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年，我收到了一张照片。我质问他，他说那是逢场作戏。后来，我带着满身伤痕，
准备退场时。他满眼悲伤：“你不能这么残忍。”1结婚纪念日当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是个礼盒。里面是一张林夕和别人的亲密照。电话通了，入耳的是一声娇笑。
“今天雷声太大，我害怕，而且这么晚了，我担心你。”林夕有些犹豫，
可是在那娇软声音的诱惑下，心逐渐软了。雷轰隆一声。“啊，我好害怕，
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你听，你听嘛，再说你家那个那么笨，
她这个点早就睡了，不不，是我们的孩子想让你留下嘛。”雨没有停歇。
他最喜欢的姜丝粥却冷了。我的心也冷了。2直到第二天清晨，雨停了。林夕湿漉漉的回来。
看着桌上的饭菜和蛋糕，才后知后觉，昨天是什么日子。他愧疚地搂着我，
那股陌生的栀子花香呛得我不能呼吸：“我们补办一个吧，以后都在外面庆祝吧，
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你不这么辛苦。”我没接话，
讲了一个狼来了的故事：“从前有个小孩喜欢撒谎，于是他喊狼来了，
村里人......”我没讲完，林夕就接上了我的话：“人不能撒谎。”不，
是撒谎的人会死。“还记得你答应我三个条件吗？”他温柔的看着我，一脸宠溺。
我指了指拿碗冷掉的姜丝粥：“喝掉。”林夕脸色难看了一瞬，最后只当我发脾气，
默默地喝了那碗粥。他收拾完桌子上的一切，还给做了汤面。
是我们一起创业同甘共苦的证明。那几年他染上胃病，我费尽心思给他养胃，做姜丝粥。
他回来的时候会绕路给我带那家汤面。最后，老板甚至教了他独门手艺。恍惚间，
觉得他好像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我摸了摸腹部，那里的温热让我感受到一丝安宁。
在林夕的注视下，我想起了那个娇软的声音。顿时，
这碗汤面像个大大的巴掌打得我抽抽的疼。3我按照查到的地址将人约了出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尽管从来没有见过面，有时候就能确定是她。余薇没出现的时候，
我不停地说服自己，是自己多疑。可是当我看到她，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坐到她的对面，僵持了十分钟。我看着余薇，二十出头的姑娘，意气风发。“学姐，
我喜欢他，我违背不了我自己的内心。”她给我看了份录像。她坐在林夕的腿上，
搂着林夕的脖子：“哥哥，怎么还不和她离婚，我怕等不及了。
”林夕反搂着她的腰：“你放心，她很好说话，她不会闹的，你也要听话。
”余薇说林夕他这些年过的像木头一样，没有自由。每天雷打不动的生活，
家里永远是不变的家具，清淡的饭菜，贪睡的猫，还有，一样的人。
他看着这些就能看到自己以后的人生，没有人生的意义，没有激情。
林夕说他每天回家远远看着家里的灯光有种莫名的烦意。每次在车库里都会抽根烟，
散散身上的烟味，才会上楼。他做这些都是为了迁就我。林夕会在大雪天陪她吃麻辣烫，
林夕会和她一起加班到深夜，林夕会在她受欺负的时候默默守护她，
……林夕说和她在一起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余薇继续回忆着，无疑，
她迫不及待的展示他们的亲密。而我却像被凌迟一样。我拿走了录像带。
还将余薇的朋友圈翻了个底朝天，每看一条，我的心都会更痛上一分。大夏天的，
后背却生出一股冷意。林夕否定我的全部。三个月，只有三个月。4我迅速缓和情绪，
我查过余薇的背景，跟我很像，但又有天差地别。“余薇，你母亲在医院吧，她很疼你吧，
我听说你母亲一个人辛苦把你们带大的，还有一个念初中的妹妹，应该很崇拜你，
你说我要将你喜欢有妇之夫告诉你母亲会怎么样。”余薇一时有些怔愣，
需要时间吸收我的话语，又或许要重新考量我这个人。“你卑鄙，乘人之危。”“你无耻，
只三当三。”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抿了一口咖啡，缓缓地开口：“毁了你很简单的，
对于你们两个之间的事，说不在乎那是假的，但我知道什么最重要，
你母亲又要叫住院费了吧，这样吧，我们打个赌，赌赢了，你就不用再为钱发愁了，或许，
还能一本万利。”余薇走后，我坐了许久，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这是我原来打工的地方，
