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秋海棠

星落秋海棠

作者: 所想所愿皆成真

言情小说连载

网文大咖“所想所愿皆成真”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星落秋海棠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言情小沈挽星江长庚是文里的关键人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江长我这一杀过很多我是女帝最锋利的也是她最驯服的她教我不知怜不知畏从未教过我…当刀尖向你该如何呼当剜心刺骨又该如何忏1“陛下有着影卫统领沈挽即刻前往漱玉为兰贵君查验玉以示天”当女帝口谕传到耳中我几乎将掌心的暖玉化为齑兰贵江长这个名字像一根淬毒的在我心口埋了三三年奉旨灭他满门的是三年将他送往女帝床帏之...

2025-09-26 16:47:18

江长庚,我这一生,杀过很多人。我是女帝最锋利的刃,也是她最驯服的狗。

她教我不知怜悯,不知畏惧,从未教过我…当刀尖向你时,该如何呼吸。当剜心刺骨时,

又该如何忏悔。1“陛下有旨,着影卫统领沈挽星,即刻前往漱玉轩,为兰贵君查验玉体,

以示天恩。”当女帝口谕传到耳中时,我几乎将掌心的暖玉化为齑粉。兰贵君,江长庚。

这个名字像一根淬毒的针,在我心口埋了三年。三年前,奉旨灭他满门的是我。三年后,

将他送往女帝床帏之内的,亦是我。天子之令,不得有违。明光殿内暖香馥郁,

他纤瘦的手臂从层叠纱幔后伸出:“有劳沈统领。”我顿觉恍惚。

本以为江家血流成河那日已是永别,不曾设想,如今竟是这般光景。“怎么,

从来说一不二的沈统领,是觉得我这个‘陛下新得的玩物’脏手?”见我迟迟未有动作,

他勾唇讥讽。我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微颤的指尖搭在他冰凉的脉搏:“你不该回来。

”“不该?”他忽然笑出声,“我倒想问问,陛下派沈统领前来代替稳婆,这又是该呢,

还是不该呢?”我的心猛地揪紧,不觉指尖用力。江长庚这句话,就像在质问三年前的我,

该与否。“陛下——”“对,陛下自有定夺,不可贸然揣度圣心,不可以下犯上质疑,

“呵…“朝堂谁人不知,就算大昇的天塌了,也始终有沈统领这条忠犬顶着。

”面对他言语间的讽刺,我只觉多说无益。女帝心性乖张,以折辱清风朗月为乐,

自其登基以来,已有不少文臣之子折在后宫。江长庚是江家唯一仅存的遗孤,

我必须保全他的性命。2回身复命,被告知女帝在诫刑司,便转往宫中最肮脏晦暗的角落。

踏入阴冷的石殿时,女帝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刺目的红染在雪白的绢帕上,

晕开小小的花。“沈爱卿来了。”她声音含笑,仿佛赏完了一株新开的牡丹。

“方才去瞧过大昇第一美人了?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吧?”手中帕子随手一丢,

唇边的弧度加深,“哭起来的样子,想必也别有风味。你说呢,沈爱卿?

”我垂首:“回陛下,兰贵君身体康健,只是脉象略显虚浮,体态稍嫌瘦弱,还需仔细调养。

”女帝踱步靠近:“沈爱卿常年与刀剑为伍,见惯了粗鄙,

难道就不想对这般精致易碎的美人格外怜惜?”她目光落在我脸上,满是玩味,

“若爱卿看上了,朕便赏给你,如何?”女帝口吐轻佻,我却像被扼住了咽喉。随即敛目,

声音更沉:“臣职责所在,唯陛下安危是念。男色于臣,与草木无异,不敢亦无暇沾染。

”儿时那只会用鼻尖轻蹭我掌心的长毛犬闪过眼前。只因我多抱了它一会儿,

次日女帝便笑着问我,可知真正的忠诚须割舍什么?私欲。后来,它成了我练胆的第一刀。

殿内静了一瞬,隐约传来虚弱的痛苦吸气声。我目光微移,这才看见罩在阴影处的一个瓦瓮。

那里面,曾是一个人。女帝愉快笑出声,显然是满意了。“还是挽星最让朕安心。

”她走到瓦瓮旁,轻轻抚过瓮沿,像对待一件艺术品,“瞧瞧,这宫里,

心思浮动的蠢货总是太多。这贱婢,竟敢觊觎朕的‘九凤凝露杯’。朕有时候真想,

把他们的心都剖出来看看颜色。”女帝目光幽深地锁住我:“挽星,整个皇宫里,

也就只有你,从不会让朕失望。朕能永远相信你的,对吧?

