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川的私人飞机降落时。我透过VIP室的玻璃。看见他牵着一个女人走下舷梯。
那一刻我心里很清楚。我们之间那点心照不宣的默契。要完了。
1 白月光归来沈墨川的私人飞机降落。VIP室里，空调声嗡嗡作响，让人心烦。
我手里那杯温水，一点热气都传不到指尖。视线隔着玻璃，落在那架湾流G650上。
舱门打开，沈墨川高大的身影先出来。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定西装，人还是那个人，挺拔，
英俊，但也冷。可他没有立刻走下来。他停住了，侧过身，朝机舱里伸了手。那动作很慢，
慢到我攥着水杯的手指开始发白。一只又白又细的手，搭在他掌心。然后，
一个穿着同品牌米色风衣的女人，被他小心翼翼地牵了出来。是林晚。他的初恋，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里的白月光。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低下头，露出一个又温婉又害羞的笑，
人已经亲密地挽住了沈墨川的胳膊。那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眼前发花。
我跟沈墨川结婚三年。一场完美的商业联姻，宁家和沈家的强强联合。
婚前协议白纸黑字写着，私下各玩各的，人前，必须是恩爱的沈氏夫妇。这三年，
我们合作愉快，谁也没越过界。我一直以为，他对这种干净、不拖泥带水的关系，
跟我一样满意。现在，他牵着另一个女人，从他的私人飞机上下来。那女人，
还穿着和我身上风格差不多的风衣。这算什么？示威？还是专门做给我看的羞辱？
我放下水杯，杯底磕在桌上，“叩”的一声。心里有根弦，断了。2 冷眼对峙我没动。
就站在那儿，隔着一层玻璃，冷眼看着他们走近。沈墨川看到了我，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他身边的林晚，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她看见我，脸上那温婉的笑僵了半秒，
但很快又挂上了，甚至还多了点挑衅的味道。她挽着沈墨川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
门被推开，沈墨川带她走了进来。“微微。”他先开了口，听不出喜怒。“宁小姐，
好久不见。”林晚冲我打招呼，声音黏糊糊的，腻得慌。我没搭理她，
眼睛直直地看着沈墨川。“沈先生，”我故意叫得生分，“协议内容，还记得吗？
”沈墨川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微微，你听我说，晚晚航班取消了，我顺道载她一程。
”“顺路？”我笑了，但眼里没一点笑意，“顺路到需要你沈总亲自牵着下飞机？
”我声音不大，但VIP室里的人，个个都听得见。空气都好像被抽干了。林晚脸一白，
眼圈立马就红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墨川，那样子，活像是被我欺负惨了。“墨川，对不起，
我……我就是有点恐高……”我懒得看她演，直接打断。“这位小姐，”我转头看她，
语气冷得掉渣，“你的戏留着慢慢演。现在，请你出去。
”“我……”林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向沈墨川求救。沈墨川的脸色沉了下来，“宁微，
别太过分。”“过分？”我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沈墨川，你先坏的规矩，
现在倒打一耙说我过分？”我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他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要么，
她走。”“要么，今晚的商业晚宴，你自己去。”他盯着我，眼睛里像是压着一团火，
还有些别的，我看不懂。最后，在一片要命的安静里，他先认了输。他转过头，
声音邦邦硬地对助理说：“安排车，送林小姐回去。”林晚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最后只能咬着嘴唇，不甘不愿地走了。直到看不见她的人影，我才慢慢走到沈墨川身边，
脸上结着冰。“晚宴取消。”我扔下这句，理都没理他，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车里，