也是当初相遇的地方。不得不感慨金钱是个好东西。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很穷。
他踉踉跄跄地走进咖啡店，胡子拉碴，差点饿晕在咖啡店。“能请我吃晚饭吗？”“好。
”“你不问问吗？。”“你准备回报吗？那我接受。”现在，只剩一句：物是人非。
这个赌我有些拿不准。我抚摸腹部。那十年，我身体亏损严重，我可能只有一次机会。但，
林夕会是个好父亲吗？5我给了余薇地址，她适时出现，赌约开始。我装作第一次看她，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皮肤白皙五官楚楚动人，加上刚哭过还微红的眼眶，更加令人怜爱几分。
我对着镜子，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眼角，莫名可悲了几分。十年，真的什么都不值。
她带着和我一样的丝巾，我喜欢的牌子，我喜欢的颜色，明晃晃地出现在我眼前。我知道，
那是挑衅。秋冬季节的寒风里，她的身形有些单薄，令人心生怜意。看到余薇的时候，
林夕也有些慌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看着她衣裳单薄的模样，
眼睛闪过一丝动容，很快消逝，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余薇带我们走上楼梯的时候，
身体没有站稳，差点摔倒，林夕下意识的想去搀扶，只是他意识到身边还有我，
他的身躯只是僵了一下，快得令人难以察觉。我忽略刚才的一瞬，轻声询问：“怎么了？
”林夕装作若无事，可我感受到了。我很有心情地看着他演戏，甚至陪着他演。只不过，
我好像不是个有天赋的演员。他感受到了我的紧张，握紧我的手，继而安慰我。
但是我依旧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上茶水的时候，余薇故意靠我很近，茶具手柄断裂，
滚烫的茶水倒在了我的手背上，灼热的刺痛感袭来，顿时泛起一片红。
林夕紧张地拉着我的手，拉起我去冲凉水，厉声呵斥余薇：“你是怎么做事的，
茶具质量你们是不经过检查的吗？我夫人的手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负不起责任。
”全程都是林夕在交涉，余薇被林夕吓得一动不动。林夕看着余薇楚楚可怜的模样，
霎时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但当回头看着我手上的红肿，厉又声呵斥。
我们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值班经理了解事情经过，好一顿道歉。
我临走时和余薇对视一眼，我看到了她眼中的不甘和怨恨，而林夕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挡住我探究的视线。我赢了，但没有半分喜悦。一路上林夕的车开得飞快，
路上的景色如幻影般驶过。林西很焦急，差点闯红灯。到了医院，医生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好好用药。“恭......”医生话还没说完，铃声响了。林夕侧过身，防止我听到。
“客户那边要开跨国会议，你先回家，乖。”好巧。是跨国会议，还是余薇也伤了呢。
6林夕急匆匆地离开。我从护士手中匆匆拿了药，纵使心里告诫自己，这样很下作，
但思绪像狂风一样，四处乱撞。临走前，护士嘱咐我小心自己，欲言又止。我看到了，
我知道他也看到了，我没法再骗自己。林夕又买了一样的烫伤药。那一刻，我感到耻辱。
林夕的敷衍原来已经这么明显了吗。我维持着该有的体面，道了声谢。医院门口，
我打了辆车，我坐上出租车，说出那个在我心头反复千百遍的地址。
司机师傅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人很热情，我催的急，也没生气，又或许是看的多了，
苦口婆心地劝了我几句：“姑娘，不要太较真，男人吗，也就那样，终究是要过日子的，
能放就放吧。”我沉默着，没有说话。说什么呢，
是我们相识相知相恋的十年或许是大梦一场，是那个曾经许我白首的少年早已不再。
还是我就当没有看到，不该执着，继续稀里糊涂的活着。可是不知怎么的，
我还是忍不住的跟了上去。我一遍遍地给自己鼓劲。但到了地方的时候，我还是浑身发软。
7我守着最后一丝侥幸，继续跟着林夕。我此刻还在心中祈祷，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也许是我猜错了。也许就是有个跨国会议呢。也许是有其他事情呢。