”我立时单膝跪地:“臣此身、此心,皆为陛下刃盾。陛下旨意所在,万死不辞。

”她的鞋尖出现在我低垂的视线里:“起来吧。”脊背上,却似有无数尖刃划过。

3今夜女帝必定翻漱玉轩的牌子,我决定把江长庚强行送出宫。月色下的树影婆娑间,

两道不同方向而来的身影鬼鬼祟祟。我身形一滞,即刻隐入一旁嶙峋的怪石后,

气息收敛得近乎虚无。那两道模糊的黑影在不远处的廊角短暂汇合,

其中一人将一深色布帛紧紧包裹的小巧硬物塞进另一人手中。正要出手当场捉拿,

地面一点微不可察的金属反光捕捉了我的视线。随即两人又朝着不同方向快速散去,

我掠至他们方才交接之处,俯身拾起一枚旧钱。模样并非如今流通的制式,

上面的特殊印记告诉我,这是江家私铸用于赏玩或馈赠亲朋的吉金厌胜钱。江家,还有旧部!

冷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我猛地收拢掌心。深宫内任何一丝不寻常都可能牵扯滔天骇浪。

我想起三年前江长庚那双猩红绝望的眸子,悲凄的呐喊犹在耳畔:“江家,绝不会通敌叛国!

”“沈挽星,你以为你今日高抬贵手放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吗!”夜风穿过假山孔洞,

发出呜咽般的低鸣。思绪回笼,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吐出。我知道,江长庚入宫绝不是偶然。

他的目的也很直观明确。但若以为仅凭女帝几分垂怜,便能动摇天听为江家翻案,实是痴念。

女帝虽爱重颜色,却从不容私情动摇朝纲。这也是多少文臣窥得圣心此好,

将自家玉树兰芝般的儿子送入宫闱。指望借此攀附天恩谋得寸利,却皆如明珠投暗,

不见回响的原因。4我鬼使神差地绕至漱玉轩后侧,这里并非巡防必经之路。不知怎的,

比今日谋划凶险万分之事我也经历过不少,此刻我的心跳却擂鼓般敲着肋下。

一股甜腻到令人头晕的香气从窗隙丝丝缕缕逸出,与白日里的暖香不同。是催情的迷香,

且分量极重。陛下惯用的手段。我赶忙黑布蒙面掩住口鼻,飞身房顶。

忽闻殿内传来一声脆响,似是瓷器碎裂。

女帝比平日低哑几分的嗓音传出:“不识抬举的东西。”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我。

我小心翼翼掀开瓦片一角,窥见内殿景象:女帝衣衫微敞,

莹白的足尖正勾着榻边跪地之人的下巴。江长庚脸色苍白得吓人,唇色却异样嫣红,

呼吸急促。眼睫低垂,浑身紧绷如拉满的弓,正极力抵抗着。他衣襟被扯开大片,

露出的一段锁骨上已有几道暧昧红痕。“朕倒要看看,你这身硬骨头,能熬到几时?

”女帝轻笑,脚尖滑过他下颌。江长庚偏头躲开,动作因药力而显得迟滞。看到这里,

我的心里莫名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心脏莫名感到刺痛。不行,不能再让女帝欺辱江长庚。

我掏出迷香,驱使内力弹入殿内。不过几息,女帝仰躺,再没动作。江长庚的身影也晃了晃,

勉强以手撑地,才未彻底软倒。敲晕殿门外候着的宫女太监,门扉刚开,

扑面而来的甜香几乎令人窒息。我屏息,快步扶起江长庚:“跟我走。”他抬眼看我,

眸子里水光潋滟,却试图甩开我的手:“……滚开。”“你想死在这里吗?”我咬牙,

不顾他的挣扎,强行将他架起。他身体滚烫,重量大半压在我身上,气息灼热地拂过我颈侧。

好在我力气不似一般女子,背起他轻车熟路飞掠房顶,向宫外而去。

“沈统领…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喘着粗气,“想像三年前一样,可怜我?”夜风一吹,

他似乎清醒了些许,有了些力气想将我推开。我只好寻一处隐秘角落藏身,

他踉跄一步靠在红墙。“你可知,这龙潭虎穴,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只是想——”“想救我?”他的笑声在寂静里格外凄凉刺耳,“沈挽星,

收起你可笑的怜悯,“你这点自以为是的微末善意,洗得干净你手上的罪恶吗?

