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什么李老师从来不叫我回答问题？"
女儿苏果果红着眼睛问我。
我心里一紧，蹲下身抚摸她的小脸："宝贝，也许是老师还没注意到你。"
可我知道，这不是巧合。
开学三个月，班主任李雯从未让果果回答过一次问题，连课代表轮换都没果果的份。
更过分的是，上周的期中考试，果果明明考了98分，李雯却在家长群里只表扬了几个90分的孩子。
其中就包括地产老板王总的儿子王小宇——85分。
"苏果果妈妈，你来学校一趟。"
李雯的短信发来时，我正在厨房给果果准备晚饭。
二十分钟后，我匆忙赶到学校。
办公室里，李雯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保温杯，看都不看我一眼。
"果果最近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我建议你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多动症。"
我愣住了："李老师，果果的成绩一直很好，怎么可能是多动症？"
李雯冷笑一声："成绩好不代表没问题。你们这些陪读妈妈，就是太把自己孩子当宝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扔给我："这是推荐的医院，挂号费2000，你看着办。"
我接过表格，发现上面印着一个私立医院的名字，而且还有李雯的推荐码。
"李老师，这家医院......"
"怎么？嫌贵？"李雯打断我，"王小宇妈妈上个月就是在这家医院确诊注意力缺陷的，现在经过治疗，进步很大。"
我心里明白了什么，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那如果不去这家医院呢？"
李雯的脸瞬间沉下来："那就别怪我不给果果机会了。明天的元旦汇演，我本来想让果果当主持人的，既然你们家长不配合......"
我攥紧手中的表格，指甲都掐进了手心。
为了给果果一个好的教育环境，我辞掉了年薪三十万的工作，卖掉了我们在老家的房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租房陪读。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羞辱。
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公张峰。
他正在视频会议，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别胡思乱想，人家老师也是为了果果好。2000块钱而已，又不是拿不出来。"
"可是这明显就是......"
"够了！"张峰猛地关掉电脑，"我在外面辛苦赚钱养家，你在家就是带个孩子，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他从钱包里抽出两千块钱扔在桌上："明天就去，别再来烦我。"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想起三年前，我为了果果的教育，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陪读。
张峰曾经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会给你们最好的生活。"
可现在，他眼里只有工作和赚钱，对我和果果的处境漠不关心。
更让我寒心的是，他竟然觉得老师勒索家长是理所当然的。
第二天，我没有去那家私立医院。
而是带着果果去了市儿童医院做全面检查。
结果出来了：果果各项指标完全正常，智力水平甚至高于同龄人。
我把检查报告发到家长群里，配文字："感谢李老师的关心，果果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群里瞬间安静了。
过了十分钟，李雯私聊我："苏果果妈妈，明天你来学校一趟。"
这次，办公室里不只有李雯，还有教导主任。
"苏果果最近确实有些问题，我觉得可能不太适合我们班的学习环境。"李雯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
教导主任也附和："我们建议果果转到普通班，那里的节奏会更适合她。"
我差点被气笑了："果果成绩班级前三，凭什么要转普通班？"
"态度！"李雯拍桌子站起来，"就是你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影响了果果的心态！"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校长秦建国，还有一个我熟悉的身影——王总。
"李老师，小宇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王总笑着问道。
李雯立刻换了副面孔，谄媚地说："王总放心，小宇的三好学生证书已经准备好了，下周就颁发。"
我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王小宇成绩中等，行为习惯也一般，凭什么能得三好学生？
王总满意地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秦校长："秦校长，这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心意，希望学校的教育事业越办越好。"
秦校长收下信封，客气地说："王总客气了，小宇是个好孩子，我们当然要好好培养。"
整个过程，他们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
仿佛我就是空气一样。
直到王总离开，李雯才想起我还在这里。
"你还在这干什么？我们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教导主任冷笑，"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是学生家长，有权知道为什么要让我孩子转班。"
秦校长这时候开口了："苏果果妈妈，实话跟你说吧，你们家长不配合学校工作，确实影响了班级氛围。"
"我哪里不配合了？"
"医院的事，你自作主张去别的医院检查，这不是不配合是什么？"李雯理直气壮地说。
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根本不在乎果果的教育，在乎的只是家长是否听话，是否愿意掏钱。
"如果我不同意转班呢？"
三个人对视一眼，秦校长阴沉着脸说："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当天晚上，我把学校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张峰。
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敷衍我，而是听得很认真。
听完后，他沉默了很久。
"张峰，我们是不是应该转学？"我小心翼翼地问。
"转什么学？"张峰突然暴躁起来，"你知道我为了让果果进这个学校花了多少钱吗？"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张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解释："我是说，学区房的钱......"
"不对。"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刚才说的不是学区房。"
张峰避开我的视线，起身就要离开："我去加班。"
我拦住他："说清楚，你到底给学校花了多少钱？"
"没有！你想什么呢！"
但他眼神闪躲，语气虚弱，明显在撒谎。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很多细节。
为什么果果能顺利进入这所重点小学的重点班？
为什么当初面试的时候，校长对我们格外客气？
为什么张峰从来不关心果果在学校的具体情况，却对学校的事情了如指掌？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心中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