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我爸妈说了，彩礼八十万，一分不能少。”苏芷说这话的时候，
正坐在星巴克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像镀了一层金。我却只觉得冷。
我和苏芷恋爱三年零四个月。从她大学毕业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高攀了。
她爸是本地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板，妈是中学副校长，家住在城南的别墅区。而我，农村户口，
爸妈在镇上开了家小面馆，供我读完大学已经掏空了家底。但我从来没想过，
我们会因为钱分开。“八十万？”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发干，“你爸妈是嫁女儿？
”苏芷皱了眉，语气仍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林舟，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我爸妈的底线，也是我们家的面子。”“那我们的感情呢？”“感情？”她笑了一下，
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的笑话，“感情能当饭吃？还是能让我爸妈在亲戚面前抬头？
”我沉默了。她的手伸过来，覆在我手背上，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轻轻摩挲。“林舟，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家的情况我知道，我可以等你两年，但你得拿出诚意来。八十万，
不是给我，是给我爸妈一个交代。”我抬头看她，忽然觉得陌生。“那你呢？你要什么交代？
”她愣了一下，抽回手，语气淡下来：“我要一个能给我未来的男人，
不是一个连彩礼都拿不出来的男孩。”那天我回到家，爸妈正在厨房包饺子。我妈探头出来，
笑得一脸期待：“咋样？芷芷爸妈说啥了？看上你了吧？”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我爸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眼神一下就看穿了。“是不是提条件了？”我点头。
“多少？”“八十万。”厨房安静了三秒。我妈手里的饺子啪嗒掉进了面盆里。我爸没说话，
转身回了厨房，把火关了，坐在小板凳上，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里，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咱家房子卖了，也就四十万。”我站在门口，像个罪人。
那天晚上，我给苏芷发了条微信：能不能少一点？我家里真的拿不出。
她回得很快：我不是不讲理，但我爸妈说，这是最低标准。你可以去借，去贷款，
去想办法。林舟，我不想逼你，但我也不想让我爸妈失望。我看着那条消息，忽然笑了。
笑得眼眶发疼。我回她：那如果我拿不出呢？她沉默了很久，回了四个字：好聚好散。
就这样，我们的感情断崖式掉链子。我们分手那天，没有争吵。她把我送的项链还给了我，
我把她送的手表还给了她。她说：“林舟，你别怪我，我只是现实一点。
”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没再回复任何一个字。她转身走的时候，
背影还是那么好看，像大学图书馆门口那个夏天，我第一次见她。只是这一次，
我没有追上去。分手后的第一周，我请了年假，关掉了朋友圈，拉黑了苏芷的微信。
我白天睡觉，晚上打游戏，饿了就点外卖，困了就喝威士忌。我妈半夜推门进来，
红着眼眶说：“舟啊，妈心疼你。”我没说话，只是抱了抱她。那一刻，
我觉得自己像个废物。直到那天，门铃响了。我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许婉。苏芷的闺蜜。
她穿着一身浅色风衣，手里提着一袋水果，眼神温柔得像水。“我听苏芷说了。
”我苦笑：“你是来替她道歉的？”她摇头：“我是来看看你，还活着没。
”我侧身让她进来。她走进屋，环顾了一圈，轻轻皱眉：“你这样下去，会把自己毁了的。
”我没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她坐在我对面，沉默了很久，
忽然面带狡黠的问：“林舟，你要老婆不要？”我愣住，烟灰掉在地板上。她看着我，
眼神逐渐开始认真。“我可不是开玩笑。”1 她闺蜜来找我屋里的烟味还没散，
许婉已经把窗户推开。十二层的晚风吹进来，带着初夏的潮热。她背对着我，
把水果一个个放进空了许久的冰箱：山竹、晴王、车厘子——全是苏芷最讨厌的酸涩口味。
