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订婚前夕，女友说她负债百万
和相恋五年的女友即将订婚前夕，噩耗从天而降，女友家中破产负债百万，为了不连累我，她提出分手自己扛债务。
我被她的真诚感动，决定和她一起偿还债务。
为了能早点娶她回家，我一天打十份工，每天只睡两个小时，饿了就吃泔水馒头，渴了就喝自来水。
妹妹为帮我们尽快还债，也进厂兼职，却意外被机器砸伤脑袋。
付住院费时，快要存够一百万的银行卡怎么都刷不出钱。
我打电话问女友，她却哭着说：
[老公你和医院商量先挂账吧，我被要债的堵上门了，他们说不还钱就要砍死我，我没办法只能先把我们所有的钱都还给他们了......]
我没有怀疑，只能拼命接兼职，谁知却撞见女友在高尔夫球场因一次进球派发百万小费。
边上有人问她：
[听说那穷小子为你拼命打工，要是被他发现你是装穷，他怕是会气疯了吧？]
女友毫不在意，继续挥动球杆：
[要不是看他长得像路遇洲，我还懒得跟他玩呢。]
[不过路遇洲已经回国，我也不需要他这个替身了。]
1
宋怡冰冷的话语划破球童们的贺喜声，直直刺向我的心口。
我立在原地，死死攥着掌心，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更是止不住发抖。
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十几万高定球服，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高雅气息，随手挥耗百万金钱的女人，是那个节俭到连路上的空瓶子都要捡回去，白天还抱着我流泪，说等债还完就和我结婚，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女人。
原来我倾尽全力的守护，只不过是一场富人无聊时用来宣泄情绪的游戏。
一瞬间，我内心充满了苦楚，此刻的我，像极了马戏团的小丑，所有的努力都是个笑话。
狼狈的心情还没有得到平复，耳边再次传来女友刺耳的声音：
[我和路遇洲复和了，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订婚，到时候还希望你们都来捧捧场。]
她声音轻快，似乎格外期待这场订婚。
围在她身侧的几个人立刻起哄起来。
[哎呦，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们破镜重圆了！]
[那必须得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了......]
喧闹的祝福声中，一个身姿挺拔，气质不俗的男人缓步走到了宋怡身边。
两人十指相扣，动作自然的仿若天生一对，这应该就是宋怡口中那个要嫁的人，路遇洲了吧。
我再也忍不住冲了上去，愤怒质问：
[如果他是你的未婚夫那我是谁！早上还说等债还完就结婚的人又是谁！]
[还有！你不是说你负债百万！银行卡刷不出一分钱！现在又哪来的钱发百万小费？！]
伴随着我的质问，偌大的球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或鄙夷，或震惊。
但不变的是目光里看好戏的意味。
唯有路遇洲上下打量我一眼：[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的语气温和，宋怡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我，直接看向一侧的球场经理。
声音冷若冰霜：[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做球童了吗？]
[还不快拖下去好好教训一下！]
[难道还要让他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继续在这里碍眼吗！]
看到宋怡发火，经理一边挥手叫人拖走我，一边点头哈腰的给她道歉。
我被捂住口鼻重重摔在地上，还没回过神，那几个保安的拳头就如雨点般落下。
[你是个什么东西？宋总的名字也是你这种人能提的么？！]
[垃圾就要有垃圾的自觉，看看你这穷酸样，给宋总提鞋都不配！]
他们一边啐我，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狠戾。
混乱中不知谁用球杆砸上了我的脑袋。
温热的鲜血伴随着剧痛袭来，我的眼前被一片猩红遮住。
我努力护住自己的头，却从缝隙中看到宋怡依偎在路遇洲的身侧。
他们十指紧扣，养眼的像一对金童玉女。
而我却面黄肌瘦窘迫的和她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也难怪他们觉得我是在攀扯宋怡。
似乎是为了和宋怡邀功，保安们卯起劲对我下手。
我被打得趴在地上无处可躲，只能直直地盯着宋怡，盼望着她能够叫停这一切。
可她那张精致的脸上只有无动于衷和冷漠。
明明从前她是一个连我稍微磕碰一下都会心疼到落泪，哭着给我擦药的人啊......
