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结婚纪念日手机震动了一下。姜凝划开屏幕,看到顾承安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字。
“回。”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点。窗外,城市的灯火像打碎的钻石,
铺满整个夜空。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她从下午四点开始准备。一桌子菜,
从清蒸石斑鱼到奶油焗龙虾,此刻已经凉透了。桌子中央的红丝绒蛋糕上,
用白巧克力写的“三周年快乐”几个字,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滑稽。她没回复。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这座不夜城。三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等待。
从充满期待的等待,到心平气和的等待,再到今天这种,近乎麻木的等待。
顾承安是这座城市的王。英俊,富有,杀伐果断。所有人都羡慕她,能成为顾太太。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这座名为“家”的、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最孤独的囚徒。
门锁传来电子音。他回来了。姜凝没有回头。她能听到他脱下西装外套,
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步一步,不紧不慢,
带着一种天生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他走到她身后,没有拥抱,没有亲吻。
“怎么不回消息?”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带着一丝疲惫。“手机静音了。
”姜凝平静地回答。他似乎轻笑了一下。从玻璃的倒影里,她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他很高,
肩膀很宽,哪怕只是一个影子,也充满了压迫感。“许柔回来了。”他说。姜凝的心脏,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不疼,只是很紧。许柔。顾承安的白月光,他放在心尖上,
呵护了十年的人。一个名字,就足以让她精心准备了六个小时的结婚纪念日,
变成一个彻底的笑话。“她病了。”顾承安继续说,
语气里有了一丝她从未听过的、近乎心疼的波澜,“还是老毛病,心脏的问题。医生说,
国内的技术不行,要去美国做手术。”姜凝终于转过身,看着他。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领带扯得有些松,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的脸像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只是那双眼睛,看她的时候,
总是像隔着一层雾。“所以呢?”她问。顾承安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份文件,
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离婚协议。”他吐出这四个字,
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轻松。“签了它。”他说,“房子,车子,都给你。另外,
这张卡里有一千万,算是我对你这三年的补偿。”姜凝的目光,
落在文件最上方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上。她的手指有些发冷。她想笑,
却发现嘴角僵硬得不听使唤。“为什么?”她还是问出了这个最愚蠢的问题。
顾承案皱了下眉,似乎对她的不干脆有些不耐烦。“许柔的手术需要一大笔钱。而且,
她一个人在国外,我不放心。”“所以,你要跟我离婚,然后去陪她?”姜凝的声音很轻,
却很清晰。“是。”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这一刻,姜凝忽然觉得,这三年,
像一场漫长而荒唐的梦。梦里,她扮演着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完美的顾太太。她以为,
只要她做得足够好,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她一眼。现在,梦醒了。他不是没有心。他的心,
他的温柔,他的所有,都给了另一个女人。而她,只是一个在他需要时,
可以用来装点门面的、合格的摆设。“如果我不签呢?”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顾承安的眼神冷了下来。那种冷,像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姜凝。”他叫她的名字,
带着警告的意味,“别让我为难。你知道,你反抗不了。”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拿起笔。笔尖在纸上,留下一道小小的墨点。“补偿就不必了。”她说,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净身出户。”她只提了一个要求。“让我在这里,
再住最后一晚。”顾承安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意外,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转身进了浴室。
很快,里面传来水声。姜凝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客厅里。她拿起那份签好字的协议,一张一张,
仔细地看。然后,她笑了。无声地,只有嘴角在上扬,眼泪却大颗大颗地,
砸在光洁的纸面上,洇开一片模糊的水渍。第二章 净身出户第二天早上,姜凝醒得很早。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床单冰冷,像是根本没人睡过。顾承安大概是后半夜就走了。去机场,
去陪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也好。她没有半分留恋,掀开被子,走进衣帽间。
这里的空间比普通人家的卧室还大。一整面墙,都是顾承安让人为她定制的衣柜,
里面挂满了当季最新的奢侈品。包,鞋,珠宝,多到她甚至记不清有哪些。三年来,
他给了她除了爱之外的一切。姜凝打开一个空行李箱。她没有去看那些华丽的衣服,
而是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了几件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那是她嫁给他之前,
自己买的。她把它们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然后,她摘下无名指上那枚鸽子蛋大的钻戒。
戒指是顶级的,切工完美,在晨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她把它随手扔在梳妆台上,
就像扔掉一个廉价的塑料玩具。收拾完东西,整个行李箱还空着大半。她拉上拉链,
拖着箱子走出卧室。客厅里,离婚协议还静静地躺在茶几上。旁边,是那张一千万的黑卡。
姜凝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向门口。她换好鞋,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
就在她准备拉开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站住!”是顾承安的母亲,林慧。
她穿着一身昂贵的丝绸睡袍,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刻薄和鄙夷。“大清早的,
你拖着个箱子想去哪?”林慧环抱着双臂,像审视一个下人一样看着她,“承安呢?
