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的锈迹铃声，冰线里的死亡预告1 午夜的锈迹铃声，冰线里的死亡预告我叫张哲，
朋友们都叫我小张，是个做设计的，总爱半夜加班后绕路走老街 —— 不是为了省钱，
是喜欢老街上的安静，路灯昏黄，影子被拉得很长，能暂时抛开电脑里没改完的方案。
可三月十七号那晚的老街，那座锈迹斑斑的电话亭，彻底把我的 “安静” 撕成了碎片，
拖进了没完没了的噩梦。那天加班到十一点半，我抄近路走东风巷。巷子里的路灯坏了三盏，
只剩最里面一盏亮着，光弱得像快灭的蜡烛。刚走到巷口，就听到 “铃铃铃” 的声音，
不是手机铃声，是老式座机的那种，带着电流的 “滋滋” 声，很脆，却像针一样扎耳朵。
我顺着声音找，在巷子中间看到了那座电话亭。铁壳子锈得厉害，绿色的漆皮卷着边，
像剥了皮的伤口，“公用电话” 的牌子掉了一半，剩下的 “电” 字被雨水泡得发黑，
垂在半空，风一吹就晃，“吱呀” 响，像老人的咳嗽。亭子里积满了灰，
玻璃上贴着泛黄的小广告，早就看不清内容，只有话筒挂在挂钩上，线是黑的，
沾着点黏糊糊的东西，不知道是油污还是别的。这电话亭废弃至少五年了，
我小时候就见过它，后来手机普及，就再也没人用，怎么会响？“铃铃铃”，电话又响了，
比刚才更急，像是在催我接。我本来想走，可脚像被钉住了 —— 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了，
是好奇，是那种明知不对劲却忍不住想碰的蠢劲。我走过去，伸手推开玻璃门，
一股霉味混着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我咳嗽了两声。话筒很凉，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线被我拉得很长，垂到地上。我犹豫了两秒，还是把话筒贴到耳边 —— 没有电流声，
只有一片死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 的，震得耳膜发疼。
就在我想挂掉的时候，一阵笑声突然传了进来。不是欢快的，也不是冷笑，是阴恻恻的，
像从潮湿的地下室钻出来，贴着耳朵缝爬，带着股腐烂的味道。
我鸡皮疙瘩从胳膊肘爬到后颈，想把话筒扔了，可手指像粘在了上面，动不了。笑声停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没有任何感情，像念悼词，
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气：“你已经进入死亡循环。”声音消失了。
话筒里重新响起 “滋滋” 的电流声，我猛地把话筒甩回挂钩，推开门就往巷口跑，
心脏快跳出来了。跑到巷口的路灯下，我回头看，
电话亭的灯竟然亮了 —— 不是里面的灯，是话筒上的按键，一闪一闪的，绿色的光，
像鬼火，在黑暗里晃。“神经病，肯定是恶作剧。” 我骂了一句，加快脚步往家走。
回到家，我冲了个热水澡，想把那股寒气冲掉，
可耳朵里总回荡着那笑声和 “死亡循环” 四个字，怎么也忘不掉。躺在床上，
我看了眼手机，11:59。刚想锁屏，手机突然 “叮咚” 响了，
是朋友阿杰发来的微信：“哲子，出来撸串不？我在你家楼下的‘老地方’等你。
”阿杰上周去外地出差，今天早上才回来，怎么会半夜约我撸串？我皱了皱眉，
回复：“都十二点了，明天再说吧。”可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黑屏了，怎么按都没反应。
我气得想摔手机，突然听到楼下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像车祸。我赶紧跑到窗边，
往下看 —— 阿杰的车停在路口，车头撞在了电线杆上，玻璃碎了一地，他趴在方向盘上，
一动不动。“阿杰！” 我疯了一样冲下楼，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医生检查后摇了摇头，
说他已经没气了，是突发性心梗。我站在路边，眼泪掉下来，阿杰身体一直很好，
怎么会心梗？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盯着黑屏的手机，
突然觉得不对劲 —— 刚才阿杰发微信的时间是 11:59，我回复后手机黑屏，
然后就是车祸，这时间太巧了。我拿起手机，按了半天，终于开机了，
微信里根本没有阿杰的消息，通话记录里也没有他的号码。“难道是幻觉？
” 我揉了揉眼睛，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是 11:59。等等，11:59？
我刚才明明看的是 11:59，然后经历了阿杰发微信、手机黑屏、车祸、救护车，
至少过了半小时，怎么还是 11:59？就在这时，手机 “叮咚” 响了，