”“……”当年,屠戮江家并非我本意,且也是那时才知,他竟是江家之子。木已成舟,

我无从辩起。“如今这般假意慈悲,不觉得太迟了么?”他缓过药效,站直身体,“沈挽星,

你我之间,早在三年前就已了断。今日种种,无非是各为其主罢了。”他向前一步逼视着我,

眼中再无半分迷蒙,只余死寂冰冷:“若你还顾念一丝旧情,就离我远点。

别再对我摆出这幅令人作呕的救赎姿态,“你的每一次出现,都只会让我想起,

那一夜的火光与鲜血。“看见你,我只觉得恶心。”凉风卷着残留的甜香,

我独自留在夜露中,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冻结。5我拧了条冷帕子,狠狠按在脸上,

试图用那点冰凉压下眼底的酸涩。指甲深深抠进盥架的边缘。不能乱。沈挽星,你不能乱。

你是女帝的影卫,是悬在宫阙之上的刀。晨鼓敲响,我换上玄色官服,还未前往金銮殿,

就接到女帝令符。“户部银库清点有异,着影卫统领沈挽星,即刻带人核查账目,封锁库房,

一应人等,不得妄动。”户部。油水最厚,关系也最盘根错节的地方。账册如山,堆满案牍。

得益于女帝栽培,我对数字异常敏感,何处该平,何处该盈,何处做了手脚,几乎一目了然。

很快,一个名字频繁出现在几笔可疑的亏空流转中。“拿下户部仓吏王末,查封其值房,

所有文书信件,一律封存检视。”两名影卫即刻应声而去。不过半盏茶功夫,

王末便被拖了来。“统领,在其值房隐蔽处搜出此物。”接过影卫呈上的小木匣,

我在其中查获几封密信。密信内容均未提及重要线索。可匣底,却静置着一枚江家旧钱。

心脏猛地一沉,我将旧钱偷藏袖中。事情败露,王末却不作挣扎,只是恨不得用眼神凌迟我。

我挥手下令:“押入诏狱,严加审讯。其余涉案人等,一律收监待审。账册证物,

全部移送刑部。”求饶声,哭喊声被迅速拖远。王末被押走前,

朝我唾沫:“我会在地下睁眼看着!看着你这条助纣为虐的鹰犬走狗如何报应临头!

”他咒骂着,被粗暴地拖了下去,怨毒的目光似烙铁般烫在我身。对于这样的目光,

我早已麻木。若非女帝,我早就死在与野狗夺食那日。我不在乎大昇的天下如何。没有女帝,

就没有我。江长庚…江长庚是除女帝之外,唯一真心待我之人。只要他不危及女帝性命,

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6“户部的事,办得利落,朕心甚慰。”不过两日,

女帝于金銮殿偏殿召见。“臣份内之事,不敢居功。”我单膝跪地,不卑不亢。“起来回话。

”她轻笑一声,“朕说过,这满朝文武,就数挽星你最是得力,从不让朕失望。

”我依言起身,无法忽视殿内软榻上,那道纤瘦的身影。是江长庚。他穿着贵君的服制,

月白的锦缎更显他瘦削修长,好似一尊没有生息的玉雕。我紧蹙眉头,

女帝未察觉到我的僵硬,闲聊般开口:“说起来,此次户部清查,揪出蠹虫,

也是让兰贵君日后宫中用度,更稳妥些。挽星,你说是与不是?

”这是女帝头一次议论朝政却不避开后宫,竟喜爱江长庚至此吗……我喉头发紧,

当下应道:“陛下圣明。”女帝唇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挽星,你好好说说,

是如何发现仓吏破绽的?也好让朕与兰贵君都听听,朕的影卫统领,是何等的明察秋毫。

”我感觉到身侧‘玉雕’的目光终于抬了起来,冷冷盯在我侧脸。我平稳地陈述事件经过,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显慌乱。只是当我说到“在其值房搜出可疑密信”时,

身侧之人的气息似乎停滞了一瞬。“臣已将其一干人等押送诏狱,账册证物移送刑部候审。

”最后一句落下,女帝抚掌,笑道:“好,甚好!雷厉风行,抽丝剥茧,不愧是朕的挽星,

当赏!”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江长庚,“只是朕有些好奇,那王末临死前说了什么?

