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沈砚白把我赶出家门:“你只是她的影子。”>我摸着腹中胎儿微笑:“好,
那祝你们百年好合。”>三年后国际殡葬展上,我的寿衣设计拍出天价。
>沈砚白红着眼闯入后台:“宝宝的衣服...能不能让我参与设计?
”>我晃了晃手机:“沈总,预约订单排到三年后了。
”>他颤抖着打开保险箱——>里面静静躺着三年前我设计的骨灰盒,
刻着新墓志铭:>“沈砚白与爱妻林晚晚长眠于此。”>“尺寸好像不太对?”我轻笑抚腹。
>他猛然跪地:“我这就改...改成家庭豪华版!
”---冰冷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脸上,身上单薄的睡裙早已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带来刺骨的寒意。我孤零零地站在沈家别墅那扇熟悉的、此刻却冷硬如铁的巨大雕花铁门外,
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身后,
那栋灯火通明、曾被我误以为会是“家”的豪宅,此刻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嘲笑。
几分钟前,里面上演了一场残酷的审判。苏清清回来了。那个名字,
像一道闪电劈开我小心翼翼维持了三年的幻梦。她穿着精致昂贵的白色连衣裙,
像一朵精心呵护的温室玫瑰,柔弱地依偎在沈砚白身边,
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才有的、恰到好处的歉意。而我,林晚晚,穿着沾了厨房油污的旧围裙,
手里还握着刚为他切水果的刀,狼狈得像个闯入者。“砚白,
晚晚她……”苏清清的声音甜腻得能渗出蜜糖,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轻飘飘地刺向我。
沈砚白甚至没有看我。他的目光,那种我曾无数次沉醉其中、以为是深情的目光,
此刻像凝固的冰湖,只倒映着苏清清一个人的影子。他开口,声音比窗外的冬雨更冷,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穿我摇摇欲坠的心脏:“林晚晚,你该走了。这三年,
辛苦你扮演清清的角色。”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如何给一个廉价的道具定价,
“你做得…还算合格。但正主回来了,替身就该退场。”扮演?替身?原来如此。
那些深夜归家后带着酒气的、模糊的拥抱,
他手指划过我眉梢眼角时专注却又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的凝视,
个陌生名字……所有被我刻意忽略、用“他太累”、“他性格本就冷淡”来安慰自己的细节,
此刻都串联起来,汇聚成一把淬毒的匕首,捅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剧痛之后,
竟是一种荒诞的麻木。我像个被骤然抽掉提线的木偶,僵在原地,连指尖都冻得发麻。
原来我精心烹制的饭菜,他皱着眉咽下时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原来我笨拙学着插花,
他随手拿起又放下的花瓶里,曾盛放过苏清清最爱的玫瑰;原来我每一次试图靠近的温暖,
都被他当成了拙劣的模仿。我存在的全部意义,竟只是填补另一个女人离开后的空白。
多么廉价,多么可笑。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暖流从小腹深处涌起,
带着微弱的、却无比真实的生命脉动。这感觉如此突兀,却又如此清晰,
像无尽黑暗冰原上骤然点亮的一簇微小火苗。我下意识地抬手,
隔着湿透的、冰冷的睡裙布料,轻轻覆上小腹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意外的存在。
一个在我以为被全世界抛弃时,悄然降临的奇迹。沈砚白的目光终于扫了过来,
落在我按着小腹的手上,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审视物品般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或许他认为这是又一个低劣的挽留伎俩。心,
彻底沉了下去,落进万丈寒渊,连带着那簇微弱的火苗也仿佛要被冻僵。我深吸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混杂着雨水的腥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却奇迹般地压下了喉头的哽咽。再抬起头时,我甚至弯起了唇角,
对着那个曾是我全部世界的男人,露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近乎完美的微笑。
雨水滑过脸颊,像冰冷的泪,又像一种决绝的洗礼。“好。”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轻盈,“那祝你们,”目光扫过他,再落到苏清清那张写满得意的脸上,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百年好合。”说完,我没有任何留恋,猛地转身,
