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是被疼醒的。后脑勺像被钝器敲过,晕乎乎的疼。睁开眼先看见的是镜子,
整面墙的镜子,照出满屋子穿黑背心的壮汉,肌肉块随着舞步甩动,
汗水砸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印子。“醒了就赶紧换衣服。”有人踹了踹我的凳子。我低头,
看见自己身上还穿着格子衬衫,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更离谱的是,这双手细得像竹竿,
手腕比女生的还细,绝对不是我那双敲了十年键盘的手。旁边的储物柜上贴着张纸条,
歪歪扭扭写着“林小满”。这是我?陌生的记忆碎片突然涌进来——车祸瞬间的刺眼白光,
还有一本藏在枕头下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明天要去烈火舞社,想让陈老师记住我”。
陈老师?“磨磨蹭蹭等死呢?”一声怒喝炸在耳边,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
男人站在镜子前,黑色背心被汗水浸得半透,胸肌轮廓分明,
手臂上的青筋随着擦汗的动作突突跳。他很高,我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下颌线绷得像块冷铁,偏偏喉结滚动时,有颗小痣在皮肤下若隐若现。这就是陈野?
记忆里那个把学员训到哭着求饶的“暴君”舞蹈老师?“发什么呆?”陈野朝我走过来,
皮鞋踩在地板上,声音像敲在我心尖上。我慌忙站起来,衬衫下摆扫过膝盖,
才发现自己的腿在抖。不是害怕,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就像小鼠见了猫。“去换练功服。
”陈野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像扫描仪似的,最后停在我细得能数出骨头的胳膊上,
眉头皱了一下。更衣室里,我套上那件明显大了一号的白色练功服,布料贴在背上,
凉飕飕的。镜子里的少年脸色苍白,头发软趴趴地搭在额前,
跟这舞社的荷尔蒙气息完全不搭。刚走出更衣室,就被人绊了一跤。“哟,
这不是想勾陈老师的小白脸吗?”张超抱着胳膊站在面前,他比我高一个头,
肌肉鼓鼓囊囊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一脸不怀好意。我踉跄着扶住把杆,
膝盖磕在金属杆上,疼得眼冒金星。“走路不长眼啊?”张超伸手就来推我。
手腕突然被攥住。陈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他的手比我的大一圈,指尖带着薄茧,
攥得我生疼。“我的课,你想闹事?”陈野的声音没起伏,眼神却冷得像冰。张超立刻怂了,
讪讪地笑:“陈老师,我跟他开玩笑呢。”“玩笑?”陈野松开我的手腕,
反手抓住张超的胳膊,稍微用力一拧。张超疼得“嗷”一声叫出来,脸瞬间白了。
“下次再让我看见,”陈野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就给我滚出舞社。”张超点头如捣蒜。
陈野松开手,转身时,目光扫过我的膝盖,那里已经红了一片。“站好,”他没看我,
声音却缓了点,“今天练托举。”托举?我脑子发懵。记忆里这具身体连压腿都费劲,
怎么可能做托举?音乐响起来,是节奏很强的爵士。其他人很快配对开始练习,
只有我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陈野走过来,站在我身后。“抬手,
”他的声音很近,热气喷在我颈窝里,“搭在我肩上。”我僵硬地抬起手,
指尖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被烫得缩了一下。他的肌肉硬得像石头,
隔着薄薄的布料都能感觉到温度。“别怕,”陈野突然说,“我托着你。”下一秒,
他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温热的触感从腰侧传来,他的手掌很大,几乎能盖住我整个后背。
肌肉的线条硌着我的皮肤,力量感透过布料渗进来,却意外地让人安心。“发力点在腰侧,
”他的下巴离我的发顶只有几厘米,说话时的震动让我头皮发麻,“不是用胳膊硬拽。
”他的手指轻轻按在我腰侧的软肉上,教我找发力的感觉。那点触碰像电流,
顺着脊椎窜下去,我浑身一僵,脸“腾”地烧起来。“放松。”陈野的手稍微用了点力,
把我往上托了托。我慌乱中抓住他的胳膊,掌心摸到他汗湿的皮肤,烫得像要烧起来。
“陈老师对他可真耐心啊。”“上次我动作错了,直接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议论声飘进耳朵,我脸红得快要滴血,想从他怀里挣脱,却被他搂得更紧了点。
“别管别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俩能听见,“专心点。”我咬着嘴唇点头,
不敢回头看他。镜子里,他的脸离我很近,睫毛很长,眼神专注地落在我身上,
完全不像传说中那个暴君。更让我心跳失控的是,我看见镜子里他的胸膛在微微起伏,
比平时快很多。他……也在紧张?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陈野的动作打断了。
他托着我的腰,带我完成了一个完整的托举动作,落地时,我的脚不小心踩在他的鞋上。
“对不……”“没事。”他打断我,松开手退开半步,耳尖却红得厉害。
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刚才贴在他胸口时,好像听见他说……好瘦。
