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们村的地长不出好庄稼,却能让女人 "孕花"。女人的肚子像花苞一样鼓起来,
十个月后会绽开一朵血花,花瓣里裹着的花籽,能治百病。村长说这是山神的恩赐,
可我知道,那些花根是从女人的骨头上长出来的被吸干骨髓而死后,我重生了。他们都说,
用我的命换哥哥的命,是我的荣耀。可我只想让他们死。当母亲再次端来那碗催命药时,
我笑着将它打翻在地。全家人的怒火,瞬间被门外一个更恐怖的人掐断。村长俯下身,
在我耳边轻笑。“今年的‘花苞’,怎么带刺了?”1、带刺花苞,
饮血而生 今年的花苞专吃人骨髓被一寸寸抽干的极致空洞,那种生命被活生生撕裂的剧痛,
是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诅咒。我,阿禾,回来了。猛地睁眼,眼前是熟悉的破旧屋子,
窗户纸的破洞里钻进几缕微光,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我回到了十八岁。命运的祭坛,
再次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识摸向小腹,那里平坦温热。真好,那个耗尽我一切,
被他们称之为“花苞”的怪物,还没来得及种下。左手腕上,
那块被愚昧村民视为无上荣耀的“花神胎记”,此刻正像一团灼烧的魔火,烫得我皮肤刺痛。
“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诅咒,
因你滔天的怨念而共鸣……检测到宿主逆命意志……“逆命掠夺系统”已激活!
”“新手任务发布:拒绝饮下“催命神水”,打破命运枷锁第一环!
”“任务奖励:解锁天赋——怨骨魔瞳!”机械的冰冷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我嘴角的弧度,
无声地扩大。系统?原来,我这一世的复仇,还附赠了如此有趣的帮手。“阿禾,醒啦?
”母亲端着两个粗陶碗走进来,她脸上那贪婪和狂热交织的期盼,像一条条令人作呕的蛆虫,
在我眼前蠕动。她将一碗递给我哥阿木。他病弱地靠在床上,剧烈地咳嗽着,
每一次都像是要把他那单薄的胸膛咳碎。“阿木,快,喝了神水!你身子弱,全靠这个吊着。
等阿禾孕了花,头一颗‘血花籽’就能彻底治好你当年换髓留下的病根!咱家的好日子,
就全靠她了!”母亲的话,像淬了毒的针,刺入我的耳膜。另一碗,递到了我的面前。
碗里是黑褐色的液体,散发着草木腐烂混合泥土的腥气,宛如开棺时扑面而来的尸臭。
就是它。前世,我就是喝下这碗药,浑身瘫软如泥,
被他们抬进了那个名为“育花堂”的人间地狱。“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致幻、肌体麻痹毒素,
饮用后将丧失95%行动能力,持续十二时辰!”系统的提示音,验证了我的记忆。
母亲见我迟迟不接,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磨蹭什么?
这可是村长特意恩赐的,喝了它,才有资格被山神选中!这是我们家的荣耀!”荣耀?
用我的命,换哥哥的命,换你们所谓的“好日子”?我心中那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凭什么!我缓缓抬起眼,目光第一次如此平静地直视着我的母亲。没有恐惧,没有哀求,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娘。”我轻声开口,“你说,这是荣耀?
”母亲被我的眼神看得一愣,随即怒火上涌:“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十月怀胎生下你,
养你这么大,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你还敢质疑?”“贡献?”我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嘲讽,“是贡献我的骨髓,贡献我的命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母亲的脸色瞬间煞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病床上的阿木也急了,撑起身子,虚弱地指责我:“阿禾!你怎么能这么跟娘说话!
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我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叮——检测到来自‘母亲’的强烈恶意,是否对其进行‘气运掠夺’?
”“叮——检测到来自‘阿木’的强烈恶意,是否对其进行‘生命力掠夺’?”“是。
”我在心中默念。“掠夺成功!获得‘母亲’气运值1点!”“掠夺成功!
获得‘阿木’生命力3天!”一股微不可查的暖流涌入我的身体,
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一丝滋润。我看到,母亲的脸色似乎更灰败了一些,
而我那好哥哥的咳嗽,变得更加剧烈,脸色也更加惨白。真有趣。这就是系统的力量吗?
“你这个不孝女!”母亲的耐心终于耗尽,她怒吼着,伸出粗糙的手就要来抢我手中的碗,
想强行给我灌下去。就是现在!我手腕一翻,没有丝毫犹豫。“哐当——!
