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底月,腕上霜

砚底月,腕上霜

作者: 西乡的格尔贡星人

奇幻玄幻连载

西乡的格尔贡星人的《砚底腕上霜》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新作品出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希望大家能够喜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2025-08-09 16:55:26
苏晚第一次在古籍拍卖行看见那方砚台时,指尖突然泛起一阵细密的凉。

那砚是南唐的澄泥砚,通体呈沉水碧色,砚池里雕着半朵未开的莲,莲心处有个极淡的月牙形印记——不是后天磕碰的痕迹,倒像匠人制砚时,特意留的一笔。

拍卖行的人说这砚曾是江南望族旧物,辗转流落多年,砚底刻着个模糊的“砚”字,除此之外再无落款,算不得顶级珍品,却不知为何,苏晚盯着那月牙印记看时,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酸意顺着血脉往眼眶里涌。

“苏小姐对这砚感兴趣?”

身边的拍卖师笑着递过手套,“这砚质地细腻,发墨很好,就是年头久了,边缘有点磨损。”

苏晚戴上手套,指尖刚触到砚台的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片碎影:青石板路湿着雨,有人撑着油纸伞站在廊下,伞沿滴下的雨珠落在青瓦上,叮咚响。

她想看清那人的脸,画面却像被风吹散的烟,只剩一句模糊的低语,软得像江南的春雾:“晚晚,等这池莲开了,我就带你去看西湖的月。”

她猛地回神,掌心竟沁出了汗。

“怎么了?”

拍卖师察觉她脸色发白。

“没什么。”

苏晚定了定神,指尖仍停在那月牙印记上,“这砚,我要了。”

拍得砚台的那天晚上,苏晚做了个清晰的梦。

梦里她站在一座老宅的天井里,穿一身月白的襦裙,手里正磨着墨。

砚台是熟悉的沉水碧色,砚池里的莲还是半开的样子。

廊下站着个穿青衫的男子,背对着她,正抬手拂去檐角的雨丝。

“沈砚之。”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点嗔怪,“说了让你别站在风口,仔细着凉。”

男子转过身来。

苏晚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眉眼温和,像浸在水里的墨。

他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墨锭,指尖擦过她的腕,凉得像冰,却又带着暖意。

“急着磨墨做什么?”

他笑,声音就是白日里那句模糊的低语,“碑文不急,等雨停了再写也不迟。”

“不行。”

她仰头看他,心里甜丝丝的,“明天就是你要去京城赴考的日子,我得把那篇《莲说》抄好给你带上。

你说过的,见字如见人。”

他低头磨墨,墨锭在砚池里转着圈,碧色的砚台映着他的影子。

“晚晚,”他突然开口,声音轻了些,“若我考中了,就求陛下恩准,回来娶你。

若……若没中,”他顿了顿,指尖用力,墨锭在砚台边缘划出一道浅痕,“你便忘了我,找个寻常人家,安稳过一辈子。”

“胡说什么。”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到他微凉的唇,“不管你中不中,我都等你。

这砚台我留着,等你回来,用它给我写婚书。”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砚台的月牙印记上。

“好,”他说,“等我回来,用它写婚书。”

梦到这里,苏晚突然惊醒。

窗外的月光落在书桌上,那方砚台静静躺在锦盒里,砚池里的莲在月光下,竟像比白天时又开了半分。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锦盒,指尖再次抚过那月牙印记。

这一次,她清楚地想起了梦里的名字——沈砚之。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捅开了她心里某个尘封的角落。

她记起自己从小就爱做关于江南的梦,梦里总有青石板路、油纸伞,还有个看不清脸的青衫男子。

她总以为是小说看多了,可方才梦里的细节太真实,他指尖的温度,他说话时的语气,甚至砚台磨墨时的沙沙声,都清晰得不像幻觉。

“沈砚之……”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腕上突然一阵痒。

她低头,看见自己左手腕内侧,有个极淡的月牙形胎记——和砚台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第二天,苏晚请了假,抱着砚台去了市立图书馆的古籍部。

她想查沈砚之这个名字,想知道南唐是否真有这么个人。

古籍部的老研究员姓李,是苏晚父亲的朋友,听说她要查南唐的人,笑着翻出几本泛黄的地方志。

“南唐的文人太多了,沈姓也是大姓,没名没字的,不好找啊。”

李老推了推眼镜,指尖在书页上划过,“你说的沈砚之,有什么特别的?”

