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生锈的齿轮,卡在前世断气那秒。再睁眼,窗外阳光刺得人发晕,
手机显示:末世前三个月零七天。喉咙里那股腐烂的甜腥味还在,胃饿得抽搐。这次,
轮子得转快点。我叫慕容泠玥。钱。这是我脑子里唯一蹦出的字。房子,爸妈留下的老破小,
三环边上,顶楼。中介的电话我打得很急。“急卖?价格好说。”对方语速快得像抢钱。
挂断前,我补了一句:“全款,一次性付清。”银行卡余额像打了鸡血,疯狂往上跳。
奢侈品店,我像个收破烂的。柜姐的眼神从热情到惊疑。包、表、首饰,以前舍不得用的,
现在全成了纸。“折现,越快越好。”我说。钱,又厚了一叠。网贷平台?能撸的全撸一遍。
信用?末世里擦屁股都嫌硬。催收电话接起来,我就一句话:“下个月一定还。”下个月?
谁知道呢。钱堆在卡里,数字冷冰冰的。安全感?还差得远。我去了最大的批发市场。
粮油区老板姓张,秃顶,汗衫湿透前胸后背。“姑娘,要多少?”他叼着烟,眯眼看我。
“米,十吨。面,十吨。油,五吨。”我报数像报菜名。老张的烟掉地上。“多少?
”“仓库地址发你,货到付款。今天能送不?”我掏出手机。“能!能!”他手有点抖,
捡烟的动作带了风。桶装水厂。老板姓李,挺着啤酒肚。“小姑娘,要水?家里开超市?
”他乐呵呵的。“先要五百桶。”我说。李老板笑容僵住。“五百?桶装水?”“嗯。
明天送到这个地址。”我指手机上的仓库定位,“还有,那种大的储水罐,能装几吨水的,
来五个。”他看着我的眼神,像看神经病。但钱是真的。他点头:“行,安排!
”罐头、压缩饼干、肉干、脱水蔬菜、奶粉……只要保质期长,闭眼扫货。仓库像个无底洞,
疯狂吞噬着成箱成垛的物资。钱,流水一样淌出去。药品。这得小心。我跑了十几家药店,
分开买。感冒药、消炎药、止痛药、纱布、酒精、碘伏、维生素……零零碎碎,
塞满了几个大行李箱。买不到的处方药?加钱,找黄牛。贵得肉疼,但命更贵。发电机,
柴油的,静音的,买了三台。柴油,想办法囤了五大桶。太阳能充电板,弄了十组。
手摇发电收音机?买了五个。武器?管得严。我买了三把强弩,配了几百支箭。
还有几根实心钢棍,沉甸甸的,拎着心里踏实点。防刺服、头盔,也备上了。最后,是种子。
各种蔬菜种子,耐寒耐旱的,买了一大包。万一呢?总得有个念想。
钱袋子肉眼可见地瘪下去。但看着堆成山的物资,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一丝丝。
我靠在冰冷的米袋上,仓库里弥漫着新米和塑胶混合的味道。这味道,是活着的底气。
顶楼的老破小,成了我的堡垒。送货的车一辆接一辆,轰隆隆开进老旧小区,
引来不少探头探脑。我笑着跟楼下晒太阳的王大妈解释:“阿姨,搞电商创业呢,囤点货。
”“哎哟,小姑娘真有本事!这么大阵仗!”王大妈啧啧称奇。对门搬来了新邻居,
叫苏琬琰。人如其名,温婉秀气,说话细声细气,像怕惊扰了谁。
她提着盒包装精美的糕点敲开我的门:“你好,我是苏琬琰,新搬来的。以后多关照。
”笑容干净得不像话。我接了糕点,道了谢。心里却拉响警报。独居,漂亮,末世里是麻烦。
我关上门,把糕点随手丢进角落的纸箱。关照?自顾不暇。物资一点点往家里搬。
白天搬太扎眼,我专挑后半夜,用租来的小推车,蚂蚁搬家。电梯老旧,吱呀作响,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尽量轻手轻脚,还是惊动了苏琬琰。她穿着睡衣,
揉着眼睛开门:“泠玥?这么晚还在忙?”“嗯,刚到了一批货。”我喘着气,
推车上堆着几大箱压缩饼干。她看着那堆箱子,眼神闪了闪:“你生意做得真大呀。
需要帮忙吗?”“不用,快好了。”我拒绝得干脆,推车进了屋,铁门“哐当”关上。
隔着门板,似乎还能感觉到她没离开的目光。时间一天天少。
新闻开始零星报道“新型狂犬病”病例,咬人,发病快。专家在电视里安抚:“可控,可防,
