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时期暗恋多年的男神失恋了。他主动约我,我们借酒消愁。可没想到,他是借我消愁。
那晚,我们俩纠缠了一夜,精疲力竭。第二天,我们正式交往。我原本以为终于得偿所愿。
直到毕业季,他却一改往日热情,眼神冰冷的向我提出分手。最后一次疯狂之后,
他远赴Y国,再未回头。直到三年后的某天,我们意外重逢。当初的天才少年早已更进一步,
成为了海内外知名的心理博士。1重逢的地点,在市中心的顶级心理诊所。
我是陪闺蜜来做咨询的。推开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宽大办公桌后抬起头的那张脸,
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穿着熨帖的白大褂,内里是质地精良的浅灰色衬衫,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如水,比大学时更添了几分成熟冷峻的锋芒。他看到我时,
镜片后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握着钢笔的修长手指也顿住了。下一位,
林晚晚女士。他身旁的助理念出了我闺蜜的名字。闺蜜推了推我,小声说:念念,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江临博士,特别厉害,就是太难约了……江临。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我心口缓慢地割锯。他显然也认出了我,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惊讶?随即,
便恢复了面对病人时的专业与疏离,仿佛我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请坐。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经过训练的、能安抚人心的磁性,却让我从骨头缝里渗出寒意。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闺蜜拉着坐下,坐在他对面那张看起来极其舒适的皮质沙发上。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昂贵香薰混合的味道。他修长的手指翻开闺蜜的病历,
询问着症状,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闺蜜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焦虑和失眠,
那些话语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模糊不清。我的全部感官,都聚焦在对面那个男人身上。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那个在毕业散伙饭的包厢外,用冰冷眼神看着我,说出“借你消愁而已,
当真了?”然后决绝转身的背影。那个在瓢泼大雨的夜晚,我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腹痛如绞,
打他越洋电话却只有冰冷忙音的无助。那个独自躺在冰冷手术台上,
签下流产同意书时指尖的颤抖……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屈辱和剧痛,
都因为眼前这张冷静自持、光芒万丈的脸,而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尖锐。他侃侃而谈,
用最专业的术语分析着闺蜜的心理状态,给出最权威的建议。
他是拯救他人心灵的“江博士”。而对我,他却是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刽子手。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我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念念?闺蜜吓了一跳,愕然地看着我。
江临也停下了话语,抬眼看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透透气……我几乎是逃也似的,
踉跄着冲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诊室。冰冷的走廊空气灌入肺腑,我扶着墙壁,大口喘息,
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腥甜和眩晕。身后,那扇磨砂玻璃门紧闭着。隔绝了他,
也隔绝了我拼命想要遗忘的过去。可我知道,这场猝不及防的重逢,
已经将那道看似愈合的伤疤,再次血淋淋地撕开。江临,我们之间,没完。
2我在诊所楼下的咖啡厅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闺蜜结束咨询出来找到我。
她一脸担忧:念念,你脸色好差!江博士说你中途离开后状态就不太对,
让我多关心你一下……他好像还挺在意你的?在意?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只是出于职业习惯,对所有“潜在病患”都保持关注罢了。
冰冷的咖啡滑入喉咙,苦涩蔓延。闺蜜叹了口气,没再多问。然而,
江临的“关注”似乎并未停止。几天后,我的私人邮箱收到了一封措辞严谨的官方邮件,
来自“临渊心理研究中心”,落款是“Dr. Jiang Lin”。
内容是关于一项针对重大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前沿研究项目,
诚挚邀请符合条件的潜在参与者进行初步访谈评估,并附上了丰厚的报酬说明。
附件里甚至有一份详细的预筛问卷,
那些关于“重大丧失”、“被背叛经历”、“长期负面情绪”的问题,
精准得如同为我量身定制。每一个选项都像一根针,刺向我竭力隐藏的伤口。
拿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是故意的!用他高高在上的心理学武器,
试图剖析我、诊断我?还是想用这种施舍般的方式,为当年的事寻求一丝他心理上的安宁?
他以为我是他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吗?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涌,几乎要烧毁理智。
我死死盯着那封邮件,盯着那个冰冷又权威的签名。
“Dr. Jiang Lin”……好一个道貌岸然的Dr. Jiang Lin!