他没跟你说吗?许柔回来了,你最好安分一点,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姜凝转过身,
平静地看着她。“我们离婚了。”她说。林慧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狂喜。
“离了?承安终于想通了?”她走上前,拿起茶几上的协议,看到姜凝的签名后,
笑得更加得意,“算你识相。也是,你这种除了脸蛋一无是处的女人,
本来就配不上我们承安。当初要不是为了冲喜,你连进我们家门的资格都没有。”“冲喜”。
原来,连他们婚姻的开始,都是一个如此不堪的笑话。姜凝觉得胸口那块被捏紧的地方,
又多了一把刀子在搅。“既然离了,”林慧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她,“那这张卡,
你就不该拿了。”她伸手就要去拿那张黑卡。姜凝却先她一步,将卡拿起。
在林慧错愕的目光中,她走到厨房,打开燃气灶,蓝色的火苗“腾”地一下窜了起来。
她松开手,黑色的卡片掉进火焰里,迅速卷曲,变形,最后化为一小撮黑色的灰烬。
“你疯了!”林慧尖叫起来,“那是一千万!”“你儿子的补偿,我嫌脏。”姜凝关掉燃气,
声音不大,却像冰珠子一样,一字一字砸在林-慧心上。她不再理会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栋她住了三年的豪宅。门“咔哒”一声关上,
隔绝了身后所有的咒骂。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姜凝站在空旷的庭院里,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自由的味道。她拿出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车来了,
司机是个很健谈的大叔,看她只提着一个行李箱,便笑着问:“小姑娘,这是离家出走啊?
”姜凝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是。是回家。”第三章 一份遗产姜凝没有撒谎。
她真的回家了。不是顾家那栋冰冷的豪宅,也不是她早已拆迁的旧居,而是位于城市另一端,
一个安静老旧的律师事务所。推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人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到是她,
老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小凝,你来了。”这位是李律师,她外公生前最信任的伙伴。
“李伯伯。”姜凝放下行李箱,朝他鞠了一躬。“坐吧。”李律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都办妥了?”他问。“嗯。”姜凝点点头,“签了,净身出户。
”李律师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心疼。“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倔。”他从保险柜里,
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推到姜凝面前。“这是你外公留给你的东西。”他说,
“按照他的遗嘱,只有在你与顾家彻底脱离关系的那一天,我才能把它交给你。
”姜凝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个文件袋。她的外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一个传奇的商人,白手起家,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但在她十岁那年,
外公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她被寄养在远房亲戚家,尝尽了人情冷暖,直到被顾家选中。
她一直以为,外公留给她的,只剩下回忆。她打开文件袋的封口。里面不是房产证,
不是银行卡,而是一份份厚重的股权转让书,一份律师公证,和一把造型古朴的保险箱钥匙。
股权转让书上写明,外公将他名下“远星集团”70%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她。这份转让,
在她年满二十五岁时,自动生效。而今天,正好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
姜凝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远星集团。一个涉及地产、金融、科技的庞然大物。
虽然在外公去世后有些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的体量,
依然是顾承安的公司需要仰望的存在。“你外公是个天才。”李律师感慨道,
“他早就预料到你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他把所有资产都转移到了一个海外信托基金,
交由一个独立的团队打理。这些年,基金的运作非常好,不仅没缩水,反而增值了至少三倍。
”他指了指那把钥匙。“这把钥匙,可以打开位于瑞士银行总部的保险箱。里面,
是你外公为你准备的,真正的‘嫁妆’。足够你买下十个顾承安的公司。”姜凝的手,
在微微颤抖。她不是因为这泼天的财富而激动。而是因为,她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
曾有人用这样深沉的、超越了生死的方式,爱着她,保护着她。她将那份离婚协议的复印件,
