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太傅沈聿最得意的女弟子。他教我识文断字,教我心怀天下,教我何为风骨,
何为家国。我曾以为,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光。可为了他口中所谓的“天下大局”,
他亲手为我穿上妃子的朝服,将我送进了那个嗜血暴君萧珏的后宫。
我成了他们权力交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多年后,他赢了,他君临天下,
他想来接我出冷宫。可我的心,早在那年冬日,被他亲手碾碎了。1.大婚那晚,
我没有等来暴君萧珏,却等来了我的太傅,沈聿。他一身清冷月华,立在殿外,
身影被廊下灯笼拉得颀长。我提着繁复的裙摆,不顾宫人阻拦,疯了似的冲到他面前,
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太傅,带我走。”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求求你,带我走!”这是我第一次唤他“太傅”,而不是私下里的“先生”。这一声,
隔开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温情,只剩下冰冷的身份。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然后,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我的手指。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晚晚,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却淬着冰,“为了天下苍生,牺牲你一个,是值得的。
”天下苍生。好一个天下苍生。我教你诗书礼义,是让你明辨是非,不是让你质问我。
我教你家国大义,是让你懂得取舍,不是让你贪恋儿女私情。“苏晚,这是你的命,
也是你的荣幸。”他字字诛心。我看着他,这个我敬了十年,爱了十年的男人,
忽然觉得无比陌生。原来,他教我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今天,
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走进这个牢笼,为了让他能毫无负担地牺牲我。我的手无力地垂下,
心口像是被剜开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沈聿,”我一字一顿,连名带姓地喊他,
“你会后悔的。”他终于垂眸看我,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墨色。
“我从不后悔。”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我跪坐在冰冷的地上,
看着他消失在宫墙尽头,身上的大红嫁衣,像一滩永远也流不干的血。
2.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个身着玄色龙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
眉眼间带着一股戾气,正是当朝天子,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暴君,萧珏。
他身后跟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宫人,却无一人敢踏入殿内。萧珏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朕的贵妃,新婚之夜,就是跪在这里等另一个男人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却像是淬了毒的蜜糖。我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
脸上没什么表情:“陛下万金之躯,臣妾不敢让您等。”“哦?”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一步步向我逼近,“牙尖嘴利,沈聿就是这么教你的?”他掐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朕听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教你心怀天下,
可曾教过你怎么取悦男人?”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我用力别开脸。“啪”的一声,
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半边脸都麻了。“看着朕。
”萧珏的声音冷了下去,“在这后宫里,朕是你的天。沈聿教你的那些东西,
给朕忘得一干二净。”他粗暴地撕开我的嫁衣,将我扔在冰冷的床上。没有丝毫的温情,
只有野兽般的掠夺和占有。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眼泪混着血,
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沈聿那句“牺牲你一个,是值得的”。
值得的……沈聿,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用我来稳住萧珏,为你的谋逆大业铺路。
可你是否想过,你的这枚棋子,会痛。3.第二天,我拖着一身伤痕去给皇后请安。
皇后是当朝丞相的嫡女,性子温和,却没什么存在感。她看见我脸上的指痕,
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妹妹昨夜辛苦了。”她赐了座,语气平淡。
后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是人精。我刚坐下,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子便开了口,
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慧妃。“哟,这不是苏贵妃吗?听说您曾是太傅门下的高徒,
怎么也甘心来这后宫,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为伍了?”她的话里带刺,
周围的嫔妃们都低头窃笑。谁都知道,太傅沈聿与皇帝萧珏是朝堂上的死对头。
沈聿是先帝亲封的顾命大臣,手握重兵,门生遍布朝野,隐隐有与皇权抗衡之势。而萧珏,
虽是皇帝,根基却不稳,处处受沈聿掣肘。我这个太傅的弟子,一入宫就被封为贵妃,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政治交易。我是沈聿送给萧珏的“礼物”,也是一个人质。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眼皮都未抬一下。“慧妃姐姐说笑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过是读过几本书,怎敢称高徒。倒是姐姐,深受皇上宠爱,
才是我们这些姐妹该羡慕的。”我把“宠爱”两个字咬得极重。谁不知道,慧妃入宫三年,
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她的脸色果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后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说这些做什么。”请安结束后,
我刚走出皇后宫中,就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去路。“贵妃娘娘,陛下在御书房召见您。
”4.御书房里,萧珏正在批阅奏折。我跪在下面,他头也不抬,
只冷冷地问:“沈聿今日上了道折子,你来看看。”太监将折子呈到我面前。是沈聿写的,
奏请削减三处皇庄,将土地还于百姓。洋洋洒洒数千言,引经据典,言辞恳切,
是我熟悉的笔迹和风格。“你觉得,朕该不该准?”萧珏终于抬起了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我。
这哪里是问我,分明是在试探我。皇庄是皇室私产,削减皇庄,就是动了萧珏的钱袋子。
沈聿此举,看似为民,实则是在削弱皇权,博取民心。我若是说该准,便是与沈聿站在一处,
与萧珏为敌。我若是说不该准,便是背叛师门,不仁不义。真是个好问题。我垂下眼眸,
轻声道:“臣妾一介妇人,不懂朝政。只知太傅此举,利国利民,是为天下苍生。
”我故意重复了“天下苍生”这四个字。萧珏果然被我激怒了。他将手中的朱笔狠狠一掷,
起身走到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好一个利国利民!好一个天下苍生!