“他要去京城赴考,喜欢用澄泥砚,写过一篇《莲说》。”

苏晚把梦里的细节说出来,声音有些发紧,“他还有个心上人,叫晚晚。”

李老的手指顿住了。

他抬头看苏晚,眼神里带着点惊讶:“你等等,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

他转身去翻另一个书架,抱来一本线装的《江南旧闻录》,书页边缘都磨破了。

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段小字给苏晚看:“南唐乾德年间,有书生沈砚之,吴郡人,善属文,尤工书法。

尝与邻家女苏晚相恋,以澄泥砚为聘。

后砚之赴京赶考,一去不返。

苏晚守其旧宅,日日磨砚待之,终至鬓白,未嫁。

临终前,将那方砚台埋于宅中老槐下,言‘待他归,以此为信’。”

苏晚的指尖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本书。

苏晚……原来梦里的“晚晚”,就是她自己。

“那沈砚之呢?”

她声音发颤,“他为什么没回来?”

李老叹了口气,翻到下一页:“同年秋,京城遭兵乱,贡院被焚,考生名册尽毁。

有人说沈砚之死于乱兵,也有人说他失踪了。

总之,再没人见过他。”

苏晚只觉得心口像被剜了一块,疼得喘不过气。

她想起梦里他说“等我回来,用它写婚书”,想起苏晚守着砚台等了一辈子,那句“待他归,以此为信”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她抱着砚台走出图书馆时,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雨。

刚走到街角,突然撞进一个人怀里。

“抱歉。”

她抬头道歉,话音刚落,就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穿一件深灰色的风衣,眉眼清隽,像极了梦里那个模糊的轮廓。

他正弯腰捡她掉在地上的砚台,指尖触到砚池的月牙印记时,突然“嘶”了一声,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你没事吧?”

苏晚下意识问。

男人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

西目相对的瞬间,苏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的眼神里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这砚台……”他看着砚台,又看向苏晚,“是你的?”

“嗯。”

苏晚点头,指尖不自觉地摸向腕上的月牙胎记。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瞳孔猛地一缩。

他抬手,卷起自己的左手袖子——他的腕上,竟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月牙形胎记。

“我叫沈砚。”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点不可思议的恍惚,“砚台的砚。”

苏晚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想起梦里他说“等这池莲开了,我就带你去看西湖的月”,想起苏晚埋砚时的那句“待他归”,想起这方砚台辗转千年,终于落在她手里,又让她遇见了腕上有相同印记的他。

沈砚看着她哭,不知怎的,心里也跟着发酸。

他好像在哪见过她哭的样子,也是这样站在雨里,眼睛红红的,像受了委屈的小猫。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替她擦眼泪,指尖刚触到她的脸颊,就像接通了某种电流,脑海里闪过一片雨景:青石板路湿着,廊下的油纸伞,还有一句软得像春雾的低语:“沈砚之,你要早点回来。”

他猛地回神,看着苏晚的眼睛,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晚。”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还在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夜晚的晚。”

沈砚笑了。

他把砚台递给她,指尖擦过她的腕,凉得像冰,却又带着暖意,和梦里一模一样。

“苏晚。”

他念她的名字,像念一句等了千年的承诺,“我好像……等了你很久。”

那天下午,他们坐在咖啡馆里,说了很多话。

沈砚说他是做古建筑修复的,从小就对江南的老宅有种莫名的执念,总觉得自己应该住在那样的地方。

他说他总做一个梦,梦里有个穿月白襦裙的姑娘,站在天井里磨墨,他想看清她的脸,却总也看不清。

苏晚把《江南旧闻录》里的记载告诉他,把梦里的细节告诉他。

沈砚听得很认真,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在回忆什么。

“我小时候,”他突然说,“在老家的老槐树下挖过东西。

那时候不懂事,就觉得树下土松,挖了半天,挖出个碎了的砚台,砚池里有半朵莲。

我妈说那是破烂,让我扔了,我却偷偷藏了起来,首到后来搬家才弄丢。

现在想起来,那砚台的颜色,和你这方很像。”

苏晚低头看手里的砚台,砚池边缘果然有一道极浅的裂痕,像是以前碎过又被粘好的。

窗外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砚台的碧色上,泛着温润的光。

砚池里的半朵莲,在光下好像真的要开了。

“沈砚之。”

苏晚轻声叫他,用了梦里的名字。

沈砚抬头看她,眼里笑意温柔。

“嗯,我在。”

“你说过,等这池莲开了,就带我去看西湖的月。”

“好。”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贴在她腕上的胎记上,和自己的重合在一起,“现在就去,好不好?”

苏晚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甜的。

她知道,有些缘分是刻在骨血里的,跨越了千年的兵荒马乱,跨越了生死别离,就算忘了名字,忘了模样,只要那方砚还在,只要腕上的印记还在,只要心里那句“等你”还在,就总有一天,会再遇见。

就像此刻,阳光正好,他在身边,砚台里的莲,好像真的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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