我的心缓缓坠入冰窟，身体似乎已经麻木，唯有心一直刺痛着。
就在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我仿佛看到宋怡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心疼。
下一秒，她果然出声制止，我已经死掉的心又升起了一丝温暖，或者说期翼。
或许，宋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下一刻，她冰冷的声音打散了我所有的幻想：[好了好了，这种不长眼的东西教训一下就够了，别闹出人命了，真把他打死了，也晦气，放他走吧。]
保安们这才停手，饶过了我。
呵呵，终究是我想太多了，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心，如今，彻底死掉。
那个爱我如命的女人，不存在了，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明白这一切，我心若死灰，再也没有了争辩的心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2
是医院打来催住院缴费的电话。
想到因为帮我而受重伤的妹妹现在就躺在病床上等着用钱，我的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我做不到弃之不顾，只能转身去求经理把今天兼职的钱给我。
经理却一脚踹翻我：[得罪了贵客还想要钱？没让你赔我点就不错了，赶紧滚！]
我知道当下求他无济于事，想要拿到钱，唯有宋怡松口。
于是我颤颤巍巍下跪，卑微乞求：[宋总......我妹妹重伤现在急等着用钱，求......求你让经理给我结了兼职的钱吧......]
一直不搭理我的宋怡此刻终于用正眼看我：[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嘴皮子一碰就想要钱，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这样吧，阿洲最近心情不太好，只要你能逗笑他，笑一次一千。]
妹妹手术至少要五千......
短时间内，我根本没办法弄到这么多钱。
可我更不知道怎么逗笑路遇洲，僵持之际，路遇洲说话了。
[我最近在研究动物行为学，不如你学学它？只要你坚持半个小时，我给你五千。]
他说着抬手指向球场一侧正在泥潭里头打滚的哈士奇。
[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羞辱我，可我别无他法。
[......我愿意！]
我咬牙走到那哈士奇身边，躺到泥潭里跟着它一起打滚、吼叫......
没一会儿球场上就响起那群富二代们的嬉笑声和议论声。
[听说他可是A大的优秀毕业生呢，没想到现在却为了钱学狗打滚......]
[优秀毕业生顶个屁用，还不照样没钱，沦为宋总的消遣......]
我所有的尊严在这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的三十分钟里，一点点的被他们践踏。
半个小时后，路遇洲笑着用五千块钱拍了拍我的脸：[好狗。]
纸币带起泥水，在路遇洲的脸上溅出一小块污渍。
宋怡贴心拿出手帕替他擦拭：[离他远点吧，脏死了。]
听到这话，我心脏如同被人死死捏住，反复抽痛。
我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伸手想去拿钱时，路遇洲手一松。
五千块的纸币随着风散落到了各处。
那是妹妹的救命钱！
我顾不上站在我跟前的两人，爬起来就去追钱。
恍惚之间，我听到有人说：[他这样更像狗了，快拍下来！]
等我把一张张湿透的纸币全捡起来，那群人已经散去。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我疲惫的身体上。
我脱下衣服裹住钱正要离开，却见宋怡打着当初我们买的情侣伞从远处奔了过来。
和刚刚的冷漠不同，这一次，她恢复了之前的温柔。
她满眼心疼的用手帕轻柔地擦拭我的脸，给我解释她刚刚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
[路遇洲说可以资助我家东山再起，但条件是我要和他结婚。]
[我害怕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愿意资助我，这才那样对你，我知道我错了，但是老公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还有那个百万小费，其实是路遇洲出的钱，我要是真有钱，怎么会舍得老公你过这样的苦日子？]
[老公你相信我，只要我拿到投资和项目，我立刻就找机会把路遇洲踹了！]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声音也哽咽无比，感情充沛的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我没作声，推开她就要走。
她急了，伸手挡在我身前。
[你也知道的，凭借我们两个现在的能力，百万债务还不知道还到何年何月。]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和你快点结婚，老公你别怪我好不好？]
说着，她倾身上来想要抱我。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路遇洲喊她的声音。
她脸色肉眼可见的一变，不等我反应她结结实实地甩了我一巴掌。
我踉跄摔倒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疼，耳畔更是一阵嗡鸣。
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瞪着我，语气嫌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也配碰我？！]
路遇洲走过来将伞罩到她的头顶，语气挑衅：[我未婚妻脾气大了些，你别介意，这把伞给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说着将情侣伞丢到我的身上，随后搂着宋怡离开。
薄薄的雨伞被风卷起，吹进了昏暗的云层中，手里的手机忽的响起来。
是宋怡发来的消息——
老公对不起，等我回去就好好补偿你。
看完短信，我没有丝毫犹豫把她删除拉黑。
从此以后，我和她桥归桥路归路。
3
我匆匆赶到医院时，妹妹已经因为手术不及时而成了植物人。
我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捧着那湿漉漉的五千块在走廊给主治医生下跪，求求他想想办法救救妹妹。
医生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救，而是救不了，哪怕你再早来十分钟呢？]
[而且医院给你打过电话了，你没接，这怪不了我们啊......]
