运转,立刻在我那神仙档案里搜索起来。还真有!天枢星君,秦墨。
神职:掌管人间七苦八难,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好家伙,
原来是灾难部的领导。“所以呢?”我挑了挑眉,“你是来抓我的?还是来给我开罚单的?
”“都不是。”秦墨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我们之间那根越来越清晰的粉线,
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因为你刚才的行为,天道系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bug。
”“作为情劫的制造者,你本身,也成了新的劫。”“简单来说,
你成了我这次需要处理的劫数本身。也就是俗称的……”他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桃花劫?”我试探着问。秦墨点了点头,表情沉痛。“而我,
作为处理劫数的神,天道为了让我能顺利渡你,自动将我的命运,和你……暂时绑定了。
”他指了指那根粉线。“所以,这根线,是天道发的工作证。在把你这个劫处理掉之前,
我们两个,解绑不了。”我彻底愣住了。我只是想报复一下前男友,
结果不仅把自己搞成了桃花劫,还被系统强行分配了一个灾难部的帅哥同事来渡我?
这都叫什么事啊!“等一下!”我突然抓住了重点,“你说,要渡我?怎么渡?渡完了呢?
我会怎么样?”秦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渡劫,就是让你历经磨难,消除你身上的劫气。
至于渡完了……一般来说,劫数消散,人也就……嗯,你懂的。”我懂了。渡完了,
我这个劫也就没了。说白了,他就是天道派来搞死我的!“我不干!”我立刻炸毛了,
“凭什么!明明是天庭先克扣我工资,还把我的缘分拿去送人情!我反抗一下怎么了?
我这是正当维权!你们这是官官相护,打压员工!”我越说越气,
指着他手腕上的粉线:“还有!你一个管灾难的,凭什么来管我们姻缘部的事?
你们这是跨部门违规操作!我要去天帝那里告你们!
”秦墨被我这套熟练的职场黑话给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大概没想到,一个刚上任的新神,
竟然这么……刁蛮。“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他耐着性子解释,“是天道系统的自动判罚。
江月,我劝你最好配合我,早点把劫数渡完,对你我都好。”“配合你?怎么配合?
让你每天给我找茬,今天车祸明天破产,后天众叛亲离?”我冷笑。
“……差不多是这个流程。”秦墨诚实地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
对他竖起了一个中指。“滚。”秦墨的眉头狠狠一跳。“江月,你不要不识好歹。
你现在只是一个刚刚觉醒的新神,神力微弱。而我,是上古正神。与我为敌,对你没有好处。
”“哦,是吗?”我突然笑了。我看着他,然后意念一动,再次启动了我的红线自由裁量权。
这一次,我的目标不是别人。是我自己,和秦墨。我对着我们之间那根粉色的工作证,
注入了一股神力。“权限开启:关系定义。”“定义内容:情侣热恋期。
”系统提示:定义成功。下一秒,秦墨那张万年冰山脸上,表情瞬间凝固了。
公事公办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炽热的,深情的,
带着痴迷和占有欲的眼神。他不受控制地朝我走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抚摸我的脸。
“月……月儿……”他用一种极其肉麻的语调,轻轻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被他这一声“月儿”叫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我强忍着恶心,后退一步,
冲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秦墨星君,你不是要渡我这个劫吗?”“现在,
我把你对我的关系,定义成了热恋。”“我倒要看看,一个深爱着自己劫数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