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学院的练功房里，我对着镜子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汗水顺着脊背流下，
腿已经酸得发抖。 但我不敢停。 因为明天就是年度汇演的选拔。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姜糖，你还在练啊？" 许思思推门进来，看起来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润着。
她身材高挑，腿又长又直，是老师们最喜欢的标准舞者身材。 而我，只有一米六，
在舞蹈系算是先天不足。"嗯，再练一会儿。" 我没有停下动作，
继续对着镜子纠正自己的姿态。许思思走到我身边，也开始热身。 几个简单的动作下来，
她的柔韧性就完全碾压了我。 "姜糖，其实你不用这么拼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很随意地说道："反正明天的主角位，肯定是我的。"我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选拔还没开始，谁知道结果呢。"许思思轻笑一声："老师都说了，
这次汇演要选最有天赋的学生。" "你觉得，咱们俩谁更有天赋？"我咬了咬嘴唇，
没有回答。 从入学到现在，许思思确实比我优秀太多。
她总是能轻易做到我练习无数遍才能完成的动作。 老师们也更喜欢她。但我不甘心。
从小到大，我都是靠着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才能勉强跟上。 这一次，我也不想放弃。
"对了。" 许思思忽然停下动作："明天宋时雨会来看选拔。
" "听说学校请他来做评委。"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宋时雨。 钢琴系的天才，
也是整个艺术学院最出名的学生。 他今年大四，据说已经收到了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邀请函。
更重要的是，他是我暗恋了三年的人。第一章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舞蹈教室。
选拔要到下午才开始，但我想再练习几个小时。推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
宋时雨正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游走。 音符像水流一样从他指尖淌出，
整个教室都被这美妙的音乐包围。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阳光从窗户洒在他身上，
整个人都像在发光。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打扰。 直到音乐停止，他才抬起头看向我。
"打扰了。" 我小声说道，准备退出去。"不用。" 宋时雨的声音很冷，
但莫名让人安心："我只是在调音。"我这才敢走进教室，把包放在一边。
"您是今天的评委吗？""嗯。" 他惜字如金，重新把手放在琴键上。我开始热身，
但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 宋时雨就坐在不远处，我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他的注视下。
虽然他看起来专注于钢琴，但我总觉得他在看我。可能是错觉吧。 像宋时雨这样的天才，
怎么会注意我这样普通的学生。"你是姜糖？" 他忽然开口，
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惊讶地转过头："您知道我？"宋时雨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弹琴。 但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他知道我的名字。 宋时雨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练习。
但是动作明显比平时僵硬了很多，连最基础的arabesque都做得不够标准。
"腿不够直。" 宋时雨忽然说道。我停下动作，脸颊有些发烫："什么？""你的腿，
伸得不够直。" 他停下弹琴，转过身看着我："重新来一遍。"我咬了咬嘴唇，
重新摆好姿势。 这次我更加注意腿部的线条，努力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最好。"好一些了。
" 宋时雨点点头，又转回去继续弹琴。我的心情瞬间飞到了云端。 他夸我了！
宋时雨居然夸我了！就在这时，练功房的门被推开。 许思思走了进来，
看到宋时雨的瞬间，眼睛明显亮了。"学长好。" 她声音甜腻，
还故意走到钢琴边："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宋时雨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许思思也不在意，直接在我旁边开始练习。 她的动作依然是那么完美，
每一个pose都像教科书一样标准。 相比之下，我刚才的那点进步简直微不足道。
"学长，您觉得我这个动作怎么样？" 许思思做了一个高难度的grand jeté，
落地时完美无瑕。宋时雨抬眼看了一下："技术很好。"许思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还故意看了我一眼。 我握紧拳头，继续埋头练习。但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我完全找不到状态。 许思思在旁边时不时地展示高难度动作，
每次都能得到宋时雨一两句点评。 而我，仿佛变成了空气。"差不多了。
" 宋时雨终于停下弹琴："下午两点开始选拔。"他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经过我身边时，忽然停了下来。"姜糖。"我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相信自己。
"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我耳中。说完，他就离开了练功房。我站在原地，
心脏狂跳不止。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鼓励我吗？"切。
" 许思思撇撇嘴："装什么深沉。" "姜糖，你可别自作多情，人家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我没有理她，只是默默收拾东西。 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 他不是在客套。
第二章下午两点，舞蹈教室里坐满了人。 除了参加选拔的学生，还有很多来围观的同学。
毕竟宋时雨做评委这件事，在整个学院都传开了。我坐在角落里，手心全是汗。
许思思坐在我旁边，看起来轻松自信。"各位同学。
" 舞蹈系主任走到前面："今天的选拔，将选出年度汇演的主要演员。" "评委有我，
还有钢琴系的宋时雨同学。"宋时雨从侧门走进来，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很多女生都忍不住窃窃私语，眼中满是仰慕。他依然是那件白色衬衫，坐在钢琴前，
