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薄荷糖九月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窗台，
林溪抱着一摞厚重的课本站在高二3班门口，浅蓝色的校服袖口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讲台上的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声音透过扩音器在教室里回荡：“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林溪，
大家欢迎。”掌声响起时，林溪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靠窗第三排的男生身上。
他正偏着头看窗外，碎发被阳光染成浅棕色，笔在指间转得飞快。察觉到视线，
男生转过头来，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四目相对的瞬间，
林溪感觉心脏像被塞进了颗薄荷糖，凉丝丝的甜意顺着血管蔓延开。
“林溪同学就坐在江辰旁边的空位吧。” 班主任的话打断了她的怔忡。拖着椅子坐下时，
林溪的书包带不小心勾到桌腿，哗啦啦一阵响动，铅笔盒摔在地上，彩色铅笔滚得到处都是。
她窘迫地弯腰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先一步拾起支天蓝色的铅笔。“谢谢。
” 她抬头时差点撞上对方的下巴。江辰把铅笔放进她手心，
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新同学，你走路带风啊。”林溪的耳尖腾地红了。
第一堂数学课，林溪发现自己的课本和老师讲的进度对不上。她咬着笔杆翻来翻去，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忽然，一本笔记本悄无声息地推到她面前，上面是工整的笔记，
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重点。“借你。” 江辰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意，
“别告诉老班我上课看课外书。”林溪这才注意到他桌下藏着本《三体》，
封面上还贴着张奥特曼贴纸。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在笔记本的空白处画了只吐舌头的小猫。
午休时，林溪抱着便当盒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找了个长椅。刚打开盒子，
一只橘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蹲在她脚边喵喵叫。她正准备分点金枪鱼给它，
一个篮球 “咚” 地砸在旁边的草地上，惊得猫咪炸着毛跑了。“抱歉。
” 江辰跑过来捡球，白色运动 T 恤被汗水浸湿，勾勒出流畅的肩线，“吓到你的猫了？
”“不是我的，” 林溪摇摇头，看着他额角的汗珠滴落在锁骨上，“它只是来蹭吃的。
”江辰忽然笑了，在她身边坐下：“那我能蹭点吗？食堂今天的糖醋排骨难吃得像在啃轮胎。
”2 便当盒的秘密林溪把便当盒往他那边推了推，看着他用自己的勺子舀起一块胡萝卜，
忽然意识到两人在用同一套餐具，脸颊又开始发烫。“对了，” 江辰咽下嘴里的饭，
从口袋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赔你的猫零食。”糖纸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林溪接过来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周五的班会课要选班干部，
江辰被起哄着推上了讲台竞选体育委员。他站在讲台上，双手插着校服裤袋，
笑得有些无奈：“我跑步还行，但你们要是指望我带操，可能会集体顺拐。
”全班哄堂大笑时，林溪看见他的目光往自己这边扫了一眼，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投票结果出来，江辰以压倒性优势当选，下台时特意经过林溪的座位，
低声说：“记得体育课别偷懒，委员要查岗的。”第一节体育课果然是八百米测试。
林溪跑到第二圈时就开始岔气，捂着肚子慢慢走着。江辰作为 “委员”，
骑着老师的自行车在跑道边巡视，看到她时刹住车：“需要搭顺风车吗？”“才不要，
” 林溪喘着气，“会被记零分的。
”江辰从车筐里拿出瓶水递过去：“我帮你跟老师说你低血糖，先去树荫下歇着。
”他的自行车后座垫还带着阳光的温度，林溪坐在后面，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混合着青草的味道。经过花坛时，江辰忽然放慢速度：“抓稳了。
”话音刚落，自行车猛地加速，惊得林溪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风掀起他的校服外套，
像振翅欲飞的鸟。十月底的运动会，林溪被临时拉去凑数参加女子三千米。发令枪响时，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跑。跑到第五圈，她的鞋带松了，踉跄着差点摔倒，
有人从旁边扶住她的胳膊。“笨蛋，” 江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跑道内侧，
蹲下来帮她系鞋带，“这样怎么拿冠军？”“我本来就拿不到……” 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
膝盖刚才磕在塑胶跑道上，火辣辣地疼。江辰直起身，
忽然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披在她肩上：“剩下的我带你跑。”他半扶半拉着她往前，
周围的欢呼声和加油声都变得模糊。林溪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后背，忽然觉得，
就算最后一名也没关系了。运动会结束后，林溪把洗干净的外套还给江辰，
口袋里摸出包创可贴：“你的手肘也擦伤了。”江辰接过创可贴，
