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深夜，魏子铭又一次差点让自己饿死。
并不是他没钱点外卖，而是钱包里只剩一张褶皱的五块钱和一堆用作涂鸦的发票。
父母微信群的“努力加油面试顺利”之类的鼓励仿佛在耳边回响。
生活，是一锅炖得太咸的老鸡汤，喝多了反而渴。
他裹着拙劣的床单披在肩上，趴在小出租房破旧阳台，面无表情地望着楼下的夜色。
“人这辈子，最无奈的不是死，而是活着等死。”
他嘀咕了一句。
小区外卖员蹬着电瓶车嗖地经过，像是对他做了个“告别动作”——倒也不是，但他强行脑补了。
手机屏幕在床边忽明忽暗，招聘网站的推送像诈尸般不厌其烦：“优选门店招营业员，薪资面议，提供住宿！”
他本能点进详情，顺手甩了句：“说不定明天我就失业投胎算了。”
话音落地，他没注意到阳台上那一张从来没见过的纸钱贴着夜风无声飘进房间。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于夜半出现，格外不像话。
魏子铭条件反射地紧张，伸手抓起桌上的那把破雨伞充当武器。
他轻手轻脚挪到门口，猫眼一瞧，外面站着个人影定定不动。
看轮廓，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斯文男，黑白西装、一副业务员打扮，仔细一看左胸口别着一枚印着“阴间服务专员”的别章。
魏子铭犹豫了，有种一脚踏进了什么不得了的故事里的预感。
房内寂静到连心跳都暴躁地大声。
咔嗒，他转开门锁，门缝推开男子一脸职业笑意：“您好，请问是魏子铭先生吗？
您的入职手续需要签字确认。”
魏子铭僵住，雨伞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没回神：“啊？
我什么手续？”
男子将一叠文件夹“啪”地塞进门缝——带着一股淡淡的烧纸味。
“‘阴差初级资格录用通知’，以及入职协议。
恭喜成为本市市辖区阴差试用员，我们地府始终为每一位优秀青年提供公平的‘生死升降’通道。
请带好身份证以及冥币一张。”
魏子铭愣愣地接过文件，每翻一页都觉得自己精神病院门前蹦迪：“不是，我没投过你们岗位。
你们地府是放开社招了吗？”
男子嘴角一翘，极其流畅地反问：“难道您愿意继续做失业人口？
‘鬼差’编制包吃包住，转正后归入公积金、灵魂年假，升职空间大得很——不然，您以为阳台飘进那张冥钱是谁送来的？”
魏子铭下意识瞥向阳台，突然意识到刚才真有个什么灰乎乎的东西动了一下。
大脑短路之间，他下意识问：“那我一年多少假？
要不要轮夜班？
能异地调换不？”
“基本遵循人事管理条例。”
业务员认真点头，从怀里抽出一张漆黑银行卡和一摞花里胡哨的公文。
“试用期一月，业绩按任务量计算——这栋楼鬼怪密度适中，最适合新手练级了。”
对方动作熟练得让人怀疑，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灵魂拉新业务”了。
魏子铭越想越觉得荒诞，又鬼使神差地在名单上签了字，甚至顺手按了个指纹。
业务员微微一笑收好文件，鞠躬：“晚安，魏先生，欢迎加入‘阴差阳错事务所’，明晨九点报到——别迟到。
迟到三分钟部门微信群会发你笑话表情包。”
他目送对方转身消失在走廊转角，连脚步声都诡异地没有。
门刚关好，魏子铭后背冷汗涔涔。
低头看那叠文件，末页上还画着一个不会画画的小骷髅，“预祝新手期顺利”。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场荒唐梦，可沉甸甸的银行卡和那股纸灰味道提醒着——不是做梦。
他走到镜子前照自己，头发乱糟糟，脸沉郁得像阴天快下暴雨。
试探地拿冥钱在手里一捏，结果那玩意自动“吸”进了银行卡，发出滴滴一声。
“账户余额：三百六十一阴币。”
魏子铭坐到床沿上，一时间搞不清到底自己是走了大运，还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他试着把银行卡塞回钱包，发现卡包自动在内袋里隆起，还平添了条“办理灵异业务请携带本卡”的洗不掉提示。