神情淡漠。 但当他的视线扫过我时，我仿佛看到他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选拔按照学号顺序进行。" 主任继续说道："每人表演三分钟。"我的学号比较靠前，
第五个上场。 前面四个同学的表演都很精彩，但我知道真正的竞争还没开始。
许思思的学号在我后面，她才是今天最大的对手。"下一位，姜糖。"我深吸一口气，
走到教室中央。 选定的曲目是《天鹅湖》的片段，我练习了无数遍。音乐响起的瞬间，
我强迫自己忘掉所有人的目光。 只专注于舞蹈本身。开始的几个动作还算顺利，
但到了最难的部分，我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 这个旋转我平时可以做到，
但现在腿有些发软，差点失去平衡。台下有人轻笑。 我的脸唰地红了，
但还是坚持把剩下的动作完成。音乐结束，我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主任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宋时雨依然坐在钢琴前，眼神平静。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谢谢。" 我鞠了一躬，回到座位上。
许思思拍拍我的肩膀："还不错啊。" 但她眼中的同情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接下来又有几个同学表演，水平都中规中矩。 直到主任叫出"许思思"这个名字。
她优雅地站起身，走到场地中央。 选择的同样是《天鹅湖》，但是更高难度的片段。
音乐一响，她就像真的天鹅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瑕。 高难度的跳跃、旋转，
她都完成得轻松惬意。 台下不时传来赞叹声。我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和她比起来，
我的表演简直是灾难。音乐结束，掌声雷动。 许思思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向大家鞠躬致意。"非常精彩。" 主任难得地表扬道。许思思回到座位，
故意压低声音对我说："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我低着头，没有回答。
剩下的同学表演完毕，主任和宋时雨开始讨论结果。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内容。
但从主任的表情来看，结果应该没什么悬念。"好的。
" 主任重新站到前面："经过评议，我们决定..."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年度汇演的主角，由许思思同学担任。"掌声再次响起。 许思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还故意看了我一眼。我努力保持微笑，为她鼓掌。 但心里像被挖掉了一块。"另外。
" 主任继续说道："姜糖同学担任副主角。"什么？ 我愣住了。 副主角？
我居然拿到了副主角？许思思的笑容僵在脸上，明显没想到这个结果。
"宋时雨同学特别推荐了姜糖。" 主任解释道："他认为姜糖的表演很有感染力。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宋时雨。 他正看着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不过..." 主任话锋一转："最终的演出，还需要主角和副主角的配合度。
" "所以我安排宋时雨同学为你们的钢琴伴奏，接下来一个月的排练，他会全程参与。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一个月的排练，每天都能见到宋时雨。
但许思思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 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恨不得把我切成八块。散会后，
同学们陆续离开。 许思思走到我面前，声音冷得像冰："姜糖，你觉得你真的比我优秀吗？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诚实地回答。"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拿到副主角吗？
" 她嗤笑一声："还不是因为宋时雨看你可怜。" "同情分而已，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完，她转身离开。我站在空旷的教室里，心情五味杂陈。 许思思说的也许是对的。
但不管怎样，我得到了这个机会。"姜糖。"宋时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
他正站在不远处。"明天上午九点，来这里排练。" 他说完就要离开。"等等。
" 我忍不住叫住他："为什么推荐我？"宋时雨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我。 良久，
他才开口："因为你在跳舞的时候，眼睛里有光。"第三章第二天上午，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练功房。 但宋时雨已经在那里了，正在调试音响设备。"早。
" 我轻声打招呼。他点点头，继续忙手头的事情。九点整，许思思踩着点进来。
她穿着全新的练功服，化了淡妆，看起来格外精神。"学长早。" 她甜甜地笑着，
完全看不出昨天的不快。"开始吧。" 宋时雨坐到钢琴前："先从第一幕开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专业。 宋时雨对每一个细节都要求严格，
从音乐的节拍到舞蹈的配合，容不得一点马虎。"停。" 他忽然停下弹琴："姜糖，
你慢了半拍。"我赶紧调整，重新来过。 但是紧张之下，反而出现了更多错误。"再来。
" 宋时雨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我听出了一丝不耐烦。我咬着嘴唇，第三次开始。
这次终于没有出错，顺利完成了整段。"还可以。
" 宋时雨点评道："但是感情投入不够。"我有些沮丧。 旁边的许思思，
每一次都能完美配合，从来不用重复。"许思思，你先休息一下。
" 宋时雨忽然说道："我单独指导姜糖。"许思思明显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坐到一边。
"重新来。" 宋时雨重新开始弹琴："这次不要想技术，只要跟着音乐走。"我闭上眼睛，
让自己沉浸在音符中。 宋时雨的琴声很美，像在诉说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跟着这个故事，
让身体自然地舞动。这一次，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流畅。 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了生命，
不再是机械的重复。音乐结束，我睁开眼睛。 宋时雨正看着我，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很好。" 他的声音很轻："就是这种感觉。"我的脸刷地红了。 被宋时雨夸奖，
比得到任何奖项都让我开心。"切。" 许思思在旁边小声嘀咕："装什么深沉。
"宋时雨听到了，但没有理会。 "今天就到这里。" 他开始收拾东西："明天同一时间。