课程后半段,张超他们没再找麻烦,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学得很慢,动作笨拙,好几次差点摔倒,都是陈野眼疾手快扶住我。
他扶我的时候总是很小心,要么捏着我的手腕,要么托着我的胳膊,从不用力,
却总能稳稳地把我拉住。下课铃响的时候,我几乎虚脱了,瘫坐在地上喘气。陈野走过来,
把一瓶水扔给我。“谢……谢谢陈老师。”我慌忙接住,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
像触电似的缩回来。他没说话,转身去收拾东西。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张超经过我身边时,
故意撞了一下我的凳子,低声骂了句“娘娘腔”。我攥紧拳头,没敢作声。等所有人都走了,
我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想去更衣室拿那本日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舞社里有动静。是陈野。
他没走?我探头看了一眼,瞬间僵住了。陈野站在镜子前,背对着我,
手里拿着我的那件白色练功服——就是我今天穿的那件,上面沾了点我的汗渍。他低着头,
不知道在看什么,手指轻轻摩挲着领口的位置,动作温柔得不像他。然后,他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很深,像是在透过镜子看别的东西。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猛地瞪大了眼睛。镜子上,用手指沾着水汽写了两个字,很小,却很清晰——小满。
陈野的指尖在那两个字上轻轻划过,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吓得捂住嘴,差点叫出声。
他什么时候写的?他为什么会写我的名字?陈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里的温柔碎了,换上一副冷硬的表情,像被戳穿秘密的孩子,
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掉镜子上的字。“你怎么还没走?”他的声音有点哑。我张了张嘴,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这个暴君老师,
好像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而那本日记里的“想让陈老师记住我”,
会不会不只是原主一个人的想法?我攥紧口袋里的日记本,突然很想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
和陈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第二天去舞社,我的手心一直冒汗。
更衣室的柜子被人撬开了。那件陈野给我的黑色练功服扔在地上,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脚印。
我的舞鞋更离谱,鞋带被剪断,鞋头还被踩得变了形。“哟,这不是有人罩着的小宝贝吗?
”张超倚在门框上,笑得一脸恶心,“怎么?陈老师没给你准备新鞋?”我攥紧拳头,
指甲掐进掌心。昨天陈野擦镜子的动作还在眼前晃——他明明对我不一样,可这种不一样,
现在却成了别人欺负我的理由。“说话啊?哑巴了?”另一个跟班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铁柜子上,疼得吸气。“别碰他。”陈野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他穿着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看不清表情,但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张超他们瞬间闭了嘴,
灰溜溜地跑了。更衣室里只剩我们俩。陈野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练功服,拍了拍上面的灰,
递过来:“还能穿。”我没接,盯着那双报废的舞鞋,喉咙发紧:“陈老师,
我……”“跟我来。”他转身就走。储藏室里堆满了杂物,陈野在最里面翻了半天,
扔给我一双白色舞鞋。鞋码比我的大一点,但很干净,鞋底的纹路都没怎么磨。
“我的备用鞋,”他别过脸,声音有点硬,“别弄丢了。”我捏着那双鞋,
指腹摸到鞋垫上淡淡的汗渍印记,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那天的课,
张超他们没再明着找茬,却在练舞时故意撞我。我跳得本来就不稳,
被他们撞得差点摔进镜子,是陈野一把拽住了我的后领。“集中注意力。
”他的声音贴在我耳边,带着点不耐烦,手却稳稳地扶着我的腰。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比昨天托举时更烫。午休时,我在楼梯间躲着看原主的日记。
原来原主以前总在舞社对面的奶茶店写作业,说是写作业,其实是为了看陈野。
日记里画了很多小速写,都是陈野练舞的样子,有的是抬臂的动作,
有的是弯腰系鞋带的侧影。最新一页写着:“今天看到陈老师笑了,
是因为一个小朋友送了他颗糖。原来暴君也会笑啊。”我摸着那行字,
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争吵声。是张超和陈野。“陈老师,你至于吗?