从包里拿出,和这些文件放在一起。一张,是她卑微爱情的墓志铭。另一堆,
是她无价亲情的证明。“李伯伯,”她抬起头,眼睛里有泪光,
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硬的东西,“我想出国。去学金融,学管理。我要亲手,
把我外公的东西,拿回来。”李律师欣慰地笑了。“你外公的眼光,果然没错。”他说,
“我早就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的新身份,护照,还有沃顿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都在这里。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文件袋。“从今天起,世界上再也没有姜凝了。”李律师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只有Celia。西莉亚·江。”第四章 三年后三年后。美国,纽约。
曼哈顿中心区,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钢铁森林。
一个穿着高定职业套装的女人,正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前,用流利得听不出一丝口音的英语,
向会议室里的十几位顶级投资人阐述着她的投资逻辑。她身材高挑,一头利落的及肩短发,
妆容精致而凌厉。她的眼神,冷静,专注,像鹰一样锐利。举手投足间,
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她就是Celia。
华尔街近两年声名鹊起的一匹黑马。眼光毒辣,手段果决,
由她主导的几次数十亿美金的并购案,无一失手,为她背后的资本带来了惊人的回报。
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像凭空出现一样,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
征服了这个世界上最挑剔、最残酷的名利场。“……所以,我的结论是,
放弃对‘诺兰科技’的收购,转而全力入股这家名为‘起源’的初创公司。以上。
”她话音落下,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几秒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会议结束,
Celia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助理艾米跟了进来,递上一杯现磨的黑咖啡。“老板,
国内‘远星集团’的董事会,又发来邮件了。”艾米说,“他们想请您尽快回国,主持大局。
”Celia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极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不急。”她说,
“让他们再乱一会儿。不把里面的蛀虫都引出来,不好打扫。”“还有一件事。
”艾米的神色有些古怪,“我们这次的目标‘起源’公司,它最大的竞争对手,
是来自中国的‘承安集团’。他们的创始人,叫顾承安。”Celia端着咖啡杯的手,
停顿了一下。只有一下。快到艾米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是吗。
”Celia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那正好。这次的项目,我亲自去谈。”她放下咖啡杯,
走到窗边。手机上,弹出一则国内的财经新闻。标题是:《昔日商业巨子风光不再?
承安集团陷入资金困境,创始人顾承安或将变卖资产》。新闻配图,是顾承安的一张抓拍照。
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站在车旁,正低头点烟。侧脸的线条依旧完美,但眉宇间,
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和阴郁。三年不见。他好像,过得并不太好。
Celia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律师的电话。“李伯伯,
是我。”“我准备好了。”“是时候,回去了。”第五章 竞标会一个月后。新加坡,
金沙会展中心。一场备受瞩目的高科技项目竞标会,正在这里举行。会场里座无虚席,
聚集了亚洲各路资本大鳄和科技巨头。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起源”和“承安”这两个最大的竞争者身上。顾承安坐在第一排。他瘦了一些,
轮廓显得更加冷硬。整个人像一把绷紧了的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三年来,
他的日子很难过。许柔的手术很成功,但后续的康复和治疗,像个无底洞,
不断吞噬着他的资金。而公司,也因为几个重大决策失误,加上国际市场环境恶化,
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次的“起源”项目,是他翻身的最后机会。只要能拿下,
他就能获得喘息之机。他志在必得。竞标会开始,双方代表轮流上台陈述。承安集团的方案,
保守,稳健。而起源公司,则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就在所有人都以为,
这只是两家公司之间的较量时,主持人突然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下面,
我们有请本次项目最大的投资方,来自美国黑曜石资本的代表,Celia女士,上台致辞!
