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37岁，育朝年年战乱，丈夫月前被抓去充当壮丁，生死未卜。
留下我和三岁的女儿相依为命。为了生计，我只能捡起老本行给人接生。
大家都说玉王妃这两天就要生了，我把女儿馨馨放在乡下胞弟家里，独自进入王府。
谁料有天，我去参军的丈夫回来，
而我已经是王爷的侧妃……1我攥着布包站在王府朱漆大门外时，
日头已落得只剩最后一丝余晖。门房验过我带来的荐信，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淡淡说了句“跟我来”，便转身往里走。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两旁的宫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映着廊柱上繁复的雕花，
倒显得这深宅大院里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冷清。我低着头快步跟着，
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既盼着煜王妃平安生产，又忍不住惦记乡下的馨馨，
不知她今夜会不会哭闹着要娘亲。进了后院一间偏房，门房撂下句“等着吧，
有动静了自会来叫你”，便转身离开了。屋子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
墙角燃着个炭盆，倒不算冷。我解下布包，拿出里头带的几件换洗衣物，刚要铺床，
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丫鬟们慌张的说话声。“快去请王爷！
王妃她……她好像要生了！”“稳婆呢？快把稳婆请来！”我心里一紧，
忙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快步迎了出去。只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婆子往正房跑，见了我，
那婆子忙道：“你就是张稳婆？快随我来，王妃怕是难产了！”我不敢耽搁，
紧随其后进了正房。屋里暖意融融，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煜王妃躺在床榻上，
脸色惨白如纸，额上满是冷汗，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下的被褥已被鲜血浸透。
几个稳婆围着床榻，脸上都带着焦灼之色。“怎么样了？”我快步上前，低声问道。
为首的老稳婆摇摇头，声音发颤：“羊水破了两个时辰，宫口开得慢，
血却止不住……怕是凶多吉少。”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伸手搭上王妃的脉。
脉象微弱而急促，果然是难产之兆。我咬了咬牙，
对旁边的丫鬟道：“快取干净的布巾和烈酒来，再烧一锅热水，越多越好！
”屋里只剩下王妃的痛呼和我们几个稳婆的低声吩咐。血一盆一盆往外端，
染红了地上的青砖，也染红了我的心。我不敢有丝毫懈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边指挥着丫鬟们递东西，一边全神贯注地引导王妃用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黎明，我才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生了！是个千金！
”旁边的丫鬟喜极而泣，抱着襁褓里的婴儿欢呼起来。我看着那小小的婴孩，
又看了看床榻上气息奄奄的王妃，心里刚松了口气，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身形挺拔，面容俊朗，
只是眉宇间满是焦虑。想必这就是煜王爷萧远了。“王妃怎么样？
”2萧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紧紧盯着床榻上的人。“回王爷，
王妃诞下一位小公主，只是失血过多，还需好生调养。”我连忙回话。
萧远的目光落在丫鬟怀里的婴儿身上，脸上没有半分初为人父的喜悦，
反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转向床榻上的王妃，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时，
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进来，在萧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萧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桌案上，青瓷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废物！
都是废物！”他低吼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背影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我后来才从丫鬟们的窃窃私语中得知，原来老皇帝萧龄病重多日，一直盼着能见到皇长孙，
萧远这几日本就忧心忡忡，如今王妃生了个女儿，他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那天下午，
我正在偏房休息，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喧哗，还夹杂着浓烈的酒气。
只见两个小厮架着醉醺醺的萧远走了进来，他走路摇摇晃晃，眼神迷离，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王爷，您回房歇息吧。”小厮劝道。萧远挥了挥手，
一把推开他们，踉跄着闯进了我的房间。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王爷？您怎么来了？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忽然咧嘴一笑，
和绝望：“生了个女儿……又是个女儿……父皇要的是孙子……是孙子啊……”他一边说着，
一边朝我走来，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我心里发慌，下意识地往后退：“王爷，您喝醉了，
奴婢扶您回房吧。”“回房？回房做什么？”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你是稳婆？你会接生？那你也给本王生一个……生个儿子……”他的眼神浑浊而灼热，
手顺着我的手臂往上滑。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起来：“王爷不可！万万不可啊！
奴婢是个卑贱的下人，而且……而且奴婢比王爷大了十七岁，
实在不配……”“十七岁又如何？”他根本不听我的话，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
俯身压了下来，“本王是王爷，想要谁就谁……你若给本王生个儿子，
本王就赏你荣华富贵……”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欲望。
我死死地推着他的胸膛，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王爷！求求您了！放过奴婢吧！
奴婢还有个三岁的女儿在乡下等着奴婢回去啊！王爷！”可他像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
又像是被连日来的压力逼疯了，不管我怎么哀求，怎么挣扎，他都无动于衷。
他的手粗暴地撕扯着我的衣襟，
嘴里还在胡乱地喊着：“生个儿子……本王要个儿子……”我绝望地哭喊着，捶打着，
却只换来他更用力的压制。那夜之后，我如同行尸走肉。偏房的门被我死死抵着，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身上的疼远不及心里的屈辱。我一遍遍地搓洗着衣襟，