是阿杰发来的微信：“哲子，出来撸串不？我在你家楼下的‘老地方’等你。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消息，一模一样的时间。我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 不是幻觉，
是循环。那个电话亭里的声音，是真的。我已经进入了死亡循环，现在，
要重新经历一遍阿杰的死亡。2 重复的死亡，逃不掉的轨迹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手指抖得厉害，连字都打不利索。这次我没回复，直接抓起外套往楼下跑，我要阻止阿杰，
不能让他死。跑到楼下的 “老地方” 烧烤摊，阿杰的车已经停在路口，他靠在车旁抽烟，
看到我，笑着挥手：“哲子，你怎么才来？我都等十分钟了。”“阿杰，别开车！别抽烟！
” 我冲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你不能待在这，快回家！
”阿杰愣住了，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没事吧？发烧了？我刚回来，想跟你聚聚，
怎么跟疯了一样。”“我没疯！” 我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你听我的，现在就回家，
不然你会出事！心梗，就在这路口！”阿杰皱起眉，把我的手推开：“张哲，
你是不是加班加傻了？我身体好得很，别咒我。” 他说着，打开车门就要上车。“别！
” 我拉住他的衣服，可他力气比我大，一把甩开我，坐进车里，发动引擎。
我冲过去想拉车门，车已经开了出去，刚到路口，
突然 “砰” 的一声 —— 不是撞电线杆，是被一辆闯红灯的卡车撞了！卡车司机下来，
吓得脸色惨白，阿杰的车被撞得变形，玻璃碎片溅了一地。我跑过去，
看到阿杰趴在方向盘上，和刚才一样，一动不动。医生来的时候，还是摇了摇头。
我站在路边，浑身发冷，比刚才更冷。这次我明明阻止了，可结果还是一样，
只是死亡方式从心梗变成了车祸。循环不是固定的，它会变，会绕开我的阻止，
却逃不掉死亡的结局。手机又黑屏了，再开机时，时间还是 11:59，
阿杰的微信准时发来：“哲子，出来撸串不？我在你家楼下的‘老地方’等你。
”第三次循环开始了。这次我没去阻止阿杰，而是坐在家里，盯着手机，想看看循环的规律。
12:05，楼下传来 “砰” 的一声，我知道，阿杰又死了。12:10，手机黑屏，
再开机，11:59，微信消息准时出现。我开始数，第四次，
阿杰是在烧烤摊吃串时被噎死；第五次，是走路回家时被花盆砸中；第六次，
是…… 我不敢再数了，每次循环，阿杰的死法都不一样，可时间都在 12:05 左右，
而且，每次循环结束后，我的身体都会变差一点 —— 第一次只是心跳快，第二次头痛，
第三次开始恶心，到第六次，我已经吐了两次，浑身没力气，像生了场大病。我意识到，
循环不仅在杀死阿杰，也在消耗我。再这样下去，不用循环杀死我，我自己就会耗尽生机。
第七次循环开始前，我给另一个朋友小雨发了微信：“今晚别让阿杰出门，他会出事。
” 小雨是阿杰的女朋友，她肯定能拦住阿杰。11:59，阿杰的微信准时来，我没回复，
而是盯着手机等小雨的消息。12:00，小雨回复：“阿杰不听，说你发神经，
已经出门了。”我赶紧往楼下跑，刚到路口，就看到阿杰和小雨站在路边吵架，
小雨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你别闹了！张哲就是加班加傻了！” 阿杰说着，
推开小雨，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一辆电动车冲了过来，没看到小雨，
眼看就要撞到她 —— 我赶紧冲过去，把小雨拉开，电动车擦着我的胳膊过去，没撞到人。
可阿杰因为回头看小雨，没注意脚下，掉进了路边的下水道里，井盖是坏的，
他头朝下摔了进去，当场就没气了。小雨坐在地上哭，我站在旁边，浑身发抖。
这次我救了小雨，却还是没救成阿杰，反而让小雨也卷入了循环 —— 下次循环，
小雨会不会也死？手机黑屏，开机，11:59，阿杰的微信来了，这次，
小雨也发来一条：“哲子，阿杰非要出门，你快来劝劝他。”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循环在扩大，一开始只有阿杰，现在小雨也进来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家人、同事，
会不会都被卷进来？我不能再被动承受了，必须找到打破循环的方法。那个电话亭，
是一切的开始，我要去查它的历史，查那个女人的声音是谁，
查 “死亡循环” 到底是什么。3 老街的秘密，不愿提及的车祸第二天早上，
我顶着黑眼圈，去了东风巷。白天的电话亭看起来没那么吓人，锈迹更明显了，
亭子里的灰被风吹得满地都是，话筒还挂在挂钩上，线断了一半，垂在地上。我蹲下来，
摸了摸电话亭的底座，发现上面刻着一行模糊的字：“2018.5.21，林晓”。