没人说话。窗外的灯光一晃一晃地飞过去，我们之间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3 信任裂缝回到家，客厅水晶灯的光惨白惨白的，照得人心里发空。沈墨川终于出了声。
他从后面抓住我的手腕，力气不小。“微微，我们谈谈。”我甩开他，转过身，
眼神凉凉地看着他。“谈什么？谈你的白月光怎么就那么柔弱不能自理，
还是谈我宁微多不识大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好像很累，捏了捏眉心，
“林晚的事，是意外。她刚回国，家里有点事，我就是帮个忙。”“帮忙？
”我嚼着这两个字，觉得可笑，“沈总真是忙，还要抽空关心前女友。”他吸了口气，
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哄的意思。“我跟她早就过去了。这次是我没想周全，我保证，
没有下次。”他盯着我，眼神挺深，好像在努力让我相信他有多真诚。换作以前，
我可能就信了。但今天舷梯上那一幕，像根刺，扎在我心里，动一下就疼。“沈墨川，
”我看着他，“我们的婚姻是交易，交易最讲究契约精神。”“你破坏了规矩，信任这东西，
就有了裂缝。”“我累了。”我不想再吵，转身要上楼。他没再拦我。“微微，
”他在我身后低声说，“我答应你，会处理好。”我脚步没停，心里冷笑。处理好？
怎么处理？让她离你远点，还是让你自己管好那颗不安分的心？我决定暂时信他，或者说，
暂时压下我的火。毕竟，这段婚姻关系到两家公司，面子上必须过得去。我给了他一次机会，
也算是给我们这段快完蛋的合作，最后一次机会。但我没想到，有的人，你警告一次，
她根本不会停。4 宣战信号一周后，我正在办公室看文件。
沈墨川的首席秘书周毅敲门进来，他跟了沈墨川快十年，对我一直很客气。今天，
他表情有点不对劲，把一份品牌图册放到我桌上。“宁总，
这是沈总半年前给您定的限量款包，到货了。”我眉毛一挑，“直接送回家里就行。
”周毅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宁总，那个包，沈总昨天已经拿走了。
”我的动作停住，抬头看他。“拿走了？”周毅眼神有点躲闪，
但还是说了实话：“是的……沈总把它，送给了林晚小姐。”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我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流变慢的声音。那个包，是我在一场拍卖会上偶然看见的，设计很特别，
我挺喜欢。沈墨-川当时就在旁边，是他主动说要拍下送我，当结婚三周年的礼物。现在，
这份本该是我的礼物，到了另一个女人手里。这不是挑衅是什么？这就是宣战。
更让我火大的是，当天下午，林晚就在朋友圈晒了那只包的照片。配文是：“旧时光的礼物，
总是格外珍贵。”底下，一堆人点赞祝福。好一个“旧时光的礼物”。我看着那张照片，
气笑了。我没去找沈墨川吵，那太跌份了。我直接给宁氏风投的负责人打了电话。“是我，
宁微。”“查一下林晚今天晒的那款‘星辰’包，我要它设计师的所有资料，
尤其是……设计原稿。”我的声音很平，但带着一股不许反驳的劲儿。“另外，
帮我约欧洲那位新锐设计师卡特琳娜，越快越好。”三天后，宁氏集团高调开了个发布会，
宣布和欧洲新锐设计师卡特琳娜合作，
还当场展示了她三年前没公开的设计手稿——其中一幅，
就是林晚手上那款“星辰”包的样子。发布会主题，我定的是：“原创之光，致敬匠心”。
消息一出来，时尚圈和名媛圈都炸了锅。林晚那个所谓的“独一无二”，
一下就成了“抄袭高仿”的代名词。她朋友圈下面的评论，从羡慕变成了各种嘲讽和质问。
她那个“天才设计师”的名头，一夜之间臭了大街，成了圈里的笑话。我坐在办公室，
看着网上的风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跟我斗？她那点资本，是我丈夫给的。而我，
我就是我自己的资本。5 最后警告我以为，这么一搞，她该知难而退了。
但我低估了她的段位，也高估了沈墨川的脑子。两天后，沈墨川带着林晚，堵在了我家门口。
林晚换了身白裙子，画着淡妆，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见了我，她立马往沈墨川身后躲，
演得跟只受了惊的小鹿似的。“微微。”沈墨川的脸色很难看，“你非要这样吗？
用这种手段毁了她的事业？”我靠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他们表演。“我哪样了？
