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林野!装死呢?” 尖利的女声扎得我耳膜疼。我费力地睁开眼,
看见个烫着卷发的女人叉着腰站在面前,胸牌上写着“李梅”。她脚边堆着半人高的书,
封皮都泛黄了。“三楼的书堆成山了,馆长下午要检查,你想让大家跟着你挨骂?
” 李梅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我撑着地板坐起来,手摸到后腰——疼得钻心。
这不是我的身体。我原来的腰腹是硬邦邦的肌肉块,现在一摸全是骨头,薄薄一层皮裹着,
硌得慌。“还愣着?” 李梅抬脚踢了踢我旁边的书箱,“赵组长说了,今天搬不完这些,
这个月的补贴你就别想要了!”赵组长?零碎的记忆突然冲进脑子里。
这身体的原主也叫林野,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这图书馆做临时工。赵强是后勤组长,
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最喜欢变着法儿克扣员工工资。李梅是他的跟屁虫,仗着有点关系,
把脏活累活全推给原主。昨天原主就是被赵强逼着搬一摞精装词典,脚下打滑摔下楼梯,
直接没了气。然后,我就来了。我,前格斗队的队长,拿过全国冠军的林野,
现在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小子。“听见没有?” 李梅见我不动,伸手就要来揪我胳膊。
我下意识偏头躲开,眼神肯定冷得像冰——这是打比赛时练出来的本能。李梅的手僵在半空,
往后缩了缩,嘴里嘟囔着“神经病”,转身扭着屁股走了。我扶着墙站起来,
浑身骨头都在响。镜子挂在走廊尽头,我走过去,看见里面映出张苍白的脸。单眼皮,
高鼻梁,嘴唇没什么血色。就是瘦,瘦得脱相,手腕细得好像一折就断。只有眼睛,
还是我熟悉的那双,透着股狠劲。“行吧。” 我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先活下去再说。
”三楼在图书馆最顶层,没装电梯。我抱着一摞书往上爬,每走一步,膝盖都在打颤。
这破身体,弱得像纸糊的。刚爬到二楼转角,迎面撞上个人。怀里的书哗啦啦散了一地。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到栏杆,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抱歉。”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我抬头,呼吸猛地一滞。男人半蹲在地上捡书,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
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不是那种夸张的大块头,
是常年锻炼才能练出来的紧实。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捏着本《元史》的书脊,
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我盯着他的后颈看。短发修剪得很整齐,
露出的皮肤在光线下透着点蜜色。他突然转过头。金丝边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很亮,
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我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我能看见他睫毛上沾的细小灰尘,
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混着点墨水的气息。他的呼吸轻轻扫过我的脸颊,
带着点温热的水汽。我喉咙发紧,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这身体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咚咚咚撞着肋骨。“没事吧?”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点哑。我这才发现,
我的手撑在他旁边的栏杆上,离他的肩膀只有几厘米。他的视线落在我的手上,顿了顿。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主的手很白,手指细长,此刻因为用力,指节泛着白。
和我原来那双布满厚茧的手,完全不一样。“没、没事。” 我赶紧收回手,
往旁边退了半步。他已经把书捡得差不多了,站起身递给我。185cm左右的身高,
比我现在这具身体高出一个头。我抬头接书的时候,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
他身上的味道更浓了,像雪后松林里的风,清得让人脑子发空。“谢谢。
” 我把书往怀里抱,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麻得我指尖都在抖。
他也愣了下,喉结轻轻滚了滚,没说话,转身往三楼走。我看着他的背影。
白衬衫后背绷得很紧,能看出流畅的背肌轮廓,腰很窄,臀线清晰。走到楼梯口时,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赶紧低下头。耳朵烫得能煎鸡蛋。
“三楼西侧书架第三排。” 他丢下这句话,快步上了楼。我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抱着书爬到三楼,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更乱。堆着的书几乎把过道堵死,空气里全是灰尘。
“林野!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赵强的声音从最里面传来。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手里拿着个保温杯,看见我就皱起了眉。“脸怎么这么红?又想偷懒?” 赵强嘬了口茶,
“我可告诉你,这堆书今天必须归类上架,不然你就卷铺盖滚蛋!
”他旁边的李梅阴阳怪气地笑:“赵组长,您别对他太严了,毕竟是细皮嫩肉的,哪像我们,
干惯了粗活。”“细皮嫩肉顶个屁用?” 赵强把杯子往桌上一墩,“干活不行,
吃饭倒是挺能吃,我看他就是故意来混工资的!”我攥紧了怀里的书,指甲掐进掌心。
原主的记忆里,这些话几乎每天都在重复。克扣工资,言语羞辱,
故意把最重最累的活丢给他。难怪这身体这么弱,不仅是累的,更是憋的。“还愣着?