刚打算放下心，卧室墙角传来一阵“咔咔”声，像牙签在敲玻璃。
他勉强镇定，走过去，却见一团灰扑扑、带着粉色发卡的小女生鬼影正托着腮帮懒洋洋地看他——不是别人，正是这栋楼据说“灵异偶遇率最高”的网传幽灵阿缈。
“你终于签字啦？
老客户推荐新员工有奖励的，我欠事务所三百阴币，指望你帮我还点债。”
阿缈笑嘻嘻，露出两颗尖小虎牙。
“……我为什么被你盯上了？”
魏子铭嘴角抽搐。
阿缈狡黠眨眼：“这栋楼你最晕菜，也最好带。
刚才那位‘业务员’其实是兼职，再晚一步来，‘地府首招组’的长年老鬼就要下手了。”
魏子铭这才明白，自己连选择权都没多少。
看着这名少女鬼，心里一股疲惫又莫名的兴奋交错。
“你来的正好。
刚入职啥都不懂，你教教——‘阴差’到底是做什么的？
难道真得天天抓鬼？”
阿缈比了个“嘘”的动作，飘到他脑袋上空：“明天你就知道了——咱们第一单任务是处理302室里那只天天抢WiFi的‘狸猫鬼’，如果不把它劝退，这层楼的网络会一首断断续续。”
“原来不是运营商的问题啊……”魏子铭忽然觉得，生活的无常和稀奇，有时候真比网络延迟还刺激。
他抓起文件，索性摊开公文包开始研究。
阳台夜风如洗，霓虹灯光在玻璃上映着楼下世界。
手机震动了，是微信消息——胖三，那个道士哥们发来一串吃瓜表情包：“铭哥，今晚灵异网红楼首播又有人喊见鬼，哪天带带我体验呗？”
魏子铭咧嘴一笑，回了句：“明儿见，哥怕出人命不够热闹。”
他望着墙角阿缈一副“等你尽快入伙”的期待神色，默默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安慰。
世界要是真的分为“人间和鬼界”，那他好像终于不再只是个两界之门外的看客。
未知的灵异生涯己开启，一屋子鬼风人语，竟有点生活新希望的滑稽味道。
夜色静谧，魏子铭顶着鸡窝头耷拉着眼皮瘫倒在床，脑海里盘旋的不是未来的恐惧，而是阿缈说的“狸猫鬼”会不会趁断网跑出来打游戏。
窗外的月光如银，映着公文包里那一纸荒唐的录用通知，悄悄照亮了他脚下刚刚踏上的奇诡旅途。
并不是他没钱点外卖，而是钱包里只剩一张褶皱的五块钱和一堆用作涂鸦的发票。
父母微信群的“努力加油面试顺利”之类的鼓励仿佛在耳边回响。
生活，是一锅炖得太咸的老鸡汤，喝多了反而渴。
他裹着拙劣的床单披在肩上，趴在小出租房破旧阳台，面无表情地望着楼下的夜色。
“人这辈子，最无奈的不是死，而是活着等死。”
他嘀咕了一句。
小区外卖员蹬着电瓶车嗖地经过，像是对他做了个“告别动作”——倒也不是，但他强行脑补了。
手机屏幕在床边忽明忽暗，招聘网站的推送像诈尸般不厌其烦：“优选门店招营业员，薪资面议，提供住宿！”
他本能点进详情，顺手甩了句：“说不定明天我就失业投胎算了。”
话音落地，他没注意到阳台上那一张从来没见过的纸钱贴着夜风无声飘进房间。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于夜半出现，格外不像话。
魏子铭条件反射地紧张，伸手抓起桌上的那把破雨伞充当武器。
他轻手轻脚挪到门口，猫眼一瞧，外面站着个人影定定不动。
看轮廓，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斯文男，黑白西装、一副业务员打扮，仔细一看左胸口别着一枚印着“阴间服务专员”的别章。
魏子铭犹豫了，有种一脚踏进了什么不得了的故事里的预感。
房内寂静到连心跳都暴躁地大声。
咔嗒，他转开门锁，门缝推开男子一脸职业笑意：“您好，请问是魏子铭先生吗？
您的入职手续需要签字确认。”
魏子铭僵住，雨伞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没回神：“啊？
我什么手续？”
男子将一叠文件夹“啪”地塞进门缝——带着一股淡淡的烧纸味。
“‘阴差初级资格录用通知’，以及入职协议。
恭喜成为本市市辖区阴差试用员，我们地府始终为每一位优秀青年提供公平的‘生死升降’通道。
请带好身份证以及冥币一张。”
魏子铭愣愣地接过文件，每翻一页都觉得自己精神病院门前蹦迪：“不是，我没投过你们岗位。
你们地府是放开社招了吗？”