"许思思立刻站起来："学长，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 "我知道学校旁边有家很不错的餐厅。""不用。
" 宋时雨拒绝得很干脆："我还有事。"许思思的脸色有些难看，
但还是保持着笑容："那改天吧。"宋时雨没有回应，拿起包离开了练功房。
我也收拾东西准备走，许思思忽然走到我面前。"姜糖，我劝你不要太得意。
" 她压低声音："宋时雨对每个学生都这样，你别自作多情。"我没有回答，
只是默默收拾包。"还有。" 许思思继续说道："主角永远只有一个。
" "副主角就算再努力，也只能做配角。"说完，她转身离开。我站在空旷的练功房里，
心情复杂。 许思思说得对，主角确实只有一个。 但我不会放弃努力。走出教学楼时，
我看到宋时雨正站在台阶下。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我本想悄悄绕过去，但他忽然叫住了我。
"姜糖。"我停下脚步，心脏开始狂跳。"明天的排练，你准备《天鹅之死》这段。
" 他说道："比较适合你。"《天鹅之死》是芭蕾舞中最著名的独舞片段之一，
技术要求很高。"我...我不确定能跳好。" 我有些担心。"可以的。
" 宋时雨看着我："你比自己想象的要优秀。"我的脸又红了。
宋时雨总是能轻易地让我心跳加速。
"那个..." 我鼓起勇气："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宋时雨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 "因为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这句话让我更加困惑。 曾经的自己？什么意思？
但宋时雨已经转身离开，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我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阳中。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我真的对他太过在意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第四章接下来的几天，排练都很顺利。 我的《天鹅之死》在宋时雨的指导下，进步很快。
许思思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越来越不高兴。这天排练结束后，
我独自留在练功房继续练习。 《天鹅之死》的最后一个动作，我总是做不到位。
"还在练啊？" 许思思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杯奶茶。我停下动作，
擦了擦汗："想再练一会儿。""姜糖，你累不累啊？
" 许思思走到我面前："天天这么拼命。"她的语气很关心，但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还好。" 我继续拉伸放松。"对了。
" 许思思忽然说道："我昨天见到宋时雨和一个女生一起吃饭。"我的动作停了下来。
"很漂亮的女生，好像是音乐学院的研究生。" 许思思继续说道："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呢。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虽然我知道宋时雨不可能喜欢我，但听到这些话，还是会难受。
"是吗。" 我努力保持平静的语气。"男人嘛，都喜欢有才华的女生。
" 许思思看着我："像咱们这种，最多就是练练舞，没什么特别的。"我没有回答，
只是默默收拾东西。"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
" 许思思又说道："反正宋时雨对每个学生都挺好的，不是特别针对你。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知道她在故意打击我，但还是忍不住受影响。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许思思的话。 也许她说得对，我确实想太多了。
宋时雨只是在认真地指导学生，仅此而已。第二天的排练，我明显心不在焉。
几个简单的动作都出现了失误。"停。" 宋时雨皱起眉头："姜糖，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昨天练得太晚了。" 我勉强笑了笑。宋时雨看了我一会儿，
没有多说什么。 "休息十分钟。"许思思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眼中满是得意。
休息时间，宋时雨走到我面前。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有。
" 我摇摇头："就是有点累。""那早点回去休息。
" 宋时雨说道："明天的排练延后到下午。"我点点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
我听到许思思在和宋时雨说话。"学长，姜糖好像最近压力很大。
" 她故作关心地说道："要不要我多照顾她一下？""不用。
" 宋时雨的声音很淡："她自己会调整。""可是她一个人练习，我怕她受伤。
" 许思思继续说道："要不我陪她练？""我说了不用。
" 宋时雨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我赶紧离开，不想听下去。 但心里却有一丝暖意。
宋时雨拒绝了许思思的"好意"。回到宿舍，室友告诉我有人找。 我下楼一看，
是简明轩。简明轩是我们班的同学，一直在追求我。 人很不错，但我对他没有感觉。
"糖糖。" 他手里拿着一束花："恭喜你拿到副主角。""谢谢。" 我接过花，
但心情并不好。"明天是周末，一起去看电影吧？" 简明轩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正想拒绝，忽然想到许思思说的话。 也许我真的应该现实一点。 宋时雨那样优秀的人，
怎么可能看上我？"好啊。" 我点头答应。简明轩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
我去买票！"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但至少，
这样可以让我暂时忘记宋时雨。第五章周末的电影院里人很多。 简明轩选了一部爱情片，
全程都在偷偷看我。 我却完全没心思看电影，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的排练。"糖糖，
你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 出了电影院，简明轩问道。"挺好的。"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咱们去吃个饭吧？" 简明轩提议："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我正想答应，
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时雨正从对面的咖啡厅里走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很漂亮，气质优雅，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 两个人并肩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