苏晚,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朕就是个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君,而你的太傅,
才是那个忧国忧民的圣人?”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我吞噬。“臣妾不敢。
”“你敢!”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身上,从里到外,都刻着他沈聿的烙印!
朕看着就恶心!”他猛地将我推倒在地,桌上的奏折散落一地。“来人!”他朝外喊道。
两个太监立刻躬身进来。“把这些折子拿去,让苏贵妃在殿外跪着,一字一句地给朕抄!
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起来!”5.我就这样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
初冬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的手脚早已冻得没了知觉。无数官员从我身边经过,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灾乐祸。我看见沈聿了。他穿着绯色的官袍,
从我面前走过,目不斜视,仿佛根本不认识我。那一刻,我的心,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冷。
原来,被放弃,是这种滋味。天黑的时候,我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醒来时,
人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寝宫里。一个陌生的太医正在为我诊脉,
旁边站着一个面色焦急的小宫女,叫绿意,是皇后派来伺候我的。“娘娘,您可算醒了。
”绿意见我睁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您都烧了一天了。”我动了动手指,
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疼。“陛下呢?”我哑着嗓子问。“陛下……陛下来看了一眼,就走了。
”绿意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他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折磨我,
不过是为了刺激沈聿罢了。“太医,娘娘的身子如何?”绿意担忧地问。太医收回手,
叹了口气:“贵妃娘娘这是风寒入体,加上忧思过重,身子亏损得厉害。微臣开几副药,
好生将养着吧。”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娘娘这体寒之症,日后怕是难以有孕了。
”绿意脸色一白。我却没什么感觉。不能有孕,也好。我不想生下一个父亲是暴君,
母亲是棋子的孩子。6.我的病,来势汹汹。一连烧了三天,人也昏昏沉沉的。迷糊中,
我总感觉有人坐在我的床边,用冰凉的手帕擦拭我的额头。那人身上的龙涎香,我很熟悉。
是萧珏。他怎么会来?我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有千斤。第四天,我终于退了烧。
绿意端来汤药,我刚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娘娘,您好歹吃一点吧。
”绿意急得快哭了。我摇了摇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什么也吃不下。这时,
殿外传来通报声。“慧妃娘娘到——”慧妃扭着腰肢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几个宫女,
手里都端着东西。“妹妹病着,姐姐特地来看看。”她瞥了一眼我苍白的脸色,
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听闻妹妹吃不下东西,姐姐特地让小厨房炖了碗燕窝,
妹妹快趁热喝了吧。”她示意宫女将燕窝端上来。我看着那碗燕窝,
淡淡地说道:“多谢姐姐好意,只是我身子不适,实在没什么胃口。”“哎,
妹妹这就见外了。”慧妃亲手端起碗,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这可是上好的血燕,
最是滋补了。来,姐姐喂你。”她的笑容里,透着不怀好意。我正要推辞,
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谁准你进来的?”是萧珏。他一进来,
殿内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慧妃吓得手一抖,整碗燕窝都泼在了我的被子上。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陛下恕罪,臣妾只是……只是想来探望苏贵妃。
”萧珏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我床边,探了探我的额头。他的手很凉,像冰块一样。
“退烧了。”他收回手,语气听不出喜怒。然后,他才将目光转向地上的慧妃,
声音冷得能结出冰来。“朕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献殷勤了?