”粗陶碗被我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黑褐色的药汁溅了母亲一脚,
那股腥臭味轰然炸开,弥漫了整个屋子。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母亲愣住了,
阿木也愣住了。他们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你敢!”母亲气得浑身发抖,
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朝我的脸狠狠扇来!“败家女!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前世,
我会被这一巴掌打得口鼻流血。但现在……我没有躲。就在那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怨骨魔瞳!
”“怨骨魔瞳:可看穿他人业障、罪孽、以及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我的双瞳深处,
一抹妖异的血光一闪而逝。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我眼中的世界轰然剧变。
母亲脸上愤怒的表情未变,但我却“看”穿了皮肉,
看到了她灵魂深处因贪婪和自私而滋生的、如蛆虫般蠕动的黑气。黑气中,
她谄媚的声音仿佛冤魂的呓语,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村长大人放心,我家阿禾最是听话,
一定能孕出最完美的血花!”我还看到了她最深的恐惧——不是怕我死,
而是怕我死得没有价值,换不来她想要的好日子!可笑!可悲!“啪!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我伸出手,在半空中,稳稳地抓住了母亲的手腕。我的力气,
竟然比她还大。“你……”母亲震惊地看着我,想把手抽回去,却发现我的手像一把铁钳,
让她动弹不得。“娘。”我抬起头,冲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你再敢动我一下,
信不信,先死掉的,会是你的宝贝儿子?”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来自九幽的寒风,
让母亲的血液都冻结了。她惊恐地看向床上的阿木。只见阿木正捂着胸口,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你……你对他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或许,是老天爷也看不惯你们的所作所为,
降下的惩罚呢?”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恭敬的喧哗,紧接着,是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
村长来了。村长的声音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母亲所有的怒火。
那是一种源自骨髓的、对上位者的绝对恐惧,让她忘了我的威胁,忘了儿子的死活。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脸上立刻堆起了近乎卑贱的讨好笑容,
躬着身子迎了出去。几个穿着体面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村长。他一进门,
屋里原本凝滞的空气,变得更加压抑,仿佛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心头。
村长的目光扫过一地碎片和狼狈的母亲,最后,落在了站得笔直的我身上。前世,
我在此刻骄傲地展示我的胎记。而现在,我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退缩。
“怎么回事?”村长的声音又慢又沉,像一条滑腻的毒蛇。母亲抢着回答:“村长大人!
是这个死丫头,不小心把您恩赐的神水给打翻了!我正要教训她!”“不小心?
”村长没有理会母亲,他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一寸寸地刮过我的身体,
最后停留在我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上。这个女孩,和往年的“花苞”们不一样。
那些女孩眼中,是恐惧、是期盼、是麻木。唯独她,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以及,
一抹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同类的气息。他微微俯下身,黑色的布靴停在我面前,
靴上绣着的暗纹仿佛活了过来。他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笑着说。
“今年的‘花苞’,怎么带刺了?”我同样勾起唇角,用同样轻的声音回应他。
“因为今年的花,要吃人。”村长的瞳孔,骤然一缩。---2、一计惊村,
神井藏污村长阴鸷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在我脸上舔舐了许久,
久到我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彻底浸透。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转身走向了另一户人家。
我肺里那口凝结成冰的空气,终于敢悄悄融化。甄选仪式在村中祠堂前举行。
所有到了年纪的女孩,像一排等待估价的牲口,静立着,等待命运的屠刀落下。
玲子就站在我旁边。她是我前世今生,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曾为我流过眼泪的人。
此刻,她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怯懦的脸颊,因兴奋而泛着病态的潮红。她骄傲地撸起袖子,
像献上最珍贵的祭品,向我展示她手腕上那枚淡粉色的“花神印”。“阿禾,你快看!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温热的手抓住了我冰凉的胳膊,“我娘说,
我的‘花神印’比开春的桃花还艳!她说,只要我被选中,
我爹那条瘸了多年的腿就有钱治了,我弟弟也能去镇上念书!阿禾,我们家的好日子,
就要来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蜜的毒针,扎进我的血肉里。
我看着她那双被虚假希望点亮的、清澈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玲子……”我想告诉她,那不是荣耀,是通往地狱的请柬。那不是好日子的开端,
而是她生命的终点。可我说不出口。在这个被愚昧和谎言浸透的村子里,说出真相的我,
只会被当成亵渎神明的疯子,被架在柴堆上活活烧死。村长缓步走到玲子面前,
浑浊的眼睛在她手腕的胎记上打量片刻,露出了一个满意的,
如同屠夫看中了哪头肥羊的笑容。“好,好!今年的‘花苞’,就是你了!