”“宁小姐，对不起，”林晚从沈墨川身后探出头，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知道那个包对你那么重要……我更不知道设计会有问题，
你别生墨川的气……”她这话说得，好像我多无理取闹，她才是那个善良懂事的大圣母。
我差点被她气乐了。“不知道？”我冷冷地看着她，“在朋友圈发那种阴阳怪气的文字，
也是不知道？”“我……”她被我堵得没话说，眼泪又开始掉。沈墨川一步就把她护到身后，
瞪着我。“宁微，她都道歉了。你让她在圈子里都抬不起头，还不够？
”我脸上的笑彻底没了。“沈墨川，你带她来，是给我定罪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她没恶意。”“她有没有恶意我不管。”我收起所有表情，眼神像刀子，直直地射向林晚，
“我只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管你是真忘不了旧情还是假装情深，
离我的丈夫远一点。”“谁敢在我婚姻里玩火，我绝对不客气，也别想有第二次机会。
”然后，我转向沈墨川，一个字一个字地警告他。“这句话，也是说给你听的。
”“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完，我“砰”的一声甩上门，把两个人关在外面。
门外，隐约传来沈墨川压着火的低吼和林晚的哭声。我靠在门板上，手脚冰凉。
6 价值观冲突那天晚上，沈墨川回来得很晚。一身酒气，直接进了书房。我没管他，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但第二天早上在餐厅，他还是拦住了我。他看着很憔悴，
眼底发青。“宁微，”他开口，声音沙哑，“我们真要为这点小事，闹成这样？
”我停下喝咖啡的动作，抬眼看他。“小事？”我反问，“在你眼里，
你把我结婚纪念日的礼物转手送给前女友，是小事？你带她上门指责我，也是小事？
”“我没有指责你！”他声音大了点，很烦躁的样子，“我只是觉得你手段太狠了！
直接断了她在业内的路，这不像你。”“那在你眼里，我该什么样？”我放下咖啡杯，
发出一声脆响，“像个受气包，看着你和你的白月光情深似海，还得在一旁给你们鼓掌叫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烦躁地打断，“你什么都不懂！
你没见过真正重要的人在你面前变得脆弱无助的样子！”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愣住了。
我站起来，看着他，情绪第一次有点绷不住。“沈墨川，我当初跟你结婚，
不是因为我多爱你，也不是因为宁家多需要沈家！”“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雷厉风行，
界限分明！我以为你跟我一样，对感情有洁癖！”“我要的是干干净净的合作关系！
不是让你拿着那点可笑的‘愧疚’，去补偿那些别有用心的‘旧爱’！
”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回响，带着积攒了很久的火气和失望。沈墨川愣住了，
他好像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没话说了。最后，
他才慢慢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我听不懂的疲惫和固执。“微微，你不懂。”“有些人，
有些事，是欠下的，要还。”我看着他，忽然就懂了。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个林晚。
而是完全拧着的两种价值观。在他那儿，弥补过去，比守住现在更重要。在我这儿，婚姻里，
揉不进一粒沙子。这场仗，从一开始，我就输了。因为他的心，从来就没在规矩里待过。
7. 信任崩塌我们的冷战，从那天早上开始，更冷了。真正让我们之间信任彻底完蛋的，
是一周后的一场商业酒会。那种场合，我本不想去，但我是沈太太，我必须去。酒会上，
我跟几个生意伙伴聊天，眼角余光，总能扫到不远处的两个人。沈墨川和林晚。
她今天穿了身月白色的长裙，看着挺温婉，像朵不沾凡尘的白莲花。她一直跟在沈墨川身边，
一步不落。我收回视线，逼自己别在意。就在我转身拿杯香槟的时候，出事了。
一声短促的尖叫，接着是杯子摔碎的声音。我回头，正好看见林晚捂着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