”全场的灯光,瞬间聚焦在入口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套裙的女人,
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进来。她的气场太强了。强到在她出现的那一刻,
整个会场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吸走了。她不是走进来,而是像一位女王,驾临自己的领地。
顾承安的目光,在触及到她脸庞的那一刻,彻底凝固了。像,太像了。一样的眉眼,
一样的唇形。但又完全不一样。他记忆里的姜凝,总是低着头,眼神温顺,
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神里是狼,是鹰,
是能将一切撕碎的、绝对的自信和掌控。不可能。顾承安的心里,第一时间冒出这三个字。
姜凝,那个除了依赖他,一无所有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巧合。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走上台的女人,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属于过去的痕迹。
Celia站定在演讲台后,目光扫过全场。她的视线,在顾承安的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
没有惊讶,没有波澜,就像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然后,她开了口。声音,
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会场的每一个角落。“各位下午好,我是Celia。
”“经过黑曜石资本的审慎评估,我们决定……”她微微停顿了一下,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冰冷的弧度。“全资收购‘起源’公司,并由我,
亲自出任其亚洲区CEO。”“至于承安集团……”她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精准地,落在了顾承安的身上。“你们的方案,我看过了。毫无新意,浪费时间。
”“下一个。”第六章 你的名字整个会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Celia这番毫不留情的、近乎羞辱的言论给震住了。顾承安的脸色,
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台上的女人,胸口剧烈地起伏。三年来,
他虽然处境艰难,但何曾受过这样的当众羞辱。“你凭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Celia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和怜悯。“凭什么?”她轻笑了一声,“顾总,
你是在跟我谈‘资格’吗?”她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随手扔了下去。文件轻飘飘地,
落在顾承安的脚边。“这是我的团队,在三个小时内,
做出的关于你公司财务状况的风险评估报告。漏洞百出,负债累累。
就凭你这家空壳子一样的公司,也配来和我谈合作?”“你!”顾承安的拳头,
捏得咯吱作响。他身边的助理,脸色发白地捡起那份报告,只看了一眼,冷汗就下来了。
报告里分析的,比他们自己知道的还要精准,还要致命。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竞标会草草结束。顾承安像一头困兽,被堵在会场的VIP休息室里,
所有他曾经的“朋友”,此刻都对他避之不及。门开了。Celia走了进来。
她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丝质的衬衫,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慵懒和危险。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顾承安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里一个小时的问题。
Celia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加了冰。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顾总,想让我救你的公司吗?
”顾承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什么条件?”他问。Celia转过身,靠在吧台上,
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漾出迷人的光。“跪下。”她说。
“跪下,求我。”顾承安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做梦!
”“是吗。”Celia喝了一口酒,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就算了。反正想收购你公司,
把它拆了卖废铁的人,应该不少。”她把酒杯放下,转身就要走。“等等!
”顾承安终于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她。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在公司生死存亡的现实面前,
一文不值。他看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Celia的脚步停下了。她背对着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顾承安以为她不会再回答。
然后,他听到她用一种极轻、极淡,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声音,说:“三年前,
也有一个女人,像狗一样求你,别在结婚纪念日那天,用一份离婚协议来羞辱她。
”“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对她说的吗?”顾承安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个雨夜,那个被他遗忘了三年的、卑微的身影,和眼前这个光芒万丈的女人,瞬间重合。
他嘴唇颤抖,一个几乎不敢相信的名字,呼之欲出。“姜……”“我的名字。
”女人缓缓转过身,一字一句,清晰地,残忍地,纠正了他。“是Celia。
”第七章 资本游戏休息室的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顾承安像被一道雷劈中,
僵在原地。他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大脑拒绝处理这个过于冲击性的事实。
姜凝……怎么可能?那个柔弱的,顺从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