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风很冷，就像五年前她离开的那个夜晚。我握着刚收到的信封，手在微微颤抖。
这是第五年了，每年的11月20日，我都会收到她的信。可是她已经死了五年。
今年的信封不一样，里面除了她的字迹，还有一张陌生的便条："小伙子，
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第一章：第五封信我叫林子墨，今年二十八岁。桌上摆着五封信，
从2019年到今天，每年的11月20日，我都会准时收到一封。寄信人是苏晚晚，
我的前女友。准确地说，是我死去的前女友。"子墨，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呢。
"我摊开今年的信纸，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五年了，
她的字还是那么好看，娟秀工整，像她本人一样。但这次不一样。信纸的最下方，
贴着一张小纸条，字迹明显不是她的："小伙子，我是梁姨。晚晚委托我给你写信的事，
该结束了。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面，有些话必须亲口告诉你。"我的手开始发抖。
什么叫"委托"？什么叫"该结束了"？她不是在天堂给我写信吗？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我几乎是跳着去接的。"喂？""子墨吗？我是梁姨，就是给你留纸条的人。"声音很温和，
带着年长女性特有的慈祥。"您...您认识晚晚？""认识，不只是认识。孩子，
明天我们见面聊吧，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等等！您先告诉我，
这些信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晚晚她...生前委托我，
在她去世后的五年里，每年11月20日给你寄一封信。今年是第五年，也是最后一年。
"我感觉世界在旋转。"什么意思？她生前？委托？""明天见面再说吧，孩子。
今晚早点休息。"梁姨挂了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盯着桌上的五封信。原来这五年来，
我每天等待的奇迹，每个11月20日的狂欢，都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没有在天堂给我写信。她只是在临死前，为我安排了五年的陪伴。窗外开始下雪，
就像五年前她离开的那个夜晚。我打开第一封信，重新读了一遍："子墨，我走了，
但我会每年这个时候给你写信的。不要太想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爱自己。
"当时我还以为是奇迹。现在才知道，这是诀别。第二章：初遇五年前的春天，
我在图书馆遇到了苏晚晚。那时候我还是个大四学生，正在为毕业论文焦头烂额。
她坐在我对面，安静地翻看着一本《飞鸟集》，阳光从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像画一样美。
我装作找资料的样子，偷偷观察了她整整一个下午。她穿着白色的毛衣，
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偶尔抬头看向窗外，眼神很温柔。快闭馆的时候，
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鼓起勇气走过去："同学，你好。"她抬头看我，眼睛很亮，
像星星。"你好。""我...我能加你微信吗？"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觉得你很像我要找的人。""什么人？""我的女朋友。
"这句土得掉渣的情话，居然让她笑出了声。"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她掏出手机："来吧，扫一下。"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她叫苏晚晚，比我小一岁，
学的是中文系。喜欢泰戈尔的诗，喜欢安静的地方，喜欢在雨天听歌。
我们从图书馆聊到食堂，从食堂聊到宿舍楼下。那天晚上，我激动得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
我就给她发微信："早安，昨天谢谢你愿意和我聊天。"她回得很快："早安呀，
聊天不是相互的吗，我也很开心。"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每天的微信聊天。
她会在早上给我发今天的天气，会在中午问我吃了什么，
会在晚上和我分享今天看到的有趣的事。一个月后，我鼓起勇气约她看电影。电影院里，
我们看的是《我的少女时代》。看到感动的地方，她偷偷抹眼泪。我递给她纸巾，
她小声说："谢谢。"电影结束后，我们在电影院门口站了很久。"晚晚。""嗯？
""我想追你。"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你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因为我不想错过你。
"她低着头，很久没说话。就在我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
她抬起头看着我："那...那你要好好表现。"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第三章：恋爱时光追她的过程很顺利，也很甜蜜。我会在她上课的时候，
偷偷溜到她教室门口等她下课。会在她生病的时候，连夜跑三家药店给她买药。
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带她去她最喜欢的奶茶店坐一整个下午。
她也会在我熬夜写论文的时候，给我送宵夜。会在我压力大的时候，
陪我在校园里走很久很久。会在我生日的时候，亲手给我织围巾。两个月后，
我们正式在一起了。那天是5月20日，我在她宿舍楼下用蜡烛摆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大声喊："苏晚晚，做我女朋友好吗？"她从三楼的窗户探出头，
脸红得像苹果："你这人真是的，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不怕别人看，