瘦削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芦苇,
决绝地冲进了门外瓢泼的、无边的黑暗雨幕之中。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吞噬,世界一片混沌,
只有小腹那一点微弱的暖意,固执地提醒着我:活下去。身后,
那扇沉重的铁门在我冲入雨幕的瞬间,“哐当”一声巨响,被佣人从里面决绝地关上。
那沉闷的撞击声,像最后一声丧钟,彻底斩断了我和那栋华丽牢笼的所有联系。
雨水疯狂地砸落,世界在眼前扭曲成一片灰暗的、晃动的色块。视线模糊,身体冻得麻木,
只有脚下冰冷湿滑的路面触感异常清晰。不知跑了多久,脚下猛地一滑,身体失去平衡,
重重地向前扑倒。手掌和膝盖狠狠擦过粗糙的地面,尖锐的刺痛传来,
温热的液体混着冰冷的雨水流下。我趴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无情地灌进领口,
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将血液都冻结。就在这时,
小腹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强烈的、无法忽视的悸动。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有力,
像一颗在冰封荒原下顽强搏动的心脏,带着新生的暖意,狠狠撞击着我濒临绝望的灵魂。
“宝宝……” 一个破碎的、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音节从我冰冷的唇间逸出。
眼泪终于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瞬间混入脸上冰冷的雨水里,滚烫得灼人。
不是为了身后那扇紧闭的铁门,不是为了那个冰冷的男人,
是为了此刻在我身体里顽强存在的小生命。为了这无边黑暗里,
唯一属于我的、不容置疑的光。我挣扎着爬起来,不顾掌心和膝盖火辣辣的疼痛,
紧紧护住小腹,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目光在雨幕中仓惶四顾,寻找着庇护所。终于,
街角一处废弃公交站的顶棚,在惨白的路灯下投下一小片干燥的阴影。踉跄着冲过去,
背靠着冰冷的广告牌滑坐下来。冷硬的金属硌着脊背,却带来一丝奇异的支撑感。喘息着,
雨水顺着头发滴落,在脚边积起小小的水洼。身体冷得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我蜷缩起来,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试图留住体内那一点点可怜的暖意。就在这时,
指腹触到了睡裙口袋里一个坚硬的、棱角分明的物体。我愣了一下,费力地将它掏出来。
是一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工具盒。盒子上印着“恒泰石材”的标志。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崭新的、闪烁着冷硬光泽的钨钢刻刀。这是前几天,沈砚白心血来潮,
突然对刻印章感兴趣,打发我去买的。他大概只刻了几笔就丢在一边,嫌麻烦。这刻刀,
和他书房里那些价值连城的藏品一样,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可弃的玩物。
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钨钢刀身,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奇异地没有带来寒意,
反而像某种清醒剂。这柄冰冷的工具,曾是我卑微“替身”生涯的注脚,
此刻却在我掌心散发着一种沉甸甸的、真实的力量感。它不会背叛,不会虚伪,
它只忠于使用它的人,只留下使用者赋予它的痕迹。一个念头,像黑暗中的火星,
骤然迸发出来,微弱却无比清晰。这冰冷的刻刀,或许能成为我和腹中孩子活下去的钥匙?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刀身,那锋利的刃口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过一道微弱的寒芒。三年后。
海城国际会议中心,穹顶高阔,灯火辉煌,将每一寸空间都照耀得如同白昼。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冷冽的、混合着消毒水、昂贵香氛以及崭新织物纤维的奇特气味。
这里正在举行全球瞩目的“生命礼赞”国际殡葬用品设计与文化展。
镁光灯如同密集的流星雨,
疯狂追逐着T台中央那件缓缓移动的艺术品——一件名为“蝶梦·新生”的女士寿衣。
它通体采用一种近乎半透明的、流淌着月华般光泽的顶级冰蚕丝面料,
其上手工刺绣着无数细密精致的银色蝶翼纹路。最令人惊叹的是,在特定的光影角度下,
那些蝶翼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随着光线的流转,竟呈现出振翅欲飞的动态幻影。