朕听说,他似乎颇有不忿?”身侧的目光几乎将我盯穿。“回陛下,

”我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罪吏王末,自知罪孽深重,无可辩驳,并未多言。

”女帝轻轻“哦”了一声,尾音拖长,并未深究。她转而看向江长庚:“兰贵君,你看,

有沈统领这般忠心能干之臣为朕分忧,实乃大昇之福。你日后在宫中,亦可安心了。

”江长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王末的官阶低微,女帝此行意在敲山震虎。

她还不至于手眼通天到,将江长庚和户部联系到一起。只是女帝之心,

喜怒无常却并非无的放矢。我总觉得,她现下是在敲打江长庚。可是,她为何这般呢?

“陛下说的是,”江长庚的声音轻得像一缕随时会散去的烟,“沈统领,

确是陛下最锋利的刀。”7恰逢休沐,宫中事务稍缓。这几日都心绪不宁,我单臂侧枕,

在一根粗壮的枝桠上闭目养神。“快,快拿着,我,我攒了好些天才买的。”树下,

一名小太监面红耳赤,手里紧紧攥着一支银簪,塞给对面一个同样脸颊绯红的小宫女。

小宫女又羞又慌,四下张望:“你怎敢,这若是让人瞧见……”“我,

我的心意都在这簪子里了,”小太监鼓起勇气,“嬷嬷们私下都说,男子赠女子发簪,便是,

便是要结同心,欲求为…为……”后面那几个字低得几乎听不见,

小宫女脸上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我本欲发火,然而,“男子赠女子发簪”这句,

猝不及防敲入我脑海深处。曾有人,也将一只玉簪插入我发间。“这个素净,倒合你用。

”当年,江长庚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赠予我的,不过是一颗糖丸,或一册闲书。

我那时见簪体玉质温润,样式简单,心下确有几分喜爱,便坦然收下。

一直都只当那是朋友间的寻常赠礼,从未深思过背后还有什么别的意味。如今听这二人对话,

心口一窒,某种难以言喻的涩意悄然蔓延。我撑起身子,绿叶间的窸窣引得二人同时抬头。

小太监和小宫女终于发现了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双跪倒在地,

磕头如捣蒜:“统领饶命!统领饶命!奴婢/奴才再也不敢了!求统领开恩!”我一跃而下,

目光落在那支掉落在尘土里的银簪上,沉默片刻。“男子赠女子发簪,“所代表的,

并非友人之间的情谊么?”那两人猛地抬头,血色尽褪的脸上均露出不解。

小太监抖得不成样子,结结巴巴回话:“统,统领明鉴!赠,赠簪是表慕艾之意,

是欲结两姓之好,是,是私定……”他不敢再说下去,只拼命磕头。私定终身?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我勉强稳住心神,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滚。

”宫中太监宫女对食是大忌。两人如蒙大赦,瞬间便逃得无影无踪,连那支银簪都忘了捡。

我从袖中暗袋掏出一直贴身放着的白玉簪,捏着的指腹发烫。情爱到底是什么,我不明白。

即便看着他人成双入对,也未曾萌生去尝试的想法。因为女帝的影卫,

一辈子都只能是女帝的影卫。对于赠簪这一事,庆幸无知。本就不能回应,也无法回应。

私欲一直是我不能触碰的东西,能偷偷拥有一段友情,已是莫大的奢侈。……可如今,

沈挽星连做江长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8女帝的寝宫,是我应召过无数次的地方。但这回,

心下却莫名产生不安。刚踏入殿内,就见江长庚垂首跪坐在下首,姿态恭顺,

面色却比上次见时更加苍白。女帝则慵懒地倚在凤榻上,把玩着一支玉簪。我瞳孔骤缩,

脚步一顿。那玉簪,竟与江长庚赠我的,是一对。女帝笑吟吟地抬眸,目光在我脸上一转,

又落回手中的玉簪:“朕正与兰贵君说起些旧物趣事,恰好看到他单藏于一匣中的这簪子,

很是别致,”她指尖轻轻点着玉簪,“这般品相的白玉,倒是少见,

瞧着不像宫内造办处的工艺。兰贵君如此珍藏,莫非是哪位重要的故人所赠?