男子嘴角一翘，极其流畅地反问：“难道您愿意继续做失业人口？
‘鬼差’编制包吃包住，转正后归入公积金、灵魂年假，升职空间大得很——不然，您以为阳台飘进那张冥钱是谁送来的？”
魏子铭下意识瞥向阳台，突然意识到刚才真有个什么灰乎乎的东西动了一下。
大脑短路之间，他下意识问：“那我一年多少假？
要不要轮夜班？
能异地调换不？”
“基本遵循人事管理条例。”
业务员认真点头，从怀里抽出一张漆黑银行卡和一摞花里胡哨的公文。
“试用期一月，业绩按任务量计算——这栋楼鬼怪密度适中，最适合新手练级了。”
对方动作熟练得让人怀疑，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灵魂拉新业务”了。
魏子铭越想越觉得荒诞，又鬼使神差地在名单上签了字，甚至顺手按了个指纹。
业务员微微一笑收好文件，鞠躬：“晚安，魏先生，欢迎加入‘阴差阳错事务所’，明晨九点报到——别迟到。
迟到三分钟部门微信群会发你笑话表情包。”
他目送对方转身消失在走廊转角，连脚步声都诡异地没有。
门刚关好，魏子铭后背冷汗涔涔。
低头看那叠文件，末页上还画着一个不会画画的小骷髅，“预祝新手期顺利”。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场荒唐梦，可沉甸甸的银行卡和那股纸灰味道提醒着——不是做梦。
他走到镜子前照自己，头发乱糟糟，脸沉郁得像阴天快下暴雨。
试探地拿冥钱在手里一捏，结果那玩意自动“吸”进了银行卡，发出滴滴一声。
“账户余额：三百六十一阴币。”
魏子铭坐到床沿上，一时间搞不清到底自己是走了大运，还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他试着把银行卡塞回钱包，发现卡包自动在内袋里隆起，还平添了条“办理灵异业务请携带本卡”的洗不掉提示。
刚打算放下心，卧室墙角传来一阵“咔咔”声，像牙签在敲玻璃。
他勉强镇定，走过去，却见一团灰扑扑、带着粉色发卡的小女生鬼影正托着腮帮懒洋洋地看他——不是别人，正是这栋楼据说“灵异偶遇率最高”的网传幽灵阿缈。
“你终于签字啦？
老客户推荐新员工有奖励的，我欠事务所三百阴币，指望你帮我还点债。”
阿缈笑嘻嘻，露出两颗尖小虎牙。
“……我为什么被你盯上了？”
魏子铭嘴角抽搐。
阿缈狡黠眨眼：“这栋楼你最晕菜，也最好带。
刚才那位‘业务员’其实是兼职，再晚一步来，‘地府首招组’的长年老鬼就要下手了。”
魏子铭这才明白，自己连选择权都没多少。
看着这名少女鬼，心里一股疲惫又莫名的兴奋交错。
“你来的正好。
刚入职啥都不懂，你教教——‘阴差’到底是做什么的？
难道真得天天抓鬼？”
阿缈比了个“嘘”的动作，飘到他脑袋上空：“明天你就知道了——咱们第一单任务是处理302室里那只天天抢WiFi的‘狸猫鬼’，如果不把它劝退，这层楼的网络会一首断断续续。”
“原来不是运营商的问题啊……”魏子铭忽然觉得，生活的无常和稀奇，有时候真比网络延迟还刺激。
他抓起文件，索性摊开公文包开始研究。
阳台夜风如洗，霓虹灯光在玻璃上映着楼下世界。
手机震动了，是微信消息——胖三，那个道士哥们发来一串吃瓜表情包：“铭哥，今晚灵异网红楼首播又有人喊见鬼，哪天带带我体验呗？”
魏子铭咧嘴一笑，回了句：“明儿见，哥怕出人命不够热闹。”
他望着墙角阿缈一副“等你尽快入伙”的期待神色，默默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安慰。
世界要是真的分为“人间和鬼界”，那他好像终于不再只是个两界之门外的看客。
未知的灵异生涯己开启，一屋子鬼风人语，竟有点生活新希望的滑稽味道。
夜色静谧，魏子铭顶着鸡窝头耷拉着眼皮瘫倒在床，脑海里盘旋的不是未来的恐惧，而是阿缈说的“狸猫鬼”会不会趁断网跑出来打游戏。
窗外的月光如银，映着公文包里那一纸荒唐的录用通知，悄悄照亮了他脚下刚刚踏上的奇诡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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