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十八岁那年,我揣着全村人凑的介绍信,去军区大院给闺蜜苏晴当奶妈。
谁知进门第一天,她那被誉为“活阎王”的兵王丈夫顾晏城,就将我堵在墙角,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我儿子的口粮,我得亲自验验。”
他声线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滚烫的目光却在我胸口寸寸描摹。
我吓得浑身发软,攥紧了衣角,那一刻,我分不清他眼底的,究竟是审查,还是无法言说的渴望。
“林晚,你可算来了!”闺蜜苏晴一见我,眼泪就下来了。
她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得像纸糊的,一张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她男人顾晏城,那个军区大院里人人敬畏的“活阎王”,此刻正抱着孩子,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孩子饿得直哭,嗓子都哑了,小脸憋得通红,在他怀里,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顾晏城。他比照片上更高大,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常服,也掩不住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硬和压迫感。他扫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像看人,像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工具,锐利得能在我身上戳出两个洞。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晴晴,别哭,我来了。”我放下手里沉重的包裹,快步走到床边,握住苏晴冰凉的手。包裹里是我全部的家当,还有乡亲们凑的几斤小米和红糖。
苏晴的婆婆,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短发阿姨,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挑剔和不信任。“你就是林晚?看着也太瘦了,有奶水吗?可别是我们晴晴信错了人,白费功夫。”
我没说话,只是解开包裹,露出里面用布包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在那个年代,一个农村姑娘能把自己收拾得这么干净利落,已经是一种无声的证明。
顾晏城抱着孩子走过来,孩子哭得更凶了。他把孩子递到苏晴面前,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一丝不耐烦:“你再试试。”
苏晴眼圈一红,试着解开衣扣,可折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她急得直掉眼泪,拍着床沿,声音里满是绝望:“没有,就是没有!孩子要饿坏了!”
“哭什么!”顾晏城低喝一声,屋子里的空气瞬间降到冰点。他不是凶苏晴,更像是在压抑自己的烦躁。他常年待在部队,面对的都是钢铁和纪律,对女人的眼泪和婴儿的啼哭,显然束手无策。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该我出场了。
“首长,嫂子,让我来吧。”我轻声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苏晴的婆婆撇了撇嘴,没说话,算是默许了。苏晴则用一种全然信赖的目光看着我,点了点头。
只有顾晏城,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五脏六腑。
我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他没有立刻把孩子给我,而是用那审视的目光又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重点落在了我的胸前,带着一种近乎冒犯的探究。
我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
“给我吧,孩子饿坏了。”我强作镇定,声音有些发颤。
他终于把孩子递了过来。小家伙一到我怀里,或许是闻到了陌生的气息,哭得更厉害了。我抱着他,走到房间的角落,背对着众人,解开了衣扣。
孩子的唇碰到温热的源泉时,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急切而满足的吞咽声,咕咚,咕咚,一声声,像鼓点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屋子里静得可怕。
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像芒刺一样扎在我身上。我知道,是顾晏城。
喂完孩子,我抱着睡得香甜的小家伙转过身。他已经安静地躺在我怀里,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嘴角却满足地向上翘着。
苏"晴的婆婆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走过来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我,态度缓和了不少:“总算是吃饱了。行了,以后就住下吧。”
苏晴更是感激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回摇篮里,正准备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顾晏城却突然开口了。
“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心里咯噔一下,跟着他走到了门外的走廊上。
八十年代的军区大院,走廊狭长而安静,墙皮有些斑驳。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我笼罩,挡住了走廊尽头的光。
我被困在他和墙壁之间的一小块阴影里,紧张得手心冒汗。
“你和苏晴是同乡?”他开口,声音比在屋里时更冷。
“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她给你多少钱?”
我愣住了。“钱?”
“别装傻。”他微微倾身,那张冷峻的脸离我更近了,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混着一股阳刚的汗味。“苏晴心善,容易信人。但我不一样。来路不明的人,我信不过。”
我明白了,他这是在怀疑我,敲打我。
“我没要嫂子的钱。”我咬着唇,迎上他的目光,“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我帮她是应该的。”
“姐妹?”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农村出来的女娃,我见得多了。为了进城,为了攀高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我心里。我的脸涨得通红,不是羞涩,是愤怒。
“顾首长,”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林晚虽然穷,但有骨气。我来这里,只是心疼晴晴和孩子。你要是信不过我,我现在就走。”
说完,我便要推开他。
他却没动,反而伸出一只手,撑在了我耳边的墙上,将我彻底禁锢。
“走?”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现在想走,晚了。”
他低下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胸口,那里的衣服因为喂奶,还有些湿润的痕跡。
“我儿子的口粮,我得亲自验验。”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怎么验?
走廊里静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他的粗重,我的急促。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像审查,像警告,又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狼,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