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我是天衍宗最受宠的小师妹。师尊楚寒渊为救他中毒的白月光，
亲手剖出我的天生灵根，温声哄我：灵溪，你是天生道体，灵根没了还能再修，
可晚儿等不了了。大师兄顾宸为保全宗门弟子，将重伤的我推向妖兽，眼眶通红：师妹，
牺牲你一个，能救我们所有人。你的死，是值得的。我被万兽撕碎，神魂俱灭。百年后，
一场仙魔休战和谈，我已是魔界至尊魔影，戴着面具高坐于天衍宗的主位上。
看着下方那个被众星捧月的新小师妹，像极了当年的我。而我身侧，
是百年来形容枯槁、修为几近停滞的师尊，和满身戾气、眼神疯魔的大师兄。他们看着我，
一个失神，一个警惕。真可笑，他们还没认出我。不过没关系，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1.仙门大选，百年一度的盛事。我端坐在天衍宗的观礼台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扶手，
玄铁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魔界至尊亲临观礼，这在仙门万年历史上，
还是头一遭。我身侧，天衍宗掌门，也就是我曾经的师尊——楚寒渊，一身白衣胜雪，
气质清冷如旧，只是眉宇间那化不开的郁结，让他看起来比百年前苍老了许多。他频频侧目，
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恍惚。魔尊大驾光临，
不知对我宗门此次大选，有何见教？他开口，声音依旧清越，却藏着一丝疲惫。
我轻笑一声，声音经过魔气处理，雌雄莫辨，带着几分沙哑的磁性。没什么，就是来看看，
天衍宗的新苗子，比百年前的，是强了，还是弱了。我的目光越过他，
投向下方演武场上最耀眼的那名少女。林清雪，天衍宗百年不遇的奇才，
也是如今楚寒渊座下唯一的亲传弟子。她身姿灵动，剑法飘逸，一招一式，
都有我当年的影子。不，应该说，是楚寒渊刻意教导出的影子。
我看到楚寒渊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愧疚。多可悲，
他对着一个替代品，流露出的竟是愧疚。这时，一道充满戾气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视线前。
是顾宸。我的大师兄，百年不见，他已是天衍宗的执法长老，一身黑袍，煞气逼人。
那双曾经总是含笑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偏执和疯狂。魔头，收起你那肮脏的视线，
清雪不是你能看的！他声色俱厉，仿佛我多看一眼，都是对那少女的亵渎。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仙门各派的长老们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生怕我们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我却只是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执法长老？好大的威风。只是不知，天衍宗的规矩，
是谁给你的胆子，对本尊的客人如此无礼？顾宸一窒，脸色涨得通红。
我是应仙门盟主之邀，前来商议两界休战盟约的，身份上，确实是客。你……顾宸，
退下！楚寒渊低声呵斥。顾宸不甘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但他终究还是听了楚寒渊的话，愤愤地退到一旁，只是那淬了毒的目光，
依旧死死地钉在我身上。我毫不在意。这点程度的恨意，
比起百年前我在万兽渊底所承受的痛苦，简直就像是清风拂面。我转头看向楚寒渊，
语气玩味：贵宗的执法长老，火气不小。看来这百年，天衍宗的日子，过得不怎么舒心啊。
楚寒淵的脸色白了白，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是本座管教不严，让魔尊见笑了。
他这副隐忍痛苦的模样，若是放在百年前，定会让我心疼不已。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当年剖我灵根时，他可曾有过半点不忍？没有。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白月光苏晚儿。
2.大选结束，林清雪毫无意外地夺得魁首。庆功宴上，她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少女一身白裙，面容娇俏，被一众师兄们围在中间，笑靥如花。像，真是太像了。
像极了当年的我。师尊，大师兄，清雪敬你们一杯。林清雪端着酒杯，
袅袅婷婷地走到我们这一席。她先是敬了楚寒渊和顾宸，两人看着她，眼神复杂。
一个带着慈爱与怀念，一个带着近乎病态的保护欲。然后，她将目光转向了我。
这位想必就是魔尊大人了，清雪也敬您一杯。她的声音甜美，眼神清澈，
仿佛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我端起酒杯，并未饮下，只是隔着面具，静静地看着她。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怎么，魔尊大人，是看不起清雪吗？
她微微嘟起嘴，带了点小女儿家的娇嗔。这一招，对天衍宗的男弟子们向来无往不利。果然，
她话音刚落，顾宸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魔头，清雪敬你是给你面子，别不识抬举！
我轻笑一声，将杯中酒液倾倒在地。本尊从不与替代品饮酒。一句话，满场死寂。
林清雪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是替代品！我就是我！
她声音尖利，失去了方才的从容。顾宸更是瞬间暴怒，长剑出鞘半寸，
剑气森然：你找死！够了！楚寒渊猛地站起身，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魔尊，你究竟是谁？来我天衍宗，到底有何目的？
我的功法，我的行事风格，甚至我刚才那句话，都让他起了疑心。我迎上他的目光，
缓缓站起身。我的身形比他略矮一些，需要微微仰头才能与他对视。这个角度，和百年前，
我仰望他的角度，一模一样。本尊是谁，不重要。我缓缓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重要的是，天衍宗欠了本尊一样东西。本尊此来，