就在我几乎要将手机砸向墙壁的瞬间,屏幕亮起,
一个没有备注却早已烂熟于心的本地号码跳了出来。是江临。指尖悬在红色的挂断键上,
颤抖着,最终却鬼使神差地滑向了绿色。我没有说话,
听筒里传来他熟悉的、经过岁月沉淀更显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苏念。
邮件收到了?不是疑问,是肯定。江博士有何指教?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呼吸声清晰可闻。那个研究项目……或许对你有帮助。
我们可以……帮助?我猛地打断他,
积压了三年的怨恨和屈辱终于找到了决堤的出口,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江临!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心理学家把戏!你觉得我现在需要被你研究?
需要你的“帮助”来治愈你当年亲手造成的创伤?当年……他似乎想说什么。
别跟我提当年!我失控地低吼,眼泪不争气地涌上来,当年你一句“借你消愁”,
就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在雨里!当年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在Y国的哪个温柔乡里?现在你功成名就了,觉得良心不安了,
就想用这种方式来赎罪?来满足你救世主的虚荣心?江临,你让我恶心!
吼完最后一句,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急促地喘息着,眼泪模糊了视线。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终于,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压抑着某种翻涌的、我无法理解的沉重情绪,比刚才更加沙哑:苏念,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怎样?我冷笑,用尽全身力气维持最后的尊严,
江博士,收起你的专业分析。我和你之间,只有一笔血淋淋的旧账,
没有需要你研究的课题。我用力按下了挂断键。世界安静了。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带着痛楚的回音。他试图解释。可再多的解释,能换回那个在雨夜里消失的孩子吗?
能抹平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独自舔舐伤口的煎熬吗?不能。江临,我们之间,
早已不是一句“误会”就能翻篇的了。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苍白而决绝的脸。账,
要一笔一笔算清楚。3我以为那通电话后,江临会识趣地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毕竟,
他那样骄傲的人,被我指着鼻子痛骂“恶心”,想必也拉不下脸再来纠缠。
但我低估了他的“执着”,或者说,
低估了他那份莫名其妙的“愧疚感”想要寻求解脱的迫切。一周后,
大学班长组织了一场小范围的同学聚会,美其名曰“欢迎江博士荣归故里”。
消息发在沉寂已久的班级小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我看着群里飞快刷屏的“欢迎江神!
”“江博士求带飞!”,还有班长特意艾特我的那句“苏念,你一定得来啊,
老同学叙叙旧”,只觉得讽刺无比。去?去看他如何被众星捧月?
去看自己如何成为他光辉履历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可以轻易抹去的污渍?
指尖悬在“拒绝”的按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一个念头,像淬了毒的藤蔓,悄然滋生,
紧紧缠绕住心脏。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场雨夜的冰冷和绝望?
凭什么他可以顶着“Dr. Jiang”的光环,心安理得地接受所有人的崇拜和忏悔?
不。他欠我的,该还了。以一种,他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
聚会定在一家高档私房菜馆的包厢。我刻意晚到。推开门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气氛热烈。
江临理所当然地被簇拥在主位,他脱掉了白大褂,穿着质地柔软的深色羊绒衫,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包厢水晶灯的映照下显得温和儒雅,正微笑着倾听旁边人说话,
偶尔颔首,风度翩翩。我的出现,让喧闹声瞬间低了几度。许多道目光投向我,
带着好奇、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显然,当年那场“毕业即分手”的戏码,
不少人还记忆犹新。江临也看到了我。他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而复杂,紧紧锁在我身上。那里面有惊讶,有探究,
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无视那些目光,
脸上挂起一个无可挑剔的、甚至带着点慵懒的浅笑,径直走向留给我的空位。
一个离他不远不近,却足以让他看清我的位置。抱歉,来晚了。
我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念念来了就好!快坐快坐!班长热情地招呼。席间觥筹交错,
话题自然围绕着如今功成名就的江临展开。他应对得体,谈吐不凡,
分享着在Y国的见闻和前沿的心理学研究,引得众人阵阵赞叹和恭维。江临,
你现在可是咱们系的骄傲啊!江博士,当年就觉得你不一般!