”玲子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那是喜悦的、虔诚的泪。她被戴上刺目的红花,
在村民们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簇拥下,被两个妇人搀扶着,
走向那座名为“育花堂”的活死人墓。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纯然的不解。
她不明白,我为什么没有为她高兴。我狼狈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对不起,玲子。这一世,
我羽翼未丰,只能先保全自己。但我对天起誓,我一定会把你从那吃人的地方,救出来。
我死死盯着那扇吞噬了玲子的沉重木门,在心中默数。七天。前世的记忆告诉我,
她们有七天的时间,用所谓的“净身汤”磨掉一个女孩所有的棱角和意志,
把她变成一具温顺的、任人宰割的血肉容器。我必须在这七天内动手。
直接冲进去抢人是下下策,我需要一把刀,一把能将村长用谎言和鲜血筑起的威信,
狠狠劈开一道裂缝的刀。我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回屋后便唉声叹气,
不断用怨毒的眼神剜我的母亲身上。刀,有了。回到家,母亲的咒骂如期而至。
“你看看人家玲子,多大的荣耀!你倒好,把泼天的福气往外推!要不是你打翻了神水,
今天被选上的就是你!你哥的病……”我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假装在收拾针线筐,
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一丝梦呓般的迷茫:“娘,我昨晚做了个怪梦。
”她的咒骂顿了一下:“什么怪梦?”“我梦见……不对,好像不是梦。”我蹙起眉,
仿佛在努力回忆,“我半夜起来上茅房,好像看见村长家的宝哥,
鬼鬼祟祟地在‘神井’那边,还……还往井里扔了个什么东西,‘咕咚’一声。
”“神井”是村里的禁地,是村长维系权力的根基,也是所有村民心中不可亵渎的圣地。
要救玲子,必先弑神。而弑神的第一步,就是打碎这虚伪的神像。母亲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其中的惊恐和严厉:“你这死丫头,瞎说什么!那可是神井!
当心被山神爷割了舌头!”“我……我也许是看错了,
就是觉得奇怪……”我恰到好处地低下头,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种子,已经埋下。
我这位母亲,既敬畏神明,又管不住那张热爱传播是非的嘴。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
她就会成为我手中最锋利,也最不自知的一把刀。当天下午,母亲就在井边洗菜时,
和东头的王大婶交头接耳。到了傍晚,屋外就传来邻居家压抑的争吵,
隐约能听到“作孽”、“山神发怒”之类的词。第二天清晨,整个村子都变了味。
那些窃窃私语像无形的毒藤,缠绕在每一根屋檐下。“听说了吗?
有人看见村长儿子往神井里扔脏东西!”“真的假的?那可是圣地啊!
多缺德才能干出这种事?”“怪不得今年的庄稼收成不好,肯定是神井被污染,山神发怒了!
”流言如瘟疫般扩散,村民们看向村长一家的眼神,从敬畏变成了怀疑。村长的权威,
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为了平息众怒,也为了重塑自己不容侵犯的威信,村长决定,
当众开启神井,以证清白。开启神井那天,全村的人都来了,将祠堂前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村长站在井边,满脸正气,声若洪钟:“我张家世代守护神井,对山神忠心耿耿!今天,
我就让大家亲眼看看,神井之内,除了圣洁的井水,别无他物!”两个壮汉合力,
随着“嘎吱——”的刺耳声,将沉重的石板井盖缓缓移开。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屏住呼吸,
想一睹圣物的真容。然而,井口大开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失了声。
井里没有想象中清澈见底的圣泉,反而堆满了污秽的垃圾。
那些只有在镇上才能见到的名贵酒瓶碎片,
几件腐烂了一半、依稀能辨认出华美花纹的绫罗绸缎,在刺眼的阳光下,
像一个个无声的嘲讽。这些东西,整个村子,只有村长一家才用得起。真相不言而喻。
人群死寂了一瞬,随即,像被投入火星的油锅,彻底炸开了。去年刚送走女儿的刘嫂,
死死地盯着井里那件腐烂的绸缎,那上面用红线绣出的并蒂莲花,是她女儿被送走前,
她熬了三个通宵亲手缝制的新衣上的花样!她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骨头,猛地瘫倒在地,
喉咙里发出的不是哭声,而是一种野兽濒死前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嚎叫:“我的女儿啊——!
”这一声嚎叫,点燃了所有被压抑的愤怒和悲痛。一个壮汉双目赤红,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
嘶吼着:“张大富!你这个骗子!你拿我妹妹的命换酒喝!我今天就砸死你这个渎神的败类!