为了那么个弱鸡跟我们置气?”张超的声音很大,“他根本就不是跳舞的料!”“我的学员,
轮得到你评价?”陈野的声音更冷了。“我已经跟老板说了,”张超像是豁出去了,
“老板说再让他拖进度,就把你也换掉!”楼梯间的窗户没关严,我能看见陈野的侧脸。
他的拳头攥得很紧,指节都白了,却没再说话。我的心沉了下去。原来他昨天帮我,
是冒着被换掉的风险。下午练双人舞,陈野站在我对面,眼神有点复杂。
“托举动作再练一遍。”他说。音乐响起,我踮起脚尖,伸手搭向他的肩膀。
这次他没像昨天那样环住我的腰,只是伸手托着我的膝盖。“用力。”他皱眉。
我咬着牙发力,可腿还是软得像面条。张超的话在脑子里打转,我要是再跳不好,
陈野真的会被换掉。走神的瞬间,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过去。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
我摔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陈野的手紧紧扣住我的后颈,力道大得像怕我摔下去。
我的鼻尖蹭到他的锁骨,闻到了汗水混着薄荷沐浴露的味道,很干净,让人安心。“笨死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气音。我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长,
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里的东西很复杂,有生气,有无奈,
还有点我看不懂的慌乱。我们离得太近了,呼吸都缠在一起。
我的嘴唇离他的下巴只有几厘米,能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对……对不起。
”我慌忙想推开他。他却突然松开手,猛地后退一步,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下次抓稳!
”说完转身就走,连背影都透着点狼狈。我站在原地,摸着自己发烫的鼻尖,
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刚才他扣着我后颈的手,一直在抖。那天放学,
我被张超堵在巷子里。他把手机怼到我脸上,屏幕上是我练舞时摔跟头的视频,
配文是“软脚虾也敢占陈老师的时间,真是笑死人”。下面已经有了几十条评论,
全是嘲讽的话。“看到了吗?”张超捏着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吓人,“识相点就自己滚,
不然我就把这视频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副蠢样!”我挣扎着想躲开,
却被他推在墙上。后背撞得生疼,可更疼的是心里。“我不滚。”我盯着他的眼睛,
声音有点抖,却很坚定。原主的日记里写着“想跳好舞”,现在我也想。
不只是为了不被欺负,更是为了那个会偷偷给我留舞鞋、会在我摔倒时紧张的陈野。
张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行,有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挥了挥手机:“周六晚上,舞社器材间,我给你准备了‘大礼’。”周六晚上?
舞社不是休息吗?我回到家,翻来覆去睡不着。张超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
可更让我在意的是,陈野会不会知道?第二天去舞社,我发现储物柜里多了张纸条。
是陈野的字迹,龙飞凤舞的:“周六晚上别来舞社。”我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了?
那天的课结束后,我故意留到最后,想跟陈野说句话。他正在收拾东西,背对着我,
肩膀的线条绷得很紧。“陈老师,”我鼓起勇气开口,“周六……”“周六我有事,
”他打断我,声音有点闷,“舞社关门,别跑空。”他没回头,直接拿起包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发堵。他明明知道张超要找我麻烦,却只是让我别去。
是怕惹麻烦吗?还是……周六晚上,我还是去了舞社。我不能让张超得逞,
更不能让他觉得我好欺负。我揣着一把美工刀只是想吓唬他们,没敢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