听说你在国际期刊上发了好多篇顶刊?太牛了!他谦逊地回应着,
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我这边。我始终安静地坐着,小口抿着杯中的柠檬水,
脸上维持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
班长大概是喝高了,端着酒杯站起来,感慨道: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
一眨眼都毕业三年了!当年……唉,江临,苏念,你们俩……他顿了顿,
似乎觉得不太妥当,又赶紧圆场,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江临,你现在这么成功,
有没有什么遗憾啊?或者想对老同学说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临身上。
包厢里安静下来。江临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他沉默了几秒,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包厢,带着一种刻意放低的、饱含沉痛和忏悔的语调:遗憾……确实有。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没有离开我,尤其……想对一个人说声抱歉。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苏念。他叫出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沉重的力量,当年……太年轻,
不懂珍惜,也……伤你至深。是我混蛋。他微微低下头,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看不清他眼底真实的情绪。欠你的,太多太多。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那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悔意和……一种自以为是的期待?如果有机会,
我愿意用余生去弥补。话音落下,包厢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谁能想到,
如今高高在上的江博士,会在同学会上当众向被他“抛弃”的前女友忏悔?随即,
是压抑不住的低声议论和唏嘘感叹。天啊……江临这是……
好深情啊……原来他一直放不下?苏念好福气啊,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些同情的、羡慕的、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仿佛在等待我的反应。
是感动落泪,还是激动地扑过去原谅他?多么感人的“破镜重圆”戏码。
闺蜜在桌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手心全是汗。江临依旧看着我,
眼神里的忏悔和期待几乎要溢出来。他似乎笃定,这番当众的深情告白和忏悔,足以打动我,
足以抹平过去的一切。呵。弥补?用余生?多么廉价又高高在上的施舍。
胸腔里那颗被冰封了许久的心脏,此刻没有感动,只有冰冷的恨意在疯狂燃烧,
烧得我指尖都在发烫。那些被他轻描淡写归为“年轻不懂事”的痛楚,
那个在雨夜里独自承受的绝望和失去,在这一刻化作了淬毒的利刃。在所有人,包括江临,
都以为我会被这“深情”打动时,我缓缓地、优雅地站起了身。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没有声响,却带着一种孤绝的力量。我脸上绽开一个极其明艳的笑容,艳丽得刺眼,
一步步走向主位的方向,走向那个光芒万丈的焦点。江临看着我走近,
眼中那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甚至带着点掌控一切的笃定。他微微前倾身体,
似乎准备迎接我的“回应”。我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站定。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疯狂逡巡。我保持着那抹艳丽到诡异的笑容,
慢条斯理地从随身的精致手包里,抽出了一张薄薄的、边缘有些发旧的纸片。然后,
在江临略带困惑、尚未反应过来的目光中,我手腕轻轻一扬。那张纸,不偏不倚,
带着我积攒了三年所有恨意的力道,轻飘飘地,却又无比沉重地,
摔在了他英俊的、写满忏悔的脸上。纸张的边角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
时间仿佛凝固了。江临明显僵住了。他大概从未想过,会有人,尤其是我,
敢以这种方式对待如今的他。他眼底的错愕、难以置信和被冒犯的愠怒瞬间交织。
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那张从他脸上滑落的纸。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将它举到眼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纸上。那是一张医院的检查单。最上方,
“孕早期超声检查报告”几个字清晰刺目。而最下方,检查日期那一栏。赫然印着三年前,
他离开后不到两个月的那个日期。江临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日期上。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一秒。两秒。三秒。他脸上所有伪装的表情。忏悔、深情、笃定、错愕。
在看清那个日期的瞬间,如同被重锤击碎的冰面,寸寸皲裂,轰然崩塌!金丝眼镜后,
那双总是沉静锐利的眼睛,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里面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震惊、恐惧和……一种灭顶般的茫然。这……不可能!
他猛地抬头看向我,声音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
刚才的沉稳风度荡然无存,苏念!这不可能!你……怎么不可能?
我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更加甜美。在他震惊失语、全世界都仿佛静止的瞬间,
我微微俯下身,凑近他因为极度震惊而僵硬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冰冷的耳廓,
我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带着淬了剧毒的甜蜜和彻骨的寒意:你忘了?