”“怪不得村长家顿顿有肉吃,原来是刮我们的民脂民膏!”神圣的信仰,
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村民们心中那座神坛,连同那块石井盖一起,被摔得粉碎。
我站在人群的最后,冷冷地看着村长那张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的脸。这,只是开始。
混乱中,村长猛地抬起头。他那双阴鸷的眼睛没有理会叫骂的众人,而是像鹰隼一样,
精准地穿过攒动的人头,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身上。明明隔着数十步,
我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怀疑我了。3、哥哥的聘礼神井的丑闻,
像一团扑不灭的野火,烧得村长焦头烂额。他为了转移村民的怒火,
也为了将我家这条漏水的破船,彻底绑上他那艘即将倾覆的贼船,
想出了一个毒辣至极的计策。他竟然亲自上门提亲。“阿禾她娘,我看阿木这孩子老实本分,
不如,就把我女儿嫁给他吧。”一句话,让母亲瞬间如遭雷击,紧接着便是狂喜。
她激动得嘴唇哆嗦,话都说不利索。“村长……这……这怎么使得……我们家……”“使得,
怎么不使得。”村长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粗茶,浑浊的眼珠扫过屋内,像在打量一件货物。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您说,您说!别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我们都答应!
”母亲谄媚地躬着身子。村长放下茶碗,发出“嗒”的一声轻响。“聘礼嘛,我也不要金,
也不要银。”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就要下一颗‘花籽’。”母亲脸上的笑容,
瞬间僵住、碎裂。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全村人都知道,今年的“花神”是玲子,
她孕育出的花籽,是要上供给山神的。村长这哪里是提亲?这是明晃晃地,要我们全家的命!
“村长,这……玲子的花籽是属于山神的圣物……”母亲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玲子?
”村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玲子那个病秧子,能不能活到开花那天还两说。
”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越过母亲,精准地落在我身上。“我倒是觉得,你家阿禾,
福气还在后头呢。”这句话,像一道符咒,贴在了我父母和哥哥的心上。他们看向我的眼神,
瞬间就变了。贪婪、算计、还有一丝不加掩饰的怨毒。从那天起,我家的希望,
不再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好日子”,而是全都压在了隔壁玲子的身上。
他们每天都在神龛前焚香祷告,不是为玲子的健康,而是祈祷她能争气点,
快点孕育出那颗能改变他们命运的花籽。可是,玲子病倒了。她被选为“花神”后,
每日被灌下大量的汤药,鲜活的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她整日卧床不起,
面色蜡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家的天,也跟着塌了。埋怨和质问,像冰冷的潮水,
从四面八方将我淹没。“都怪你!你这个丧门星!”母亲用手指狠狠戳着我的额头,
唾沫横飞。“当初你要是没打翻那碗神水,现在被选上的就是你!
我们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指着脊梁骨!”哥哥阿木躺在床上,
用一种淬了冰的失望眼神看着我。“阿禾,你为什么就不能为家里分忧?”“你知不知道,
只要有了那颗花籽,我不仅病能好,还能娶到村长的女儿,我们家就能在村里抬起头了!
你毁了我们的一切!”我心如刀割。这就是我拼死也要保护的家人。
在他们飞黄腾达的未来面前,我的命,我这条重活一世的命,一文不值。
最让我感到彻骨寒意的,是阿木。村长不知对他许诺了什么,他竟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亲自来劝我。“妹妹,我求你了,你就去跟村长说,你愿意当‘花神’吧。”“哥,
那会死的。”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曾发誓要用命守护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不会的!
村长说了,只要心诚,山神会保佑你的!玲子就是心不诚,对山神不敬,才会被反噬!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那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我的腕骨。“妹妹,
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哥一辈子当个废人吗?忍心看着爹娘一辈子被人瞧不起吗?
”他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显得无比狰狞。“你的恐惧,是自私!你太自私了!”自私?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荒唐得想笑。原来,我拼了命想要活下去,在他们眼里,竟然是自私。
几天后,村医在村长的授意下,当众宣布。“玲子身体虚弱,灵根不稳,已无法孕育神花。
”一锤定音。村里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像饿狼一样聚焦到我的身上。
我成了唯一的候选人。那个晚上,我趁着夜色想要逃跑,
却被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堵在了门口。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然后反手就锁上了院门。绝望,如附骨之疽,瞬间侵占了我四肢百骸。
我看着我的父亲和哥哥,一个抓着我的肩膀,一个死死按着我的双腿。他们合力将我,
将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妹妹,毫不留情地按在了冰冷坚硬的泥土地上。我没有挣扎,
也没有哭喊。泪水,早在前世就已经流干了。我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我的母亲。
她颤抖着,一步步向我走来,然后蹲下身。她那双曾经无比温暖,
为我缝补过无数次衣裳的手,此刻却像一把冰冷的铁钳,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