不过是想……拿回来而已。我们天衍宗不曾亏欠魔界任何东西！顾宸怒吼道。是吗？
我偏过头，看向他，顾长老，你夜里……睡得安稳吗？会不会梦到一个叫叶灵溪的女孩，
问你，为什么要把她推下去？轰！顾宸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他猛地后退一步，
脸色惨白如纸，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叶灵溪。
这个名字，是天衍宗百年的禁忌。更是他和楚寒渊心中，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3.宴会不欢而散。我被安排在天衍宗的贵客院落——听雪小筑。巧得很，这个院子，
百年前曾是我的居所。院中的梨花树还是我亲手所栽，如今已亭亭玉立，繁花满枝。
夜深人静，我坐在树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月光洒在我的脸上，
映出一张与叶灵溪有七分相似，却更加冷艳绝美的容颜。百年重塑肉身，
我刻意保留了曾经的样貌，就是为了今天。我要让他们看着这张脸，日日夜夜，备受煎熬。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没有回头，也未戴上面具。来人是楚寒渊。他站在院门口，
看着月下树下的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灵……溪……
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缓缓回头，
对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掌门真人，深夜造访，是怕本尊在你天衍宗，偷走什么宝贝吗？
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女子的清冽，只是语调里再无当年的濡慕和依赖。
楚寒渊的身体晃了晃，一步步向我走来，像是踩在刀尖上。他的目光死死地锁住我的脸，
眼中是震惊，是狂喜，是痛苦，是无尽的悔恨。你……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我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指尖剧烈地颤抖着。我没有躲。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敬之如父的男人，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当然没死。我语气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毕竟，我还没看到你们，
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代价……楚寒渊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抹惨笑，是，
是该付出代价……是我对不起你……灵溪，是我混账……他堂堂仙门第一人，
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语无伦次。当年……当年我剖你灵根，是为了救晚儿，
我以为……我以为你道体特殊，还能再修回来……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因此修为大跌，被困万兽渊，是吗？我替他说完。楚寒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灵溪，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竟带了一丝恳求，
你回来好不好？回到天衍宗，回到师尊身边，师尊把一切都补偿给你……补偿？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楚寒渊，你拿什么补偿？
我被万兽撕咬，神魂俱灭的痛苦，你拿什么补偿？我独自在魔渊挣扎百年，
重塑肉身的孤独，你又拿什么补偿？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冷，一声比一声厉。还是说，
你准备把苏晚儿的心剖出来，还给我那颗被你亲手挖走的天生灵根？楚寒渊的脸，
瞬间血色尽失。4.他踉跄着后退，仿佛被我最后那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
晚儿她是无辜的……他还在下意识地为他的白月光辩解。无辜？我冷笑，
她躺在床上，享受着我的灵根带来的生机时，确实很无辜。楚寒渊，
收起你那廉价的愧疚吧。我不是回来听你忏悔的。我站起身，与他擦肩而过，准备回房。
他却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凉，像一块冰，掌心却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灵溪，
别走……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的哀求，再给师尊一次机会……放手。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放！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他固执地抓着我，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腕骨。我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一股磅礴的魔气自我体内涌出，
瞬间将他震开。楚寒渊被震得连退数步，撞在梨花树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洒在洁白的花瓣上，触目惊心。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自己的手。
魔气……你……你入了魔道？是啊。我抚了抚被他抓过的手腕，语气轻描淡写，
拜你们所赐，我在魔渊深处，死而复生。如今，我是魔界至尊，魔影。我走到他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楚寒渊，现在的我，是你惹不起的存在。以前的叶灵溪，