” 赵强站起来,挺着啤酒肚走到我面前,一股汗味混着烟味扑面而来。他伸手就要推我,
“赶紧干活!”我侧身躲开。不是原主那种懦弱的躲闪,是带着格斗的本能,
快得让赵强都没反应过来。“你他妈敢躲?” 赵强眼睛瞪得像铜铃。
李梅在旁边煽风点火:“赵组长,他这是翅膀硬了啊,肯定是觉得苏研究员刚才帮了他,
就了不起了。”苏研究员?是刚才那个男人?赵强的脸色更难看了,
唾沫星子横飞:“苏砚那是看得起你?他不过是不想看我们馆里出个懒虫!我告诉你林野,
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他抬手就要往我脸上扇。
我下意识就要抬手格挡——以我原来的反应速度,这一巴掌能让他胳膊脱臼。但动作到一半,
我停住了。不能暴露。就在赵强的手离我脸只有几厘米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赵组长。”是苏砚。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两本书,眼镜后的眼神淡淡的,
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赵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瞬间换上谄媚的笑:“苏研究员啊,您怎么还在这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来拿昨天没看完的资料。” 苏砚的视线扫过我和赵强之间的距离,
“刚才好像听到很吵?”“没有没有!” 赵强赶紧把手缩回去,搓着手笑道,
“我跟小林说工作呢,年轻人嘛,得好好敲打敲打。”苏砚没接话,走到我旁边的书架前,
伸手去够最上层的书。他抬手的时候,衬衫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截腰腹,
皮肤是健康的蜜色,隐约能看见腹肌的轮廓。我没忍住,多看了两眼。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突然转头。我的视线正好撞进他眼里。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看人的时候却很亮,像带着钩子。我赶紧移开视线,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够不着?
” 他突然问,声音很轻。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刚才赵强让我搬的书里,
有几本放在最高的架子上,原主的身高确实够不着。“嗯。” 我低低应了一声。
苏砚没说话,抬手把那几本书取了下来,放在我怀里的书堆上。
他的指尖离我的头发只有半寸,没碰到,却带起一阵风,拂得我耳朵更烫了。“谢谢。
” 我低着头说。“不客气。” 他说完,抱着自己的书,转身往外走。经过赵强身边时,
他脚步顿了顿,淡淡道:“馆长说,这个月的优秀员工,会从临时工里选。
”赵强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优秀员工有奖金,还能优先转正。他一直想把这个名额给李梅。
苏砚没再看他,径直走了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心里忽然松了口气。
赵强和李梅没再找茬,悻悻地走了。过道里终于安静下来。我靠在书架上,
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怀里的书堆最上面,放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不是我的。
应该是苏砚刚才放的。我拆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字迹清隽有力:“三楼西侧书架第三排,有你需要的东西。”我愣住。
他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钱,是能让这具身体变强的方法,
是弄清楚怎么才能回去。他放在这里的,会是什么?好奇心像藤蔓一样缠上来,
挠得我心头发痒。我抱着书,快步走向西侧的书架。第三排。全是些旧档案,
封皮上落满了灰。我蹲下身,一本本翻过去。手指突然碰到个硬纸壳的东西,不是书。
我把它抽出来。是个黑色的笔记本,看起来有点年头了,封皮都磨破了。打开一看,
我瞳孔骤缩。里面夹着一沓现金,不多,大概有两千块。笔记本上写着几行字,
是原主的笔迹:“赵强又扣了我五百块工资。”“李梅把过期的面包塞给我,
说不吃就是浪费。”“今天在图书馆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先生,他看书的时候很认真,
手指很好看。”“他好像注意到我了,是不是我太笨了,连书都搬不好?”最后一页的日期,
是昨天。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原来原主早就注意到苏砚了。
原来苏砚也一直在注意原主。我捏着那沓现金,指腹蹭过原主写下的“手指很好看”,
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这身体的情绪,好像还没完全散去。“放心吧。
” 我对着笔记本低声说,“欺负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们加倍还回来。”“你没说出口的话,
我替你弄明白。”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笔记本上,暖融融的。
我把现金和笔记本揣进兜里,站起身。怀里的书好像没那么重了。三楼西侧书架第三排。
确实有我需要的东西。不止是钱。还有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我深吸一口气,拿起书,
开始一本本往书架上放。每放一本,就离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更近一点。
也离那个曾经懦弱的林野,更远一点。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我抬头看过去。苏砚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瓶水,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看我。我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赵强被苏砚敲打过以后,消停了两天。但狗改不了吃屎。周五傍晚,我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他突然堵在门口,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考勤表。“林野,这周你迟到三次,早退一次。
”他把表拍在我桌上,啤酒肚几乎要贴上桌面,“按照规定,这月全勤奖没了。
”我盯着考勤表上的签名,是李梅的字迹。这星期我每天都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连厕所都少上了两趟。“我没有。”我抬头看他,声音很稳。穿越过来这些天,
我已经摸透了这具身体的脾气——越是怂,别人越欺负你。赵强愣了下,
大概没料到我敢顶嘴。他眼睛一瞪,唾沫星子喷在我手背上:“你说没有就没有?
