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回来了！我赶紧放下手中的玩具。小宝迈着蹒跚的步子朝门口跑去。
丈母娘的脸上挂着一丝疲惫。她手里提着一个名牌包。哎，我的宝贝孙子！
丈母娘一把抱起小宝。小宝在她怀里咯咯地笑着。我走上前，想接过她手中的包。不用你。
丈母娘侧身避开。她径直走向沙发，把包随手一放。然后又拿出一叠钱。
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她把钱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只有薄薄的五千块。1妈，
这……是不是有点少？我皱起了眉头。丈母娘抬眼看了我一眼。少？五千块还少吗？
她的语气有些不悦。够你吃喝拉撒睡了。可是，妈，小宝现在大了，奶粉、尿不湿，
还有辅食，哪样不花钱？我解释道。幼儿园的费用也快要交了。丈母娘嗤笑一声。
幼儿园的事，我自有安排。她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
你只需要管好小宝的日常开销就行。五千块，省着点花，足够了。妈，
不是我乱花。我有些急了。上次小宝生病住院，医药费就花了三千多。还有，
家里的水电物业费，都是我在交。丈母娘的脸色沉了下来。那点医药费，
不是我给你报销了吗？她冷声说道。水电物业，哪个家庭不需要交？你一个大男人，
成天在家带个孩子，还能花多少钱？我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地挣钱，容易吗我？
现在钱难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感觉心里憋了一股气。妈，我在家带孩子，
也很辛苦啊！我提高了声音。小宝一刻都离不开人，晚上还要起来好几次。
我白天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你以为带孩子很容易吗？丈母娘的眼睛瞪大了。辛苦？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辛苦什么？不就是抱抱孩子，喂喂饭吗？
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我那时候带你，可比你现在累多了！再说了，
我让你在家带孩子，是给你一个清闲的活。你看看外面那些上班的，哪个不是朝九晚五，
累得跟狗一样？你现在有吃有喝，还有人给你钱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愤怒了。我是你女婿，
不是你请的保姆！丈母娘猛地一拍桌子。你！她指着我，气得脸都红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给你钱，让你带我的孙子，你还委屈上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宝爸爸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
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我感觉胸口堵得慌。妈，这房子是你的没错。我深吸一口气。
但你女儿嫁给我的时候，也说好了，我们是夫妻一体。她挣钱，我带娃，
这也是我们商量好的分工。现在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丈母娘冷笑一声。
分工？她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你所谓的分工，就是在家当甩手掌柜？
我女儿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你却在家享清福？我告诉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不就是想多要点钱，然后自己偷偷攒起来吗？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被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我跟你保证，我一分钱都没有乱花！
每一笔钱都用在了小宝身上和这个家里！我每天除了照顾小宝，还要做饭，
还要打扫卫生！这个家，难道就没有我的付出吗？丈母娘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你的付出？她哼了一声。这些都是你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别忘了，
你现在是全职奶爸！如果不是我女儿每个月给你生活费，你连饭都吃不上！
你还有脸跟我叫板？小宝被我们的争吵声吓到了。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宝别哭，
不哭啊……我赶紧抱起小宝。轻轻拍着他的背。丈母娘看了小宝一眼，脸色稍缓。
行了行了，别吵了。她摆了摆手。把孩子哄好。这钱，你爱要不要。
反正我就给这么多。她说完，转身进了卧室。我抱着小宝，呆呆地站在原地。
手里攥着那五千块钱。心里五味杂陈。我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这样的日子，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2爸爸，饿饿……小宝揉了揉眼睛。他从我怀里挣扎着下来。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楚。小宝乖，爸爸这就给你做饭。我强忍着情绪。
把他抱到餐椅上。我走进厨房。冰箱里只剩下一些简单的食材。丈母娘每次买菜，
都只买够她和小宝的。我的那份，似乎总是被忽略。我随便煮了点面条。
给小宝单独做了鸡蛋羹。小宝吃得津津有味。我却食不知味。吃完饭，我哄小宝睡着。
然后拿出手机，给妻子发了条微信。妈今天又为生活费的事跟我吵架了。我写道。
她给的钱根本不够用。小宝的开销越来越大，你能不能跟妈说说？消息发出去，
石沉大海。我等了很久，妻子都没有回复。我心里有些焦躁。她是不是又在忙？还是说，
她根本就不想管？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妻子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喂？
妻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怎么了？你看到我发的消息了吗？我直接问道。
妈今天又……我看到了。妻子打断了我。我知道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解。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妻子沉默了片刻。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
她轻声说道。她挣钱不容易，你要体谅她。体谅？我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
她给我五千块钱，让我带孩子，还说我享清福！你知道我每天有多累吗？
小宝晚上闹腾，我根本睡不好！白天还要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哪里享清福了？
妻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辛苦。她说道。可是，我妈她……她就是那样的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忍忍就过去了。忍？我感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自从你妈搬进来，这个家就不是我的了！
我做什么都要看她脸色，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我受够了！妻子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你别这样说我妈。她的声音有些冷淡。她也是为了我们好。她年纪大了，
你别跟她计较。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你让我怎么办？我每天上班也很累，
压力也很大。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我心里一阵冰凉。你理解我了吗？我反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每天在家，面对的只有你妈的指责和抱怨！
我连一点尊严都没有了！妻子没有说话。只有电话那头传来她轻微的呼吸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全职奶爸，就活该受气？我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
我吃你的，住你的，就应该忍气吞声？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爱我吗？
妻子突然挂断了电话。我愣住了。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瘫坐在沙发上。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为了这个家，