"你倒是挺会选。"我哑着嗓子，"全是她不爱吃的。""所以我才买。"她没回头，
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省得你触景生情。"我一时接不上话，
只能看她弯腰时风衣下摆扫过地板。和苏芷的挺拔不同，许婉的背脊薄而软，
像一张拉满的弓，藏着说不出口的力道。冰箱里灯光明亮，我听见她开口。"林舟，
我可不是来拯救你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你值得被爱。"这句话砸在瓷砖上，
脆生生地碎成几瓣。我苦笑："被谁？被苏芷？她刚给我标好价——八十万，一分不少。
""被你自己。"她关上冰箱，转身看我，"被那些不把你当数字的人。"我避开她的视线，
从茶几抽屉摸出仅剩的一罐啤酒，"啪"地扯开拉环。泡沫涌出来，顺着虎口往下淌。
许婉忽然伸手，把啤酒夺过去，仰头喝了一大口。她唇上沾着白沫，眼睛却亮得惊人。
"林舟，如果我现在说喜欢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趁火打劫？"我愣住。趁火打劫？
这个词用得精准又锋利，一下子剖开我这些天的自怜。她继续道："我暗恋你，
不是一天两天。只是以前你是苏芷的，我守着底线。现在你自己把自己打碎了，
我想捡回去拼一拼——这算打劫吗？"她语气平静，却把我逼得退无可退。我喉结滚动，
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刚分手，一无所有。""巧了，我就是冲着你的一无所有来的。
"那一夜，她没走。当然不是偶像剧里的那种"没走"。她占了卧室，把床让给我，
自己蜷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凌晨四点，我起来上厕所，看见她抱着我的羽绒服当被子，
脚尖露在外面，指甲涂着淡淡的裸色。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姑娘，
连脚指头都是温柔的。天亮后，我给她做了早餐——煎糊的鸡蛋和隔夜的吐司。
她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沾着黑胡椒。我鬼使神差伸手想帮她擦掉，但当指尖碰到她唇角，
我们两人却同时僵住了。"林舟，"她声音发哑，"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我手里还捏着那粒黑胡椒，像捏着命运的开关。窗外，初升的太阳把楼宇照得通红。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最后带着不甘示弱的声腔回道："好啊。"说出口的瞬间，
没有想象中的沉重，反而像把刀从胸口拔出来，血淋淋地痛快。决定领证那天，
我给父母发了一条微信：我准备结婚了，新娘不是苏芷，彩礼零元。
发完就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拉着许婉去了民政局。拍照、签字、按指纹，
钢印"咔嚓"一声落下，我 legally 属于另一个女人。出门时，
许婉踮脚替我整理衣领，小声喊："林先生，余生请多指教。"我回她一句"林太太，
彼此彼此"，却在她转身的刹那，看见马路对面那辆熟悉的白色奥迪——苏芷。她戴着墨镜，
车窗半降，口红颜色比从前更艳。我下意识攥紧许婉的手，
苏芷的目光从我们交握的手指移到我的脸上，隔着十米距离，我仿佛听见她轻笑一声。
那笑声像冰锥，顺着脊背一路滑到尾骨。果不其然，半小时后，我的微信炸了。
苏芷：林舟，你疯了吗？为了气我，你去娶她？你以为婉婉真的喜欢你？
她不过可怜你！我盯着屏幕，指尖冰凉。许婉凑过来，看完消息，按了关机。"别看，
别听，也别信。"她声音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她越界了。"我抬头看她，
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像撒了一层碎金。我突然笑了："林太太，你好像一点都不怕友尽。
"她耸耸肩，"我早已有了觉悟。"傍晚，我们回了父母家。楼道口，我妈拎着垃圾袋，
看见许婉的瞬间，眼圈通红。她一把拉住许婉的手，"闺女，委屈你了。"许婉笑着摇头，
"阿姨，是我捡到宝了。"我站在旁边，像个局外人，却被突如其来的温暖砸得鼻酸。
进屋后，我爸把我叫进厨房。他握着锅铲，声音压得极低："想清楚了？婚姻不是赌气。
"我点头，把崭新的结婚证递给他。红本子上，许婉靠在我肩头，笑得像朵向日葵。
我爸沉默地看了很久，最终叹息一声："既然选了，就对人家好。"我"嗯"了一声，
转头看见许婉在客厅帮我妈剥蒜，两人头碰头，小声说着什么。那一刻，
我忽然明白：所谓归处，也许不是惊天动地，而是有人愿意把你的狼狈当成家常。夜里，
我们并肩坐在出租屋的飘窗上。窗外城市霓虹翻滚，像一条倒流的河。