我就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那...那我下去了。"她跑下楼，站在我面前，
眼睛里有星光。"苏晚晚，我喜欢你。""我...我也喜欢你。"那一刻，我吻了她。
很轻很轻的一个吻，像羽毛落在水面上。她的脸更红了，但没有推开我。从那天开始，
我们成了校园里的模范情侣。她会在我的课桌上偷偷放小纸条，
写着"加油"、"想你了"、"记得吃饭"。我会在她的教科书里夹小花，
在她的水杯上贴可爱的贴纸。我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一起在食堂排队吃饭，
一起在校园里散步。她喜欢抱着我的胳膊走路，说这样有安全感。我喜欢牵着她的手，
感受她手心的温暖。那段时间，我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天都值得纪念。
她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着急得哭出来。我会在她害怕的时候，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我们计划着毕业后一起去她想去的那座城市。我们说好要在一起很久很久。
我们以为时间还很多。但那时候，我不知道她已经开始偷偷去医院了。
我不知道她每次说"有点累"的时候，是真的累。我不知道她每次强颜欢笑的背后，
藏着多少不安和恐惧。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最后一刻。第四章：异常大四下学期，
晚晚开始变得不太一样。她说话的声音变小了，走路也比以前慢。"晚晚，
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没有啊，可能是快毕业了，有点紧张吧。
"她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但我能感觉到，她变了。以前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
现在总是只吃几口就说饱了。以前她能陪我在图书馆坐一整天，
现在坐两个小时就说要回去休息。以前她的脸总是红润的，现在却有些苍白。"晚晚，
要不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没事的，真的。可能是最近论文压力太大了。
"她总是摇头，总是说没事。有一次，我们在食堂吃饭，她突然脸色发白，差点摔倒。
"晚晚！"我赶紧扶住她："怎么了？""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我回宿舍躺一下就好了。"她执拗地不肯去医院，我只能送她回宿舍。
路上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手心都是汗。"子墨。""嗯？""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会，傻瓜。""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就是随便说说。"她笑了笑，
但笑容有些勉强。那天晚上，我在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话让我很不安。第二天一早，
我去找她，她室友说她很早就出门了。我给她打电话，关机。发微信，不回。一直到晚上，
她才给我发消息："子墨，对不起，今天有点事。明天见面聊吧。"我心里更加不安了。
晚晚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一整天。她从来不会让我担心。第二天见面的时候，
我发现她瘦了。明明才一天不见，她却瘦了一圈。"晚晚，你昨天去哪了？
""去...去见了个朋友。""什么朋友？""就是...初中同学。
"她说话的时候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知道她在撒谎。但我没有戳穿她。从那天开始，
她经常"有事"。有时候是"去见朋友"，有时候是"回家一趟"，
有时候是"身体不舒服要休息"。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见面，
她也总是心不在焉的。我试着问她怎么了，她总是说没事。我试着关心她，
她总是说不用担心。我感觉她在远离我。我感觉我快要失去她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第五章：离别前夜十一月十九日，晚晚主动约我出来。这是我们半个月来第一次见面。
她穿着我送给她的白色羽绒服，但衣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子墨。"她叫我的时候，
声音很轻，像怕吵醒什么。"嗯，我在。""我们去公园走走吧。"那天的公园很安静，
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我们手牵手走在石子路上，
脚步声在空旷的公园里回响。"子墨，如果有一天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你会想我吗？
""你要去哪？""就是假设。""我会想你的，但我不会让你走。"她停下脚步，
转身看着我。月光洒在她脸上，我看到她眼中有泪光。"子墨，我爱你。""我也爱你，
晚晚。""那就够了。"她踮起脚尖吻了我，很轻很轻，像蝴蝶落在花瓣上。这个吻很甜，
但也很苦。甜的是她的唇，苦的是她的泪。"晚晚，你哭什么？""没有，就是太开心了。
"她抹掉眼泪，对我笑："谢谢你爱我。""傻瓜，爱你是我最幸福的事。
"我们在公园里待到很晚。她靠在我肩膀上，轻声说："子墨，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饭，要早点睡觉，要开开心心地生活。
""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嗯，一起。"但她说"一起"的时候，声音颤抖了。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宿舍。楼下的时候，她抱住我，抱得很紧很紧。"子墨。""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