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连一点理解和尊重都得不到。小宝在卧室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心里一片茫然。这个家，真的还有我的位置吗？我拿起手机，
想再给妻子打过去。可手指停在拨号键上。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她会说什么。也许，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夜色深沉。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孤魂野鬼。
在这个家里，无依无靠。我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这样的日子，我还能坚持多久？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和小宝在一起的画面。只有他，才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为了他，我必须坚强。为了他，我不能倒下。我擦干眼泪。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
我需要好好想想。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改变。为了我自己，
也为了小宝。3小宝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爸爸，抱抱。他伸出小手。我心头一软。
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小宝乖，爸爸在这里。我轻声哄着。我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必须为自己和小宝争取。晚饭时间。丈母娘从卧室里出来。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眉毛微微皱起。怎么又是面条？她语气不满。小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不能总吃这些没营养的。我放下筷子。妈，家里的食材不够了。我平静地说。
五千块钱，除了小宝的奶粉尿不湿，真的所剩无几。丈母娘冷哼一声。
你当我是傻子吗？她瞪着我。五千块还不够买菜？你是不是把钱都花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说了，我没有。我努力控制着情绪。你可以去查我的账单。
每一笔支出都清清楚楚。丈母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是在跟我叫板吗？
她拍了一下桌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就是嫌钱少，想多要点吗？
我告诉你，没门！妈，请你尊重我一点。我直视着她。我是小宝的爸爸，
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你不能这样侮辱我！丈母娘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男主人？
她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吃软饭的，算什么男主人？这个家，
是我女儿辛辛苦苦挣钱买的！你有什么资格自称男主人？我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妈，你太过分了！我猛地站起身。你这样说我，考虑过小宝的感受吗？
小宝被我们的争吵声吓得哇哇大哭。丈母娘见状，脸色一变。她连忙抱起小宝。哎哟，
我的乖孙，不哭不哭。她柔声哄着。然后瞪了我一眼。你看看你，把孩子都吓哭了！
她责怪道。你就不能消停点吗？我看着她怀里哭泣的小宝。心里一阵刺痛。
我不想在孩子面前争吵。但我也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就在这时，门开了。妻子回来了。
她看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有哭泣的小宝。脸上露出了疲惫和无奈。妈，怎么了？
她轻声问道。丈母娘立刻向妻子告状。你看看你这个老公！她指着我。
我不过说了他几句，他就跟我吵！还说什么自己是男主人，真是笑死人了！
妻子看向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你怎么又跟妈吵架了？她问道。
你能不能消停点？我……我看着她。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我以为她会理解我。
我以为她会站在我这边。可是，她没有。她和往常一样，选择了沉默。或者说，选择了偏袒。
我只是想跟你妈好好谈谈生活费的事。我努力解释。她给的钱真的不够用。
小宝的开销越来越大。丈母娘冷笑一声。你看看，又来了！她对妻子说。
他就是想多要钱！我每天挣钱多不容易啊！妻子走到丈母娘身边。接过小宝。妈，
您别生气了。她对丈母娘说道。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你也是，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她语气平静。我知道妈脾气不好，但她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我们好？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你看看你妈是怎么对我的！她把我当什么了？佣人？
还是提款机？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你看到了吗？妻子抱着小宝。眼神躲闪。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把小宝抱得更紧了。你跟我出去说。她对我说道。
然后抱着小宝走向卧室。我跟着她进了卧室。丈母娘则留在客厅。
我听见她在客厅里小声地抱怨着。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我关上卧室门。声音有些颤抖。
你难道没有看到她是怎么侮辱我的吗？妻子把小宝放到床上。然后坐在床边。
我能怎么办？她抬起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我每天上班已经很累了。
我不想回家还要吵架。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体谅？我苦笑一声。
我每天在家带孩子，做家务，没有一刻是清闲的。我还要体谅你？你体谅我了吗？
妻子突然站起身。你够了！她提高了声音。我妈养我不容易，她现在老了，
我不能让她生气！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妈过不去？难道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好好相处？我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崩塌。她把我的尊严踩在地上，
你让我怎么好好相处？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男人，
一点用都没有？妻子看着我。眼神复杂。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她的沉默，像一把刀。
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我突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想再争吵。累到不想再解释。我看着她。
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曾经深爱我的女人。现在，却对我如此冷漠。
如果你觉得我让你为难。我平静地说道。那我们离婚吧。妻子猛地抬起头。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你说什么？她声音颤抖。你再说一遍！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说，我们离婚吧。4你再说一遍！妻子的声音尖锐起来。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我说，我们离婚吧。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
但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妻子突然冲过来。她抓住我的胳膊。你疯了吗？她吼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很清楚。我挣开她的手。我已经受够了。
受够了你妈的指责。受够了你对我的不理解。受够了这种没有尊严的日子。
妻子的身体颤抖着。你为了那点钱，就要跟我离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了？不是钱的问题。我看着她的眼睛。是尊重。
是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像个外人一样。你妈眼里，
只有她的钱和她的孙子。而你，只会让我忍耐。你从未真正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