许婉递给我一杯温牛奶，"林舟，我给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我侧头看她，"为什么？
""因为明天一早，我就会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到时候，
你就没有退路了。"我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带进怀里。牛奶洒了一点，浸湿了她的睡衣领口，
温热顺着我指尖往下淌。我低头吻她发顶，"许婉，我林舟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断退路。
"半夜两点，我醒来，发现她在阳台打电话。门没关严，
断断续续的句子飘进来——"...是的，我嫁他了...芷芷，对不起，
但这一次我不会让。"月光落在她肩头，像披了一层银霜。我静静看了几秒，转身回屋。
片刻后，她钻进被窝，带着外头的寒气，脚丫冰一样贴在我小腿上。我伸手把她捞进怀里，
听见她小声嘟囔："林舟，我会对你好的。"我吻她冰凉的额角以示回应。第二天清晨，
我开机，发现未接来电三十七个，全部来自苏芷。最新一条短信只有六个字：林舟，
你等着看。我盯着屏幕，心里无波无澜。许婉从浴室探出头，牙刷还叼在嘴里，
声音含糊："别理她，今天要去买婚戒。"我放下手机，朝她走去。阳光穿过百叶窗，
在我们身上切出明暗相间的条纹。我想，这大概就是新生活的形状——有裂缝，有光亮，
还有一只温柔的手，把我从废墟里拉出来。2 求婚周一早晨九点，我踩着点踏进公司。
电梯门合拢前，一只手伸进来——市场部的赵姐，公司头号大喇叭。她冲我咧嘴："小林，
恭喜啊，周末官宣炸锅了！"我这才想起，昨晚许婉拿我手机在朋友圈发了结婚证，
配文只有四个字：余生请多指教。配图里，她笑得像偷到糖的小孩，我侧头看她，
眼神柔得能滴水。彼时我睡得迷糊，由着她折腾，此刻才尝到舆论核弹的威力。
电梯一路上升，恭喜与调侃此起彼伏。我端着假笑，头皮发麻。出电梯最后一秒，
赵姐拍拍我肩膀："前任也看见了哦，据说当场砸了杯子。"我脚步一顿，
玻璃门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该来的，总会来。工位还没坐热，HR通知我去会议室。
推门进去，冷气扑面，长桌尽头坐着苏芷。她一袭红裙，像一簇明火，指甲轻敲桌面，
笃笃声在空调里打着旋。她抬眼，嘴角勾出礼貌的冷意："打扰了，林工，谈笔生意。
"我反手关门，拉开椅子坐下，"苏总，私事请下班再说。""公事。
"她推过来一只文件夹，"城西商贸大厦的智能化项目，八百二十万标的，
我点名让你做技术负责人。合同已拟好，签字即生效，提成百分之八，够你付...哦不对，
你现在已经不用付彩礼了。"她尾音轻轻上扬，像鞭子抽在空气里。我翻开文件，条款清晰，
公章鲜红，却嗅得到陷阱的腥甜。我合上页，"抱歉，我手头的项目排到年底。
""那就辞了。"她身体前倾，香水味汹涌而至，"或者，你更想让我去找你们老板聊聊？
听说第三季度甲方预算卡得挺严。"我握紧拳，指节泛白。
她太清楚我的七寸：公司正在冲上市，丢一个百万级项目，整个技术组年终奖都得砍半。
我迎着她胜券在握的笑，一字一句："苏芷，别逼我报警告你骚扰。"她轻笑出声，
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缓缓推到我面前。八个零，整整八百万，映得我眼底生疼。
"我最后给你一次选择机会。"她声音低下去，带着蛊惑，"钱拿着，项目拿着，甩了许婉，
回来娶我。八十万你拿不出来，那我就给你挣八百万的机会，够买你一辈子了吧？
"支票边缘在灯下泛着冷光，我伸手——推回去。"苏芷，我结婚了，老婆叫许婉。
"我站起身，"项目你爱给谁给谁，公司要开我，我认。但别再拿你的臭钱侮辱我。
"她脸色终于裂开一条缝，红唇颤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转身拉门，
听见背后杯子砸在门板的碎裂声，像某种诀别的礼炮。中午，我约许婉在楼下茶餐厅吃饭。
她穿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肘，露出细瘦腕骨。我把遭遇讲了一遍，
末了苦笑："我可能要失业了。"她夹了块牛腩放我碗里，语气云淡风轻："那就辞，
咱创业。我手里还有三十万存款，再把我那套小公寓抵押，够撑一年。"我愣住，"你疯了？
那是你全部身家。""我没有全部，我只有你了。"她抬眼，眸子亮得像星星，"林舟，
你太小看自己了。你写的每一行代码、做的每一个方案，都值八百万。她苏芷买得起你的人，
买不到你的脑子。咱们自己干，让她高攀不起。"那一刻，
我听见胸腔里某处坚冰"咔嚓"裂开。我伸手握住她搁在桌沿的指尖，"许婉，
你就不怕我失败？""怕啊。"她笑出梨涡，"但失败顶多回出租屋吃泡面，又不是没吃过。
"我眼眶发热，低头扒饭，却感觉每一块牛腩都烫得人心口发酸。两个月后，
我终于还是向公司递了辞呈。老板拍桌子瞪眼，"为了女人，值得吗？