市民不必恐慌。”超市里,矿泉水货架空了一半。空气中弥漫着不安。我去了趟农贸市场。
活禽区味道冲鼻。我买了三只活鸡,两公一母,又挑了两只半大的兔子,一公一母。
不是为了吃,是想试试能不能养。鸡蛋、兔肉,在末世是奢侈品。
老板帮我把鸡爪和兔脚捆结实,丢进后备箱的大笼子里。鸡扑腾着,兔子缩在角落发抖。
小区保安老赵,退伍兵,六十来岁,腰板挺直,人很正派。我找他帮忙加固门窗。
他带着工具上门,看到我堆在客厅角落的钢棍、防刺服,眼神顿了顿,没多问。拿着电钻,
把阳台的普通玻璃拆了,换上我买的双层加厚防爆玻璃。老旧的入户门,
他给多加了三道暗插销。“丫头,”他擦擦汗,看着焕然一新的门窗,
“你这弄得跟银行金库似的。外头……真会那么乱?”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赵叔,
有备无患吧。这世道,说不准。”我把一叠厚厚的现金塞进他手里,“工钱,
还有……您别跟人说。”钱里夹了几盒他平时抽不起的好烟。老赵捏着钱和烟,沉默了一下,
点点头:“放心,我老赵嘴巴严实。”他顿了顿,“你自己……多小心。
”加固工程结束那天,老赵走了。我站在阳台,看着楼下,心里空落落的。堡垒固若金汤,
却越发像个孤岛。手机突然震动。苏琬琰发来微信:“泠玥,你在家吗?
我有点害怕……新闻里说,好像又有地方出现那种咬人的病人了。”我盯着屏幕,没回。
窗外,最后一点夕阳沉下去,夜色像墨一样泼进来。小区里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带着末世前最后的温暖假象。我拉上厚重的遮光窗帘,把那些光,连同整个世界,
一起隔绝在外。电视里,专家还在喋喋不休“可控”。手机APP推送突然爆了屏。
“市中心医院急诊科告急!”“XX路口发生恶性伤人事件!
”“紧急通知:全体市民非必要不外出!”病毒,爆发了。比前世早了整整三天。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我冲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楼下,人影乱窜,
尖叫声撕破夜空。一个男人追着一个女人,动作僵硬怪异。女人摔倒,
男人扑上去……惨叫声戛然而止。几秒钟后,那个“男人”摇摇晃晃站起来,脸上糊满暗红,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朝着下一个亮灯的人家扑去。丧尸。它们真的来了。
我猛地放下窗帘,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手心全是汗,牙齿在打颤。怕,当然怕。
前世被撕碎的剧痛和饥饿感瞬间回笼。但这一次,我的堡垒里,有粮,有水。
客厅的太阳能应急灯自动亮了,惨白的光线照亮堆积如山的物资。我爬起来,冲进厨房,
拧开水龙头。清澈的水哗哗流下。我掬起一捧,狠狠洗了把脸。冰凉刺骨,也让我清醒。
打开手机,信号格在挣扎。群消息炸了锅。“救命!谁在XX小区?我家门外全是怪物!
”“没水了!超市被抢空了!”“谁能来救救我爸妈?他们在老城区!
”恐慌像病毒一样在文字里蔓延。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在我们这栋楼的业主群里发了一条:“顶楼01户慕容泠玥。家里囤了些水和吃的,
实在撑不住的邻居,可以来试试。敲门三长两短,一次只能进一户,带好自己装东西的容器。
只限今晚。”消息刚发出,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真的吗?慕容小姐?
我家一点吃的都没了!”“太好了!我家孩子快渴死了!”“我现在就来!谢谢!谢谢!
”很快,沉重而急切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咚—咚—咚—咚—咚!”是三长两短!