李梅亲眼看见的!”李梅从他身后探出头,假惺惺地说:“小林啊,做人要诚实,
迟到早退不是小事,赵组长也是为你好。”“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我站起身,
故意挺直了背。这具身体虽然还没练出肌肉,但站直了比赵强高小半个头,俯视他的时候,
能看见他头顶稀疏的头发。赵强往后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梗着脖子吼:“你还敢瞪我?
信不信我现在就给馆长打电话,让他开了你!”“可以。”我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递给他,
“号码在通讯录第一个。”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李梅赶紧打圆场:“哎呀赵组长,小林可能是忘了,年轻人嘛,难免记错。
”她往我手里塞了个面包,“快拿着,刚买的,就当是我赔罪了。
”面包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是上周的。我捏着面包,指节泛白。原主的记忆里,
李梅经常用这种过期的东西打发他,美其名曰“不浪费”。“不用了。
”我把面包扔回她怀里,“我怕吃坏肚子,耽误搬书。”李梅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赵强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你给我等着!”说完拽着李梅就走,
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得像敲锣。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后腰。
那里已经练出点薄肌了。每天凌晨四点,我都会去图书馆后面的小公园。单杠锈得厉害,
我抓着它做引体向上,从最初的两个,到现在能做十五个。深蹲从五十个加到两百个,
俯卧撑用膝盖着地,慢慢也能撑起来了。苏砚说得对,这具身体底子不差,
缺的是锻炼和营养。口袋里的现金还没动,原主的笔记本我每天都带着,
翻到最后一页“手指很好看”那行字时,总会想起苏砚低头看书的样子。他这周来得格外勤。
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厚厚的古籍,眼镜滑到鼻尖也不推,睫毛垂下来,
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我整理书架经过时,脚步会下意识放慢。有次擦桌子,
抹布不小心甩了点水在他鞋上。我吓得心脏骤停,赶紧道歉。他抬起头,
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没事。”他没看自己的鞋,
反而盯着我发红的手腕——那是搬书时被麻绳勒的。“下次用这个。”第二天,
他座位旁边的窗台上,多了副黑色的护腕。不是新的,边角有点磨损,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知道是他放的。那天下午,我戴着护腕搬书,赵强阴阳怪气地笑:“哟,
现在还学会耍帅了?”我没理他,心里却甜得发慌。苏砚看书累了,会站起来活动筋骨。
他伸懒腰的时候,衬衫会往上跑,露出一小截腰线,肌肉线条比我想象中更明显。
我每次都假装整理书,用眼角余光偷偷看。有次看得太入神,头撞到了书架。“咚”的一声,
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格外响。苏砚的笑声从后面传来,很低,像羽毛搔过心尖。
我红着脸转过头,他已经坐回座位,正低头翻书,肩膀却还在微微发抖。“看够了?
”他突然抬头,镜片反光,看不清表情。我像被抓包的小偷,差点把手里的书扔出去。
“没、没有。”我结结巴巴地说。他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只是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这周的优秀员工评选开始了。馆长在会上说,不光看业绩,还要看同事评价。
赵强的脸拉得老长,散会后把我堵在厕所门口。“林野,识相点就自己退出评选。
”他压低声音,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我不退出。
”我直视他的眼睛,“我有没有资格,大家心里有数。”他眼神阴鸷地瞪了我半天,
突然笑了:“行,有种。”接下来的两天,赵强和李梅没再找我麻烦。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周三下午,馆长突然急匆匆地冲进阅览室。“谁看见那本《南宋孤本考》了?”他脸色铁青,
“上午还在古籍区,现在怎么找不到了?”那本书是馆里的镇馆之宝,据说值不少钱。
赵强第一个跳出来:“馆长!我知道!”他指着我,“我昨天看见林野在古籍区鬼鬼祟祟的,
肯定是他拿的!”李梅赶紧附和:“对对对!我也看见了!他最近老往那边跑,
还问我那本书值多少钱呢!”周围的同事都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怀疑。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这就是赵强说的“好果子”。“我没有。”我攥紧拳头,
“我昨天下午一直在整理三楼的书,很多人都能作证。”“谁能给你作证?”赵强冷笑,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活,谁有空盯着你?”他转向馆长:“馆长,
我看还是搜搜他的储物柜吧,万一……”“不必了。”苏砚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他手里拿着个蓝色的布包,慢慢走进来。“那本书我昨天借去查资料了。
”他把布包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正是那本《南宋孤本考》,“忘了登记,抱歉。
”馆长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下来:“原来是这样,苏研究员下次记得说一声,吓我一跳。
”赵强和李梅的脸,白得像纸。我看着苏砚,他也正好看向我,眼神里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但就在他把书递给馆长的时候,手指在书脊上快速敲了三下。我的呼吸猛地一滞。这个动作,
和我以前在格斗队跟队友打暗号时一模一样。意思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