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被下药那晚,他滚烫的手扣住我的腰:“雅雅,帮帮哥哥。”我颤抖着解衣扣时,
看见乔慕然含泪站在门外。三天后护城河捞出她的婚纱尸,小腹微隆。
新婚夜他扯松领带冷笑:“这下你满意了?”此后三十年,他给我林太太的体面,
却背对我而眠,连指尖都不肯碰。到死那天,他拂过我枯槁的脸:“恩情还清了,
下辈子别再见。”再睁眼,我死死攥紧衣领,把乔慕然推进了房间——“你的解药来了。
”后来他踹碎房门,手臂鲜血淋漓:“她怀着我的孩子!”我轻笑摸出亲子鉴定:“哥哥,
你的绿帽真好看。”1.热。烫得能灼伤皮肤的温度隔着衣料传过来,
林斯凉的呼吸急促得可怕,混着酒气的喘息一下下喷在我耳垂上,像着了火。
“雅雅...”他喉结滚动着,声音嘶哑地磨过我的耳膜,扣在我腰上的手像烧红的烙铁,
“帮帮哥哥。”心脏在肋骨后头疯狂地撞,撞得我指尖都在抖。
前世他就是用这种被欲望烧得滚烫的声线,把还傻乎乎的我拖进地狱的。
我攥紧了他衬衫前襟,下意识地去摸领口盘扣——就像上辈子那样。动作猛地顿在半空。
抬眼。虚掩的门外,乔慕然正站在那里。泪珠子无声地在眼眶里转,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灯光从她身后溜进来,映得她楚楚可怜。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疼得我一个激灵,
彻底清醒过来。差点又犯贱。他是我爸妈收养的孩子,我名义上的哥哥。从小宠我像眼珠子,
捧在手里都怕摔了。前世那晚,我看不得他痛苦挣扎的样子,脑子一热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结果呢?一抬头就撞见门外乔慕然那双伤心欲绝的眼睛。三天后,护城河冰冷的水,
捞上来她穿着雪白婚纱的尸体。肚子微微鼓着——里面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
本该是林斯凉的第一个骨肉。从此,我成了他恨之入骨的凶手。“哥哥,
”我猛地用力推他胸膛,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意外,“我去给你倒杯冰水。
”林斯凉被推得踉跄后退一步,原本被欲火烧得蒙了层雾的眼瞬间睁开,错愕直直看过来。
我没等他反应,利落地转身,一把拉开了房门。乔慕然脸上的泪还挂着,
眼底的慌乱没来得及完全藏好,像被逮住尾巴的兔子。“你来得正好。
”我侧身让开门的位置。她睫毛飞快地扇动:“雅雅,你…你什么意思?”演?我懒得陪。
我直接伸手,攥住她纤细的胳膊。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几乎是拽着她就往房里推。
房间里的温度高得吓人,林斯凉站在阴影处,胸膛起伏得厉害。“你的解药在这儿了,
”我冷冷地甩开乔慕然,目光掠过她瞬间煞白的脸,定格在林斯凉身上,“你们,好自为之。
”“砰!”甩门的声音在走廊里炸响,
隔绝了里面瞬间升腾起的滚烫空气和那个被欲望啃噬的男人。后背重重抵在冰冷的门板上,
我才发觉自己也在发抖。
上一世那些剜心蚀骨的画面——林斯凉新婚夜掐着我下巴的冷笑;三十年同床异梦,
他永远背对着我的后背;我弥留之际他贴着耳边的冷语——像无数冰锥刺穿心脏。
没等我缓过一口气。“轰——!!!”身后的木门被一股恐怖蛮力从里面狠狠踹开!
巨大的撞击力震得我后背发麻,碎木屑飞溅。瞳孔猛地收紧。林斯凉站在破裂的门框中间,
像一头刚逃出笼子的困兽。他赤红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脸上,那眼神要把我撕碎生吞下去。
更惊心的是他鲜血淋漓的右手手臂,碎成蜘蛛网的镜子还挂在墙上,
尖锐的玻璃碴子深深扎进他的皮肉,血沿着他紧攥的拳头滴答往下淌。他竟然宁愿自残,
也不肯碰乔慕然?2.“林斯雅!”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字字带着血腥气,
“你好恶毒的心肠!”他往前逼近一步,血珠甩落在地毯上。“慕然她怀着我的孩子!
”他盯着我,眼神凶狠,“你想把她推进来,你是想害死我儿子吗?!”“嗡”的一声,
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像被雷劈中。乔慕然怀孕……这件事,前世这个时候他明明应该不知道!
她瞒得死死地,直到穿着婚纱跳下冰冷的护城河,才用一条命揭露了那个胎儿的存在。
现在…他怎么会知道?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我骨头缝里钻出来,
冻僵了四肢百骸。他…也回来了?从那个我用三十年偿还罪孽的地狱里?
