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雪夜重生凌绝记得那柄剑刺入胸膛的冰冷。雪花混着血水,在他眼前绽开红梅。
三皇子萧景琰——他视若手足的挚友,正缓缓抽出长剑。剑刃刮过肋骨的声音如此清晰,
像北风刮过枯枝。“为什么......”他每说一个字,血沫就从唇角涌出。萧景琰俯身,
在他耳边轻声道:“将军功高震主,该休息了。”凌绝想笑,想质问,想撕碎这张虚伪的脸。
可他只是躺在雪地里,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京城方向冲天的火光——那是镇北侯府的方向,是他凌家满门忠烈葬身之地。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剧痛突然袭来,凌绝猛地睁眼。刺目的阳光让他瞬间恍惚。
身下不是冰冷的雪地,而是熟悉的硬木床榻。空气中弥漫着檀香,
混着校场上飘来的尘土气息。他难以置信地抬手——这只手骨节分明,充满年轻的力量,
没有常年握剑留下的厚茧,更没有受刑时被折断的痕迹。“少将军,您醒了?
”侍卫在帐外询问,“侯爷让您去校场点兵。”凌绝怔怔坐起,抚摸着自己完好的胸膛。
铜镜里映出一张二十二岁的脸,眉宇间还带着未经世事的锐气。他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
凌家还未覆灭,北境尚且太平的时候。“告诉父亲,我即刻就到。”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不是害怕,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这一次,他绝不会让悲剧重演。校场试剑校场上旌旗招展,
凌家军正在操练。凌绝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很多人在前世那场阴谋中,为了护他而死。
“绝儿,发什么呆?”浑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凌绝转身,看见父亲凌振天一身戎装,
精神矍铄地站在阳光下。他的喉咙顿时哽住。前世父亲被诬陷通敌,在狱中自尽,
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父亲......”他单膝跪地,郑重行礼,“儿臣定不负凌家威名。
”凌振天诧异地看着儿子:“今日怎么这般郑重?快起来,去试试你的新剑。”校场中央,
副将周坤正在演练剑法。凌绝眼神微冷——就是这个他一手提拔的兄弟,
在前世亲手打开了城门迎叛军入城。“周副将,陪我过几招。”凌绝提剑入场。剑锋相交,
发出清脆鸣响。凌绝刻意压制实力,仔细观察周坤的每一个招式。果然,在某些转身的瞬间,
他捕捉到几式不属于凌家军的诡异剑招——那是三皇子暗卫的独门技巧。三十招后,
凌绝故意卖个破绽,让周坤的剑尖挑破他的衣袖。“少将军承让了。”周坤收剑,
笑容一如既往地爽朗。凌绝也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知道,有些戏,才刚刚开始。
集市初遇三日后,凌绝按前世记忆,来到西市那家他常去的茶馆。他在等一个人。“掌柜的,
这匹云锦怎么卖?”清亮的女声响起。凌绝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他抬头,
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苏夜,一身素雅衣裙,正站在对面的绸缎庄前。按照前世,
他们应该两年后才相遇,那时她是以商女身份接近他的间谍。可现在,时间提前了整整两年。
凌绝放下茶盏,穿过街道,状似无意地停在她身边。“这匹料子配姑娘很合适。”他轻声说。
苏夜转身的瞬间,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平静,
但凌绝捕捉到了——那不是一个陌生人该有的反应。“公子说笑了。”她微微颔首,
举止得体,耳根却泛起薄红。凌绝的心猛地一跳。前世他们相处三年,
他知道这是她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在下凌绝,镇北侯府。”他直接报上姓名,
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苏夜福身行礼:“小女子苏夜,初来京城。”她的声音平稳,
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却微微颤抖。凌绝忽然想起,前世她每次说谎时,都会不自觉地捏紧手指。
有趣。凌绝眼底泛起一丝深意。这一世的故事,似乎从一开始就偏离了轨道。
第二章夜探疑云更鼓敲过三响,凌绝一身夜行衣,如鬼魅般潜入三皇子府。
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就是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他饮下那杯毒酒,从此沦为阶下囚。
他熟门熟路地避开巡逻守卫,直奔书房。果然在暗格中找到了那本账册。翻开泛黄的纸页,
凌绝瞳孔骤缩——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三皇子与北蛮的密使往来,时间竟比前世早了整整一年!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在改变轨迹......”他低声自语。正要离开时,
窗外传来细微响动。凌绝闪身藏入帷幔后,只见一道纤细身影轻盈跃入——竟是苏夜!
她目标明确地走向书案,取出一封密信快速浏览。月光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那双总是含笑的眸子此刻冷若寒星。凌绝屏住呼吸。前世直到最后他才知晓她的间谍身份,
可如今看来,这场棋局远比他想象的复杂。苏夜突然转头看向帷幔方向:“谁?
”寿宴惊变三日后,镇北侯寿宴。凌绝特意将苏夜安排在视线可及的位置。
她今日穿着淡紫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步摇,却比满堂珠翠更引人注目。
“多谢凌公子那日指点,才买到这般好料子。”她举杯敬酒,眼底却藏着探究。酒过三巡,
老管家凌忠照例为宾客斟酒。凌绝眼神一凛——来了!前世就是这杯酒,
让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毒发身亡,成为凌家“通敌”的第一个证据。他正要动作,
却见苏夜突然起身:“管家且慢!”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
她取出一根银簪探入酒中:“方才见有飞虫落进酒壶,还是换一壶稳妥。”银簪瞬间变黑!