我透过门镜看出去,是楼下的陈阿姨和她丈夫老刘,两人脸色惨白,抱着两个空水桶,
眼神惊恐地不断回头看楼梯口。我拉开一道门缝:“快进来!”两人几乎是撞进来的,
迅速反手关紧门。老刘腿一软,靠着门瘫坐下去,大口喘气。
“水……水……”陈阿姨声音嘶哑,眼睛直勾勾盯着客厅角落堆砌的桶装水。
我指指旁边:“自己装,每人限两桶。那边有拆开的压缩饼干,一人拿两包。
”陈阿姨和老刘像饿狼扑食,扑到水桶边,拧开盖子,水哗哗地灌进他们的空桶里。
水溢出来,流到地上,他们也顾不上。老刘抓起压缩饼干,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
噎得直翻白眼。我默默递过去一瓶打开的矿泉水。
“谢谢……谢谢姑娘……”陈阿姨灌了几口水,缓过气,眼泪掉下来,
“外面……外面全是吃人的怪物……老张……楼下的老张,
就在我们眼前被……被……”我没说话,指了指门。他们装满水,拿了饼干,
千恩万谢地离开,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堆成山的物资,眼神复杂。
“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又响。是五楼的单身妈妈李姐和她七岁的儿子小凯。
小凯吓得直哭,小脸煞白。李姐搂着他,嘴唇发抖:“慕容……我们……”“装水,拿吃的。
”我言简意赅。李姐飞快地装了水,拿了两包饼干和一小袋奶粉。小凯看到饼干,
哭声小了点。“姐姐……谢谢姐姐……”小凯怯生生地说,带着哭腔。我心头微微一动,
从旁边箱子里摸出一个小包装的果冻,塞进他手里。李姐眼圈一红,拉着儿子匆匆离开。
人走马灯似的来。有感激涕零的,也有拿了东西还贪婪地盯着其他物资看的。
我都面无表情地送客。规矩就是规矩。送走第四户,
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奔跑声和惊恐的尖叫!紧接着,是沉重而密集的撞击声,
伴随着野兽般的嘶吼!就在我的门外!我立刻关掉客厅大灯,只留一盏微弱的应急灯,
迅速拿起门边的实心钢棍,屏息贴在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昏暗的楼道里,
三个黑影正疯狂地撞着对面苏琬琰家的防盗门!是丧尸!它们身上穿着保安制服,
其中一张扭曲腐烂的脸,赫然是小区保安老赵!“嗬嗬……嗬……”它们不知疲倦地撞着,
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对门的猫眼处,一片黑暗,死寂。苏琬琰大概吓傻了。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老赵……他也变成了这样?白天他还帮我加固门窗……“砰!
”一声巨响,苏琬琰家的铁门竟然被硬生生撞开了一道缝隙!一只腐烂的手伸了进去!
里面传来苏琬琰短促凄厉的尖叫!来不及多想!我猛地拉开自己的门,
对着离我最近、半个身子已经挤进苏琬琰门缝的那只丧尸的后脑勺,用尽全力,
抡圆了钢棍狠狠砸下去!“噗!”沉闷的响声。那丧尸的动作僵住了。
一股黑红色的液体喷溅出来,溅在斑驳的墙壁上。它软软地瘫倒下去。
另外两只丧尸立刻被声音吸引,嗬嗬叫着,转过身,僵硬但迅猛地朝我扑来!
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肾上腺素飙升!我双手握紧钢棍,不退反进!
侧身躲开第一只丧尸的扑咬,钢棍横扫,重重砸在它膝盖上!骨头碎裂的脆响!
那丧尸嚎叫一声,扑倒在地。第三只已经扑到眼前!腥臭的嘴大张着,离我的脸不到半尺!
我甚至能看到它牙缝里残留的碎肉!生死一瞬!我猛地后仰,同时抬脚狠狠踹在它小腹上!
它趔趄后退。我抓住机会,钢棍由下往上,一个凶狠的上撩,棍头精准地捣进它大张的嘴里!
“呃……”它喉咙里发出怪响,动作顿住。我双手发力,将钢棍狠狠往前一送!噗嗤!
棍尖从它后颈刺穿出来!黑血汩汩涌出。它不动了。我喘着粗气,拔出钢棍。地上三具尸体。
楼道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腐臭。我的手在抖,钢棍上沾满粘稠的黑血,顺着棍身往下滴。
对门,苏琬琰家的门缝开着一掌宽。她缩在门后的阴影里,脸色惨白得像纸,
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我,又看看地上的尸体,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我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污血,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没看她,转身回屋。“哐当!