冷汗瞬间爬满了后背。客厅亮得晃眼的水晶灯底下,林斯凉整个人绷得像拉满的弓,
手臂上胡乱缠着的纱布还在往外洇血,血迹把白色的纱布染得狰狞可怖。他盯着我,
那眼神阴沉得能拧出水。“林斯雅!”他几乎是咬着牙根喊我的全名,声音嘶哑,
“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长了副蛇蝎心肠!”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他胸膛起伏着,
似乎在极力压制那股翻腾的暴怒。末了,从齿缝里冷冷挤出一句:“一个月后,
我和慕然的婚礼会照常举行。”我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听清楚了?”他语气又冷硬了几分,
像在宣读判决,“从今天起,你给我安分守己,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什么位置?
”我抬起头,视线撞进他那双烧着火却又藏着复杂情绪的眼睛里。灯光落下来,
他眉骨那道因为刚才撞门留下的细小伤口格外明显。“妹妹。”他顿了顿,吐出这两个字,
语气斩钉截铁,“我们之间,没有血缘。但你一天叫我哥,你就永远只能是我妹妹。
”他的目光落在我空荡荡的脖子上,那里曾经挂着个小小的银质长命锁吊坠,是我五岁时,
他送给我的。前世,大概也是在这天之后不久,因为乔慕然一句“看着晃眼”,
被他亲手扯断,毫不留恋地扔进了垃圾桶。“还有,”他声音沉下去,像压着块石头,
“别再玩那种下药的龌龊把戏,别妄图用些脏手段抢不属于你的东西。”我忽地笑了出来。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原来如此。原来这三十年被恨意浸泡的根源,
在这里。他一直认定,那晚害他失控的药,是我下的。因为我想得到他,
想把他从乔慕然身边抢走。难怪。难怪他恨了我一辈子。“行。”我点头,
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尽,只余一片冰凉的平静,“祝你们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林斯凉的瞳仁骤然紧缩了一下,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份意外来得太快去得也快,立刻又被一层浓厚的阴鸷覆盖。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
那个曾爱他如命、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包括生命的林斯雅,
会这么干脆利落地把他拱手让给另一个女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爸妈离世前,
早已悄悄为我铺好了最后的退路。哥,既然你真要把那朵白莲花娶进门。好,
那我就帮你好好迎接这“崭新”的婚后生活。我等着。3.林斯凉给我的惩罚,
或者按他的说法叫赎罪——是照顾乔慕然的饮食起居。“林斯雅,从今天起,
慕然的生活起居,你来负责。”他站在阳光充足的豪华客厅中央,高大的影子笼在我头顶,
像个铁面无情的审判官,“一日三餐,起居衣物,事事留心,直到你磨掉心里的恶毒,
真心悔改为止。”我没有争辩,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顺从地应下:“知道了。
”旁边宽大柔软的米白色沙发上,乔慕然抚着自己还根本看不出来形状的小腹,
嘴角噙着一抹几乎看不出的得意,对着我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以后要辛苦雅雅妹妹了。
”果然,辛苦来了。她孕吐的反应很大,吐得昏天黑地。每次吐,
必须要我端着小巧的白瓷盆,就站在她一步开外的地方,
近距离看着她那纤细脆弱的身躯因剧烈的干呕而狼狈不堪地佝偻下去。
“呕——”难闻的酸腐气混着食物的异味在空气中爆开。
温热的带着胃液腥气的呕吐物溅了几滴在我捏着盆沿的手背上。她吐完,
虚弱地靠在沙发扶手上喘息,细白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脸颊泛着病态的红,
眼睫低垂着掩盖下目光深处的审视和挑衅。“哎呀,真不好意思,雅雅,”她抬眼看我,
眼神清纯又无辜,“都弄脏你了。”我只是抽出随身带的纸巾,
面无表情地擦掉手背上的污渍,心里头一片冰冷的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她走几步路,
就轻轻皱眉,细声细气地说脚踝又酸又胀。我依言过去,半跪在沙发边的小绒毯上,
双手替她按摩那个细瘦的脚腕。不轻不重的力道,一按就是一个小时起,有时更长,
直按到自己十指关节都僵木发麻,失去知觉。我也全忍了。
大概是看我一副油盐不进、彻底麻木的死样子,她那点折腾人的小把戏显得没滋没味。
乔慕然很快就不满足于只在林斯凉不在的时候为难我了。那天下午,
我把刚煎好、还冒着热气的安胎药递给她。黑褐色的液体盛在精致的青花小碗里。“小心烫。
”我话刚落音。乔慕然的身体就猛地向侧面一歪,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是假摔。
演技拙劣到极点。“啊——!”滚烫的药汁瞬间泼了出来,大半泼在她扶沙发的手背上,
剩下大半,全浇在了我伸过去的右手手腕和前臂上!钻心刻骨的剧痛顺着皮肤直钻进骨头里!