已经死在了百年前的万兽渊。你若再敢纠缠，休怪我不念旧情。说完，我不再看他，
转身走进了屋子，关上了门。门外，楚寒渊久久没有离去。我能感觉到，
他那道充满痛苦和悔恨的视线，一直焦着在门板上。活该。这点痛苦，只是个开始而已。
5.第二天，我没死，并且成了魔尊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天衍宗。
最先找上门来的，是顾宸。他是一脚踹开我的院门的，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叶灵溪！
你给我出来！我正在院中修剪一株灵植，闻声连眼皮都未抬一下。顾长老，
一大早火气这么大，是昨晚没睡好，又梦见我了？顾宸的身体僵了僵，
随即是更加汹涌的怒火。你这个叛徒！你竟然入了魔道！你对得起宗门，
对得起师尊的教养之恩吗！他提着剑，一步步向我逼近。我终于放下手中的剪子，
抬眼看他。教养之恩？是剖我灵根的恩，还是弃我性命的恩？我每说一句，
顾宸的脸色就白一分。我……我当年……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能辩解什么呢？辩解说他当时别无选择？辩解说牺牲我是为了更多人？
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在百年前，我或许会信。但现在，在我眼里，不过是自私懦弱的借口。
我当年是为了救大家！他终于吼了出来，像是要说服我，又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若不是把你推出去，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那里！师妹，我别无选择！说得好。
我为他鼓了鼓掌。所以，你救了所有人，唯独杀了我。我走到他面前，
直视着他疯狂的眼睛，大师兄，你做得很对，很高尚。那你现在，
又何必摆出这副痛苦的样子给我看？我……顾宸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喃喃道：我后悔了……灵溪，我后悔了……那一百年，
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我闭上眼，就是你被妖兽撕碎的样子……我快疯了……是吗？
我轻声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顾宸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就是要你疯，要你日日夜夜活在悔恨里，永世不得安宁。
顾宸，这，就是你欠我的。6.顾宸失魂落魄地走了。我能感觉到，我的话，像一把刀，
将他最后那点可怜的自我安慰，捅得千疮百孔。很快，林清雪也来了。
她不再是昨天那副天真娇俏的模样，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嫉妒和敌意。叶师姐。
她站在院门口，连称呼都变了。我没理她，自顾自地烹茶。她也不在意，径直走了进来，
在我对面坐下。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没死。她开门见山，而且还成了魔尊。
让你失望了。我淡淡道。是啊，很失望。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你知道吗？
这百年来，师尊和大师兄，都把你当成了心口的朱砂痣。他们收我为徒，教我剑法，
给我最好的资源，不过是因为，我长得有几分像你。她说着，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够优秀，总有一天能取代你。可我错了，我做得再好，
也只是你的影子。现在，你回来了。那我算什么？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我终于正眼看她。这个女孩，可悲又可恨。你算什么，与我何干？我给她倒了杯茶，
推到她面前，你该问的，不是我，而是把你当成影子的那两个人。林清雪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得意或同情。但她失望了。我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对她，我连恨都觉得多余。叶灵溪，你别得意！她突然激动起来，你以为你回来了，
就能抢走一切吗？你现在是魔头！是仙门公敌！师尊和大师兄就算对你有愧，
也绝不可能容下一个魔头！是吗？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我们，拭目以待。
林清雪愤恨地瞪了我一眼，起身离去。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一个活在别人影子里，
靠着模仿别人得到一切的人，当正主回来时，她会比任何人都要疯狂。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证明自己比我强，证明师尊和大师兄选择她，是正确的。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需要一个催化剂，来加速这场盛大的复仇。林清雪，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7.仙魔两界的和谈，因为我的身份曝光，陷入了僵局。仙门各派对我这个死而复生
的魔尊，充满了忌惮和敌意。不少人甚至叫嚣着，要替天行道，
将我这个堕入魔道的叛徒就地正法。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叫嚣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在谈判桌上，只用了一招，就压制了以强硬著称的昆仑剑派掌门，让他颜面尽失。
自那以后，再无人敢小觑我。谈判地点，依旧设在天衍宗。楚寒渊作为东道主，
也是仙门领袖之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一边要应对仙门各派的质疑，
一边还要想方设法地……接近我。他会借着商议盟约的由头，将我单独请到他的书房。
书房的陈设，和百年前一模一样，连我曾经最喜欢坐的那个软榻，都纤尘不染。
他会亲手为我烹茶，用的，是我当年最喜欢的雪山云雾。他会跟我聊起很多过去的事，
语气温柔得仿佛时光倒流。灵溪，你还记得吗？这套茶具，是你当年从山下集市淘来的，