2018 年 5 月 21 日，林晓？这应该是人名和日期，难道和电话亭有关？
我拿出手机，搜索 “2018 东风巷 林晓”，没找到任何信息，只有几条无关的新闻。
我想起巷口开杂货店的王大爷，他在这住了几十年，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买了两包烟，
走到杂货店，王大爷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看到我，笑了：“小张，怎么今天没上班？
”“王大爷，我想问您点事。” 我递给他一包烟，“巷子里那座电话亭，您知道它的事吗？
还有 2018 年 5 月 21 日，有没有一个叫林晓的人，在这发生过什么？
”王大爷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接过烟，却没点燃，而是放在桌上，叹了口气：“小张，
别问了，那事不吉利，知道了对你没好处。”“王大爷，我已经卷进去了，不问清楚，
我会死的。” 我把循环的事简单说了，没敢说太多，怕他不信。王大爷沉默了很久，
才压低声音：“2018 年 5 月 21 日，晚上十点多，有个叫林晓的姑娘，
在那电话亭里打电话，说是被人跟踪，想让她妈来接她。可电话还没打完，
就被一辆酒驾的卡车撞了，当场就没了……”“卡车司机呢？” 我赶紧问。“跑了，
没找到。” 王大爷的声音更轻了，“那姑娘才 19 岁，刚考上大学，可惜了。
从那以后，那电话亭就邪门了，半夜总响，没人敢接，接了的人，都说会做噩梦，
有的还说看到过那姑娘的影子。”林晓，19 岁，车祸，
电话亭求救…… 那个女人的声音，难道是林晓？她的怨恨凝聚在电话亭里，
所以接听者会进入她死亡前的循环，重复经历死亡？“王大爷，您知道林晓家在哪吗？
或者她有什么遗物？” 我问。王大爷摇头：“她妈在她死后没多久就搬走了，
听说去了外地，遗物…… 好像当时警察从电话亭里拿走了她的手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我谢过王大爷，去了市档案馆，想查 2018 年 5 月 21 日的车祸新闻。
档案馆的管理员是个老太太，帮我翻了很久，才找到一篇短文，登在《东风巷社区报》上，
标题很小：“东风巷车祸致一少女死亡，司机逃逸”。
内容很简单：“5 月 21 日晚 10 时许，东风巷发生一起车祸，
19 岁少女林晓在公用电话亭旁被一辆卡车撞倒，经抢救无效死亡，司机驾车逃逸，
警方已介入调查，暂无进展。林晓系本市高三学生，已被某大学录取，
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报纸上没有林晓的照片，也没有电话亭的细节，
只有一个模糊的车祸现场照片，能看到电话亭的一角，和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我拿着报纸，
心里有点发慌。林晓的怨恨，可能不只是因为被撞死，还有司机逃逸，真相没被揭开，
她的死成了悬案，所以她要通过循环，让接听者帮她找到真相？可怎么找？
司机已经逃逸五年了，没有线索。我回到东风巷，坐在电话亭旁边的台阶上，盯着话筒，
突然想起第一次接听时，那股腐烂的味道，
还有话筒线上的黏糊糊的东西 —— 会不会是林晓的血？我伸出手，摸了摸话筒线，
上面的东西已经干了，发黑，像血痂。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铃铃铃”，
比午夜的声音更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这次没有笑声，只有林晓的声音，
带着哭腔：“帮我…… 找他…… 他跑了…… 我妈妈还在等我……”声音消失了，
话筒里传来 “滋滋” 的电流声，我挂了电话，心里突然有了方向 —— 林晓的心愿，
不是让我们死，是让逃逸的司机归案，让她妈妈知道真相，让她的死不是一场悬案。
可怎么找司机？没有线索，没有照片，只有五年前的一场车祸。我坐在台阶上，
看着巷子里的人来人往，突然想起，车祸现场肯定有目击者，除了王大爷，还有别人吗？
4 循环的变异，身边人的危机第八次循环开始了，这次的时间不是 11:59，
是晚上 10 点，和林晓车祸的时间一样。我手机没收到阿杰的微信，
反而收到了我妈的消息：“儿子，妈今晚去你那住，给你带了饺子。”我心里一紧，
妈怎么会突然来？在之前的循环里，她从来没出现过。我赶紧回复：“妈，别来！
我今晚加班，不方便。”可消息发不出去，手机显示 “无信号”。我抓起外套往家跑，
刚到楼下，就看到我妈的电动车停在路边，她站在电话亭旁边，好像在看什么。“妈！
别在那！快过来！” 我冲过去，想拉她走。可我妈没理我，反而拿起电话亭的话筒，
贴到耳边：“喂？谁啊？”“妈！别接！” 我冲过去，把话筒抢下来，扔回挂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