满堂哗然。凌绝死死盯着苏夜——她怎么会知道酒中有毒?这个时间点,
连他都才刚刚确认投毒之事。凌忠扑通跪地:“老奴失职!”凌绝扶起老管家,
目光却与苏夜相遇。她迅速避开视线,指尖又不自觉地捏紧了。月下对弈寿宴后,
凌绝邀苏夜到后园赏月。“苏姑娘今日救了我凌家忠仆,凌某感激不尽。
”他将黑子落在棋盘上。苏夜执白子的手顿了顿:“巧合罢了。”“巧合?”凌绝轻笑,
“知道酒中有毒是巧合,随身带着验毒银簪是巧合,恰好在那个时刻起身也是巧合?
”棋子啪嗒落在棋盘上。苏夜抬头,月光照得她脸色苍白:“凌将军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凌绝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重来一次,
你我还是注定要相遇。”苏夜猛地起身,打翻了棋盒。白子哗啦啦洒了一地。
“你...你也是?”她声音发颤,眼中情绪翻涌——震惊、惶恐,还有一丝...释然?
凌绝缓缓拾起一枚棋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了吗?或者说,
该叫你'梅十三'?
”这是她在前世临死前告诉他的代号——敌国间谍组织“暗梅”的第十三位成员。
苏夜跌坐回石凳上,苦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复杂。
”夜风吹过,满园桂花簌簌落下。两个各怀秘密的重生者,在月下静静对视。
第三章月下交心桂花香随着夜风在庭院中流转,石桌上的棋盘仿佛成了两人命运的缩影。
“既然都是重来一次的人,我们不妨把话挑明。”凌绝将一枚白玉棋子轻轻推过棋盘,
棋子与棋盘相触发出清脆声响,“前世你在我身边三年,最后那杯毒酒,你可曾后悔?
”苏夜指尖的黑玉棋子险些滑落。她凝视着棋盘上交错的黑白子,
仿佛看见前世那些纠缠不休的命运轨迹。月光洒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那杯酒......”她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磨过喉咙,“我调换了。”凌绝猛地抬头,
棋盘被他的动作带得一震,几枚棋子滚落在地。“我给你的本是假死药。
”苏夜苦笑着扯开衣领,锁骨处的梅花刺青旁,一道狰狞箭伤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我冒着叛组织的风险想救你,连夜调配假死药,却在送药途中中了埋伏。
”她的指尖轻触那道伤疤,“等我赶到地牢时,只看见满地的血......你躺在那里,
身体都已经凉了。”凌绝手中的白玉棋子应声而碎,碎片刺入掌心,渗出血珠他却浑然不觉。
前世他饮下毒酒后意识模糊,只记得苏夜哭着抱住他,后来便是漫天的火光。
原来那些零碎的记忆里,藏着这样的真相?“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的声音沙哑。
“因为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变了。”苏夜压低声音,下意识地靠近他,
“三皇子与北蛮结盟的时间提前了一年,我接到的命令也变了——不再是获取你的信任,
而是...”她深吸一口气,“找机会杀了你。”凌绝突然伸手,
轻轻抚上她锁骨处的伤疤:“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苏夜的眼眶瞬间红了。
粮草迷局十日后,兵部传来急报:北境粮草在运送途中遭劫,十万石军粮不翼而飞。
凌绝正在书房擦拭佩剑,听到消息时剑锋险些划伤手指。他立即想起,
前世正是这场粮草危机,成为凌家“通敌”的罪证之一。他连夜调集亲信部署,
却在天亮时分收到一封匿名密信——上面准确标出了被劫粮草的藏匿地点,
字迹与他在苏夜药铺见过的账本如出一辙。“少将军,这可能是陷阱。”周坤在一旁提醒,
眼神闪烁不定,“说不定是有人要引您入局。”凌绝冷笑。前世就是这个“忠心”的副将,
带着伪造的证据在朝堂上指证他通敌,那义正辞严的模样至今想来都令人作呕。
“本将军亲自去查。”他故意高声说道,余光瞥见周坤嘴角转瞬即逝的笑意。当夜,
凌绝带着一队精锐突袭城西仓库。推开沉重的木门时,堆积如山的粮草映入眼帘,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仓库角落里还藏着几封未送出的密信——上面赫然盖着三皇子的私印,
内容竟是要求北蛮提前发动进攻!“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凌绝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有人要反了。”暗巷温情从仓库返回时,凌绝故意独自走在暗巷中,
腰间的佩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果然,数道黑影从墙头跃下,将他团团围住。刀光剑影中,
他认出这是三皇子圈养的死士,前世就是这些人追杀他至悬崖边。“凌将军,
怪只怪你太多事。”为首的死士冷笑,手中的弯刀划破夜空。凌绝正要反击,
巷口突然传来一声清叱:“住手!”苏夜手持药篮站在那里,看似惊慌失措,
指尖却夹着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死士们交换眼神,立即分出一人向她扑去。“小心!
”凌绝惊呼,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却见苏夜看似踉跄后退,银针已精准刺入死士穴道。
那人软软倒地,她顺势将药篮一扬——特制的药粉弥漫开来,剩余的死士纷纷掩面咳嗽。
凌绝趁机出手,剑光如虹。不过片刻,暗巷恢复寂静,只余满地狼藉。
“你的医术倒是精进不少。”凌绝意味深长地说,伸手擦去她颊边沾到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