火烧火燎的!我手一抖,药碗直接脱手,“哐当”一声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浓黑的药液和碎瓷片溅了一地。“慕然!!”刚从二楼书房下来的林斯凉像一枚出膛的炮弹,
猛地冲过来。他一把推开还愣在那里的我,力气大得我直接撞到旁边的实木矮几,腰侧生疼。
他小心翼翼地把只是“不小心崴了一下”、手背上溅了几滴药根本无大碍的乔慕然搂在怀里,
双眼圆睁,对我吼出声:“林斯雅!你的心到底烂成什么样了?!
连她好端端站着你都要害她摔倒?!”我看着自己右手腕那片红到发紫的皮肤,
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疼得我手臂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
林斯凉眼里根本没有我。他甚至没往我烫伤的手腕上扫过哪怕一眼。“斯凉哥,
”乔慕然窝在他怀里,声音柔得能掐出水,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后怕,“你别凶妹妹,
是我…刚才没站稳,脚下滑了一下,不怪妹妹的…”“不怪她?你到现在还护着她?!
”林斯凉低头看她时眼神里充满疼惜,转向我时立刻变得锋利如刀,“她分明是故意的!
她那双眼睛,蛇蝎一样,我看得清清楚楚!”尖锐的疼痛撕扯着神经,
心底却蔓延开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只有冷风刮过的声音。我沉默地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
按在火辣辣痛着的伤处边缘,用一点凉意压下那灼烧感,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一遍遍重演,一遍遍提醒着我前世多么愚蠢。
4.之后几天相安无事,直到要去试婚纱的日子。那天清早,林斯凉搂着乔慕然的腰,
堵在别墅主楼梯的拐角处。乔慕然穿了条米白色的丝绸长裙,
显得小腹似乎微微有一点柔软的变化。“待会儿去试婚纱,你也一起。”林斯凉对着我,
用的是吩咐佣人的口吻,理所当然,毫无转圜余地。车行半路,
一直靠在他肩头假寐的乔慕然突然睁开眼,捂着平坦的小腹,
带着点撒娇意味地扯了扯林斯凉的袖口:“斯凉哥,我有点饿得难受了,心慌。
听说城西有家老字号的云吞特别香……”她没说完,
林斯凉立刻就转过脸看向坐在副驾的我:“现在停车,你下车去城西,打包一份云吞回来。
”前排的司机无声地在路边停了车。“妹妹,”乔慕然转过脸,
对我绽开一个无比纯净的微笑,“辛苦你跑一趟啦。我就想吃那口刚出锅的,热乎鲜香的,
打包回来的路上……千万别凉了哦。”她尾音轻轻柔柔地上扬。车窗外面,
瓢泼大雨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雨水瞬间在车窗上织成一层模糊的水帘,
外面的世界灰蒙一片。我皱了皱眉,看着车窗外如同倒下来的雨幕。“怎么?
”林斯凉的声音比窗外的冰雨还冷,“这点跑腿的事都不愿意做?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我什么也没再说。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和强劲的风瞬间裹挟住我,
单薄的春衫立刻湿了大半。关门声隔绝了车里暖融融的空调气和那两道黏在一起的身影。
暴雨天的出租车难叫得如同绝迹。我顶着呼啸的风和冰冷的雨,在路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浑身湿透,手脚冰凉得快要失去知觉,才终于拦到一辆车。
好不容易赶到城西那家藏在老街深处的馄饨老店。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温暖的蒸汽和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店里挤满了躲雨的人。“姑娘,不好意思啊,
”系着油腻围裙的中年店员满脸歉意,“这大雨天,人都进来躲雨吃东西了,
店里最后一份鲜肉馅儿刚卖光!您要吃,得现包!这一锅最快也得等个把钟头!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等。不想再为了这点事,在婚纱店和那两个人继续纠缠下去,
消耗所剩无几的心力和体力。一个小时后,
我捧着那个隔温性不错、还留有余温的食盒重新冲进雨幕里。雨下得更大了,
黄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我脱下已经湿得能拧出水的外套,把食盒整个裹起来抱在怀里,
雨水还是无情地渗进去。身体冷得发抖,嘴唇发紫,不受控制地上下牙齿磕碰着。
雨水顺着发梢、衣角往下滴。等我一身狼狈,
像个落汤鸡一样冲进那家豪华婚纱店的玻璃大门时,门口的感应门铃发出一阵清响。
林斯凉和乔慕然正悠闲地坐在休息区的白色藤编沙发上喝咖啡。看到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林斯凉的眉头迅速拧成了一个疙瘩。“怎么去了这么久?”他放下咖啡杯,
语气里的不耐烦简直要溢出来,“等着它下锅吗?”“雨太大,路上堵了。”我没多解释,
雨水顺着头发滴落在地毯上,晕开深色水渍。我把那个裹着自己湿外套的食盒递过去。
5.就在食盒快要被乔慕然白皙的指尖碰到时,
她的高跟鞋尖不着痕迹地向前一伸——我的腿被她极小幅度却极其精准地绊了一下!