忽然说：“周六下午有空吗？我知道有家书店，漫画特别全。
”3 小狐狸的驯养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有、有空。
”周六的阳光格外好，书店里飘着旧书的油墨香。
江辰在漫画区熟门熟路地找到最新期的《灌篮高手》，转头看见林溪站在青春文学区，
手里拿着本《小王子》。“你喜欢这个？” 他走过去，看见她书签夹在狐狸那段。“嗯，
” 林溪点点头，“狐狸说，要对自己驯养的东西负责。
”江辰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那这个给你驯养。”里面是只陶瓷做的小狐狸，
尾巴尖是渐变的粉色。林溪捏着小狐狸的耳朵，感觉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填满了。
从书店出来时，天空飘起小雨。江辰撑开伞，把大部分伞面都倾向林溪那边。走到公交站，
他忽然说：“其实我不是体育委员那块料，只是想离你近点。”雨声淅淅沥沥的，
林溪没听清似的问：“你说什么？”江辰低头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刘海，
喉结动了动：“我说，下次体育课还想载你。”期中考试前的晚自习，
教室里只剩下寥寥几人。林溪对着一道物理题愁眉苦脸，
江辰忽然从后面递过来张纸条：“F=ma，笨蛋。”她转过头，看见他正对着自己做鬼脸，
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窗外的月光落在他脸上，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下晚自习时，
江辰说要送她回家。两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
快到小区门口时，林溪忽然想起什么：“你的奥特曼贴纸呢？
”江辰从校服内侧口袋掏出张新的赛罗奥特曼：“给你。”“我不要，” 林溪笑着摆手，
“感觉会被小朋友抢走。”“那我替你保管，” 他把贴纸又塞回去，
“等你想要了随时找我拿。”平安夜那天，林溪在课桌里发现个苹果，用红色的皱纹纸包着，
上面画着只简笔画小猫。她转头看江辰，他正假装认真听讲，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晚自习结束后，江辰叫住她：“操场有雪。”果然，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
操场的草坪上积起薄薄一层白。江辰从口袋里掏出副耳机，分给她一只：“最近很喜欢的歌。
”是首轻快的吉他曲，旋律像雪花一样簌簌落下。林溪看着江辰的侧脸，忽然觉得，
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跨年夜，班级组织了联欢会。林溪被同学推上台唱《小幸运》，
唱到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时，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台下的江辰。
他正举着手机录像，屏幕的光映在他眼里，像落满了星星。唱完下台，
江辰递给她瓶温牛奶：“跑调了三次。”“哪有，” 林溪嘴硬，“是你听力有问题。
”他忽然凑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那我再听一次？”零点的钟声敲响时，
全班同学一起倒计时。林溪在漫天飞舞的彩带里，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她转过头，
江辰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亮。“林溪，” 他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江辰。
”4 米的约定寒假前的最后一天，江辰约林溪去学校附近的咖啡馆。
他从背包里拿出个笔记本：“这个借你，上面有物理公式总结。”林溪翻开笔记本，
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是运动会那天他帮她系鞋带的样子，被人偷偷拍下来的。
照片背面写着行字：“三千米很长，但和你一起跑，好像就变短了。
”“我……” 林溪的心跳得像要炸开，“我也觉得。”江辰忽然笑了，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下学期，要不要一起跑更远的路？”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又长，
春天来的时候，林溪发现江辰的物理笔记本里，夹着越来越多的小纸条。
有时是道解不出的数学题，有时是句没头没尾的歌词，有时只是画着两只并排的小猫。
四月的春游，全班去郊外的植物园。林溪被花丛里的蜜蜂吓得往后退，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辰的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别怕，它比你还怕人。”他从背包里拿出相机，
对着花丛拍了张照，又把镜头转向她：“笑一个。”林溪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
照片洗出来后，江辰在背面写：“比向日葵还好看。”期中考试成绩出来，
林溪的物理进步了二十分。她拿着成绩单去找江辰，发现他正被物理老师表扬。走出来时，
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毛：“看来我的辅导很有效。”“是我聪明，” 林溪哼了一声，
“作为奖励，我请你吃冰棍。”小卖部的老冰棍冒着白气，两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
看着低年级的学生上体育课。江辰忽然说：“我报了夏令营的物理竞赛，你要不要一起？
”林溪咬着冰棍点头：“好啊，不过你要负责给我讲题。”“没问题，” 他笑着说，
“包教包会，学不会…… 就罚你给我买一个月的冰棍。”夏令营在七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