”“臣妾……臣妾不敢……”“拖出去,掌嘴二十,禁足三月。”萧珏淡淡地吩咐道。
慧妃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被人拖了出去,很快,殿外就传来了清脆的巴掌声和女人的哭喊声。
整个宫殿,鸦雀无声。萧珏坐在我的床边,沉默了许久。我以为他要走了,
他却忽然开口:“为什么不喝?”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碗燕窝。
“臣妾没胃口。”“呵,”他冷笑一声,“你是怕里面有毒吧。”我的心一紧。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苏晚,你给朕记住了。”他捏住我的下巴,眼神阴鸷,“在这宫里,
能让你死的,只有朕。”7.萧珏的喜怒无常,我算是领教了。
前一刻还因为慧妃的事为我“出头”,下一刻,他又开始变着法地折磨我。
他会把我叫到御书房,让我站在一旁为他研墨,一站就是一整天。他会故意在我面前,
和别的妃子调情,看我的反应。他还会把沈聿的奏折扔给我,让我批注。我写的每一个字,
都会被他嗤之以鼻,然后撕得粉碎。“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沈聿就教出你这么个蠢货?”我从不反驳,只是麻木地承受着他所有的羞辱。我知道,
他是在逼我,逼我低头,逼我与过去彻底决裂。他想磨掉我身上所有的棱角,
磨掉所有沈聿留下的痕迹,把我变成一个只属于他的,温顺的玩偶。这天,
又是沈聿的休沐日。按照惯例,他会来宫中给萧珏讲经。这是先帝定下的规矩,即便是萧珏,
也不好公然违抗。萧珏特地把我叫到了讲经的偏殿,让我坐在他身后的珠帘里。“好好听听,
你的太傅,是如何教化君王的。”他凑在我耳边,语气暧昧又残忍。我能透过珠帘的缝隙,
看到沈聿清瘦挺拔的背影。他今日讲的是《大学》,声音清朗,
一如当年在书院里为我授课时一样。“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
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修身,
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他曾经对我寄予的厚望。他曾说,我虽是女子,
却有不输男儿的才情和抱负。可如今,我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成了他平天下的垫脚石。
何其讽刺。讲经结束,萧珏留沈聿用膳。就在偏殿,与我只隔着一道珠帘。“太傅觉得,
朕新得的这位贵妃如何?”萧珏漫不经心地问。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听到沈聿放下了筷子。过了许久,才听到他波澜不惊的声音。“陛下后宫之事,
非臣子该妄议。”“哦?”萧珏轻笑一声,“太傅何必如此见外。她曾是你的学生,
难道你对她,就不好奇吗?”沈聿沉默了。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食不言,寝不语。
”沈聿的声音,比之前更冷了几分,“这是陛下教臣的规矩。”他用萧珏的话,
堵住了萧珏的嘴。萧珏没有再逼他,只是那笑声,却让人不寒而栗。8.那顿饭,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吃完的。我只知道,当沈聿告退,从我面前走过时,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萧珏把我从珠帘后拉了出来,将我按在墙上。“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太傅。”他掐着我的脖子,眼中满是疯狂的嫉妒,“在他心里,
你什么都不是!只有朕,只有朕才会要你!”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带着惩罚和占有的意味。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摆布。是啊,沈聿不要我了。这个世界上,
唯一肯“要”我的,竟然是我最憎恶的暴君。从那天起,我不再反抗。萧珏让我做什么,
我就做什么。他让我笑,我便笑。他让我哭,我便哭。他让我穿着暴露的舞衣,
在群臣面前献舞,我也照做。所有人都说,苏贵妃恃宠而骄,不知廉耻。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的心,已经死了。我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个完美的,听话的玩偶。
萧珏似乎很满意我的转变。他开始赏赐我很多东西,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流水似的送进我的宫里。他甚至开始允许我出宫,去皇家寺庙为太后祈福。我知道,
他是在向沈聿炫耀。炫耀他如何将一个清高的才女,变成了一个放荡的妖妃。
他想看沈聿痛苦,想看沈聿后悔。可沈聿,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在朝堂上,
与萧珏据理力争,寸步不让。仿佛我这个人的存在,对他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9.转眼,便到了年关。宫里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宫宴。各国使臣都会前来朝贺。
萧珏点名让我陪同出席。宴会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我坐在萧珏身边,面带微笑,
为他布菜,为他斟酒,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宠妃。沈聿就坐在下面,离我们不远。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我身上,但很快又会移开。酒过三巡,
一个西域使臣站了起来。他生得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听闻大梁皇帝新得了一位贵妃,才貌双全,可否让我们一睹芳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萧珏大笑起来:“好!苏贵妃,
就给各位使臣弹奏一曲,助助兴!”我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的古琴前。我曾问过沈聿,
女子学琴,是为了什么。他说,是为了修身养性,陶冶情操。而如今,我却要在这里,
像个歌姬一样,为一群男人弹琴。我拨动琴弦,一曲《凤求凰》缓缓流出。琴声婉转,
如泣如诉。我弹的,是我和沈聿的过去。那些青葱岁月,那些两情相悦,都成了过眼云烟。
一曲毕,满座皆惊。西域使臣带头鼓起掌来:“好!好一曲《凤求凰》!此等美人,
此等琴技,实在难得!不知陛下,可否割爱?”他的话,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向皇帝讨要妃子,这无疑是巨大的挑衅。萧珏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使臣喝多了吧。”“我没喝多!”那使臣哈哈大笑,“我们西域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
我愿用十座城池,换这位贵妃!”十座城池。好大的手笔。我看见沈聿放在桌下的手,
猛地攥紧了。萧珏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意。“朕的女人,也是你能觊觎的?”话音未落,
他已经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那西域使臣也不是善茬,同样拔出了弯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房梁上窜了下来,直取萧珏的项上人头!是刺客!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场面瞬间大乱。萧珏反应极快,挥剑挡开了刺客的攻击。但那西域使臣也趁机扑了上来,
与刺客形成夹击之势。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侍卫们蜂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我站在一片混乱之中,离他们最近。我看到一个侍卫被砍倒,刺客的剑,改变了方向,
直直地刺向了离他最近的……沈聿!沈聿正在与其他刺客缠斗,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那一刻,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想也没想地冲了过去。“太傅小心!”我用尽全身力气,
将他推开。冰冷的剑锋,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我的身体。10.好痛。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我低头,看着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宫装。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我看到萧珏和沈聿,同时向我奔来。他们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如出一辙的慌乱和痛苦。
“晚晚!”“苏晚!”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我倒了下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萧珏。
他抱着我,手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太医!快传太医!”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