"我笑笑："为了尊严，值得。"收拾东西时，同事围了一圈，有惋惜，有看戏。
我抱纸箱走进电梯，竟前所未有的轻松。电梯门合拢瞬间，手机震动，
是苏芷发来的一段语音。我点开，她声音嘶哑，带着酒意："林舟，你赢不了。
我会让你跪着回来求我。"之前因为工作需要，给拉回来了，但现在不用了。我长按，删除，
顺手把她号码拉进黑名单。电梯直达负一，门开，许婉倚在车边等我。
她扬手抛给我一把钥匙，"走，去看办公室。"我挑眉，"哪来的车？""租的，
今天起咱们也是创业公司了，得撑场面。"她眨眨眼，
"公司名我都想好了——‘婉舟智能’，你拿技术入股，我拿存款入股，股份一人一半，
童叟无欺。"我坐进驾驶座，车窗外灯带飞速后退，像把过去甩出视线。我侧头看她，
"许婉，我林舟何德何能？""少废话，好好开车，未来还长。"她伸手调电台，
音乐轰然响起，是《平凡之路》。我俩跟着朴树跑调大合唱，像两个疯子，又像两个亡命徒，
在城市的血管里横冲直撞，奔向未知却滚烫的明天。晚上八点，
我们选定城西一栋老厂房改造的创业园。签完临时租赁协议，我手机响起，是陌生座机。
接通后，一道温雅男声传来："林舟先生？这里是市妇幼，许婉女士留了您作为紧急联系人，
她的体检报告需要家属签字，请尽快过来一趟。"我脑子"嗡"的一声，转头看她。
她正踮脚丈量墙面，背影像只欢快的鸟。我稳住声音："请问，是什么问题？
"医生停顿两秒，"具体请来医院详谈，涉及隐私。"我挂了电话，走过去，"许婉，
你最近体检了？"她笔下一顿，笑意僵在嘴角，"啊...本来想过几天再告诉你。
"我握住她肩膀，"不管什么事，一起扛。"她垂眼，长睫颤了颤，忽然伸手抱住我，
声音闷在我胸口："林舟，我怀孕了，六周。"我愣住，耳边似有烟花炸开。
她继续道："本想等胎稳再告诉你，可医生说我黄体酮偏低，
要保胎...我可能没法抵押房子了，银行不会给孕妇贷款..."我收紧手臂，
把瘦小的她整个圈住，"傻瓜，孩子比公司重要。钱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安心养胎。
"她抬头，眼眶红红，却笑得像捡到月亮，"林舟，你确定要当爸爸？会很辛苦。
"我低头吻她额头，"确定，以及肯定。"回家路上，我去ATM查了余额：八万三千六，
离启动资金差得远。我摸出手机，翻到大学师兄周屿的名字——做风投，
当年一起熬夜写过程序。我发去消息，简单说明情况。十分钟后，他回过来：明天上午十点，
带上BP来公司聊。许婉凑过来看屏幕，"你确定他会投？""不确定，但总得试。
"我捏捏她手心，"咱们宝宝还在肚子里看着呢，不能怂。"她笑，眼睛弯成月牙。
楼道灯昏黄，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交缠的藤蔓，从此互为依靠，再难分割。夜里，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许婉在身旁熟睡，呼吸均匀。我轻手轻脚起身，走到阳台。
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亮前路。我点了根烟，没抽，只看烟雾在指尖缠绕。手机屏幕亮起，
是赵姐发来的一张截图：苏芷在朋友圈发了一张自拍，背景是酒吧，
配文——"时间会教每个人学乖"。我冷笑，掐灭烟，回了一句："也会教乖的人学坏。
"我转身进屋，从抽屉取出结婚证，翻开，红底照片里，我们笑得像拥有了全世界。
我合上本子，轻声道："苏芷，游戏才刚开始，咱们走着瞧。"3 她急眼了凌晨一点，
苏芷坐在酒吧VIP卡座，指尖晃着香槟，琥珀色液体映出她扭曲的脸。
对面沙发坐着她父亲——苏建岳，城建集团一把手，刚开完政府协调会，西装笔挺，
眼神却冷得像冰。"爸，之前的八百万他不要，他以为自己是圣人？"苏芷嗤笑，声音发颤。
苏建岳放下酒杯，"男人最忌一无所有的自尊。既然他不要钱，就让他连自尊也保不住。
"他侧头吩咐秘书，"明天找农商行行长，把许婉那笔按揭提前收贷。另外，
跟周屿打个招呼，就说政府引导基金对婉舟智能'风险过大'，让他们自己斟酌。
"秘书点头退下。苏芷仰头灌酒，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林舟，你拿什么跟我斗？上午九点，
我准时到周屿的"屿树资本"。前台把我带进会议室，他正翘脚看PPT，
胡子拉碴却眼神锃亮。我递上商业计划书，他翻了十页，直接问："需要多少？
""天使轮三百万，出让15%股权。""项目我感兴趣，但政府那边突然提示风险，
我得缓一缓。"他推过来一张名片，"去找这个人——老韩，做民间借贷，利息高，
可当天到账。你先过桥，我这边过会了再给你平价置换。"我攥紧名片，心里咯噔：高利贷，
一旦逾期就是万劫不复。可想到许婉的B超单，还是点了头。中午，我陪许婉去妇幼复查。
医生说她孕酮掉到11，必须卧床，否则易流产。我跑去缴费，
刷卡时POS机"嘟"地跳红——余额不足。我愣住，明明昨晚还有八万，怎么只剩两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