重心瞬间不稳!抱在怀里的食盒脱手而出,划出一个仓惶的弧线——“啪!”食盒砸落!
盒盖掀开,里面滚烫的馄饨和汤水天女散花般泼溅出来!一大片滚烫的汁液,不偏不倚,
全部淋在了旁边挂着的一条纯白的、缀满晶莹珠饰和繁复蕾丝的曳地婚纱主裙摆上!
“啊——!!”乔慕然的尖叫瞬间刺破了婚纱店的安静!她猛地站起来,
指着那条染上大片油污、变得狼狈不堪的婚纱,声音都走了调:“我的婚纱!我选好的主纱!
!”白纱上那一片刺眼的褐色油汤痕迹迅速扩大、晕染,像一块肮脏的烙印。“林斯雅!!
”林斯凉的暴怒如同火山爆发,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向那个倒在地上、汤汁横流的食盒!
“哐当!”一声巨响,食盒被他踹飞到几米外撞在墙壁上彻底变形,里面剩下一半的汤汁,
带着里面的馄饨皮馅,全部泼洒出来,溅在了我湿透的裤腿上!
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痛隔着湿冷的布料狠狠烫在皮肤上!我倒抽一口凉气。“你是故意的!
”林斯凉指着我的鼻子,手指都在气怒下发抖,那双曾经盛满对我的笑意和宠溺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愤怒和全然不信任的指证,“你就是见不得我和慕然好!
见不得我们有半点顺心!”“我不是……”“不是?!
”他骤然拔高的声音像是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你他妈还敢狡辩?!你当我是瞎子?!
”婚纱店里所有挑选婚纱的新人、陪着挑选的亲友、工作人员,全都齐刷刷地停下来,
一道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这是什么戏码?正室撕小三?”有人小声嘀咕。
“不像啊,那男的好像很维护那个女的。”“这姑娘看着真可怜,浑身湿透了……”“装!
她就是装可怜!”有刻薄的声音响起。我站在那些目光中央,浑身冰冷湿透,
像展览馆里一件残破的展品。如果是前世的林斯雅,这铺天盖地的目光和指责,
大概足以让她当场崩溃、羞耻得想立刻死掉。但现在,我只是觉得累。
累到骨髓里都在发出空洞的回响。“跪下。”冰冷的两个字,
从林斯凉的薄唇里清晰地吐出来,砸在死寂的空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缓缓抬起头,
雨水顺着发梢滑过脸颊,像无声的泪。“什么?”“我说,跪下!”林斯凉声音淬着冰碴子,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给慕然跪下道歉!跪到她觉得你认识到错误,跪到她气消为止!
”他的手指直直指着我脚下的地毯,那眼神像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
混杂着各种幸灾乐祸的眼神,像无数细针扎在皮肤上。6.跪吗?
我目光穿过林斯凉那张写满盛怒和冰冷厌恶的脸,穿过这奢华的水晶吊灯和光洁如镜的地面,
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一个这样大的暴雨夜。我发着吓人的高烧,浑身滚烫。
当时还小的林斯凉不顾爸妈的劝阻,固执地搬了把小椅子坐在我床头,整夜整夜地守着我。
小手笨拙地探着我额头的温度,小心翼翼地念着我故事书里最喜欢的那篇故事,
声音又轻又软。半夜我被恶梦惊醒,吓得浑身发抖,是他立刻伸出小小的手臂,
一下下、带着安抚的力量轻拍着我的后背。“雅雅不怕,哥哥在。
”稚嫩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那么温暖坚实,“哥哥会永远保护雅雅…”那时候的他,
满眼只有哥哥对妹妹不掺任何杂质的疼惜和守护。而眼前这个命令我下跪的林斯凉,
早已面目全非,连看我一眼都嫌污了他的眼睛。雨点似乎砸得更重了,敲打着巨大的落地窗。
膝盖一点点屈下去,接触到冰冷光洁的地板,一股尖锐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肉,直刺骨髓。
身体里的热量和最后一点微弱的坚持,似乎都在顺着冰冷的膝盖,被这无情的地毯吸走了。
视野一点点模糊起来。刺鼻的消毒水味萦绕不去,天花板白得晃眼。我在单人病房里睁开眼,
高热后的酸软无力感弥漫在每一寸骨头缝里。窗外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床边空荡荡的。
护士进来换药瓶,动作很轻:“林小姐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您都烧到四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