”厚重的铁门在我身后关上,插销一道道落下。隔绝了血腥,也隔绝了那双惊恐含泪的眼睛。
背靠着冰冷的铁门滑坐在地,钢棍“当啷”掉在身边。手抖得厉害,胃里翻江倒海。
杀“人”的感觉,即使知道它们是怪物,也让人生理性不适。我闭上眼,
前世被撕咬的剧痛和丧尸腐烂的脸交替闪现。第二天,断水断电。城市彻底瘫痪。
手机信号时有时无,最后的官方消息停留在“启动紧急预案”。窗外死寂一片,
偶尔传来几声非人的嘶吼和凄厉的惨叫,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我的堡垒运转起来。
太阳能板供电,小冰箱维持着最低运转,
冷藏室里塞满了最珍贵的鸡蛋、蔬菜种子和少量鲜肉。煤气罐烧水煮饭。
我在阳台上用泡沫箱装了土,撒下生菜和萝卜种子。
几只鸡和兔子被安置在卫生间角落的笼子里,每天定时喂食喂水。
兔子已经开始啃我种在花盆里的红薯藤。日子在提心吊胆和重复劳作中过去。
敲门声再没响过。邻居们大概都知道,想从我这里拿东西,代价可能不只是食物。
业主群彻底沉寂,像一口枯井。直到暴雨倾盆的第七天。雨下得邪乎,像天漏了。
排水系统瘫痪,低洼处成了汪洋。浑浊的污水裹挟着垃圾、尸体,涌上街道,
甚至漫进了低层的楼道。恶臭熏天。更可怕的是,那些浸泡在污水里的丧尸,
似乎变得更加狂躁,动作也诡异得快了几分!它们在积水里跋涉,嗬嗬的嘶吼声被雨声掩盖,
变得飘忽不定,更加危险。暴雨第三天,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本市号码:“慕容泠玥?我是苏琬琰。我快撑不下去了……水淹到了二楼,
门被堵死了。吃的没了……求你……看在邻居一场,
救救我……我知道你囤了很多……”信号极差,短信断断续续。我看着屏幕,没回。救?
怎么救?外面是暴雨和进化了的丧尸,水下还不知藏着什么。自身难保。雨声哗哗,
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窗户。夜里,我睡得很浅。一阵极其轻微、被雨声掩盖的悉索声,
从厨房方向传来。我猛地睁开眼,黑暗中摸到枕边的钢棍,悄无声息地起身。
应急灯微弱的光线下,厨房门虚掩着。我屏住呼吸,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地靠近。
透过门缝,看到一个纤细的人影。她正踮着脚,颤抖着手,
从冷藏柜里往外拿东西——几盒鲜牛奶,几个苹果,还有一小包我珍藏的进口奶酪。
是苏琬琰!她怎么进来的?!我看向阳台。暴雨敲打着加固过的玻璃。阳台角落,
那扇为了通风只装了普通玻璃的小气窗,此刻大开着!雨水被风吹进来,打湿了地面。
她竟然冒着暴雨和丧尸的危险,从楼下爬上来,撬开了那扇我唯一疏忽了的气窗!
怒火腾地窜起!不是因为偷东西,而是因为她愚蠢的举动可能会引来丧尸!
我猛地拉开厨房门,声音冷得像冰:“放下。”苏琬琰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
手里的苹果和奶酪掉在地上。她转过身,浑身湿透,头发黏在惨白的脸上,
嘴唇哆嗦着:“泠……泠玥……我……我实在……”“你怎么进来的?”我打断她,
钢棍指了一下开着的阳台气窗。“我……我从楼下……爬排水管……”她语无伦次,
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
“我没吃的了……水……脏水都淹上来了……求你给我一点……就一点……”“出去。
”我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钢棍往前递了递,冰冷的金属反着光。
她看着那根曾经砸碎过丧尸头颅的钢棍,眼中充满恐惧,又带着一丝绝望的疯狂。
“慕容泠玥!你怎么这么狠心!”她突然尖声哭喊起来,“你明明有那么多!
分我一点你会死吗?外面的人都快死光了!你守着这些东西当守财奴吗?
”她的哭喊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刺耳。楼下,似乎传来几声被惊动的嗬嗬声!“闭嘴!
”我厉喝,心头警铃大作,“你想把那些东西引上来吗?滚出去!现在!”“我不走!
”苏琬琰歇斯底里地后退,背靠住操作台,“你不给我吃的,我就喊!把那些怪物都喊来!
大家一起死!”她真的疯了!就在她张嘴要尖叫的瞬间,我动了!不是用棍子,
而是一个箭步上前,左手闪电般捂住她的嘴,右手钢棍横压在她颈前,
将她死死抵在冰冷的操作台上!动作快如鬼魅,力量大得让她无法挣脱。
“唔唔……”她惊恐地瞪大眼,拼命挣扎。“听着,”我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要么你现在从哪来的滚回哪去,要么,”我手臂发力,
钢棍压紧她的气管,“我就把你从这窗户扔下去,让下面的东西好好‘招待’你。选一个。
”她身体剧烈颤抖,眼泪鼻涕糊了我一手。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垮了她。她疯狂点头,
眼神里只剩下哀求。我松开手,后退一步,钢棍依然指着她:“拿上你偷的东西,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