手术室门口,你亲手签的同意书。轰——!这句话,像一道裹挟着地狱寒冰的惊雷,
在他耳边炸响。江临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死死攥着那张轻飘飘的孕检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
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和力气,只剩下一个被真相击穿的、摇摇欲坠的空壳。
他看着我近在咫尺的笑脸,那笑容在他失焦的瞳孔里,扭曲成了最狰狞的复仇之刃。
整个包厢,死寂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想象的剧变震懵了。空气里,
只剩下江临粗重而破碎的喘息声。我直起身,环视了一圈呆若木鸡的众人,
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瑕。看来江博士需要点时间消化。
我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空间里,带着胜利者独有的冰冷,失陪了。说完,我转身,
挺直脊背,踩着那双锋利的高跟鞋,在无数道震惊、骇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
一步步走向包厢门口。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那个被我亲手从神坛上拽入地狱的男人,
破碎的残影。4包厢厚重的雕花木门在我身后关上,
隔绝了里面那令人窒息的、充斥着震惊与恐慌的空气。走廊里暖黄色的壁灯柔和地洒下,
映着我脸上尚未褪尽的、冰冷如面具的笑意。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无声,
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复仇的快感如同烈酒,瞬间冲上头顶,带来短暂的眩晕和灼热。
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深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空洞和疲惫。三年了,
支撑着我从泥泞中爬起来的唯一信念,就是这一刻。而当它真正降临,
巨大的冲击力反而让我感到一丝脱力。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试图平复胸腔里狂乱的心跳和指尖细微的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才让我确认这不是梦。门内隐约传来压抑的骚动,像被捅破的马蜂窝。班长焦急的声音,
其他同学压低的惊呼,还有……似乎有椅子被猛地推开倒地的刺耳声响?江临。
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那张总是冷静自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俊脸上,
此刻该是布满了怎样的惊惶、恐惧和难以置信?他引以为傲的心理防线,
是否已经在我那轻飘飘的一纸和一句耳语下,彻底崩塌?
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爬上我的嘴角。这,才只是开始。念念!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闺蜜带着哭腔的呼唤。她猛地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脸色比我还白,眼睛里全是惊恐和后怕,你……你刚才……天啊!
那张纸……江临他……她语无伦次,显然被包厢里那爆炸性的一幕吓得不轻。没事了,
晚晚。我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都结束了。结束了?
闺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怎么可能结束!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张孕检单!还有你最后跟他说的话……念念,
江临他……他会不会……她不敢说下去,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担心江临恼羞成怒,担心他利用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报复我。让他来。我轻轻吐出三个字,
目光投向走廊尽头那片未知的黑暗,眼神里是淬了冰的决然,我等着。就在这时,
身后那扇紧闭的包厢门被猛地拉开!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一个高大的、带着浓重酒气和混乱气息的身影踉跄着冲了出来,
几乎是撞在门框上才勉强稳住。是江临。他此刻的样子,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在席间那从容优雅、光芒万丈的“江博士”模样?
昂贵的羊绒衫领口被扯得歪斜,金丝眼镜斜挂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眼神涣散、狂乱,如同濒临崩溃的野兽。那张英俊的脸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额角和脖颈的青筋因为极度的情绪激动而狰狞暴起。
他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张被我摔在他脸上的孕检单,纸张在他失控的力道下被揉捏得不成样子。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就锁定了靠在墙边的我。
满了灭顶的绝望、疯狂的痛苦、还有一丝……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扭曲的祈求?
苏念!他嘶吼着我的名字,声音沙哑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颤音。
他推开试图扶他的班长,踉跄着朝我冲过来,脚步虚浮,像是随时会摔倒。江临!
你冷静点!班长和其他几个男同学赶紧追出来想拉住他。但他力气大得惊人,
一把甩开阻拦,几步就冲到了我面前。浓重的酒气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气息扑面而来。
闺蜜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想挡在我身前,被我轻轻拉开。我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半步,
只是冷冷地、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是我整个青春幻梦、如今却面目全非的男人。
他冲到我面前,高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着,胸膛急剧地鼓动。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想从中挖掘出什么,证明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那张纸……他举起手中皱巴巴的孕检单,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声音破碎不堪,
这个日期……你骗我的!是不是?苏念,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他几乎是咆哮着,
带着最后一丝濒临崩溃的奢望。白纸黑字,江博士。我的声音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