直到布料发白，仍觉得那股酒气挥之不去。天亮时，我请辞。管家看我的眼神带着异样，
却也没多问，只说王爷还未醒，让我先候着。我不敢等。趁着后厨送早膳的混乱，
我像个逃兵般溜出了王府。乡下的路坑坑洼洼，我走得跌跌撞撞。
远远看见馨馨在院门口玩耍，心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胞弟问我王府的事。我只摇摇头，
说王妃平安，便再不肯多言。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我依旧接些接生的活计，
只是夜里总被噩梦惊醒。直到一个月后，我开始恶心反胃。拿起脉枕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指尖搭上腕间，那熟悉的滑脉让我如坠冰窟。我竟然有了身孕。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
劈得我魂飞魄散。腹中的孩子是萧远的。那个醉酒后强行占有的男人，
那个比我小十七岁的王爷。我整日精神恍惚。不敢出门，不敢见人，
更不敢去想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馨馨拉着我的衣角要抱抱。我低头看她稚嫩的脸庞，
眼泪无声滑落，我该如何带她活下去？深秋的风带着寒意。我裹紧了单薄的衣衫，
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浓。我怕这孩子生下来会被人耻笑。更怕萧远知道后，会夺走我的一切。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王府竟派人找到了乡下。来的是王府的嬷嬷，
眼神凌厉如刀。“张稳婆，王爷有请。”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双腿发软，
几乎站不住。馨馨吓得躲在我身后，小声哭着喊娘亲。胞弟想拦，却被王府的侍卫推开。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再次踏入煜王府，朱漆大门依旧气派。只是此刻在我眼里，
却如同吃人的虎口。萧远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他比上次见面清瘦了些，
眉宇间的戾气却更重了。我低着头，不敢看他。请安的声音细若蚊蚋，
几乎被自己的心跳声淹没。“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冷冷的。我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
终究还是没敢抬头。“听说你有了身孕？”他开门见山。我的身子猛地一颤，
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回……回王爷，是。”我咬着牙，声音发颤。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发怒，会杀了我。“留下吧。
”他忽然开口。我愣住了，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又慌忙低下头。
我被安排在王府偏僻的跨院。说是照顾，其实与软禁无异，身边总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丫鬟。
我整日闭门不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抚摸着日渐隆起的小腹，心如乱麻。
我足足比他年长十七岁。如今却怀着他的孩子，这荒唐的一切，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萧远偶尔会来。他话不多，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我总是低着头，给他请安，
给他倒茶，然后沉默。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无法逾越。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怀孕的消息还是传到了煜王妃耳朵里。那天下午，
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王妃的贴身丫鬟带着几个婆子闯了进来，气势汹汹。“张稳婆，
王妃有请。”丫鬟的语气带着敌意。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正房里，
玉王妃斜靠在软榻上。她刚生产完不久，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却带着刺骨的恨意。“跪下。
”她冷冷地说。我咬着唇，缓缓跪下，膝盖磕在冰冷的地砖上，疼得我皱起了眉。
地上散落着碎裂的陶瓷片。是刚才她发脾气摔的茶盏，锋利的边缘在烛火下闪着寒光。
“听说你怀了王爷的孩子？”她笑了，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低着头，不敢回话，
只能紧紧攥着衣角。3“抬起头看着我！”她忽然拔高了声音。我颤抖着抬起头，
看见她眼中的泪水和恨意。“你一个卑贱的稳婆，也敢怀上王爷的孩子？
”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你算什么东西？比王爷还大十七岁，也配进这王府？
”我无言以对。只能重重地磕着头：“王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她猛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到我面前，“那你肚子里的孽种是哪里来的？
”她一脚踹在我的肩膀上。我重心不稳，向前倒去，膝盖正好磕在碎裂的陶瓷片上。
“啊——”剧痛传来，我忍不住痛呼出声。尖锐的瓷片划破了裤子，刺进了皮肉里，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王妃！”旁边的嬷嬷想拦，却被她喝住。“让她跪！”煜王妃红着眼，
指着我，“在这碎瓷上跪着，好好反省自己的罪孽！”我跪在满地的碎瓷上。每动一下，
都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割我的膝盖，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砖。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痛苦，轻轻动了一下。我咬着牙，强忍着泪水，用手护住小腹，
这是我唯一的支撑了。“说！你是不是早就觊觎王爷的位置，故意勾引他？
”煜王妃步步紧逼。我摇着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奴婢没有，
那日王爷喝醉了……”“你还敢狡辩！”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我面前。
碎片溅到我的脸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我为王爷生儿育女，操持王府，
凭什么你一个卑贱的下人能怀上王爷的孩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我低着头，任由膝盖的疼痛蔓延全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孩子没事，我什么都能忍。
不知跪了多久。我的双腿已经麻木，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过去。就在这时，
萧远走了进来。他看到跪在碎瓷上的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谁让你这么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