非说它有灵气。灵溪，你送我的那支玉簪，我一直收着。灵溪……
我总是安静地听着，不打断，也不回应。直到他说得口干舌燥，眼中流露出希冀的光芒时，
我才会淡淡地开口。楚掌门，若是盟约条款谈完了，本尊就先告辞了。每一次，
他眼中的光，都会瞬间熄灭。那副失落痛苦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顾宸则换了另一种方式。
他不再对我喊打喊杀，而是像个影子一样，整日跟在我身后。我走到哪，他跟到哪。
我不理他，他就默默地跟着。有人对我出言不逊，他会第一个冲上去，用剑逼着对方道歉。
那次，合欢宗的一个长老，不过是调笑了一句魔尊大人风采依旧，就被顾宸打成了重伤。
事后，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声音沙哑。灵溪，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大师兄，你是不是忘了，百年前，
伤我最深的人，就是你。他的身体剧烈地一颤，脸上血色褪尽。我喜欢看他们这副样子。
喜欢看他们被我一句话，轻易地戳穿所有伪装，露出血淋淋的伤口。这比杀了他们，
要有趣得多。8.平静的日子，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上古妖兽穷奇现世，
在仙魔边界肆虐，死伤无数。此等凶兽，非一人之力可以抗衡。仙魔两界，
不得不暂时放下恩怨，联手御敌。讨伐穷奇的队伍，由我和楚寒渊共同率领。顾宸和林清雪，
自然也在其中。出发前，楚寒渊找到了我。他递给我一件金丝软甲，那软甲上流光溢彩，
显然是件不可多得的防御法宝。灵溪，穿上它。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穷奇凶悍，
万事小心。我没有接。不必了。听话。他固执地将软甲塞到我手里，
就当是……师尊求你了。师尊？我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楚掌门，你是不是忘了，
我早已不是你的徒弟。我将软甲扔回他怀里，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他压抑着痛苦的声音。
灵溪，你一定要如此吗？我没有回头。楚寒渊，这只是开始。
当年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让你，千倍百倍地品尝。穷奇的老巢，
在一处名为无妄海的绝地。那里魔气与灵气交织，环境恶劣，对仙门修士的压制极大。
我们一路斩杀低阶妖兽，终于在无妄海深处，见到了穷奇的真身。那是一头身形如山岳，
肋生双翼的猛虎，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一场恶战，瞬间爆发。穷奇的实力，
远超我们的预估。即便是集合了仙魔两界精英的力量，也只能勉强与它抗衡。战斗中，
险象环生。一名天衍宗的弟子，不慎被穷奇的巨爪扫中，眼看就要命丧当场。是顾宸，
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为那名弟子挡下了致命一击。他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胸口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大师兄！林清雪惊呼一声，冲到他身边。顾宸却不看她，
他的目光，穿过混乱的战场，死死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看，灵溪，这一次，
我没有再选择放弃。9.我看到了他的眼神，心中却毫无波澜。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顾宸，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赎罪吗？太天真了。战斗还在继续。穷奇被激怒，
变得更加狂暴。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团黑色的火焰，目标直指灵力消耗巨大的楚寒渊。
楚寒渊正在结印，根本来不及躲闪。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
挡在了他的身前。是林清雪。她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一面冰晶盾，
替楚寒渊挡下了那团魔火。冰晶盾瞬间破碎，她也被强大的冲击力震飞，昏了过去。清雪！
楚寒渊接住她，脸色大变。他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
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林清雪为了救他，伤及了心脉，情况非常危急。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为她疗伤！楚寒渊抱着林清雪，对众人喊道。然而，穷奇已经锁定了我们，
根本不给我们撤退的机会。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就在这时，我动了。
我祭出了我的本命魔兵——弑神枪。枪身漆黑，刻着血色的魔纹，一出现，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你们先走，我来断后。我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断后，意味着要独自面对狂暴的穷奇，
九死一生。不行！楚寒渊和顾宸，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对。灵溪，你不能去！
顾宸不顾自己的重伤，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要去也是我去！胡闹！楚寒渊厉声喝道，
你们谁都不能去！他看着我，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灵溪，听话，
我们一起走，一定有办法的……我看着他怀里的林清雪，忽然笑了。楚掌门，一百年前，
在万兽渊，大师兄也是这么选的。如今，轮到你了。救她，还是救我，选一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