......我...不想做一个输家。林夕的车停在了城郊的一处巷子里。陌生的地方，
熟悉的地址，曾经熟悉的人。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巷子很窄，
林夕的豪车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车停在路口，等了20分钟，余薇打着伞从巷口里跑出来，
二人争执了几句。余薇捶打着林夕，而林夕一把抱住了余薇。两人难舍难分。
大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他们爱情的润滑剂。林夕温柔地抚摸余薇的碎发，
一把将余薇抱进车里。而我站在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不断地接受凌迟。
以前我以为只会出现在偶像剧里的情形，如今就在我眼前上演。这个片段有多感动，很可惜，
我是局外人。手上的刺痛提醒着我这不是梦，我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出轨的人背叛了我，
亲眼见证，没有误会。我怎么也控制不住，恶心感袭来，疯狂的呕吐。
8我将准备好的资料和离婚协议书发给林夕。我摸了摸腹部。
我想我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半个小时，我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林夕换了衣裳，
头发缭乱，“余薇她只是很像当初的你，我只把她当替身，你放心，她不会威胁你的地位的，
我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看着眼前这个我认识十年的男人。
“林夕，我的手受伤了，很疼，会有疤的。”我的声音很轻，
轻到我自己也听不出自己微弱的颤抖。“我们会治好的。”会吗？我问自己。
我直直地看向林夕，手臂轻抬，将伤势展露在林西面前，“丑吗？”林夕嘴唇微动，
神色受伤，“我不是故意的，她是我们的学妹，她很像你，我......我会和她断了的。
”我没听林西的解释：“她故意的。”“什么？”我一字一句地说：“余薇故意的烫伤我的。
”林夕一脸迷茫，转而反应过来，神色微变，不可置信，随后厉声：“不可能。
”我们都被林夕的反应惊住了，包括林夕自己，此刻，我们如此默契过。
我们清晰的听到最后一丝信任瓦解的声音，从中间撕裂，一块一块的散落在地上。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出现裂缝，是永无止境的猜疑。于我是，于林夕亦是。
这段婚姻没有转圜的余地。“林夕，我们离婚吧。
”林夕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头：“婚姻不是儿戏，你是个成年人了，小鱼，别闹，听话，
你身体不好，”我不为所动。“余薇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余薇会让我们有孩子的，小鱼，
你相信我。”他在说什么?余薇‘会’让我们有孩子的？去母留子？“你不是喜欢孩子吗，
余薇会让你的愿望实现的，别闹。”他握着我的手，带着暗示，眼神坚定，像骑士一样。
我抬头看着林夕，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尽显上位者的压迫和冷漠。他的意思更令人震惊。
太可怕了，我不认识这个人。9林夕见我不为所动，多年的大权在握，
他已经没耐性了：“万小鱼，你看看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是我花钱的，最贵的衣服，
最贵的保养品，最贵的房子，十年了，你扪心自问，你还吃得习惯那些便宜饭吗，
你回得去吗？”在我呆愣的片刻，林西取来烫伤膏，略带威胁的控制着我受伤的手。
药品粘在我皮肤的瞬间，疼痛感顺着皮肤传到我的心口，我下意识的瑟缩。
林夕摁住我的胳膊，强硬地将给我上完了药，药品随意地扔在地上，像一堆没用的垃圾。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用我熟悉的嗓音说着最凉薄的话。
“阿文的私立高中又要交学费了。”“什么意思？”“万小鱼，
你不会以为凭你母亲那浅薄的收入能供得起你弟弟读私立高中吗？”我愣了，然后懂了。
利诱。林夕摸了摸我的头，点了支烟，浓浓白烟升起，尼古丁一下子涌入我的鼻腔，
我不受控制地咳了起来。林夕抽完了一支烟，语速稍缓，认命般解释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