设计摒弃了传统寿衣的沉重与刻板,线条流畅飘逸,如同仙女的羽衣,
却又在领口、袖缘处点缀着极细的暗金色回形纹,透出古老东方的神秘与庄重。
它不再是一件冰冷的裹尸布,而是对逝者灵魂最极致浪漫的礼赞,
是对生命终章最温柔的艺术诠释。模特穿着这件惊世之作,如同月光凝聚的精灵,
在肃穆而惊艳的寂静中走过T台尽头。下一秒,寂静被彻底点燃。掌声如惊雷炸响,
伴随着无数压抑的惊叹和快门疯狂的咔嚓声,汇成一股震撼人心的洪流,
几乎要掀翻整个展厅的穹顶。后台,人声鼎沸,像一锅煮沸的水。
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记者、买手、行业巨头助理们挤成一团,名片如同雪片般递过来,
各种语言的赞美和报价声浪几乎要将人淹没。“林女士!林女士!
‘蝶梦’系列全球独家代理权,请务必考虑我们Sunset集团!”“晚晚老师!
我是《环球风尚》的!专访!我们需要一个深度专访!”“林总监,
这是‘永恒之约’基金会的意向书,他们希望为创始人定制……”我,林晚晚,
被助理和保镖紧密地护在中间,脸上维持着专业而略显疏离的微笑,
手中握着的私人手机屏幕却亮着,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个预约后台界面。排在最前面的,
赫然是一个刺眼的“沈”字,后面跟着一串天文数字的报价和备注:“指定林晚晚女士设计,
无限期等待,加价十倍优先处理。”沈砚白。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我心湖深处只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随即迅速湮灭在汹涌的工作浪潮里。三年的时光,
足以冲刷掉许多东西。那个暴雨夜的寒冷和绝望,
的设计稿、被刻刀磨破又结痂的指尖、被小念第一次含糊不清地喊出“妈妈”的瞬间所覆盖。
助理小周奋力挡开又一个挤过来的大胡子买家,凑到我耳边,
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紧张:“晚晚姐,外面……沈氏集团的沈总,他坚持要立刻见您。
保安快拦不住了。” 他瞄了一眼我手机屏幕上那个扎眼的“沈”字订单,
“十倍加价……这诚意,太吓人了。”“按规矩办。”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视线甚至没有离开手机上快速滚动的预约列表,“告诉他,想谈设计,按流程预约。
我的时间表,排到三年后了。”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话音刚落,
后台入口处一阵更大的骚动传来。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硬地推开。
沈砚白站在那里。昂贵的深灰色高定西装勾勒出他依旧挺拔的身形,
只是那份曾经睥睨一切的冷峻,此刻却被一种更深沉、更混乱的东西撕裂了。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强行闯进来的。
那双曾让我沉溺其中、如同寒星般的眼眸,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
里面翻涌着浓烈到近乎实质的痛苦、悔恨和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所有的喧嚣,
所有的镁光灯,似乎都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后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他的目光,像沉重的枷锁,
穿越攒动的人头,死死钉在我身上。那里面翻涌的痛楚和灼热,几乎能将人烫伤。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寂静上,周围的喧嚣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开。
保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拦,被我一个微不可察的眼神制止了。我站在原地,
平静地看着他走近,如同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情绪失控的陌生人。
他在距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猛地停住。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带来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
却又被巨大的情绪堵住,只发出一点破碎的气音。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死死地、近乎贪婪地描摹着我的脸,仿佛要穿透三年的时光,确认眼前的真实。终于,
他嘶哑的声音艰难地挤出喉咙,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