我的手机因为接连泡水，在删完宋怡之后就黑屏打不开了。
医院的电话我自然接不到。
我崩溃之际，有几个医生冲进妹妹的病房指挥着护士将妹妹转移出去。
起初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转换病房，正准备去交费，却发现那几人将推床推进了一间手术室。
我察觉出不对劲，连忙抓住一个医生问他为什么要推走我妹。
那医生上下瞥了我一眼，不耐烦道：[你是病人家属？你不知道你妹妹在不行之前签了器官买卖协议啊？]
他说完，将一纸协议丢到了我脸上。
器官买卖？！
我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妹妹今年才二十一，刚刚大学毕业。
她阳光积极，一直是家里的开心果。
我不信她会放弃求生的机会，自愿签下器官买卖的协议！
我捡起协议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歪歪扭扭的签名，只能勉强看清楚是妹妹的名字。
[不！这不是我妹妹写的！]
我不承认这是妹妹的字迹，大喊着冲到推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那医生见我这样冷笑不已，直接将手机里录制的视频打开递到我面前：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妹妹！]
视频里，妹妹裹着厚厚的纱布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
边上的秘书在读完协议条款后，她气若游丝对着镜头道：
[哥......我知道家里拿不出钱了，我不能成为你和嫂子的拖累，所以我自愿卖掉心脏......]
[钱我让他们直接打到嫂子账户了......你和嫂子一定要幸福......不要为我难过......]
伴随着妹妹的声音消散，我已泪水满面。
我不敢信妹妹为了不拖累我，竟然甘愿卖掉心脏！
可怜她临死都不知道宋怡是在装穷......
愧疚和懊恼在我心底交织。
我捧着协议溃不成声，绝望无比。
[你想毁约得赔偿十倍违约金！兄弟，不是我瞧不起你，这违约金你恐怕一辈子也还不完呐。]
医生看我崩溃好心劝我：
[而且这植物人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又是个妹妹，别拖累你以后结婚生子了。]
[再说了，人金主就不缺钱，就等着脏器用呢，你别异想天开了。]
就是因为妹妹成了植物人，我才更不可能让她捐献器官！
植物人尚有一线苏醒的机会，捐献器官......那就是彻底剥夺妹妹的生命！
如果我同意，那和畜生还有什么区别？！
[我赔！不管是十倍还是百倍，我都认了！我只要我妹妹完整！]
[求你借我手机打个电话，我现在就把钱给买主退回去！]
医生心软下来，掏出手机递给我。
我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在心中酝酿说辞，可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医生没了耐心，夺回手机：[你在这演什么兄妹情深呢！]
说着他让随行的保安把我拖走。
那两个保安将我扔出手术室，我摔在电梯门口，正好撞见从里头出来的路遇洲。
他像是没看见我一样，径直朝医生走去：[心脏情况如何？现在能做移植吗？]
他要做心脏移植？！
我一惊，赶忙去翻手中的协议，果然见甲方一栏写着一个姓路的名字。
种种巧合在告诉我，路遇洲就是买我妹妹器官的人！
[路总！你有钱有权一定能找到其他的心脏！求你放过我妹妹！]
我抓住他的裤管，不停地磕头。
他伸手抽出裤子，不屑地望着我：[如果我非要这颗，你会怎么样？]
路家手眼通天，如果路遇洲非要，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试图上前继续求他，却见他突然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症状吓到，正想伸手扶他一把，从电梯里出来一个壮汉就将我一脚踹开。
接着宋怡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