”江长庚喉结微动:“……回陛下,不过是微臣先严遗物,粗鄙之物,不堪入陛下圣目。

”“亡父遗物?”女帝拖长了语调,“朕瞧着,倒像是定情信物。”霎时,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而上,冲得耳膜嗡嗡作响。她知道了什么?看出了什么?

“陛下慧眼,”江长庚的声音愈发干涩,“此物确是先严与先慈互许终身的信物,本是一对,

另一支已随先慈埋入墓葬,臣为念亲恩,才留下这支。”“是么?”女帝稍显遗憾,

“朕却觉得,这物件瞧着碍眼得很。“既是遗物,戴在你身上,终日惹你伤怀,反倒不美。

“不若就此了断,也好叫你彻底忘了旧事,安心侍奉朕。”话音未落,她猛地朝地面一掷!

一声清脆又刺耳的断裂声,狠狠砸在殿内死寂的空气里。碎玉残光,刺痛人眼。

江长庚的身体剧颤,豁然抬头,赤目望向断裂的玉簪。“旧物已碎,往日皆休。兰贵君,

可明白了?”江长庚缓慢垂首,额头艰难抵在地面上:“微臣,谢陛下恩典。

”他破碎的模样,很是让女帝享受,我不觉攥紧拳头。下一瞬,女帝忽又揉着额角,

状似不适:“朕近日,总觉夜寐不安,恐有阴秽之物,汲取龙气诅咒于朕。“挽星,

你素来敏锐,朕要你,去东南方向给朕仔细查查,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朕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此龌龊之术!”9居住于东南方,

且与女帝有异心的官员,只有一户。镇远伯,江老将军的旧识。我点齐一队影卫,

马蹄踏破清晨的寂静。镇远伯亲自开门,府中只余他一人。曾驰骋沙场的老将,

如今已鬓角斑白。为铲除异己,女帝无所不用其极。行巫蛊邪术的布偶,很容易就被搜寻。

直指镇远伯对江家覆灭心怀怨怼,以诅咒泄愤。女帝这是要将江家,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果然还是容不下……”就在影卫上前要将他押下时,

他浑浊的目光定定看向我,“沈统领,老夫痴长几岁,姑妄言之。“一棵巨木,

若只砍斫其枝干,虽伤却未必即死。“可若有人日日刨其根基,蛀其心髓……呵呵,

待到树冠轰然倒地之时,栖息其上的莺雀,又焉能独善?“这天下,终究不是一人之天下啊。

”执行这等差事时,我向来不愿多言。刀锋之下,所能听见的,无非是咒骂,

或是垂死之人的哀鸣。可今日,却有人劝我回头。“巨木倾覆,自有天数。莺雀何辜,

亦有其命。“而我,刀不问砍斫的是非,只求锋芒所向,不辱使命。“天下太大,与我无关。

”话虽如此,可我的心却沉沉下坠,几乎喘不过气。镇远伯府的灭顶之灾,

无疑又是在江长庚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再狠狠撒上一把盐。我早已没有退路。10中秋宫宴,

百官携眷,觥筹交错。我按剑侍立在殿内阴影处,目光习惯性扫视全场,确保万无一失。

宴至中途,几位大臣之女奉诏上前献艺。其中一位官员家的千金,一曲琵琶弹罢,

得了女帝几句夸赞。正巧退下时经过贵君席案,似是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形微晃。

离她最近的江长庚几乎是下意识抬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肘部,助她站稳。那少女脸颊微红,

匆匆道谢后便快步回到生父身边。殿内笑语依旧,御座之上,女帝眼神却骤然冷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夜深宴散,漱玉轩的宫人找到我时,我正对着满庭月色。“统领!求您,

求您去看看主子吧!”江长庚的心腹木头扑跪在地,额头上全是急出来的冷汗,

“陛下鞭罚了主子,不准太医瞧,主子烧得滚烫,一直在说胡话,一直阿星阿星的,

奴才实在没办法了。”阿星……是他曾经一直挂在嘴边,对我亲昵的称呼。

11殿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孤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股燥热。江长庚趴在榻上,

意识模糊,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背上纵横交错的鞭伤皮开肉绽,血迹浸透了单薄的中衣。

有些伤痕已与布料黏连在一起,触目惊心。他的脉象浮数混乱,不仅是外伤发热。

若不是此刻被高烧激得蠢蠢欲动,这慢性毒素还不容易被我探出。“去打盆冷水,

再找些干净的软布来。”木头如梦初醒,跑去准备。我的动作尽可能放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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